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怎么也说不出后面的麻烦二字,因为傅当归此番已经摸清楚了楚河的心性,他不喜欢跟他见外,他便是把他当做自己人,那么就不用那么拘礼。
“阿川小哥,请帮忙带路吧,可能会需要多准备一辆马车,麻烦你了。”楚河收敛了神色,严谨的瞧着阿川开口道。
阿川轻点头,一边引路一边道:“几位少侠这边请,在下会安排妥当的。”
慕云天凤眸收敛低沉,茶色玛瑙一般的眸子里面多了几分羡慕,他认识楚河不久了,但从前了解到他身边的人换了又换,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认真。
他从未见过楚河这个模样,那么温柔至极的对一个人,他一直以为楚河只会摆冷脸,亦或是耍狠劲,从不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给他看,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并非是能够走入他心上的那个人。
任凭他如何想象也想象不到楚河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此刻他瞧见了楚河温暖的不像是他的模样,也觉得十分的难以置信,然而这些心绪都被他压制在内心里面,难以得到释放,只是慕云天的面上依旧是那一副轻佻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男女他都喜欢调戏,唯有对于楚河这个人好奇过,认真过,喜欢过,此刻知晓他心中至始至终都没有他之后,慕云天却好像没有觉得难过。
众人心思各异,都十分默契的缄默不言,在阿川的带领下前行,很快便到了马棚边上,乘了马车前行。
上了马车之后,楚河才松了一口气,他眼神胶着在傅当归身上,他方才已经热的汗流浃背了,体质虚寒畏热,是武脉断裂不通的,阴柔病症。
“如何?可好一些了?”傅当归刚刚落座,楚河便担忧的瞧着傅当归,柔声问道。
傅当归浅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没事,瞧你那关心的模样,不过是日头大点,能有什么事情。”
楚河猛地凑到傅当归的边上,抬手撑着傅当归边上的马车窗杆上,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蜕变成了一黑蓝绿,他眼神魅惑的瞧着傅当归,低声道:“傅当归,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当一回事,你瞧瞧你的模样……”
傅当归眸子盯着楚河贴近的脸,他瞧见楚河眸色的时候有几分沉迷,嘴角含着笑,开口道:“我一直都有把自己当回事。”
“还跟我犟嘴,现在刚好青青跟了慕云天的马车,你是想我在马车上对你做点什么吗?”楚河温热的呼吸拍打着傅当归的脖颈之上。
“阿楚,你总是这样做事情只按自己的想法。”傅当归叹息一声,嘟囔道。
楚河抬手抚摸着傅当归的脖颈,修长的指尖挑动着傅当归的衣领由上至下下滑到了他的胸口,他声音黑甜的叫人沉沦,附在傅当归的耳边,低而温声道:“呆子……你说什么?要不你再说一遍?”
傅当归能够感受到楚河呼吸的沉重,带着灼热的欲望与压制的理智,他的话语宛若是深渊之中的恶魔,在诱导人前往深渊,也像是海上礁石驻足的泉客,用迷惑人心的歌声,诱人一步步踏入死亡的陷阱,却又在不知不觉的沉沦迷恋这一种感觉,他僵直着身子,忽而伸直了自己的脖颈去感受楚河的贴近的胸膛的温度。
磅礴有力的心跳声不绝于耳,扑通……扑通……傅当归淡然的眸子里面也染上了一抹暗哑的欲望,他努力压制着不让它爆发出来,尽量使得自己的声音平静,他略带疑惑的发问,“阿楚,你不能……”
楚河知晓傅当归下一句话要说什么,忙抬手指尖划过傅当归的胸膛点了傅当归的穴道,左手支撑着他的身体,右手扣着傅当归的后脑勺。
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乘着不让自己的压到傅当归的身体,以免让他的左肩已经愈合的差不多的伤口再度裂开,他浅浅一笑,宛若是天真小孩一般,“向你借一颗糖。”
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楚河唇瓣轻触傅当归的嘴唇,这一次不是浅浅一吻,他吻得很深,傅当归都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唇舌交融之间,楚河想是要把傅当归就此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一般,他渴望拥有傅当归的一切,占有他的身体,思想甚至是更多。
但终究他知晓自己的什么都不能做,他说过等到这些事情都解决了就娶他,他与其他人不一样,在楚河心目中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给他的诺言一定要实现,为此他会不由余力的努力,够了……只是这些就够了,足以让他支撑下去了,那怕只是独自支撑下去。
“呆子……你的蛊毒已经解开了,要不我送你离开吧,不回盛京衙门,回山下湖,等我去娶你,好吗?”楚河松开了扣着傅当归后脑勺的右手,眼神迷离而又留恋的盯着傅当归的如同是琉璃一般通透的眸子,温柔开口道。
傅当归听到此话,脸上的红晕仍如火烧云一般存在,眼中浅淡的欲望却已经完完全全被压制下去了,他虽然身子不能动了,却还能说话,他眼睫如同是蒲扇一般轻眨着,原本右手上拿着的玉折扇已经掉落,他此刻是不能摇头,否则这头一定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傅当归的眸子微微暗沉的瞧着楚河,暗藏着几分失落,有些委屈的开口道:“我以为你没有把我当做是一个累赘。”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朗声一笑
傅当归以为楚河没有把自己当做是累赘包袱,然后楚河方才的一番话,几乎让他跌入谷底之中,他眸光闪烁着泪花,瞧着楚河。
楚河心中微微一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一样,他有些手足无措,着急不已,抬手解开了傅当归的身上的解穴,低声道:“你……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有危险,你既然已经解除的蛊毒,那么你就安全了,你应当知道……”楚河右手抚着额,两侧鬓发随着车窗吹进来的风,微微摆动。
傅当归面色沉静,弯腰抬手将那玉折扇捡起来,仰头硬逼着自己讲温热的眼眶之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开口道:“我应当知道你很危险,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就算是你能活,你也要回到盛京去做一件事,那一定危险万分,但是你必须要回报楚净当年的救命之恩,对吗?我说过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只要有你在身边……阿楚。”
“呆子,可是我不希望你出任何的事情,所以我才希望你走,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我的累赘包袱过……”楚河声音暗哑,带着几分乞求。
傅当归轻摇头,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言说道:“既然你不知道你自己的生死,你又凭什么叫我去等你,就算是你要死,那我也要在你身边。”
他的眸光迷离,陷入了回忆之中,“从你在风霄寨救了我之后,从你为了我蛊毒发作之后,从我那日执剑站在你身前之后,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你护着我那么多次,我给你添了多少麻烦,你为了打乱了多少计划?你当我不知道吗?我又怎么能够安心的轻易离开,你说?楚河!你说啊!”傅当归声音压抑着一个莫名的愤怒,眸子直勾勾的瞧着楚河。
楚河心中原本生气的无名火气,却在此刻全部消弭,他竟然被傅当归的说的,有些脑袋发蒙,只是点头,开口道:“呆子,好……不走了,不让你走了,你就一直在我身边,直到我老了,我死了。”
“那还差不多。”傅当归从鼻腔里面发出一声冷哼,瞧着楚河开口道。
楚河难得看到傅当归发这么大的火,但是他心里面的确实欢喜的,因为这一次傅当归发火完完全全是因为对于他的在乎,想到这里他脸上绽放一丝笑容,不要皮不要脸的直勾勾的盯着傅当归,像是个讨要吃食的小孩子一般,嘟囔着嘴巴,可怜巴巴的瞧着傅当归,喃喃开口道:“那……那你香我一下?嗯?”
瞧着楚河那如同是长不大的孩子模样,傅当归轻摇头,想笑却又不敢笑,他桃花眸子含着几分清浅的笑意,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扬下落,眼神直勾勾的瞧着楚河,楚河的薄唇上晶莹粉嫩像是诱人的糖果一样。
傅当归不知道怎么的,竟有些忍不住不受控制的如同是被楚河的话语诱惑到了一般,猛地凑上了楚河的唇瓣,楚河整个人身上如同是触电一般,他的唇瓣好软好甜,仿佛是可以渗出蜜糖来一般。
傅当归蜻蜓点水一般吻了楚河,便是快速移开,将从里到外烧的活动的脸面朝着窗户那边,右手故作自然的轻摇玉折扇,温热的风透着窗户吹进来,不但没有减弱脸上那一股热气,反而更添了几分骚动得难以压制的热浪,他轻轻抿了抿嘴唇,却觉得这样的感觉好像还不错……这般想着他的唇角竟不自觉的上扬。
楚河此刻也反应过来了,脑袋里面比之前更加的懵了,他……方才是?真的……吻自己了?一直以来都正经冷淡的难以表达出自己的情绪的傅当归,真的吻了他?
这才是更加难以置信的事情吧?以往都是楚河忍不住主动去亲吻傅当归,甚至是强迫去亲吻傅当归,今日这是怎么办?
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上自己的唇瓣,有几分怀恋,似乎还有他的书墨香气与浅浅的温度,这种感觉为何自己的去亲吻傅当归的感觉不一样?好半响之后楚河才真的确认以及适应这一点,他眸光闪烁着暧昧,瞧着傅当归,浅浅一笑道:“呆子,没想到你长脸啊!那你,你就留下来吧!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若非是我武脉尽断,说不定说这句话的就是我,搞得自己多厉害似的,不是还被潇湘剑法打败了吗?”傅当归为了掩饰自己脸上还未消退的红晕与尴尬,侧着脸开口道。
楚河听到傅当归说出这样的话,不由的偷笑,道:“原来你还在介意,我与澹台无竹二人交流的事情啊?”
“嗯……你就一直冷着你的脸不行吗?”搞得傅当归十分的不习惯,他从未感受过那般别扭的感觉,就好像是猫咪在抓挠自己的心口一样,又怪又痛。
楚河郎笑一声,正经开口道:“嗯,潇湘剑法是厉害,但是比起我们的任逍遥三式还是差很多啊。”
“真的吗?”傅当归似懂非懂的瞧着楚河的眸子质问道。
“你看你……脸红成这样了,哈哈哈……”楚河就这样把傅当归侧着的脸骗得正了过来,他瞧见傅当归那羞红的脸庞,不由的朗声大笑道。
傅当归嘟囔着嘴,桃花眼半眯着,呵声道:“喂喂喂!不许笑!楚河!不许笑我!”
“好,我不笑了,我怎么敢笑你呢!?当然除非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楚河原本冷然的面容上都是笑意,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放声大笑。
瞧着楚河难得笑的那么开心,傅当归也不怎么气了,他莞尔一笑,觉得楚河的一颦一笑都那么的迷人,不忍心去打断他的欢喜。
马车外的小枫,听到楚河朗声大笑,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楚河笑的有几分累了,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神气十足的望着傅当归,兴致勃勃的开口追问道:“为什么你不阻止我笑你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温情脉脉
傅当归眼神含笑,温情脉脉的望着楚河,楚河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这般喜形于色,若是换做其他的面前,他不知道会伪装的有多么的好,他为自己能够看到这样真实的楚河而感到高兴,又怎么会去阻止真实的楚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
他那一黑一蓝绿的眸子,若是旁人看着的确像是怪物,但傅当归却不觉得嫣然一笑,回应着楚河的话,道:“因为很少见你这般笑,所以想让你多开心一点。”
楚河经过傅当归这么一说,自己方才朗声大笑几声,此刻的确是畅快极了,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抬手摸了摸傅当归面颊上的伤痕,开口道:“谢谢你,呆子。”
“谢谢我什么?”傅当归对于楚河这句话的意思一知半解,轻仰头瞧着楚河追问道。
“不告诉你。”楚河调皮一笑,眸子清浅,渐渐收敛会了纯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小枫的声音传来,“先生,云巅衙门到了。”
“走吧。先了解清楚天玄净的事情,然后我们就找寻那些直接亦或是间接害死曲含香的凶手,我知道就算别人不在乎曲含香这个平民孤女的生死,你在乎,还有别忘记了,我也在乎。”楚河面色恢复的平静,嘴角还是勾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真挚的瞧着傅当归开口道。
傅当归轻点头,二人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许青青缓步走了过来,此刻的许青青少了几分少女的俏皮感,多了几分优雅的书卷气质,莫约是在慕云天与慕小昭这等不太熟悉的人面前,都有几分放不开,她优雅一笑,开口道:”当归大哥,子楚大哥,原来小昭他们是南国人啊,会蛊术的。”
“怎么?有几分害怕吗?”楚河想起来那日太后寿宴,发生的事情,那爆裂的尸体里面迸出来的蛊胎,可是相当吓人的画面,许青青应当是印象深刻。
许青青眸子里面果然流露出几分害怕,她瘪了瘪嘴巴,有几分委屈,似乎是在责怪楚河与傅当归二人没有提醒她,转而她又叹息一声道:“我当时就在想,哪一国的人是做那般打扮的,手臂上居然还有奇怪的青蛇刺青。”
阿川已经与云巅衙门口的衙役交谈妥当了,慕云天眸子余光若有若无的瞧着楚河与傅当归,楚河手上一直拿着那一柄并蒂莲花伞,越加烧灼人眼。
“几位少侠,我们可以进去了。不过我有一句话,希望几位少侠听一听,并且记在心上。“阿川面色严肃的瞧着楚河几人开口道。
楚河黑曜石一样闪光的暗沉眸子里面,生起了几分好奇,瞧着眼前的阿川,低声问道:“阿川小哥,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至于能否记在心上,我们只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