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愿。”
“昂~”
司奇耀在门前看到他从被窝里钻出来的脑袋,到嘴的指责又咽下去,道:“你就吃这么多,晚上饿了怎么办?”
“饿了再吃呗。”闻愿觉得他好奇怪:“你不都准备好了吗?我这几天晚上饿了也都有的吃。”
司奇耀回忆,他这几天的确有在热着食物,闻愿随时饿了就能吃,因为他在网上查到孕期可以少食多餐。
他又一次皱眉,心里隐隐有些怪异,闻愿何德何能让他如此无微不至的伺候,这事要是传到家人耳中,怕要笑掉大牙。
尽管心思在两个角色之间来回跳跃,他身体还是诚实的转身把剩下的饭菜放到了冰箱,并准备了夜宵放在保温壶,做完这一切,他站定思考了一会儿自己的价值。
走进卧室的时候,闻愿正在拿着手机玩消消乐,旁边的床让出了一大块空位,他掀开被子坐进去,望着他瘦削的肩头,忍不住伸手把他抱了过来。
闻愿一下子被他翻滚到他胸前,鼻子撞在他纽扣上,吃痛的哼一声:“你没看到我在玩游戏吗?”
又凶,小脾气怎么那么大,以后跟了他就得改改这坏脾气。
往日在家他只要一冷脸就没人敢说话,只会心中打鼓暗中揣测,可闻愿显然不吃这套,他盯着红红的鼻头,眼珠儿一瞪,看上去更凶了。
司奇耀发现自己凶不过他,只能认输,老实开口:“该睡觉了。”
闻愿不悦:“这还没到十点。”
司奇耀也不悦:“你怎么一点都不乖呢?”
闻愿捏着手机跟他对视:“你今天吃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谁不乖?不乖的分明是你!你是不是仗着我疼你啊?”
“……”
又没话说了,闻愿心想,最近的容百川真的是越来越没眼色了,这男人啊,就是不能惯!惯狠了他还能上天呢。
他说:“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司奇耀默了一下,消化了这段对话,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他又一次搂紧闻愿的腰,嘴唇碰了碰他的耳朵,闻愿缩脖子用肩膀戳他:“别碰我。”
“你多久没疼过我了?”司奇耀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心脏微微发紧。
他看上闻愿很多年了,奈何闻愿看不上他,这次失忆是上天有眼,把他送到了闻愿跟前,哪怕他们之间目前的相处方式跟他所期待的有些出入,可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机会。
他从不会让机会从手中溜走。
闻愿缩了缩脖子,容百川这家伙越来越没谱儿了,竟然还懂邀宠了。
他像在说‘等朕批了这个奏折’一样道:“等我过了这一关。”
司奇耀去看他手中的屏幕,一只手伸过去道:“我帮你过。”
“你以为你智商高就能过去啊?这个是靠运气的。”
“任何游戏,哪怕是随机的,也自有它的一套规则。”司奇耀搂着他,双手接过了他的手机,坚毅的下巴放在他的脑袋上,闻愿一脸不信任的盯着屏幕看:“只有二十六步,你看准了,不许浪费我金砖。”
两分钟后,步数没用完通关,闻愿看着上面五颜六色的消除特效,愣了愣:“你,运气挺好的……”
白嫩的耳朵被人咬了一下,男人意味深长道:“现在可以疼我了吗?”
闻愿耳朵发烫,他嘟囔道:“你只是运气好而已。”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我就说话不算话!”闻愿夺过手机钻进被子里,司奇耀跟进去,闻愿立刻躲,还拿脚踢他:“安静!不然把你休了。”
两个家伙在被子内阴暗的光线里对视了一会儿,司奇耀满心不爽的钻出来。他怀疑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冲撞了什么,怎么闻愿不拒绝容百川,偏偏要拒绝他司奇耀?
闻愿确定他不会再过来,翻身塞好手机准备睡觉,道:“我说了,在你恢复记忆之前,我们的关系不能再进一步了。”
司奇耀默默躺好,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有种预感,一旦说出他是司奇耀的事情,他跟闻愿算完蛋——至少也会鸡飞狗跳。
思考了很久,他道:“其实我都想起来了。”
闻愿已经昏昏欲睡,听罢立刻打起精神:“想起来了?”
“可能也不是很完整。”司奇耀垂眸,语气沉重道:“我记得当时陪一个高官在海上,遭到了恐怖袭击,为了掩护他,我落到了水里,子弹冲着我的后脑勺打来,擦伤了脖子,我游了很久,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因为命大,被海浪冲到了岸上。”
闻愿见他不像是说谎,顿时肃然起敬:“你果然是兵,居然是为了保护别人……”
司奇耀回避了这个问题,翻身欺近他:“现在可以疼我了吗?我数三二一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三二一……”
他根本不给闻愿反应的时间,坏笑着吻了过来:
“你答应了。”
闻愿:“!”
他手忙脚乱的抗拒,司奇耀确定他估摸对自己肚子有谱儿,心下暗笑他口嫌体直,轻声说:“我保证,就蹭蹭……疼疼我好不好,嗯?”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29章
闻愿不得不承认这臭男人勾引人的本事越来越强了, 那声音让他浑身过电似的一阵酥麻, 耳朵尖被烧的都微微刺痛。
司奇耀的吻落在他绯红的脸上,爪子也十分不老实, 闻愿吸了口气,这男人今天敢大胆邀宠,明天就敢给他吹枕边风,后天就敢打坏主意图谋他家产,继续下去他就要失去一家之主的位子了!
闻愿蓦然一个翻身把他压回去, 板脸道:“给我睡觉。”
司奇耀十分渴望, 但闻愿却十分无情, 他躺回去,司奇耀小心翼翼伸手去摸,却被他打了一下,被瞪一眼之后, 只得把手收回来。
这个闻愿,怎么就这么难搞!
司奇耀也是要脸的, 闻愿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最后竟然选择了个流浪汉,他一边大受打击一边心有不甘,可代入容百川的角色却又觉得暗爽, 整个人几乎要精神分裂。
闻愿不知道他心里‘撕心裂肺’的想法,见他竟然生气的背过身去, 还稀奇了一下, 但他是不可能现在去哄他的, 他也背过去,还一下子把被子抢了回来。
司奇耀在冷空气之中沉寂了几秒,思考了一下抢回来的可能性以及可能诱发的一系列后果,慢慢的蹭过来,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他一妥协,闻愿也觉得自己不能那么欺负人,他翻身过来面对他表示和好,把脸蹭到他怀里睡觉,睡到半途忽然想起了什么,蓦然用脑袋砸了一下刚刚迷糊过去的司奇耀,后者一下子惊醒:“你……怎、怎么了?”
“你既然都想起来了,那你有没有老婆孩子?”
司奇耀脑子清醒的很快,他一合计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提出不恢复记忆就不能进一步关系了,他吐出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下巴,皱眉道:“没有,印象中我一直在为国家服务。”
他努力赚钱开发经济,也算是为国家服务没错了,不算撒谎。
闻愿的眼睛跟雷达一样像是要把他看透了:“可你不是说,还没有完全恢复吗?”
“我要是结婚,肯定是要找十分钟爱的人,哪怕失去记忆我也会对他有印象。”,司奇耀意有所指的道:“我很忙的,没有那么多功夫去跟不喜欢的人发展感情。”
闻愿莫名从他语气里面感觉到了一股自大,他皱着眉,道:“你要是敢骗我,一定会后悔的。”
如果说几年前的闻愿傲在骨子里,现在的闻愿傲则是完全摆到了脸上,司奇耀下意识收敛起张扬的眉梢,点了点头。
他第一次约闻愿,是让十分信任的手下去的,开了一辆顶配辉腾,低调大气上档次,十分符合他的审美,但闻愿拒绝了他的下属:“司奇耀就开这车?你是冒充的吧?”
第二次,他派人弄了一辆金光闪闪的帕加尼,下属去接人,又被拒绝了,因为闻愿觉得他是暴发户,开那么骚气的车,绝壁不会是真·司奇耀。
第三次,有人出策应该要以情打动闻愿,想着宝马玫瑰赠美人,他司奇耀追人自然不能吝啬了,不光不能吝啬,还得让别人明白闻愿有一个多么优秀的追求者,特别找人花心思在一辆雪白的宝马上——除了车轮轮胎全部放满了玫瑰,结果显而易见,他失败了。
闻愿对他的手下嘀咕:“你是司奇耀的下属?我怎么瞧着像脑残的?”
……
司奇耀默默的把闻愿搂住,说:“真没有,骗你是小狗。”
闻愿微微放下心,道:“那你既然想起来了,我们就哪天去看看你爸妈吧?你有兄弟姐妹吗?”
“嗯。”司奇耀说:“这件事我肯定会安排的,但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暂时不能见他们。”
闻愿还想问什么事,可他觉得有些当兵的大概会执行特殊任务,便道:“那你小心点。”
司奇耀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忍俊不禁。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怎么让闻愿像接受容百川一样接受他司奇耀,不过闻愿嘱咐的也没错,他的确需要注意‘安全’。
确定他没老婆孩子,闻愿心里的刺顿时被拔了去,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容百川像以往一样做好了早餐。
司奇耀以前是真的忙,忙到没有时间谈恋爱,就连追求闻愿这件事他也只是交给下属办的,忙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拒绝了n次,专门抽了时间去蹲点闻愿的演奏会,可闻愿每次听到他的名字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甚至他见了自己三次居然还在犯脸盲症。
闻愿渐渐成为了他的心病,他痛定思痛决定把人掳来好好谈话,结果他的不客气也遭到了闻愿不客气的反击,被泼了满脸的咖啡,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放弃之后,每每想到却都觉得心口钝痛。
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哪里配不上闻愿。
门铃忽然响起,闻愿暗想这一大早的谁会过来,亲自起身走出去才发现是送花的:“咦,二月底了吗?这次居然那么早。”
闻愿签字道谢,送走快递员之后便径直走向垃圾桶,刚要丢进去,司奇耀忽然喊了一声:“等等。”
他扭脸,好笑道:“你不是不喜欢我收人家花吗?上回还要扔了?”
他见‘容百川’脸色变换,以为他又在生气,解释道:“我真的联系不上对方,不知道谁送的,你要是不高兴,我们改天再换个房子。”
这花都送了快四年了,闻愿不是没找过人,可他真的找不到。司奇耀起身走过来,接过那束花,道:“你说的对,花是无辜的。”
当然也得看谁送的。他牵着闻愿的手坐下来,起身先把花插了起来,在闻愿奇怪的眼神里坐回来,道:“我不会把情绪宣泄在无辜的花身上,先吃饭。”
闻愿愣了一下,以为他是故作大方,他皱了皱眉,不愿意让‘容百川’这么受委屈,还是决定再重点解释一遍:“我第一次收到花的时候是在意大利,连续三个月,我当时很害怕,以为自己被变态盯上了,就去了英国,那段时间我在学习很多东西,住在公司宿舍,也还是一直收到,我换过几次房子,可真的没办法……后来我见他只是送花,我的生活也没有受到影响,就没有再管了,而且你知道的,我这几年也很忙,商场上的东西我都要慢慢学……”
他观察着‘容百川’的表情,道:“我真的很在乎你,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一个莫名其妙阴魂不散的变态跟我有隔阂。”
莫名其妙阴魂不散的‘变态’眼角抽了抽,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这个人……实在是忘不掉你?”
闻愿敏感的察觉到容百川的不高兴,思来想去,他起身走过去蹭到对方身边,柔声道:“我真的不喜欢他,不管他是谁,我都只喜欢你容百川,我跟你说过的,如果这个人认为送花能让我注意他就太可笑了,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感情,同样,他出于什么样的心情送花我也不在乎,否则我不会跟你去领证的。”
听话的人心中两个角色又在猖狂大笑和吐血三升之间徘徊,司奇耀说:“你知道香槟玫瑰的花语吗?”
“不知道,我以前一直觉得那上面的红绳是想要勒死我的意思,我以为是诅咒。”他还一脸后怕的摸了摸脖子。
司奇耀没有再说话。
不过这个倒是提醒闻愿,他在上班的路上用手机查了查,发现香槟玫瑰的花语是:你足以与我相配,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
他扑哧一下子笑了,司奇耀开车坐在前面,心里还在想他居然不光是保姆,还是个司机,呵,家里人知道了大概要笑掉大牙。
乍然听到闻愿笑,他立刻竖起耳朵:“怎么了?”
“送这个花的人也太自大了,花语意思居然是除了我谁都配不上他,还有什么‘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你、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司奇耀收回视线,沉默不语。
闻愿本意是想讨他欢心,万万没想到居然又弄巧成拙,他跟容百川一起去了办公室,见他一脸阴郁,认不清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他。
不过他也清楚事情的根源大概是在花上面,只好背着容百川先看了看自己在其他地方的房子,想着实在不行再买一套,不管怎么样,既然容百川确定没有老婆孩子,那么他们就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了,他不能委屈了跟着自己的男人。
他按了按腹部,扭脸又去看容百川,道:“对了,你昨天说身体不舒服,我也想去做个全检,等下班一起怎么样?”
中午下班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雨丝,空中有些凉意,司奇耀给闻愿披上衣服让他在一楼门前等着,自己去驱车来接他,闻愿在门前接了个电话,是祁新亚:“我从家里回来啦!晚上一起吃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