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风拧了拧眉,并未理会眼前的人,依旧吹着那玉笛。
“我家大人不想见你,快让路。”小青冷眼之中带着杀气,手上的铁扇柄蓄势待发。
那红衣女人呵呵一笑,冷声道:“白大人,我家主人几番请你,你竟这么不识抬举,难不成非得来硬的?”
“放肆,我大人也是你能够威胁的?”小青眉眼一拧,冷声呵斥。
“今日,不给个说法就是瞧不起我家主人,我便不会让路。”那红衣女人讥讽一笑,胡搅蛮缠道。
白清风收了笛声,眼神堪堪落在那红衣女子身上,温言道:“姑娘,你打哪里来就回那里去吧,我今日没有心思与你谈话。”
“可曾听见?还不退下!”小青紧跟着高声呵斥。
那红衣女子,哼哼一声,白了白清风一眼,“不识抬举,我家主人几番邀请白大人都冷脸拒绝,看来白大人果然如同是传言之中一般心高气傲。”
白清风毫不在意她的话,只是仔细的将那玉笛套弄在自己的腰间,好半响之后,他又唤了小青,“若是她再拦路便不必客气,直接出手吧!”
用的那红衣女子刚刚也能听得见的声音,温温和和的模样却气的那红衣女子,直呼,“白清风,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哼……”
她冷冷一哼,转身飞身离去,小巷之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凄凉。
“大人,此人的主子一定身份不凡?为何不……”小青有着超脱此番年纪的沉稳与思虑。
白清风摆了摆手,“让一个手下来请人,能有几分想要拉拢我的心思?不过是为了试探我罢了。”
青竹马车还在前行,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悠扬悦耳,可是可惜了再也没了那动人的笛声。
他又抬手撩起青竹马车的窗纱,日头已经西下,却仍旧散发这热烈的光。
面若冠玉的面庞在日光的氤氲之下,看起来更为迷人,“小青,你也跟了我有些日头了,咱们之间的情也该清了吧。”
小青收起手上的铁扇柄,提醒道:“大人的救命之恩,小青不敢忘也不能忘。”
“老实说,你真不像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白清风轻笑一声喃喃道。
“大人说笑了,我本就不是十五六岁的丫头,只是生的矮小,容易叫人误会。”小青顿了顿老老实实的应声道。
白清风轻笑一声,眸光一闪,“也对,看来我今日的心事太多了。”
二人缄默无声,只留下马车前进的声音。
“大人。柳府到17" 洗冤辑之归来辞0 ">首页19 页, 了。”青竹马车停顿,小青打破了之前的一派平静。
“唔……知晓了,先让人进去通报吧。”白清风心头暗暗思量。
楚河瞧了瞧日头,“他应当已经到了柳府了,至于能不能取得批文,就看他的本事了。”
傅当归实诚的说道:“你如此安排,莫不是就为了看他在你面前不得志?”
“非也非也,我不过是要他看清,什么是能够亲近的人,什么是不能亲近的人罢了。”楚河故作学问读书姿态,摇头晃脑道。
“你啊你啊,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我们只是普通的友人关系。”傅当归无奈摇头。
他顿了顿,继续洗脑道:“俗话说,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我是不是与初识时候不一样?”
楚河抬手捋了捋鬓发,一派正经道:“我还听说,白清风这家伙,也好男风呢。”
“那我不得好好把握住你,免得你被别人算计走了,可得了?”他抬手揽住傅当归的肩膀,半开玩笑道。
傅当归不以为然,“你道人人都与你一般无耻吗?处处想着算计别人。”
楚河黑着脸瞧着傅当归,低吟道:“你说什么?”
“咳咳咳……刚刚可不是我说话,是我舌头忍不住说的。”傅当归满脸尴尬故作正经。
他憋笑,眉眼弯弯瞧着眼前的他,“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呢?舌头说话……”
傅当归缄默无言,内心嘟嘟囔囔,翻了个白眼,若非是碍于他的权势,能够帮自己,自己会这么畏畏缩缩。
一开始他的确是正直不阿,此刻也不知道为何就跟个小媳妇一样,生怕惹怒了楚河,这莫约就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
“听说山下湖有个涌泉庄,那地方靠近山林,果蔬无数,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哪里?”隔了好半响,楚河温言道。
傅当归心中疑惑,难道楚河是真的打算归隐山林?
他淡淡然道:“是有这么个地方,我也曾去过一次,山庄庄主是个好客之人。”
“本王问你,可喜欢哪里?”楚河直勾勾的瞧着傅当归。
傅当归内心有些发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乱窜一般,“自然是喜欢的。”
楚河却默默无言,此时日头渐下,阳光也能照射到他们所待的地方,傅当归面颊微微染上一层薄薄的汗,脸色晶莹泛着红晕。
见他抬手用衣袖敛去汗渍,楚河一把拉着傅当归的手,便往不远处的花园门庭遮阳处走去。
而另一边的白清风已经到了柳府之内与柳严政会面。
“白大人,今日到访所为何事?”柳严政知道白清风与傅当归有几分关系,因为柳嫣然的事情,也对白清风有几分记恨,态度自然也变得高高在上。
白清风颇为和善的瞧着柳严政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今日来访,未曾叨扰到柳大人吧?”
怎么会没有叨扰,家中丧事本就让柳严政不爽,白清风这般说话,让他更加怒气陡升。
“白大人,来府上想来不是为了慰问吧?”柳严政冷冷道。
“柳大人身为刑部尚书,可要以身作则,万不可公私不分。”白清风一派轻松的瞧着柳严政。
柳严政一时间静默无言,收敛了情绪,毕竟白清风的身份是大理寺卿,说起来他若是在圣上哪里告上一状,怕是吃亏的一定是自己,毕竟白清风的清廉名号,可是在盛京之中出了名的。
他内心冷哼腹辩,不过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只是手段比别人高明,懂得审时度势,不为了蝇头小利而为人驱使,这样的人更为可怕,野心更大。
第八十四章 不容小觑
瞧着他堪堪难以直视的风流气度,清廉的作风,这个人的野心与能力不容小觑是其次,最重要是这个是心思与算计,蛰伏如此之久,不在乎得罪多少人,他想要的位置,绝不只是个大理寺卿这么简单。
这样的人要上位实在是太过容易,柳严政虽然讨厌眼前的白清风,但是也不得表现出来,只得谨慎以待,他淡淡开口道:“白大人教训的是。”
“柳大人痛失爱女,悲伤过度,言语上有所失常,自是可以理解。”白清风点头微笑道。
瞧着白清风这一派和善却又漠然疏远让人难以接近的样子,柳严政心中有些忐忑,“白大人,来此所为何事?家中还有要事要安排,耽搁不得,还请白大人直言。”
“楚王爷正在刑部藏卷阁门口等着,需要你的批令文书。”白清风知道自己若是说是自己,亦或是说这件事情与傅当归有关,一定会多生事端,于是直接搬出了楚河。
毕竟的确是楚河支着他过来的,虽说自己的确想为了傅当归做点事情……但无疑搬出楚河在什么地方都好使,尤其是在柳严政这等站位摇摆不定的小人身上。
“原来是楚王爷要进刑部藏卷阁,下官这就拟定文书,请白大人稍等一会儿。”柳严政的态度果然立马转了十八个弯,朝着边上的小厮招了招手,命人取来了纸墨笔砚。
很快便是书写的文书盖上了官印,交给了白清风。
“柳大人节哀,本官就先告辞了。”白清风一拱手,神色严肃道。
“白大人,慢走。”柳严政也拱手送别。
白清风上了青竹马车,手上紧握着那批令文书,老实说他恨自己的爹,以他的机警他怎么会猜不到自己的爹是死于非命而非是突然暴毙呢?因为他不想管,是为了报复他,对于自己的娘亲与自己的不管不顾。
如果说后母是害死自己阿娘凶手的话,那么自己的爹便是毋庸置疑的最大帮凶。
但为了傅当归,他旧事重提……不管自己的内心多么的黑暗,他都想要在傅当归面前维持自己最美好的形象。
他生怕傅当归看到他丑陋黑暗的一面,而远离自己,他所珍视的一切,便是只剩下这一点。
柳严政冷冷的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杯,“他走了?”
“走了,大人。”小厮跪拜在地,应声回答。
“去一趟丞相府,把这个东西交给丞相,就说我过几日便去拜访。”柳严政神色严肃,深呼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重要的决定一般。
小厮接过东西,拜别主人,就急急忙忙朝着丞相府去了。
“大人,柳严政经过此番事情,怕是要真的站位了。”小青深吸一口气提醒道。
白清风神色自然,“小青都能够看得透的事情,楚河又怎么会预料不到。”
“这些日子以来,楚河连接连树敌,矛盾骤显,那人也来请了几次了,看来是决定不久后要动手了。”白清风温雅而言。
小青瞧了瞧那湛蓝的天空,静默了一会儿,又低声说,“大人,还没有决定好吗?”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我要做的是做最后一根稻草,而不是无用的骆驼。”白清风轻笑一声,低声道。
“大人是要坐山观虎斗,可是小青技痒,小扇子也好久没有见过血了。”小青抬手摸了摸铁扇柄,语气心疼。
“那日不是与楚河的心腹交过手了吗?”白清风顿了顿。
小青伸了个懒腰,“若非你说不能显露真身手,我怎么会败给他。”
“不够尽兴?”白清风轻笑一声摇头。
她又叹了一口气,“还指望能在大人手下做事的时候,闯出一点名堂,没想到大人如此深谋远虑,不肯露出半分锋芒,眼见就要到结束约定的时候了,真当是苦了我。”
“小青,你这个样子,怕是活不长久,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白清风白开玩笑道。
小青哼哼了一声,“大人虽说不见得喜欢我,却也不讨厌我,大人唯有在我面前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这样的大人会哭会笑,会埋怨会充满恨意。”
“你这简言之是嘲笑我,在其他人面前太过装了?”白清风轻笑一声,毫不计较。
“大人背负的东西太多,心中的雄心壮志,也不是我能够置喙的,毕竟想法不同但不代表我要改变大人,亦或是大人要改变我。”小青摇了摇头,如实分析道。
她从小便是孤儿过得虽然艰难却也还能忍受,从未体会过温暖因此并不害怕失去,反倒是她怜悯着白清风的经历,换做任何一个人,亲眼看着自己的生母被轮奸致死,内心也无法正常起来。
“小青,你大可不必可怜我,我们之间撇去情分,也不过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白清风似乎是感受到了小青怜悯的神色,深吸一口气道。
小青瘪了瘪嘴巴,“我也不想,谁让你有说梦话的习惯,我还真怕你到时候把我给杀了,我怕死。”
“放心,我饶你一命,最多把你毒哑,反正你也不会写字,我就不砍断你的手脚了。”白清风依旧是那一派和善的样子。
“天,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主人。”小青故作害怕的耸了耸肩,配合着白清风道。
白清风轻笑一声,摇头不言,眼神瞧着马车外面的日渐西下的辉光。
“别担心了,他一定会抬出我的脸面逼柳严政就范的。”楚河早有预料,瞧着愁眉不展的傅当归解释道。
傅当归抬手用衣袖敛去额头上的薄汗,手上的玉折扇扇着风,分明已经日下,却仍旧热的吓人,当然这是对于傅当归这个初来乍到的人来说。
“不是,是这天气委实有些太热了,受不住。”他说着宽了宽衣领,露出白皙的脖颈与精致的锁骨。
楚河眼神泛着光,抬手将他的衣服领头一提,又遮了上去,“你这是赤裸裸的诱惑。”
傅当归红了红脸,轻咳一声,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很快反应过来,反将一波,“虽说是食色性也,但是难道不是王爷过于敏感了吗?”
“是吗?”面对傅当归故作镇定的讥讽,楚河嘴角勾着一抹邪笑,脸距离傅当归的脸很近,傅当归脸颊泛着红晕,喘着热气也不知是天气热还是其他的原因。
他别过脸,楚河右手微微一抬,在傅当归的胸前一滑,“既然你说我食色性也,过于敏感。”
“嗯?那么我只有做给你看咯。”楚河极为不要脸的贱笑一声,薄唇微微泛着微光,就这般凑上了傅当归的嘴。
“楚河……青天白日的,你居然点我穴道……你……唔唔唔……唔,你……你松口!”傅当归呼吸急促,声音也变得有些断断续续。
“还是说?你还想要说更多让我生气的话?嗯?”楚河抬手勾着傅当归的下巴,瞧着他因为不能动弹而生气不已变得眼睁睁似小鹿眼睛的眸子,声音温柔而诱惑。
第八十五章 谈话之间
傅当归眼神迷离,似乎是在沉醉什么一般,瞧着他那迷迷糊糊的样子,楚河轻笑。
他的眉眼竟带着孩童一般的纯真,笑起来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与狡黠。
穴道被点,傅当归动弹不得,他索取的口吻与动作,叫他觉得自己身处在梦中,半梦半醒之间也有这么美好的一切。
楚河抬手解开了傅当归的穴道,他眼神恢复沉稳,有些责怪的瞧着楚河,“楚河,这般做很有意思吗?”
“啧啧啧,心中有着人家的时候叫人家阿楚,心中生气的时候叫人家楚河,心中没有人家的时候叫人家王爷……”楚河故作伤心的捂着自己的心口,那模样好生贱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