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啦!他们又不是你,你唱二十遍出来的效果,那群傻瓜得唱二百遍才行。”
兰斯叼着烟,还笑着朝他比了个金属礼,哄着说:“亲爱的,来吧!再坚持下,你没问题的,你是谁啊!你是最棒的吉米!”
西奥和鲍德温在旁边都忍不住被逗笑了。
詹姆斯不满地瞪了这些看热闹的人一眼,没好气地妥协:“少他妈废话,继续。”
没人比兰斯这挑剔的混蛋更严格。
要想让他满意,绝不能有一点点儿保留,得唱得筋疲力尽才行。
只不过……
比起当年命令和嫌弃的口吻,这家伙好歹学会用甜言蜜语哄人了。
“对,就这样!吉米,唱啊,你他妈简直令人惊奇!”
黑发吉他手在一旁继续夸奖,可大概是不擅长说好话,语气有时候显得太假,以至于扯着嗓子已经唱到脸都涨红的金发主唱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冷笑着回了他一个中指。
西奥拍着桌子笑得东倒西歪。
鲍德温边笑边感叹:“你们俩啊,哈哈哈……
一切进展都还不错,大家摒弃前嫌,相处得和乐融融。
但外界压力一点儿都不轻松,媒体夸张地把一个普通的乐队重组形容为‘时隔多年,行星乐队终于准备重新夺回属于他们的王冠了’。
纯属胡说!
行星一直以来都是Fuck The Crown!
所以说,重组乐队的发展有时候真是比新人乐队还难。
最初的总是最好的,人们总会自动美化记忆中的美好。
曾经的歌迷们对行星乐队寄予了太多的期望。
如果将这件事看作一次答卷考试,那么,新人乐队往往只要答六十分就不会让人失望,可作为重组乐队,不拿到八十分的话,就太糟糕了。
甚至,人们还在期盼它拿一百分。
说来残酷,但绝大多数人可能都会这么想:如果不能比以前的行星乐队更好,你们还他妈重组个P啊!
虽然所有人重聚后,都是信心满满。
可大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他们只好小心翼翼地做着复出的准备,排练就排练了足足两个月,一点点儿地磨合,一点点儿地找回曾经的默契,一切从头开始,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情。
要么成功,再创辉煌;
要么全盘皆输,丢人地解散回家。
想好一切后……
大家如兰斯所说的那样,再次一起上路了。
第一站是利物浦。
回到最初的起点,重走当年的巡演路。
很多熟悉的工作人员被再次招集。
比尔和戴维斯率领的巡演团队几乎是当年的原班人马,这些人伴随了行星乐队多年,风风雨雨都走过,如今,又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心爱乐队重组,全都激动不已。
“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当年专门为四个人打理日常琐事的生活助理整个人都乐傻了。
他语无伦次地就念叨了一大串:“我,我该为你们准备什么来着?天啊,我脑子一团乱!快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啊,吉米,你还要威士忌吗?是不是先帮你灌到矿泉水瓶子里?(吉米:操!快闭嘴)兰斯,我这就去给你买烟,你卸妆水要哪个牌子来着?(兰斯:胡说,我不化妆)对了,还得再买一打闹钟回来(兰斯:……);鲍德温你要刮胡刀吗?(鲍德温:不,不用了)西奥,束身衣(西奥:别他妈看我,我不是变态,我只是不想被人看出来有小肚子!!)……”
所有人都这么兴奋的后果就是,詹姆斯他们压力更大了。
而他们的经纪人先生埃布尔每次遇到这种事就会变得非常添乱。他处理别的事情都很好,一堆烦人又复杂的商业合同到了他手中,总是会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可最烦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他老说一些让人心烦的话:“你们千万、千万别搞砸,第一场演出非常重要。”
又来了!又来了!
在人紧张的时候这么说,不是火上浇油吗?
如果换成早些年,詹姆斯十有八九会说点儿什么混账话来气他。
可考虑到和埃布尔也是多年的友谊。
金发主唱决定找个委婉的借口把人支出去:“埃布尔,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出去帮我们把门关一下。”
埃布尔沉默了几秒后,才恨恨地说:“你他妈真是一点儿没变,小混蛋!”
他走出去,泄愤地关门,力道大的连门框都颤了颤。
兰斯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家主唱,没说话。
詹姆斯却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听着,兄弟们,别理埃布尔一天到晚叨逼叨地瞎扯淡!都听我的,咱们上了舞台,永远只做一件事!”
西奥和鲍德温下意识地望向他。
詹姆斯大笑着跳了起来,神采飞扬地举起手,和每个队友用力击掌:“干翻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兰斯:你是泰迪吗?
PS.一直觉得人成熟后就会变得沉默,在没受到教育之前,人们对感情的表达应该是非常直接的,比如小婴儿的哭嚎,还有很多熊孩子根本不顾场合,啊啊啊叫得声嘶力竭,成年人总会觉得吵闹,但实际上,这应该也是最原始的情感宣泄。所以,假如自家熊孩子在家嘶吼,别一味地喝止,找找缘由。或者,试试培养下以后唱摇滚(扯淡呢,别信……
第196章 真假行星
行星乐队重组后的第一场演出选择了一个不算太大的场馆,大约能容纳千人左右。
但在几分钟内,门票就被一抢而空。
在演出前,埃尔布忍不住和比尔、戴维斯他们私下抱怨好几回:“如果不是吉米他们执意要选择这家场馆,哪怕十倍以上数量的门票也能轻易卖出去。”
熟知行星乐队众人的戴维斯平静地给出答案:“这家场馆附近有一个小俱乐部,那是行星乐队出道时工作过的地方。事实上,如果不是那家俱乐部场地实在太小,只能容纳百人,吉米搞不好会选择那里,他一向恋旧。”
恋旧?这行为确实很吉米。
埃布尔无奈一笑,终于不再说什么了。
但恋旧也是件好事。
对行星乐队来说,这座城市、这条街、这个场馆就是他们的老家、大本营。在这里,他们有着牢固又庞大的歌迷基础,无数死忠粉早就迫不及待地等着‘乐队重组’这一天了。
不管是谁,只要在这一天踏入这条街道,第一眼就会看到那十分壮观的长队。
由于这是一场不设座位的演出,卖的全是站票,所以,想要离舞台近又方便听歌的好位置,只能早早过来排队,所以,哪怕演出是在晚上开始,歌迷们也会提前三四个小时赶来,在外头耐心地等着入场。
当天色渐暗,他们的脸上不见排队导致的疲惫,反而随着演出时间的临近而更加亢奋,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嘻嘻哈哈地交谈,碰到带有摄像机的记者,还会冲到镜头前,一边挥手,一边狂热地大喊:“吉米,兰斯,我爱你们,我要给你生孩子!”
记者们都被这火爆场景给震住了。
他们心想:“嘿,演出还没开始呢,都先悠着点啊,姑娘们!”
随着夜色渐沉,通往光明之所的大门终于打开。
黑压压的人群一拥而上地开始检票入场,封闭的场馆内四处都是喧嚣的人声。
不过,重组后的行星乐队只想回归摇滚音乐本质,没搞什么噱头。
鼓手鲍德温早早坐在了舞台上,一直安安静静地躲在那些酷炫的大鼓后头,一边淡定地喝着啤酒,一边看观众入场,顺便耐心地等着其他队友上台。
西奥第二个上场,作为乐队的节奏组,他和鼓手的配合是所有歌曲的基础。
在他上台时,观众已经进场一大半,立刻有眼尖的歌迷看到,热情地喊着他的名字挥手。
西奥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有歌迷知道自己。
他立刻傻乎乎地笑着,也朝台下用力挥手了。
这时候,兰斯也从一边走了上来。
台下观众立刻把更大的欢呼声献给了吉他手(西奥:……)。
然而,更招人嫉妒的是,面对歌迷们这么热烈的欢迎,他的态度十分冷淡。
用詹姆斯和他闹翻那阵子屡屡讽刺的话来说就是:‘知道兰斯那混蛋被人称为贵族式的优雅是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把逼装到极致!’
但不管是装,还是本性如此。
兰斯都表现得旁若无人,像是压根没听到观众们声音一样,连个笑脸都没有,自顾自地弯腰去检查吉他和音箱连接线,然后,站直身体,低着头开始调弦。
这一次,他带上台的是一把樱桃渐变色的吉他。
在吉米迁怒地砸坏了他常用的那把名叫吉娜的落日色吉他后,为了这场演出,他认认真真地从自己那数量已扩充到快一千的庞大‘后宫’中,精挑细选了这个红美人。
这是一家著名吉他品牌在邀请了他做代言人后,专门为他量身定做,每一个细节都是按照他的使用习惯制作而成,并且,在左上角还刻有他的艺术签名。
遗憾的是,美人通常遇人不淑。
在使用一段时间后,由于某个混蛋总是边抽烟边弹琴的破习惯,琴柄处多了好几个被烟头烫到的印子,但搭配吉他手一身黑白色调,在舞台灯光下依然颜值爆表、熠熠生辉。
强迫症一般地检查完用的设备,兰斯朝着舞台旁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低声问:“吉米呢?”
工作人员一路小跑过来,特别有眼色地先给他点了根烟后,回答:“马上来。”
兰斯点点头,又抽了几口烟,才深吸一口气来缓解不可避免的紧张。
当隐隐看到金发主唱的身影时,剧院灯光就暗了下来。于是,乐队还没奏出一个音符,掌声就已经震耳欲聋地响起来,那一阵阵巨大的声浪重重地拍打在四周墙壁上,又被墙壁弹了回去,在每个人的耳边隆隆回荡,场馆特有的封闭环境,虽极端闷热,却立刻营造出了热烈而疯狂的群体氛围。
时间已到!
鼓手鲍德温放下啤酒瓶,不紧不慢地挽起衣袖,灯光下能清楚地看到手臂上结实的肌肉,鼓槌在手中灵活地转动着,然后,‘砰’地一声重重敲了下去。
同一时间,西奥的贝斯也默契地响起。
向来行为浮夸的贝斯手还抱着贝斯原地旋转了一圈,手指重重扫过琴弦,身上一堆破铜烂铁的金属装饰物还随之发出了轻微地叮叮当当声。
另一边的兰斯没做什么额外动作。
但和以往站着一动不动弹琴的样子也略有不同,他叼着烟,一脚踩在舞台前方音箱上,吉他被架在腰间,身体随着节奏微微晃动,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下不停,只有狂飙的电吉他声响彻了整个场馆。
直到这时候,詹姆斯才跑上舞台。
但他一上台就抢光了所有队友的风头。
聚光灯追逐着他跑上舞台的身影,金发主唱对着麦克风发疯大喊:“我他妈在这条街唱了足足两年,所以,我来这儿唱歌不需要操他妈的自我介绍!来!告诉我,你们认识我吗?我他妈的是谁?”
他举起话筒架,倒转过去,把麦克风朝向观众席,侧头做出倾听姿势。
歌迷们在下头兴奋地齐声大喊:“吉米!吉米!吉米!”
“重来一遍,我是谁?”
“吉米!”
“我们是谁?”
“行星!”
“有傻逼说我们要去重夺王冠?”
“Fuck The Crown!”
鼓声、贝斯、电吉他立刻天衣无缝地插入进来。
以兰斯、西奥和鲍德温为核心的配合,永远都会有一种来势汹汹宛,如野生动物发动攻击一般的迅猛激烈感,也许很多杰出的乐手都能轻而易举地弹奏出一摸一样的旋律,可没人能模仿出旋律中深沉而强烈的情感和气势。
詹姆斯用双手紧握住麦克风,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阵阵的低吼。
观众们全都激动地开始用力往前挤,保安们急忙跑过去维护秩序。
一首[Fuck The Crown]开场,直接把屋顶震翻。
重组的行星乐队从一开始就展现出了一种势不可挡的声势!
在[Fuck The Crown]之后,詹姆斯他们又演了[她今年十六岁]和[Crazy Never Die],本来还想再唱几首《星光》专辑中的歌,但考虑到当时西奥已经离队……
虽然大家现在摒弃前嫌了,可偶尔还是要照顾一下队友心情的。而且,乐队以前有那么多好听的老歌,现在又有新歌,也没必要非要唱那几首了。
所以唱完三首老歌,充分调动起歌迷们的情绪后,他们开始唱新歌,一首接一首。
兰斯憋了好几年的成果,每首都很好听。
其中,有一首[I'm falling]明显写得是乐队解散时的心情。
他在歌中形容自己正不断地falling,哪怕拼命向上伸手,却依然触碰不到爱人的指尖。
大概粉丝永远比正主更真情实感。
詹姆斯才低吟浅唱到一半时,底下很多歌迷已经泣不成声。
“我看到很多观众一边拼命地挥舞手臂,一边颤抖着,捂住脸哭泣。”
一名现场的保安还这样回忆着说:“不是少数,是绝大多数,看得出还是成年人。相反,那些十六七的孩子虽然也听得很high,可反而没什么想哭的感觉。”
但如果再去问那些哭泣的观众‘为什么哭’的问题时,往往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谁说我哭了,你看不出来吗?我他妈是在笑!在笑!什么?为什么笑?这不是废话吗?看到兰斯那狗人falling我快笑死了!好吧,前头都是瞎说,我只是……只是高兴!操!我的乐队又他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