江山许你完本[古耽]—— BY:白芥子

作者:白芥子  录入:04-12

高安不肯去,梁祯便又叫了别的人去把东西取了来,宫里就有精通刺青术的老太监,梁祯只叫人把工具取来,他贴到嗓子已经哭哑了的祝云瑄耳边低声呢喃:“陛下何必这么抗拒,臣肩膀上的豹子,您不是挺喜欢的吗?”
梁祯的右肩上刺了一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黑豹子,每一回祝云瑄情动时总会将脑袋抵在那处细细啜泣,梁祯便当他是喜欢的。
“别怕,臣会这个,不疼的。”
祝云瑄只是哭,一个多的字都再说不出来也不想说,梁祯弯下腰,在他的腰侧印上一个轻吻,手里的银针缓缓刺了上去。
第二十一章 似血红梅
亥时已过,寝殿之内只余一盏黯淡的琉璃宫灯,映着梁祯幽沉灼亮的双眸,他全神贯注地专注着手中的动作,如同对待最珍爱的珍品,一点一点地刺出他想要的纹路。
高安跪在床边低声啜泣,床榻之上,祝云瑄死死咬着双唇、趴着一动未动,似已没了气息,长发盖住了他的眼睛和半边面庞,所有的情绪都被隐匿起来,唯有紧握成拳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如血一般的红梅,悄然盛开在祝云瑄皙白的腰间,糜艳昳丽,妖冶异常。
梁祯如痴如醉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真美……”
祝云瑄足足发了三日的高热,昏昏沉沉的起不了身,朝事自然又停了,曾淮和严士学几个过来看,也被挡在了甘霖宫外,梁祯一直留在这里,衣不解带地守着他。
待到祝云瑄的病情好转已是十余日之后,身体是无恙了,人却变得更冷了,这样的变化甘霖宫的一众宫人感受最为明显,各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怕一个不小心触了圣怒,成了那刀下冤魂。
祝云瑄起身之后的第一日,便处置了那日去将东西取来的另一大太监,当着梁祯的面叫人将之拖了下去。梁祯什么都没说,将刚盛上来的热粥轻轻吹凉,喂到他嘴边,祝云瑄的眼中没有半分波澜,配合地启开了唇。
梁祯终于出了宫去处置公务,曾淮等人得以来拜见祝云瑄。大病初愈的祝云瑄瘦了一大圈,面色愈加苍白,曾淮忧心忡忡:“陛下您可还好,那昭王他……”
祝云瑄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朕无事。”
他十几日未在众臣面前露脸,曾淮等人必是担心他被梁祯软禁了,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严士学来与他禀报那来京的番邦人之事,那些人是来自西大陆的一个海上强国,占据了南洋好些个小国,大衍开海禁之后南方沿海一带的海商与他们多有交道,此次他们来京,是想与大衍商谈两国之间的通商往来。
曾淮道:“陛下病了十余日未理朝事,我等与户部先行商议过,他们提的那些要求,降低关税、简化章程、增多商品贸易种类和进出货量有诸多不合理之处,这些番邦人占据着南洋许多的岛屿一直以来都对我朝虎视眈眈,我朝开海禁才短短几年,万不可掉以轻心。”
祝云瑄点了点头:“你们看着办吧,若他们真有诚意,适当放宽些条件倒无不可,别的就算了。”
这事其实之前祝云璟在来信里也与他提到过,祝云璟如今就在做这海上生意,与这些海外番邦都有往来,在关税通商这一块确实与祝云瑄提了不少可行的建议,说的更多的还是让他小心提防为上,不用过于忌惮这些番邦人但也不能不将之当回事。
交代完事情祝云瑄将严士学单独留下,目光落在他身上顿了一顿,问道:“有人说你与那些番邦人走得近,私下里还收了他们的好处?”
严士学拧起眉,正色道:“陛下相信老臣,老臣岂会做那等事情,那些番邦人确实几次三番地来找老臣,无非是想得陛下召见,好当面与您谈通商之事,让他们进宫朝拜确实是臣自作主张了,为首的那个是他们驻南洋的总督,臣是想着借此机会扬我大衍国威,便与他们说若有诚意需先按着我朝礼仪拜见陛下,再谈后续事宜,他们答应了,还表现得十分恭谦。”
“没有便算了,”祝云瑄淡道,“是朕多虑了,还望严卿能一直持身守正、谨言慎行。”
“陛下放心,老臣明白的。”
严士学退下后祝云瑄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高安体贴地帮他换了杯热茶,将刚刚收到的信递给他:“国公爷的来信。”
祝云瑄一直郁结着的眉头舒展了一些,接过拆开了信封,祝云璟每两个月就会给他寄一封信,这次的来信里除了那些琐事,还带来了一个喜讯,他已经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快有两个月了。
祝云瑄苍白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喜色,虽然他一直都觉得兄长从曾经的天子骄子到如今相夫教子未免可惜,但祝云璟自己都坦然接受了,且还又一次有了孩子,他这个做弟弟的还有什么好说的,更是替他高兴罢了。
梁祯进门时祝云瑄正在亲自拟圣旨,见他神情已不似前两日那般委顿,心情也似乎好了许多,梁祯扬了扬眉,问道:“陛下可是遇上什么喜事了?”
祝云瑄并不搭理他,专注着手下的圣旨。梁祯不以为意,走过去看了看,明白事情原委后,啧啧感叹起来:“定远侯可当真是好命,真真是羡煞旁人。”
祝云瑄握着笔的手顿了住,想起之前梁祯用祝云璟和他的孩子威胁自己的事情,抬眸,冰冷的双目望向了梁祯。
梁祯与他笑了笑:“陛下看臣做什么?”
“你对朕做的那些,朕暂时都可以不与你计较,但有些人,不该你动的,你若是动了……”
“臣若是动了,陛下打算拿臣如何?”梁祯勾起唇角。
祝云瑄的目光更冷:“朕便是死也定要拉你陪葬。”
梁祯点头:“那倒是好,能与陛下同生共死,臣求之不得,这辈子便也值了。”
“荒唐。”
祝云瑄不再说了,将圣旨拟好,交托下去。他能做的,无非是给兄长多一些的好东西,虽然兄长大概并不缺这些。
“陛下当真想念那位国公爷,不如派人去接他来京里见一见好了,你们也有五六年没见过了吧?”梁祯忽然开口提议。
祝云瑄瞬间又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朕说过了,你若是动他……”
“臣当真是为陛下着想,陛下就不想与他见一见叙叙旧吗?”
当然是想的,去岁他初登基,诸事繁忙,兄长又跟着定远侯去了闽粤,便是他想叫人来也开不了口,如今兄长怀了孕,就更不能让他奔波劳累了。更何况,京城这里,从来就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他并不想给兄长添哪怕一丝一毫的危机和麻烦。
“这是朕的事情,不劳昭王操心。”
见祝云瑄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梁祯很干脆地不说了,免得再惹他不快。
下头的人送了药过来,高安接过,递给祝云瑄,看着祝云瑄将药喝完,又赶紧将解苦的点心递上。
梁祯在一旁瞧着,忽然道:“高公公伺候陛下当真是用心极了。”
高安低着头,不亢不卑地回道:“奴婢从小伺候陛下,用心是应当的。”
梁祯扔了块玉佩过去给他:“赏你的,念你伺候陛下有功。”
高安不接,祝云瑄冷声提醒梁祯:“高安是朕的人,不需要昭王特地赏赐。”
梁祯不以为然:“臣愿意赏就赏了,臣当着陛下的面赏的,陛下可别误会臣是想收买高公公,要他做什么不容于陛下的事情……怎么,高公公不接,是不愿给本王这个面子吗?”
祝云瑄警惕地看着他,试图从梁祯脸上的表情分辨他这话的真假,梁祯只是笑,坦然回视着他。
僵持片刻后,祝云瑄淡声吩咐高安:“既是昭王赏的,你便拿着吧。”
高安应下,这才接了玉佩,与梁祯道谢。
祝云瑄随口打发了高安下去,忍耐着怒气问梁祯:“你到底是何意?”
梁祯笑着摇了摇头:“陛下以为臣是何意?臣当真是感念这位高公公,他是个忠仆,值得嘉许。”
“他是朕的人。”祝云瑄再次提醒梁祯,那日高安没有听梁祯的,不肯去拿他要的东西,梁祯似笑非笑说的那句“您的人不听话,可如何是好”,一直让祝云瑄提防着梁祯是想要处置高安,没想到今日就发了难。
他身边难得有这么个忠心的人,即便只是个太监,那也是打小就跟着他的,他自然不能让梁祯随意将人发落了。
看到祝云瑄眼中的戒备和怒气,梁祯心下一叹,心知祝云瑄这是完全不信他了:“高安他一心向着陛下,臣觉得他是个好的,绝无其他用意,陛下不必多虑。”
祝云瑄依旧有怀疑,但见梁祯说得信誓旦旦,他便也不再多说了。
梁祯欺近过来,弯下腰,低声与他道:“陛下,回去内殿,给臣看看您的腰如何了。”
祝云瑄瞬间黯了神色,梁祯轻轻眨了眨眼睛,片刻之后,他到底是起了身。
回到内殿,祝云瑄趴到榻上,梁祯解开他的腰带,小心翼翼地掀开衣裳,入目便是左侧腰间那一簇怒放的红梅。
这么多天过去,结的痂已全部掉了,红梅在祝云瑄皙白的腰间绽放得愈加旖旎多姿,勾人心魂。梁祯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又一次赞叹道:“真美,当真是美极了……”
祝云瑄闭上眼睛,身体随着他指尖游移的动作轻轻战栗着,手指深掐进掌心里,逼迫着自己将恨意隐下,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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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晚上开v三更
明天早上十点更新一章,中午十二点更新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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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皇帝婚事
景瑞二年正月庚子,宣德殿。
朝会将散时,曾淮忽然出列,奏请立后之事,只听他掷地有声道:“陛下登基已有一载,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合该早日册立中宫,绵延国本,以安社稷!”
廷上众臣纷纷附和,严士学面泛红光,按捺着激动,虽不好多言,亦是坚定地站到了曾淮身后。
梁祯目光晦暗,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御座之上,祝云瑄无波无澜地望向阶下众人,沉默片刻,淡道:“大婚立后一应事宜俱由礼部筹办,因循旧例,不可逾制。”
严士学朗声应下:“臣领旨!”
退朝之后祝云瑄刚回到寝殿,梁祯便过来了,他进门时祝云瑄正由高安伺候着在更换常服,见了梁祯进来亦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未多动一下。
梁祯轻眯起双眸,深深望着他,半晌,才沉声问道:“陛下打算立后了?”
“你既知道,何必再问。”
“臣若说不行呢?”
祝云瑄微蹙起眉,望向镜子里梁祯皮幽沉冰冷的双目:“……你待如何?朕是皇帝,怎可能不立后不纳妃?由得你说不行吗?”
梁祯怒意勃发:“严家那小娘子有什么好?陛下见过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什么样貌什么性情陛下知道吗?您对她一无所知就打算册立她做皇后了?”
“那又如何?”祝云瑄冷冷打断他,“无论严家女是什么样的,她既是先帝指给朕的人,便是板上钉钉的皇后,昭王多说无益!”
梁祯的双瞳微缩,眸色更沉,片刻之后,留下句“臣告退”,转身拂袖而去。
眼见着他走远,高安担忧地小声提醒祝云瑄:“陛下,昭王这般怒气冲冲地离去,怕是不好……”
祝云瑄闭了闭眼睛:“随他去吧。”
两日之后,淑和大长公主进了宫来,特来探望祝云瑄。
淑和大长公主是昭阳帝的嫡姐,庆惠太后唯一的女儿,从前就对祝云瑄颇多关照,祝云瑄也很敬重这位姑母,如今在这宫里,也难得还有这位姑母能与他说说话。
皇帝即将大婚立后之事已传遍了整个京城,初步定下的日子是在四月下旬,大长公主自然也听说了,这回进宫来便是与祝云瑄说这事的。
“陛下镇日里闷在宫中也是无聊,不若我办一场赏花会,将京中的小娘子们都邀来,陛下你悄悄去我府上,也好看一眼那位严家姑娘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大长公主热情爽朗,祝云瑄却很是无奈:“这不太好吧,这样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就远远看一眼,不叫她知道就是了。”大长公主心下叹气,她这个侄子从前最是活泼机灵,调皮捣蛋的鬼点子也多,如今做了皇帝,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比她这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还要端正拘谨、恪守成规,年少时身上的那股子劲是再看不到了。
祝云瑄依旧有犹豫,大长公主又劝道:“就这么定了吧,到时候我把京里没出阁的小娘子们都叫来,陛下也好多看看,这皇后的人选定了,后宫四妃九嫔的,陛下便尽可以挑喜欢的,何必委屈了自个。”
祝云瑄到底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他知道姑母都是为了他着想,怕他日后身边没个真正贴心知冷知热的会更觉孤单,他也不好拂了这一番好意。
大长公主雷厉风行,赏花会就定在了十日之后,那日一大清早祝云瑄便带着人微服出了宫,从公主府的侧门悄悄进去,并未惊动其他人。
大长公主一早安排好了,请他在湖边一处清幽雅致的园子里赏景品茗,隔着湖,那些小娘子们就在对岸玩耍,荡秋千、放风筝很是热闹,垂柳依依挡住了小娘子们的视线,祝云瑄这边却能清楚看到她们的一举一动。
大长公主随手一指,告诉祝云瑄:“那位就是严家大姑娘,我帮你看过了,相貌虽不算拔尖,性情看着却是不错,落落大方的,做国母倒也恰宜。”
祝云瑄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人群之中的少女一身翠绿色春衫,嘴角带着恬静的笑,正喝着茶在与人闲聊,如大长公主所说,相貌只能算清秀,看着却很温婉,一派大家闺秀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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