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输完毕,骆白便挂断电话。
骆来宝疯也似的跑出来撞到骆白怀里:“宝哥,到点看黑猫警长了。”
骆白闻言,推开的动作改成提溜,兴冲冲朝客厅走:“我记得今天播到螳螂姑娘吃新郎的一集,快快,开始了。”
赶紧打开电视,一大一小排排坐在电视前,目不转睛盯着看。时不时‘哇’地一声,非常同步,非常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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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世中,农业期刊是国内最大的农业学术期刊,每天下载量和浏览量是同类期刊的百倍。同时,多篇论文被数个农业发达的国家收录进知识库中。
但现在,农业期刊只是华国农科院和农工学会合作创立的一档全国性学术期刊,创立至今不过五年,如今正是缺乏人才的时候。
于国内尚且籍籍无名,更别提对世界农业学术产生影响。
这天大清早,报社内的值班人员如平常那样,先是检查信箱,从里面抱出一堆来自全国各地的投稿。将投稿归类放好,又去检查传真机,里面果然有五六张纸。
匆匆扫过最上面的内容,毫无新意。
值班人员将这堆投稿也跟信件放在一起,然后去休息室吃早餐,跟陆陆续续来上班的同伴们谈笑。正式上班,他就开始审核那堆投稿信件,上百来封信件筛选到最后只剩下三四封能送到主编手里。
即使如此,还不一定能刊登出来。
信件审核完毕,值班人员开始审核传真信件,随意扫了几眼就立刻毙掉前面。看到倒数第二封传真信件,点点头:“总算有能看的了。”
随手放到通过的一边,拿起最后一封传真信件。先看名字,三个明晃晃字迹特别好看的大字:大宝哥。
值班人员一见名字,立刻就来了精神,招呼同事们:“那位大宝哥又来投稿了。”
同事闻言,不由惊喜地围过来:“不知道这位大宝哥是哪个省的农科院人才,每个月定期投稿,每份稿子都是真材实料,让人惊叹不已。咱主编现在真把他当成宝来供着了。”
两年前,署名大宝哥的笔者向他们报社投稿,第一份惊艳众人。之后每月按时投稿,只要是他的稿子,无需审核,直接呈给主编。主编阅读过后,通常都会将他的稿子放到一版,虽还不是头版,却也是不错的位置。
同事催促:“快看看这次写的什么?”
值班人员清清嗓子,扬声念道:“未来生物技术在现代农药中的发展应用——微生物菌株抗虫除草研究猜想。通过基因工程技术构建微生物农药菌株抗虫除田草,环保、效用大。我国目前……”
越是往下读,值班人员和同事脸色越是古怪,隐隐含着兴奋激动的情绪。
农业期刊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是农学博士学位,主编、副主编等人员更是各省农科院院士。顾问委员来头更大,是华国农科院的院士。
这是家隶属于国家部门编制,受国家支持的学术性期刊,从事人员门槛极高。自然能看出这篇文章不可估量的价值。
未来现代化农业使用微生物农药是必然趋势,因其持久稳定、环保无毒、使用范围广且不产生抗药性而被推广。国外农业已经开始全面推广微生物菌株,然而在国内,研究技术缓慢,推广不全面,农民依旧使用高毒农药灭虫除草。
值班人员激动得脸颊微红,这是份发现新型菌株的学术报告,其价值之高,一经发表,必然引来农业科研界轰动。他们农业期刊也会随之声名鹊起,在国际农业科研、微生物菌株占据一席之地。
“通过这个设想就能研制出新的理想型微生物杀菌剂,国内国外头一份,在此之前没有提过这个发现。如果研制成功,我国就会成为第一个拥有理想型微生物菌株的国家。甚至可以出口国外,届时,我们就不用每年都花大价钱向美国购买微生物菌株。”
“!!!我的天,这位宝哥的脑袋怎么长的?同样是人,差别太大了。”
“我宣布,从今天起,大宝哥是我偶像。”
“从号码上看,大宝哥住南越省,应该是南越省农科院院士吧。想来该是个风度翩翩的老先生。”
“让我看看。”
众人回头,见到主编和副主编跟在一位七十多岁老人家的身后。表情颇为恭敬,并对下属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将那封稿件递过来。
值班人员立刻把稿件递给这位老人家,仔细观他沉稳的气度和慈祥的面貌,心里隐有猜测。眼前这位,若没猜错,应该就是曾获国际农林奖的华国农科院院长罗老。
罗老接过稿件,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逐字逐句地看,神色变得特别缓和慈祥。精湛的目光里透出抹亮光,既是高兴又是欣赏。
末了,他点点头:“不错,是个人才。”
毛主编向来欣赏大宝哥的稿子,跟着在一旁看完,闻言附和道:“他对农业研究很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于农业改革上,也有不错的见解。第一次撰写的稿子,文笔有些稚嫩,但可见其才华。我破格收录,万万没想到才两年时间就成长到这种地步。”
罗老沉默的盯着那份稿子,良久道:“这份稿子放我这里,先别刊登出去。如果有联系方式,务必赶紧联系他。我拿回去让其他人看,可能院里要多添一位院士了。”
罗老拿着稿子就走了,连原先来此地的目的都抛之脑后。
毛主编意料之中,并不觉得诧异,单是他看完那份理想型微生物菌株的稿子都激动不已,恨不得将这‘大宝哥’从传真机那头揪出来放进农科院里让他把菌株研究出来。
何况是爱才的罗老?
农科院那帮老头子更是惜才爱才,估计走个程序,就能直接把‘大宝哥’调进农科院。
这可真算是一步登天了。
毛主编笑笑地摇头,也不知为何要取个‘大宝哥’的诨名。需知开始的时候,他差点就因为这名字而毙掉其稿子。
他挥手,叮嘱值班人员:“联系‘大宝哥’,告知他这个消息,务必将人留下,最好能在我们农业期刊挂个顾问委员的名。”
毛主编真是贼精了,明知‘大宝哥’前途不可限量,提前就留个顾问委员的位置给他,既拉好感度,又替报社挣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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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淑蓉回去的当天晚上就给自家女儿去了个电话,那头只有佣人接,女儿和女婿都不在。无法,等到第二天才又去了个电话。
那头甫一接起来,胡淑蓉就把事情全都说出来。言语之中,把过错都推到骆白和骆金身上。
骆从诗:“妈,让阿玉接电话。”
唐书玉接过电话立刻哭道:“妈,你让爸教训骆家,教训骆白。他们都欺负我,毁我容,妈,我好疼啊。”
骆从诗心疼得不行,对同父异母的大哥一家难免怨恨上。只是知道丈夫的打算,不好直接撕破脸,但骆父现下求着她,敲打一番也可。
于是,她安慰道:“妈一定会帮你讨回来,囡囡放心,等你爸的事儿成了。你和妈以后都不用住到那种乡下地方,至于骆从书和骆白……”她语气里露出抹狠意:“早晚有他们好看!”
唐书玉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妈最疼我,对了,妈。”她想起临走时,骆白在她耳边说过的话,重新复述一遍:“妈,骆白说的是真的吗?”
骆从诗心惊不已,只以为是骆父知道前因后果,这骆白代表的,就是骆父的态度。她匆匆安慰几句,挂断电话后就去找唐镇,将此事一说,着急询问:“难道真的知道了?他们那里消息闭塞,骆从书怎么知道的?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有影响?”
唐镇将烟捻进烟灰缸中,阴狠道:“知道了又怎么样?整个南越省,他都找不到一条销售渠道,到头来还不是得跟我合作。不过,为避免意外,还得让妈帮我们在那边找个人,将消息漏出去,先把合约签下来。”
骆从诗想了想,缓缓露出笑:“我记得西岭村有不少工厂因经营不善,付不起租金,濒临倒闭。将土地租赁出去的村民这两年拿到手的都是白条,如果我们买下这些土地,还了这两年的白条。他们肯定迫不及待跟我们签下合约——不过,那个消息是真的吗?”
唐镇点头:“千真万确。”
西岭村南面的土地,他势在必得。
第5章
事情过去两天,徐母依旧放不下。
她越想越觉得憋气,憋得心口疼。不断叨叨:“戴加贤她算个什么东西?要我道歉!我说的哪点不对?骆金那个泼辣样子,成天野地里跑,还跟男生混在一起,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还有骆白,那么个邪性东西,肯定是山精鬼怪。”
徐强拿着遥控器不断换台,不搭腔。
徐母见状,想让他去学习,又怕儿子生气。转而想起骆白,又妒又恨:“……那个小杂种!每次见到我不笑不喊,说话阴阳怪气,肯定是来讨债的。等着吧,有她戴加贤后悔的时候。”
话音刚落,徐父踏进屋中。
徐母赶紧满脸堆笑,倒杯热水递到徐父手中,而徐父随手把整个杯子并热水砸到她身上。徐母尖叫,徐强猛地跳起来躲到角落里。
徐父阴郁道:“老子车间主任的位子没了,落选!我替厂子干了两年,兢兢业业从不请假,白班倒夜班没有怨言。他周永利倒好,连个车间主任都不给!反而给个才来半年的新人,说什么高学历……一个巴掌蹦不出半个屁的东西,他周永利就是故意筛下我!”
徐母闻言,顾不得痛,当即跟死了亲人似地嚎起来:“是骆家!骆白!他们报复前几天的事,我就知道,肯定是骆白,他当时就警告我。丧良心啊,杂种丧良心——我随口说的几句话,当时那么多人也骂了骆金,他就专门挑咱家报复,他就是故意的!!”
徐父开头还没把自己落选车间主任的事联想到骆家,经骆母一说,忽然就想起来了。
当初他进厂,就是骆父帮忙。而且那个顶了自己位置的新人也是骆父介绍过来,这么一串联起来,百分百就是骆家搞鬼。
徐父怨恨不已的想到妻子已经道歉,何况骆金、骆白作风不正,本身就有问题。说两句怎么了?不痛不痒,还能把人说死不成?
结果把他车间主任的位子给撸了,未免过分。
还有厂长周永利,好歹干了两年,半点情分也不给!
徐父一时把骆家和制糖厂厂长一块儿恨上了,当然也没放过罪魁祸首唐书玉和胡淑蓉两人。回头再看徐母哭天抢地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徐强躲在角落里也没能幸免,被揍了一顿。
突然,电话铃声响,徐父推开徐母接起电话:“谁?”
“徐东?我是骆从诗,书玉的妈。”骆从诗开门见山:“有单生意送上门,薪酬丰厚,你就是在制糖厂干上一辈子也不一定有那么多。做不做?”
徐父咬牙:“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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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岭村毗邻广、海两市,实则隶属长京市。
后世中,长京市随同广、海两市被划为南越省经济重心,前景可期。而此时,长京市经济不输广、海两市,更甚有超越之势。
骆白摊开长京市地图细细研究,站在公路车站旁等公交。
突然,徐强冲到他面前,怒红了眼睛:“骆白,是不是你爸干的?”
骆白把长京市地图折叠起来放进背包,“无缘无故,没头没尾,你想说什么?”
他打量着徐强,后者脸上、身上都有被皮带殴打出来的伤痕。估计是被徐父打的,徐父经常家暴,在村里不是个秘密。
骆父和骆母劝过,反被徐母埋怨他们多管闲事,后来她被家暴就没人再管。至于徐强,他也有暴力倾向,本身就不值得同情。
将徐强身上的伤痕并刚才的话联系起来,骆白:“徐叔职称评选车间主任落选了?”
徐强恶狠狠地瞪着骆白:“你爸干的对不对?”他指着骆白的鼻子:“别想我会放过你,我迟早弄死你!”
骆白笑了笑:“我爸有没有插一手,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爸一周前看守车间的时候喝酒误事,出了很大纰漏。要不是看在你爸妈都是老员工的份上,估计都被炒鱿鱼。评选车间主任的事,哪还有徐叔的份?”
徐强不知道这事,即便知道,他也会把错都推到骆白身上。
徐家人都这样,如果可以把错推出去,绝不自己背锅。
话说间,公交车来了,靠近站台,开始减速。徐强见骆白背对自己,又看了看开过来撞不死人的公交车,眼里一抹阴狠的光闪过,正要伸出手——
骆白突然回头,冰冷的目光将徐强牢牢定在原地。
他勾唇笑道:“徐强,年满十六,就算未成年,犯了故意杀人罪也是要坐牢的。这车的速度撞不死我,顶多是重伤。但我家有钱,付得起医药费,能把我治好。你呢?你会被关进牢里,不会死刑,但会被判无期徒刑——不对,没死的话,应该是判个二十年。”
“二十年后,凭我的能力,早就是一方大佬。你觉得,我会让你舒舒服服的出来享受自由吗?”
骆白皮肤白皙,比唐书玉还白,眉眼入画,本来赏心悦目,现在却无端泛着股邪气。那双眼睛,黑得见不到光,直勾勾盯着人,十分瘆人。
说话的时候,轻飘飘,诡异无力,听在耳里,就像是大热天的,有不知名的东西在耳边吹了口气一样。
青天白日下,徐强愣是被吓得出了身冷汗,也不知是被骆白还是他的话给吓的。
公交车停下,骆白笑了笑就踏上去长京市的车。车门关上时,骆白还跟徐强挥手道别。
徐强手脚冰凉,良久回过神,一半是怨恨,一半是恐惧。不过以后,他应该是不敢轻易挑衅骆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