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经验和家世,衡幽就更放心了,“那烦请你去告诉它,织衣服的事就交给它了。织好了十八组一定送上丰厚的谢礼。”
“是。”冥差应着。
没有别的事了,衡幽和辛弥一起收了些蛇衔草让冥差带回去给那个鬼先用着。还剩下一些他们准备用灵气和法力促使它们长快些,蛇衔草跟上古鹿活草不一样,是可以通过催长相对快一些生长起来的。
眼下仅有的一件大事解决了,十八组又回到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大概是春天来的了的缘故,动物啊、妖怪啊什么的,都到了交-配的季节,倒是万事太平,别说没有案子了,连隔壁幼儿园的孩子们都很少哭了。
衡幽闲得发霉,为了给自己找点乐子,他毅然决然地向封泽要求,揽下了封泽每天穿衣搭配的活。
其实封泽穿衣服还真不是特别讲究搭配的,一般就是买一套已经配好的照着穿就行。可能是那些衣服都很适合封泽的缘故,倒显得特别特别有品味。但跟封泽一起生活久了的衡幽知道,封泽在这方面是不愿意多费心思的,给他买衣服的时候也是挑挑样式和质量,至于好不好搭配从来不在考虑范围内。
衡幽觉得生活就应该自己找乐子,他和封泽的衣服都不少,样式上重合的不多,但颜色基本大同小异,倒是能配出几套情侣装来,安慰一下自己枯黄的心。
于是一连几天,衡幽的心情也算尚可。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天气越发暖了,蛇衔草因为有特殊的呵护,长得也非常给力。
衡幽看完那些蛇衔草,回到办公室刚坐下,佘昼就来了。
衡幽这次非常积极,问:“有案子?”
佘昼笑说:“不算案子,是我这边有事想请你们帮忙。”
管他公事私事,有事干就是好事!
衡幽非常热情地拉了把椅子让他坐。
佘昼感觉受宠若惊,同时也感叹十八组好像真的是太闲了,都快把人闲疯了。
夫诸和辛弥也凑过来听。
佘昼说:“是我的一个老同学,高中同桌,大学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一直保持联系到现在。他知道我的情况,对我也没有排斥,所以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前天他给我打电话,神神秘秘地说,自己好像遇上鬼了。”
确定是专业对口,衡幽兴致更高了。
辛弥听佘昼的描述,不禁问:“他不怕鬼?”
佘昼笑了,“他胆子一直很大,对鬼神之说也不惧怕。一方面是因为我的关系,他理论知识知道的比别人多。另一方面,他是从事摄影工作的,经常会去一些犄角旮旯、深山老林什么的,那种地方多少会有当地的一些传说,他会打听,听多了也就那样了。”
衡幽点头,问:“他是在工作的时候遇上鬼的?”
佘昼摆手,“不是。这事说来我也无法判断是好是坏。他说半个月前开始,他像往常一样每天早上去工作室工作,晚上回家,朝九晚五的。但回到家他就发现家里干净整洁,跟他离开的时候不一样。”
“我这个朋友是个单身汉,跟大部分男人差不多,多少有些邋遢,对收拾家也不在行。每周叫钟点工来打扫一下就行的那种。所以家里从来没整齐过,估计只有他妈来京市看他的时候,能帮他收拾一下吧。家被收拾干净也就算了,灶台上居然还有热乎乎的饭菜,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一开始他以为是助理或者身边的朋友,看他生活杂乱,帮他一下。但接下来天天如此,就很奇怪了。”
“所以周末的时候我朋友特地在家待了一天,结果并没有人来,也没有人帮他收拾做饭了。他就更觉得可能是哪个同事小姑娘,对他有好感。于是特地买了个监控,想看看是哪个姑娘这么体贴,他也好回应人家。就算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也应该给人买份礼物表示感谢。”
“结果监控装好,每到下午都会失灵,傍晚又会好起来。他就觉得很奇怪,他也侧面打听了一下是不是谁去过他家。但助理提醒他,他们都没有钥匙,怎么可能去他家?他这才想到问题的关键,就不禁联想到了鬼神之说。觉得可能是他家里长辈的鬼魂看他生活疲累特地来帮他了。”
“有人帮他收拾家做饭,对他来说自然是贴心的。可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帮他。如果真是长辈,时候去祭奠多烧点纸钱元宝,也是一份谢意。所以就找上了我,希望我帮他找人看看。”
辛弥眨眨眼睛,“这听起来像是遇到了田螺姑娘。”
佘昼失笑,“如果真是他的长辈或者田螺姑娘,我倒是放心了。现在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担心。”
不是什么大事,佘昼这位朋友又没蒙受损失,衡幽觉得即刻就可以办,于是跟佘昼说:“你通知你的朋友吧。我们下午就去。”
佘昼笑着说好,又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早点知道结果我也能放心。”
“行。”佘昼又不碍事,跟着去也没什么。
下午,衡幽、夫诸和辛弥跟着佘昼一起去了好友刑商的住处。穷奇和亓官敬对此没什么兴趣,也知道危险性不大,就没跟着。封泽更不用说了,工作太多,忙不过来。
刑商一头短发,意气风发的,笑起来跟太阳似的,一看就是个有梦想、有生活的年轻人。跟佘昼坐办公室的这种完全是两个生活状态,人看着也更年轻些,说是大学刚毕业都可以信。
刑商很感谢他们的到来,还特地准备了饮料招待。
佘昼笑他,“先别搞这些虚的,让组长他们看看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刑商笑着对他们说:“麻烦你们了,我这也是没招了。但我觉得它应该没有恶意,29" 特案组来了个狐狸精0 ">首页31 页, 如果不是不好的东西,还请你们高抬贵手,别伤害它,谁还不是条命呢?”
看刑商这状态,的确挺轻松的,还能开个小玩笑,显然对他生活的影响并不严重。
衡幽点头,“我也不也会滥伤无辜。”
说完,衡幽和夫诸就开始四下走动。辛弥现在也在慢慢修炼法力,但不是短时间能达成的事,今天就不用他动手了。
衡幽并没有在这里看到鬼脚印,也没有邪恶之气,家里就只有刑商一个人的气息,让他不免觉得刑商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倒是走到花盆边的夫诸突然开口问:“你养鸟吗?”
刑商摇摇头,“不养啊,我这工作性质哪能养宠物?根本没时间照顾。那些植物还是我看一个卖花的老大爷推着车沿街卖,觉得不容易,才买下的几盆。都是好照顾的品种,才活得不错。”
听他这么说,夫诸从一堆长得乱糟糟的植物里拿出一根嫩黄的羽毛,问:“那这是怎么来的?”
第77章
那根嫩黄的羽毛不见得有多特别,却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可能是因为颜色,也可能是因为看上去十分柔软。
“这是什么的羽毛?”衡幽走过去看了看,没看出什么门道。
夫诸说:“我也不确定,但看颜色肯定不是常见的鸟。”
佘昼轻推了推刑商,“你好好想一下,有没有见过黄色的鸟。”
刑商抓了抓头发,“我去山上拍摄的时候,什么颜色的鸟都有。但我挺长时间没出远门了,也没去过鸟鱼花市,这毛应该不是我带回来的。”
他的思路很清晰,“就算我衣服粘了毛回来,也最多就是掉地上或者衣柜里吧?不可能掉植物里去才对。而且我一般是早上浇花,穿的都是睡衣,总不能晚上睡觉的时候粘的毛吧?”
“如果不是你粘回来的,那就是那个‘鬼’留下的吧?”佘昼说。让刑商这么一分析,应该就剩这一种可能了。
刑商看向衡幽和夫诸,“可能性大吗?”
夫诸点头:“嗯。可以肯定不是鬼,应该是妖精之类的。”
衡幽把羽毛捏在手里搓了搓,说:“没感觉到邪恶气,也没有危险,肯定是你的‘田螺姑娘’不小心留下的。”
刑商笑得有些无奈,“应该是‘小鸟姑娘’吧?”
“意思对就好了。”衡幽摆摆手。
“那我怎么才能见到它?”明显他在家的时候人家不来。
衡幽想了想,说:“你可以照常工作,我们藏在走廊帮你等。等它进门就帮你抓住问问。”
这方法简单、直接、有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守株待兔也算有事干。
十八组愿意帮忙,刑商自然求之不得,“那就辛苦你们了,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
佘昼的朋友,这顿饭是不用推辞的。
衡幽笑说:“这么客气啊?那饭店我们定了。”
刑商笑说:“没问题!”
佘昼说:“抓到了也跟我说一声,我也看看我这兄弟是交上什么好运了。”
“没问题,有你在,我们蹭你兄弟的饭就更好意思了。”
佘昼也笑了,“千万别客气,他赚得可比我多多了。”
回到十八组,衡幽跟封泽说了情况,封泽觉得全当运动了,就同意了衡幽去蹲守。
下了班,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菜。
这个时间超市里年轻人比较多,应该都是下班过来的,买的倒是不多,够一顿吃的就好。
封泽推着车子,衡幽看着架子上的食材,遇上想吃的就拿一盒。
“如果我会做饭,会收拾家,是不是更好一些?”衡幽突然问。
封泽看他,“受什么刺激了?”
“没有。就是今天去刑商家看过后,突然想到是不是大家都觉得有个人能把家里收拾的干净整洁是件很欣喜的事。反正你收拾家做饭,我是觉得很欣喜的,就是不知道你看我懒成那样是什么感觉。”
封泽失笑,“别琢磨那些没用的。你要是偶尔做顿饭,我大概会觉得很惊讶,但没必要。我能做的就我来做,不是一定两个人都能做才算好。我收拾的时候也会想到那些东西为什么会丢在这里,回忆一下也挺有意思。”
衡幽眼睛转了转,“这是你说的啊,别以后又觉得我什么都不干,不配跟你在一起。”
封泽握住他的手,“一天天的别乱琢磨,你就算什么都不会,也配跟我在一起。”
衡幽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不是乱琢磨,毕竟我们没有那什么,有种你不认账我也没办法的感觉。”
“我是神兽,不会不认账。”
“这不好说啊。”
封泽也不跟他绕,直接将话题拉到终点,“你尾巴没回来之间,只能这样。我认不认账,也只能这样。”
衡幽哼了一声,事实很客观,但就是不能尽如他意啊。
第二天下午,十八组三人组出发前往刑商的住所。在家里布置好窃听器和结界后,他们藏到了楼梯间。万一人家不走正门,他们也能从监听耳机里听到声音,知道家里有人了。
在楼梯间等了半个来小时,耳机里传来轻微的声响。过了一会儿,才出现了更为真切的声音,大概是确定刑商不在,对方可以开始做它的事了。
衡幽他们立刻行动,直接冲进了家里。
就看到一只黄色的小鸟正奋力地扑腾着翅膀,准备从窗子逃走。但有结界的阻碍,它进来容易,想走难。
夫诸打量着还在扑腾的小黄鸟,说:“这是黄雀吧?”
黄雀是一种神鸟,生来开智,但要进化成人形,还要跟妖精一样修炼。黄雀通体嫩黄,头顶带一抹黑羽,个头小巧灵活,是非常有原则的报恩鸟。自古就有“黄雀衔环”、“白环报恩”这样的典故。
“别折腾了,过来。”夫诸对黄雀招手。
黄雀这才转过头看向他们,可能是没有感觉到恶意,倒是没折腾那么厉害了。
夫诸温和地说:“别怕,我们是特案十八组的。”
黄雀似乎是听过十八组,乖乖地落在了窗台上。
“刑商说家里出了怪事,我们来调查,知道你没有恶意,只是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夫诸说。
黄雀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沙发上,随后化成了一个美少年,白白的皮肤,黑色的短发,看着十分乖巧。
“那个……你们真是十八组的?”
这样的少年非常能引起他人的好感,辛弥拿出证件给他看。少年看后有些尴尬地说:“我是不是给刑商造成困扰了?”
“那倒没有,他还以为是家里长辈的鬼魂看他过得不容易,来帮他收拾一下。”辛弥笑说。
少年也笑了,“我叫黄迪,是个还在修炼化形的黄雀。”
“你这不是能化形吗?”衡幽不解。
黄迪也老实,拿出一样东西,“是它帮我的,我本身还不能化形。”
看到那东西,夫诸和辛弥齐齐看向衡幽。
衡幽嘴角也抽了——这不是他的玉骨吗?
“这东西你哪儿来的?”衡幽问。
黄迪说:“是山灵爷爷借我的,说是突然掉落在山上,它觉得这东西法力强大,却不知道怎么控制,所以留下来等有缘人来把它取走。”
衡幽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东西是我的。”
“真的吗?”
“是,我没必要骗你,我也没想到你会有这个。我一直在找。”衡幽没有立刻去抢,毕竟黄迪也没用它干坏事,人看着也不错。
黄迪笑说:“那真是太好了,找到了它的主人,山灵爷爷肯定也会很高兴。但我现在不能给你,给了你我就保持不住人形了。”
黄迪的理由正当,衡幽也不急于一时。
“我们现在要把刑商叫回来,把情况跟他说清楚,你是要自己解释,还是我们帮你解释?”衡幽问。
黄迪思索了一下,说:“我自己解释吧。”
“也好。”衡幽点头。
辛弥去打电话,把刑商和佘昼都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