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假,道祖墓有诅咒的事情对方的确说过,只是那时候大家觉得人多势众,还有专人带路成功把握会非常大没太在意。
可谁知道这会儿才刚进地宫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连连死了好几个同伴,地宫杀阵启动,引路令牌失效,完全超出了预料。
“死局已成,不闯也得闯,你说。”
楚淮从空间拿出纸笔扔过去。
众人听闻抿唇沉默,说得也是,杀阵都成了死局,进是死,退也是死,不去也得去,根本没有第二天路可以选择。
陈思缪接过东西开始画,他已是将死之人,进入主殿是唯一的生机,不管是什么恶鬼冤魂还是死局杀阵,都不能阻挡他继续前进的步伐。
只有找到主殿,只有毁了这座镇龙殿,只有毁了魏子房的遗体,他才能解除诅咒继续活下去!
陈思缪目光略带疯狂画完记忆中的道路,才重新说话。
“这是原本进入地宫的路线,不过并不完整,这条路线事实也只抵达主殿外,想进入主殿内还需要破开一面水晶墙,这也正是叫上你们一起来的原因……”
“现在地宫阵法重新启动,道路改变,这份路线已经不起作用,我手上的地宫令牌也失去了引路的效果,道祖平生最擅长阵法,地宫中每一处通道阵法都不相同,想过去决不能硬闯,必须找到阵眼才能通过。”
“每一处通道的阵法都不相同?”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整个地宫之中的通道和殿宇交织成迷宫,数不胜数,每个地方都不同,还都是杀阵,竟然全都不相同,一个人布置出这是何等能耐?
“这并不奇怪,道祖师门出自鬼谷,鬼谷本就擅长奇门遁甲之术,道祖更是其中佼佼者,他能逆天把九五龙脉都给捉来困住,没什么干不出来的,各位会阵法的都出来,看看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陈思缪将路线地图递出去催促。
可话说得轻松做起来难啊,现代很多秘术传承都已失传,平常的普通阵法大家还能应付,但地宫这种变化万千的阵法简直就像座大山难题。
解除一个不难,但难的是地宫中所有阵法很有可能环环相扣,一个阵法的解除方法不好,就导致剩下的阵法又发生变化,后面难度递增啊!
“这地宫建来根本就是没想过给闯入者生路的。”
有人苦涩绝望点出真相。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有,但是已经被之前进入地宫的陈思缪等人用过了。
楚淮心中叹口气,看完路线图之后拿起那块引路的令牌观看。
令牌约莫成人手掌大小,通体是块晶莹剔透的美玉,正中是团火焰标识雕刻,边缘是暗红的晦涩符文。
见他动作,哀愁的众人也把目光放了过来。
不过没人打扰抢过去自己研究,皆是自觉的远远观看,刚才再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楚淮仅凭一己之力就招来辟邪雷电击退恶鬼,能力完全不用质疑。
看了好一会儿,谁都看出端疑,楚淮也没说话。
众人不敢问,怕得罪了,大家都是修道之人,懂得此时不宜打扰,那群洋神父已经有点破了胆子,指望求生,不敢再乱来了。
虞柯没看令牌和路线,一直都很安静的挨再楚淮身边。
自从进入地宫地道,他就感觉到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好似,好似他在这里生活过很久很久似的……
通道内足足安静了半晌,楚淮才在众人的期待中,举起手中的令牌开口。
“地宫并非死局,有一线生机,整个地宫的阵眼便在这块令牌上。”
“可令牌不是已经没用了吗?”,大家不解。
“是的,所以我才说是一线生机,而不是生路。”
楚淮解释。
“这座地宫的确布置的是死局杀阵,但正所谓不破不立,死局中亦有生路,只是这条生路已经被用过了,我们想活下来,只能重新寻找机会。”
“不过既然留有生路,那就说明地宫阵法是有破绽的,我刚才看过了,只要我们找到与地宫位置属性命理相同的人,就能得到一线生机。”
“这怎么可能,数亿万人中都不定有一个,我们现在上哪儿找去?”
一群懂行的道术和尚一听脸更苦恼了。
“这是唯一的机会,大家都来试试,这次活不活得了,就看我们的运气……”
楚淮没多说,直接把令牌递出去,示意大家挨个滴血实验。
反正现在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还真只能瞎猫看看能不能碰上死耗子,试一试也无妨,就是戳破手指滴点血罢了,有个机会希望总比直接放弃好吧。
虽然没有抱太大希望,可看楚淮递出来的令牌,大家还是挨个上来尝试。
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令牌,期待奇迹。
为了确保实验成功,大家毫不吝啬的把手指伤口划大,血不要钱似的往令牌上滴。
还有不甘心的甚至大着胆子御剑在刚才殿中牺牲的同伴身上划了两剑,把血抹过来尝试。
可遗憾的是大家命理属性都不符合,当最后虞柯上前滴血的时候,所有人紧张的都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停滞。
“成,成功了……”
当虞柯鲜血滴上去令牌亮起来时,大家都有些欣喜到不可置信的感觉。
妈的,他们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楚淮盯着发亮的令牌猜测也落定,心中是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嫉妒。
果然,魏子房所有的弱点和破绽都是小柯。
第102章
引路令牌上的符文十分晦涩玄奥,哪怕放在术法兴盛的时代也是独门秘术, 不是同门中人也无人识得。
而如今的时代多数传承都是已经失传, 能找到个稍微懂得多点的人都不容易, 何谈认识这种独门秘术。
如果不是看过虞柯默写下来的古籍,楚淮也是发愁的。
此刻地宫中其他人看不懂,他却能够认出引路令牌上的东西, 其实没什么复杂的意思, 就是很简单的祭文。
真正的重点在撰写祭文的颜料上, 那不是普通颜料, 而是人的精血。
以精血通灵,换句话说, 只要有此人精血, 便能在地宫寻得生路。
而能够让魏子房费尽心机在自己死后也要在乎的人, 除了虞柯再无第二人。
事实证明他没有猜错。
楚淮心里既是庆幸,又是妒忌, 就算他和魏子房之间有所关联, 他还是妒忌,浓浓的醋意控制不住的冒出来。
“楚淮君, 怎么了?”
虞柯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抬起头,透彻的眼中不解好奇, 楚淮君身上有种好酸的味道呀。
“没什么, 幸好咱们运气好, 有令牌指引不怕迷路了……”
楚淮压住心情, 从空间拿出创口贴细心帮少年把手指包好,原谅他的自私,他一点都不想提起别人,小柯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虞柯不知他心中所想,点点头享受自己男人的贴心,双眼笑得弯弯。
队伍里大家基本都知道相互间的关系,也不奇怪他们亲昵的举止。
现在寻到生机,自己的小命都快不保了,谁在乎别人什么关系,再说末世女人数量骤减,男人跟男人已经正常了。
令牌可以重新指路了,众人是半刻都不想多待,只想快点出去。
就算令牌指路的方向还是要必须经过刚才恶鬼袭击的焚儒殿,大家也鼓足了勇气,把身上能拿出来的保命手段全部拿了出去,战战兢兢继续闯。
恶鬼虽厉害,但俗话说狗急了也跳墙,当众人齐心协力聚在一起,恶鬼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不敢靠近,只能使用幻术之类的手段。
可幻术只对意志薄弱的人有用,大家此刻只满脑子一个求生念头,竟神奇般的克服了过去。
反而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见到藏在幻境后面的恶鬼们。
这些恶鬼衣着破烂,但隐约还是能看出朝代,几乎全是秦朝时期,看衣服样式这些恶鬼生前应当还是读书儒生。
只不过此刻全都成了表情狰狞的恶鬼,浑身的破烂和泥土,张牙舞爪阴森恐怖。
“焚儒殿,难道这些是传说中被焚书坑儒的那些人?”
有人忍不住根据恶鬼们的模样猜测。
“应该是,这个大殿看位置像是鬼门,所需镇守的东西必须是生前枉死,怨气浓重的冤魂才可以,这些儒生被活埋至死,死后心怀怨恨定成恶鬼,镇守此门正是好,据说道祖就是秦朝时期的……”
“但是这明明是镇困龙脉的地方,正邪相克,恶鬼没被龙脉的正气吞噬,竟然还道行上涨,从冤魂变成厉害的恶鬼,真真是神奇……”
在恐惧之后,大家心情平复,就忍不住开始感叹地宫的造化神奇了。
那群洋修士更是看得啧啧惊奇,鬼物这些亚洲国家迷信比较多,西方国家迷得更多的是吸血鬼狼人这些。
除了这些儒生恶鬼,接下来后面还有很多鬼物,大多是兵将、囚犯、奴隶等等冤魂。
秦朝制度严苛、朝代更替迅速,战争繁多,那是英雄的时代,也是个悲欢离合的朝代。
看似并不大的殿宇,他们整整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出去。
终于平安渡过满是恶鬼的焚儒殿,众人是忍不住欢喜吐气,真真是庆幸运气,若不是运气好,重新启动了引路令牌,这次真是完蛋了。
“大家不要高兴得太早,地宫全是杀阵,引路令牌只不过是选了一条比较容易的,并不代表就完全安全,接下来大家自己警惕……”
见众人放松,楚淮泼了盆冷水。
这些人根本就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这座地宫到底是怎样的存在,魏子房建造这里的初衷就是根本没打算让任何闯入的人活着出去。
这里每一处看似不起眼的地方都很有可能是最恐怖的绝命之地。
地宫的地势是逐渐往下走的,越是往地下空气温度就越不复刚开始的灼热,逐渐开始变冷,变湿,地面竟然还出现了青苔,隐隐还能听见水流之声。
墓穴的建造最忌讳的地点之一就是水洼,靠近河流。
如此更加可以证实这座地宫真的不是墓穴,否则总不能是墓穴的主人想把自己炼成僵尸吧,阴湿之地必定尸变啊。
可若不是墓穴,道祖为何要在此地长眠,真是令人费解。
大家一路行走一路疑惑,楚淮心中虽疑惑,可逐渐发现整个地宫的建造似有奇异规律。
至于具体是什么因为看不到整个地宫全貌所以暂时无法猜到断定。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完新的通道抵达一处石桥。
石桥宽度很大,足以容纳四个人并排前行,长度也很长,从他们这边看过去望不到尽头,而石桥下面也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更加诡异的是到了石桥这边他们所有照明的工具都失去了作用,就连想使用符咒都点不燃了……
“怎么办,我我我们还要走吗?”
明显的不对劲儿让大家的心再次提了起来,牙齿开始咯咯咯打颤。
这问题根本就是废话,走下去不一定能活,但不走肯定是死。
地宫的路一直都在不停得变化,这里面就是个巨大的迷宫,令牌引路只有最后一次机会,错过就真是死局了。
没有选择,大家只能硬着头皮上。
楚淮想了想,没有急着走,而是拿出绳子和虞柯、秦柏飞、俞羡卿等人相互拴住连接起来,石桥上面漆黑无比,照明无效,这样出了什么事情也好马上知道。
但这种方法也有个弊端,就是如果真出事情那么拴在一起的人肯定全完,没有逃跑的机会。
所以其他人看到他们如此,只有少数人跟自己关系好的学做,大多数人没跟风。
视线昏暗模糊的石桥上,大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前行。
因为存在时间太过久远,以及地宫下层阴湿,石桥上已经长满了苔藓,一脚踩下去软绵绵的,触感十分恶心。
空气中还有种很难闻的潮湿腥臭,桥下面看不清楚的深渊莫名让人胆寒,总之走在石桥上的感觉十分不好。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洋修士‘啊’的一声又大叫了起来。
“妈的,你们几个到底有没有完!”
石桥上的氛围本来就让大家胆颤害怕得很,冷不丁的听到尖叫胆子小的人直接给吓哆嗦了,胆子大的听清楚是谁后就忍不住冒火。
众人本来就不太欢迎这些外国修士来道祖墓,要不是b市硬塞这些人哪有机会跟来,不管怎么说道祖也是他们先祖辈的人,他们国家的文化传承遗产哪能随便让这些外国佬碰。
开始还故意b市上层的面子忍耐,这会儿谁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再加上心中的恐惧需要宣泄口,洋修士们很不幸的就成了大家的出气筒。
众人纷纷出口怒骂指责这群拖后腿的。
“你们烦不烦啊,又怎么了?”
“Oh my dod!seem,seem有东西抓抓抓到了my foot……”
出问题的洋修士很委屈很惊恐,可怜的是他又是中文不太好的其中之一,一句话洋文中文各半夹杂。
大家正烦得很,哪有人费心思理解,“说人话!”
“有,有东西抓住了莱恩的脚……”
洋修士的同伴惊慌帮忙表达,声音带着恐惧的哭腔。
话落,石桥上忽然死一般寂静下来。
这种情况他们刚才已经经历过两次,不约而同第一反应就是有什么东西又混到了队伍里来。
尽管在场的道士和尚多多少少都跟某些东西打过交道,可连着被坑了两次众人已经胆破头昏,镇定的思考能力下降。
而能够在不知不觉间混到他们队伍里的东西,定是成了气候的,在这种昏暗的情况下,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急促的呼吸从周围传来,就算看不到众人的脸,楚淮也能够猜到大家的脸色是惨白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