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个道理。
“话说,大帝要来工作的话,他的名字怎么弄?”身份什么的都好说,名字比较特殊,像穷奇、夫诸,外人听着有点怪,但也是个正经能用的名字,像他和辛弥,总不能叫狐狸精和小鹿精,所以像他们这种妖精从开智就会有名字,至于封泽,是为了在国家机构行走方便,用个低调的名字也合适他们低调的特案部。而酆都大帝就不一样了,这四个字无论怎么组,感觉都很危险。
封泽笑说:“不用担心,大帝是有自己的名字的,只是作为酆都大帝,几乎没有人会再叫他的名字,这个名字也就被淡忘了。”
“有名字?叫什么呀?”衡幽非常好奇——怕不是什么酷帅狂霸叼炸天的名字吧?
“他本名叫亓官敬。”说着,封泽还在衡幽手里写了这三个字。
“还挺特别的。”复姓还是比较少见的。
封泽点头,“大帝的年纪不可估算,他那个时候的复姓应该还是比较常见的。只是到了现代才会觉得特别。”
“有个正经名字就好,至少身份证好办。”哪怕这个身份证信息不实,也是他们在现代社会往来出入的通行证。
春节假期挺长,各家怎么过都有自己的安排。
夫诸回到酆都后也没什么事干,跟在人间过年好像也没区别。倒是酆都大帝,每天忙得不见人影。
酆都大帝的居所是一幢纯黑色的宫殿,这里也是夫诸成长的地方,有夫诸的房间,有他喜欢的餐具,也有他喜欢的花草。即便很久没回来,这里依旧不会让他觉得陌生。
要说酆都的生活,其实跟人间差不多,只不过鬼不用吃饭,没有那么多烟火气。夫诸很适应这里的生活,但可能在黑天的日子待得太久太久,所以难免会向往白天。也许是他心里明白,无论他走多久,酆都只要有酆都大帝在,什么都不会变。所以他一走就是几年,很少回来看看。而这次回来,跟往次还有些不同,他倒是对这样的黑夜生出些眷恋之感。
忙了好几天,酆都大帝终于有时间回来看看,正好也能借机跟夫诸说几句话。
宫殿里的下人鬼准备了红茶和点心,大帝坐在夫诸的房间里,看着窗外漆黑的天和荧荧灯火,问:“我一直没问过你,在酆都生活,会让你觉得孤独吗?”
夫诸端着茶杯看他,“孤独?”
“我听一些鬼说,夜晚总是孤独的,酆都总是夜晚,开始可能喜欢这种沉静的夜色,但慢慢就会厌烦,越发觉得孤独无助。我天生没有孤独感,所以想问问你。”
大帝的语气很温和,是个聊天的好开端。
夫诸扬起一个温柔的笑意,“我在酆都长大,即便不属于酆都,也不能否认这里就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家人也在,一切如常,我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孤独的?”
“家人?”大帝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
夫诸并不接他的话,“鬼们觉得孤独,一是因为它们没有自己要做的事,生活太闲,就容易多想;二是它们在这里会遇到一些尚未投胎的家人,也可能什么家人也没遇上,而它们心里牵挂更多的还是人间活着的家人,暂时无法相聚,又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人类有很多甚至不信鬼的存在,所以它们孤独。”
大帝点头,“你把我当家人,是吗?”
话题又被大帝转了回去。
夫诸无奈,只能点头。
大帝又说:“我们没有血缘,不能算是家人。”
夫诸眨着眼睛看他,眼中似有一汪清澈的温泉,“所以呢?”
“但我很享受你把我当家人这件事。”大帝这话听着挺矛盾。
夫诸收回视线,半晌之后,说:“你对我好,我知道。”
“那就好好记着。”大帝完全没有谦虚几句的意思,“羽衣人的事我不会再追究,但你也不许再涉险。至少有什么事、要去哪儿,都要跟我说一声。这才是对家人应有的态度。”
夫诸考虑了一下,点头说好。
大帝很满意,气氛又不错,继而道:“白泽想让我去十八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夫诸一脸疑惑,“部长让你进十八组?为什么?”
大帝也装作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可能是你们总跟小鬼打交道,穷奇办事看喜好,靠不住;辛弥能力要克制,也不方便出行动;剩下你和衡幽,衡幽又是白泽的恋人,出于对恋人的保护,可能想找个更能处理这些事的人,这样十八组也更安全。”
夫诸觉得大帝分析得不无道理,“那酆都怎么办?”
大帝不以为意,“酆都除了每年鬼月和春节这两三天,什么时候需要我费心过。我手下的官都能把事情办好,如果出事了,及时通知我也来得及。退一步说,万一酆都出事了,我还能拉着白泽和穷奇来帮忙,互利互惠的事,对酆都也有好处。”
夫诸越发觉得大帝说得有理,“那行,你要是愿意,来十八组也挺好的。总待在酆都也不能与时俱进,我初到十八组工作的时候,也觉得有点跟不上时代,但现在好了,学会了不少东西。你也去学学,对以后管理酆都也有利。”
大帝很高兴,无论夫诸是出于什么考虑,只要不反对他去,怎么都好说。
“我准备在十八组附近租一套房子,到时候你来跟我住吧?”
“行。”夫诸想着大帝搬到人间住,吃饭就先成问题。有他在能好一点,毕竟大帝怕是也不会点外卖。
达成目的,大帝心情巨好,已经在考虑过完初三给手下的官涨工资的事了。
夫诸和酆都大帝在酆都坐镇,这边辛弥和穷奇就比较自在了。
春节档电影上了不少,辛弥又是个喜欢看电影的,所以带着穷奇要把他想看的电影用两天时间都刷完。
穷奇是没所谓了,反正出门也好,在家也好,只要跟辛弥一起,他都觉得不错。
可能因为辛弥心思比较细,所以泪点也是格外低,几乎每部电影都会有煽情的部分,而每到这部分,辛弥都要为情流泪。
穷奇开始觉得挺好笑的,不知道这小鹿精在感动个什么劲儿,但渐渐地,他就从好笑变成了无奈——这小鹿精可是真能哭!乌漆抹黑的影院里看不出来,但出了影厅到阳光下,就能看到辛弥一双红红的眼睛。这一度让穷奇想抽掉他脖子上的绳子,让他直接捅穿大荧幕,肯定很刺激。
当然了,这事只能想想,真做了怕是要丢饭碗。
辛弥也挺不好意思的,抱着剩了半桶的爆米花,说:“那个,难得有人来陪我看电影,我就想多看几部,不然一个人看太无聊了,所以有点哭多了。”
穷奇接过他的爆米花,现在离下一场开演还有两个小时,他们可以去吃个晚饭再回来,“你平时一个人看电影?”
辛弥点头,“我以前没有朋友,同事关系是还不错,但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好占用别人时间。到了十八组,组长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我哥不算,他是家人。刚建组的时候案子还比较频繁,我也没时间看电影,等闲下来了,衡幽就跟部长谈恋爱了,我也不好占用组长时间。我哥身体又在恢复期,有时间让他多休息更重要。”
穷奇笑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在辛弥心里还是比较特别的?至少不是普通同事,不然辛弥应该也不好意思占用他的时间。
“那以后我都陪你看。”
辛弥笑了,说:“那也不能陪看一辈子啊,你总有自己的生活的。不过我们都有空的时候可以约。”
穷奇几乎是没过脑子,就直接说:“怎么不能陪看一辈子?如果你当我的恋人,就能一辈子。”
辛弥愣了。
穷奇说完自己也愣了,但他心里却没有半点后悔,反而觉得这神来之笔很好,就好像把他一直乱糟糟的想法一下理顺了。
“你、你、你喜欢我?”辛弥挠头,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穷奇这回倒是深重地考虑了一下,说:“我是凶兽,你问我喜欢这种感觉,我一时回答不上来。不过如果要跟一个人过一辈子,我只想选你。”
“为什么?”辛弥问得很小声。
“跟你在一起很舒服,心情也好。你好像……比较能克制住我。至少跟你在一起,我就生不出干坏事的念头,反而会把不让你受伤排首位。”
“那个……我没想好。”辛弥诚实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穷奇笑了,“没事,慢慢想。我们的一辈子太长了,正好我也想想要怎么对你才更顺我的心意。”
穷奇心里明白,跟凶兽在一起其实挺不容易的,很多东西他要慢慢学,慢慢开始去认识和理解,这就得让辛弥等他,可如果辛弥不愿意等了呢?
“那……我们再相处看看吧。”辛弥耳朵红红的,“你虽然很好,也很保护我,但我也没往别的方面想过……”
辛弥这样说,穷奇反而轻松了,“好,我们慢慢来。但我必须告诉你,刚才我说的话,一点也没有想反悔。你很好,比我遇到的所有妖怪、人类,都要好。”
辛弥笑了,非常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先去吃饭吧。”对他来说吃饭是能缓解现在的害臊的。
穷奇搭上辛弥的肩膀,笑说:“走吧,我请你。”
封泽家里,衡幽变成了小狐狸正趴在新买的暗红色地毯上打盹。变回原形能跟好的感受到地毯的柔软,衡幽很喜欢,也不介意随时会被封泽撸尾巴。
封泽走过去一把将它捞起来,“别睡了,晚上睡不着。”
衡幽睁开眼,前爪扒住封泽的肩膀,后抓抵踩着封泽的背,挂得那叫一个稳,“反正这几天作息都挺乱的,等上班再调吧。”衡幽说。
归元圣师再不情愿,也希望徒弟过得好。所以三十到初二一直待在封泽家,看着徒弟跟封泽相处,倒也没发表什么意见,脸色也一天好过一天。初三熊俱订了温泉酒店的房间,带着师父去度个小假。不过衡幽猜是封泽给熊俱的压力太大,熊俱只是找了个借口跑了而已。
“还早的才上班,注意作息对身体好。”说着,封泽投喂了一片酱肘子给衡幽。
“我师父是不是还挺好相处的?”衡幽觉得师父这几天真的挺不错了,没有说过重话,过年的气氛也挺和谐。
“他心疼你,所以要观察我,我明白。但好相处还真谈不上,也是他的性格所致。”
“反正我看你们相处的还行,我就放心了。”
“嗯,我和你师父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希望你开心。”
衡幽笑了,用尾巴甩了甩他的背,封泽又喂了他一块。
手机响了,封泽挂着衡幽去接电话。
是佘昼打来的。
“喂?什么事?”佘昼已经给他拜过年了,如果没什么事,应该不再打电话来。
果然,佘昼那边大声道:“部长,有案子!”
第66章
衡幽和封泽相互看了一眼,春节期间有案子可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哪怕是有奖金,也不吉利。不过对于衡幽他们来说到也没差,过年对他们来说只是休息,并不存在多少团聚之意。
“具体什么情况?”封泽问。
佘昼详细解释,“当事人说大年初一一早,他们出门拜年,就看到自家门口的墙上写着‘还我人生’这四个字,我看了照片,血红血红的,还顺着墙流下不少,看着特别渗人。”
封泽开了免提,衡幽也挺的很清楚。大过年的谁家门口出现这种东西都挺渗人的,还很晦气。
佘昼接着说:“那家人报了警,警察前去现场勘察,因为是在走廊上,并没找到有用的线索。好在他们住的那一层有一个独住的年轻姑娘,她胆子小,为了安全,自己按了监控摄像头,警方就调了监控来看。玄幻的是并没有陌生人出现在这一层,邻居出入也都很正常,没人故意往他家门上靠。而那几个字就那么凭空出现了,一笔一画写上去的,很诡异。”
凭空出现,的确不寻常。
“查过那些字用的颜料了吗?”封泽问。通过颜料可以判断到底是普通的恶作剧,还是真有案情。
“查了,是鸡血。”
这东西说好弄也好弄,多用来代替人血施咒的。
衡幽说:“看来真有仇。不知道这诅咒之有没有效力。”
更多时候,诅咒只是一种心里平衡,起不到太大作用。
封泽跟衡幽的观察点可不一样,“这个案子怎么这么快交到我们手上了?”
正常来说认定为特殊案件,交到他们手上怎么也要三五天,还得是在正常工作日的情况下。这个案子未免交的太快了。
佘昼笑说:“部长,人家有关系。教育部那边帮着联系的。”
“知道了。地址发来,我们明天去看。”这种案子对方消停点到是不难查,就怕对方想查,又想掩盖,就很麻烦。
作为秘书,佘昼自然知道部长讨厌什么,忙说:“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十八组查案谁都不许干涉,也得影响组里工作,我们有随时撤回的权利。”
“做的不错。”
被部长表扬是佘昼最满足的事,笑呵呵的说:“我这就把地址和资料发过去。”
“好。”
封泽挂了电话,衡幽变回人形,溜达到厨房又吃了几片肉。
佘昼的地址也发来了,封泽说:“离这不远,开车五分钟。”
“看来家境不错。”这附近都是寸土寸金的地,反正衡幽是买不起。
“出这种事,如果真是鬼做的,那就是冥差疏忽了。”
“也不能全怪冥差,纯心闹事的话,也管不过来。”衡幽琢磨了一下,说:“就我们两个去吧。把夫诸叫回来酆都不安全,辛弥也辛苦挺长时间了,让他好好放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