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之后,便是迷茫,“真的要看着他去死么?”
“神医都没办法,怎么办呢?”苏时了又是一声请问。
言玦修站在他身边,“离忧,你当初没有想过解毒之法么?”
“没有,苏韦风要求我炼制之时,要求必死无疑,所以没有解毒之法,而且掺和进去的毒也是极其罕见的,一时间还真没办法。”
苏时了有些烦躁,言玦修看得出来,苏时了现在整个人都在一个边缘,说不定下一刻就要爆炸了。
愧疚压在他身上,叫他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一行三人沉默着,久久不动,就在此时,一道男声通过内力传送,送入了三人的耳中。
“秋峰谷秋霖涅前来拜访苏公子,言庄主。”
秋峰谷来做什么?苏时了下意识的疑惑道。
秋霖涅的功力不低,苏时了一时间不查,直接吐了口鲜血出来,他本就受了内伤无法动用真气,现在更是雪上加霜,而言玦修也一样。
“还请秋谷主莫要趁机伤人!”神医看了,心中焦急,高声怒喝。
秋霖涅的声音似乎消失了,三人戒备的看着周围,半晌,才见秋霖涅被人抬着从屋顶落下。
抬着软轿而来,落地无声,四个大汉往后退了一步。
秋霖涅手中捏着一串玉珠,他缓缓抬眸,微微颔首,“抱歉,在下不知苏公子和言庄主身上的伤如此重,倒是冒犯了。”
说的话倒是让人听上去舒服,但是语气之中却莫名的带着一股敌意。
苏时了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当他抬眸的那一瞬间,他知晓,并非错觉。
秋霖涅对他有敌意,可是,为什么呢?
“不知秋谷主深夜而来,所为何事?”苏时了深吸了口气,上前了两步问道。
秋霖涅看着苏时了,久久不语,那眼神,如同刀一样,似乎要将苏时了直接凌迟了。
半晌,正当苏时了觉得秋霖涅下一刻就要起身与之动手之时,秋霖涅却突的笑了,“在下深夜而来,本事叨扰,只是人命关天,在下已经浪费了三日时间,不可再浪费下去,这才不顾规矩礼仪直接擅入。”
秋霖涅有礼的点头,“还请苏公子莫要见怪。”
这话说着,却还是带着浓浓的杀意,苏时了微的侧身,“秋谷主有话直说。”
“既然苏公子如此,那么本座也不藏着掖着了,本座此番前来为了一个人。”
在下,本座,秋霖涅突然换了自称,自有一股高傲在内。
苏时了并不在意他这番变化,只戒备道:“谁?”
“五更谷的四公子,苏寻谙。”秋霖涅当真是开门见山的直说了。
苏时了面露不解,“你要他做什么?”
“苏公子既然无法救他,就将他交给我吧。”
秋霖涅直接如此说,苏时了微微眯起眸子,这个秋峰谷谷主所知晓的不少啊。
苏时了没有立刻拒绝,只是反问道:“你能救他?”
“还不好说。”秋霖涅摇头。
苏时了沉默了,他在迟疑,这位秋谷主的毒术的确是名震江湖,但从未听说他会主动医治别人的,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在里头?
苏时了想了一会,道:“秋峰谷与五更谷素来不合,如今苏寻谙生命危在旦夕,你却在此时上门讨要……这事儿……”
秋霖涅见他如此,这才微笑着,说:“放心,在下并非要他死,若能救治,在下是愿意将他救活的。”
但苏时了依旧不曾回答,二人对视着,谁也不让谁,秋霖涅这才道:“苏公子这是不信任本座?”
“是!”苏时了想也不想的说道。
秋霖涅手中的玉珠串来回的把玩着,苏时了眼尖的发现他手中的串子竟然松了开来。
苏时了皱了皱眉,浑身戒备,秋霖涅却是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捏着玉珠,微笑着说:“可今日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带走他的。”
他说话这般狂妄,论理,他是秋峰谷的谷主,苏时了如今的身份尴尬,怎么着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但事情牵涉到了苏寻谙,本着他为自己所做的那些,苏时了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将人交出去。
更何况,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那么,秋谷主就试试看。”苏时了冷笑,手中紫玉萧紧握,一身杀意彻底散开。
秋霖涅轻笑,毫无压迫之感,“苏公子,本座虽然医术不如你,可本座看得出来,你如今身受内伤,别说是如今了,便是你全盛时期,是否能胜本座,还是未知之数,何必为了一个苏寻谙,如此拼命呢。”
苏时了皱眉,不悦道:“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不与秋谷主想干!”
秋霖涅闻言,讽刺一笑道:“兄弟?原来五更谷也有兄弟之情呵……若是有,他怎会如今成了这般样貌?”
苏时了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后,他轻笑道:“秋谷主名门正派,我兄弟二人纵背叛了五更谷,可依旧是邪魔歪道,莫不是,秋谷主准备趁人职位,好在江湖之上立足?”
第二百十六章 秋霖涅的杀意
其实不怪苏时了会这么想,毕竟面对他们,任何一个所谓的武林正派都是这样的决定。
但……这里头是否有其他的,秋霖涅自然是不屑解释的,他面上淡然,带着微笑,但是心中却焦急万分,那个傻子也不知什么情况。
苏时了的话语入耳,秋霖涅看着他那张比女人还漂亮,却又带着男子英气,的确吸引人注目的脸,心中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为了这样一个人,傻子竟将自己弄成了这般地步,当真是叫人生气!
秋霖涅冷笑一声,讽刺道:“苏公子的心思还真是不少,如今天色不早,本座没有心思与你多说,一句话,让还是不让。”
苏时了毫不在意他的讽刺,但是最后一句那听上去如同威胁一样的话语,着实叫人不舒服,他沉下声,“若是朋友,在下自当扫榻迎接,有礼相迎,可若是敌人,就是现在我不敌你,我也不会轻易让开。”
秋霖涅抬手示意大汉将他从软塌之上挪了下来,他慢慢的催动轮椅,靠近了苏时了,“你什么意思?”
苏时了回之一个笑容,“秋谷主聪明绝顶,怎么会不知道在下的意思呢?”
秋霖涅故意做出了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苏时了这才开门见山道:“在下只想知道,你与苏寻谙什么关系?”
纵然说的如此清楚明白,秋霖涅依旧不打算开口。
“如今苏寻谙命悬一线,在下又身受重伤,怎么算,在下都不该就这样将你迎进去。”
这话听上去还像是个人话,秋霖涅多看了他两眼,“本座不是来要你们的命的,若是本座是敌人,苏时了,你现在就应该死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缓缓抬眸,盯着苏时了,在他错愕的眼神之中,又轻描淡写的加了一句,“哦,不对,本座的确很想杀你,但是那个傻子极其看重你,本座就是为了他也不会杀你的。”
苏时了闻言一愣,纵然秋霖捏未曾清清楚楚的说明白那个傻子是谁,可他却能猜到,就是躺在屋内的苏寻谙。
微愣神间,秋霖涅再一次开口道:“带本座进去,在本座耐心耗尽之前。”
他如此趾高气昂,苏时了很是气恼,他不愿主动迎这人进去,言玦修在一旁将他到了神火,笑道:“秋谷主,请。”
秋霖涅看了看二人,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笑着说:“还是言庄主最为懂礼数。”
他如此挤兑,言玦修怎会乐意,“铭儿不过是看重兄弟罢了,他们身份敏感,戒备一些总是无妨的,更何况,秋谷主又是这般样子出现,一身戾气,不怪我们戒备而迎。”
“呵呵……”秋霖涅轻笑,一手轻轻的敲了敲扶手,其中一名大汉上前,推着轮椅跟随着苏时了二人往屋内而去。
刚走到廊下,屋内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苏时了和秋霖涅瞬间变了神色,不等苏时了反应,秋霖涅已经消失在了轮椅之上。
“快进去看看!”言玦修只觉得眼前一阵风而过,那位秋谷主便不见了。
他心中诧异,这位秋谷主继位不过几年,一直在江湖之上碌碌无为,多数人给他的评价守业有余创业不足,武功一般,但是现下看来,传言有误。
苏时了快步推门入内,一进去,便看到秋霖涅盘腿坐在苏寻谙身后,床边沾染了点点鲜血,鲜血之中泛着诡异的黑色,可见中毒之深。
给苏寻谙运功疗伤,此法苏时了和言玦修不是没有想过,但二人身受重伤,神医武功不足,天山老人虽然内力深厚,却是和他们修习的阴冷路子相违背,这才一直拖着。
之前苏时了身康体健,承受天山老人内力之时,都觉得浑身难受,更别提受了伤的苏寻谙了。
但现下看来,这位秋谷主竟然可以为苏寻谙疗伤,秋峰谷乃是正派之中,怎会有阴冷路子?
苏时了想着,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言玦修拉住了他,低声道:“你看,苏寻谙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苏时了回神,将视线投到了苏寻谙的身上,他暗暗的松了口气。
“希望秋谷主真的能救他。”苏时了低声说。
说罢,他转身拉着言玦修往外走去,二人守在门口,算是给秋霖涅护法。
秋霖涅来之时已是半夜,现下又是运功疗伤,眨眼间,天色泛起鱼肚白,屋内传出苏寻谙呕血的声音。
苏时了原本靠着门,听到声音想也不想的推了门进去。
苏寻谙醒着,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苏时了,“三哥……”
看到苏时了的那一刻,苏寻谙先是轻轻一笑,随后便是一声三哥,那笑容发自肺腑,一旁的秋霖涅看着,心中很是不悦,他耗费了一晚上的时间,此刻身体也虚弱的很。
“一睁眼便是三哥,他身侧已有旁人,纵然你为了他消耗了自己所有的生机,那又如何,他?5" 公子风靡全江湖0 ">首页47 页, 闹忻挥心悖槟闼甲霾坏剑阊劾锘褂忻挥衅渌耍 ?br /> 秋霖涅一边起身,整理了衣衫,口中怒道。
苏时了和言玦修二人面面相觑,这位秋谷主一直对外都是温和的,从未如此发怒过,他总是笑意迎人,虽然冷然了些许,可看上去不是那种脾气暴躁之人。
但是这几句话,其中一吧嗒,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在里面。
若是旁人,苏时了也乐于成全,但是这个人是苏寻谙啊,他皱了皱眉上前道:“秋谷主耗费内力为寻谙疗伤,此恩,不仅寻谙谨记,就是我苏时了也会铭记于心。”
“你记不记有什么要紧的,谁在乎!”秋霖涅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
苏时了这是明晃晃的被嫌弃,他被噎了一下,微微皱眉,心中虽有不悦,但看在他出力的份上,他也不曾多说什么。
倒是苏寻谙不高兴了,“你为什么在这里?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苏寻谙说着,俊眉皱了起来,他面露厌恶神色,似乎很抗拒秋霖涅,也很不喜欢他的出现。
他如此不加掩饰的样子,叫秋霖涅更加生气,他冷声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若不在,你便死了,难道还指望你那个没用的三哥救你么?!”
“啪!”
第二百十七章 带走苏寻谙
他只说了那么一句,苏寻谙便生气了,不顾自己还未养好的身体,趁着秋霖涅凑到他面前低吼的时候,他抬手就是一巴掌,声音清脆。
秋霖涅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被人打,还是被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打!
这下,秋霖涅眸中酝酿起了怒气,但他带着杀意的眼神,却是看向了不远处的苏时了。
苏时了也算无辜,他也看出了些许名堂来,这位秋谷主和苏寻谙只怕之间有一段渊源,一个上了心,一个却是失了心。
苏寻谙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恶狠狠的说:“我之前就说过!不允许你说他一点的不好!他纵有千般万般的不好,那也是我的三哥!”
苏寻谙盯着秋霖涅,一字一句的说:“为了他,我甘愿!如今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他这话,苏时了听着惭愧,秋霖涅听着生气,就是一旁的言玦修听着也很是觉得尴尬,有时候他真的想,苏寻谙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他做的,该有多好。
三人神色各异,苏寻谙咳嗽了两声,秋霖涅回神,气笑了,“好一句你自找的!苏寻谙,你看重他,他若也看重你,你今日便是死得其所,可你纵然用这样的方法让他记得你一辈子,那又如何,时间会磨灭一切,到时候,言玦修在他身边和他情意绵绵,二人之间,越发情浓,你以为,你造成的这些还能在他心里留下多久!”
他的一字一句如同针扎一样,刺的苏寻谙心疼难耐,可苏寻谙依旧坐着,背脊都不曾弯曲几分,苏时了听着都觉得太过刺耳,他想要上前,却被言玦修拉住了。
他扭头看去,忽然明白,他不能上前,言玦修和苏寻谙之间,他只能选择一个。
苏寻谙的眼角余光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他心中苦笑,面上却是分毫不落下风,“能留多久都是我甘愿!与你无干!”
他是自愿的,就是这么一句话,秋霖涅便已经输了,他深吸了口气,还未开口,苏寻谙又道:“秋谷主,我是邪魔歪道,你是天之骄子,我们本就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你还是走吧。”
随后,一声叹息般的声音缓缓滑入耳中,“何必为了我这个将死之人,浪费气力。”
为了苏时了,他死都不怕,他倒是好奇,这个傻子到底有多傻?!
秋霖涅冷笑,不顾后面还站着苏时了,他弯腰凑到了苏寻谙的面前,伸出了手捏着他的下班,狠声道:“想死?苏寻谙,你想不想死是你的事情,但是你能不能死,却是本座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