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凉的脸正对着周向晚胸口, 隐隐约约透过衣襟看见两片该死的胸肌, 他实在是太大只了,还不停扭来扭去, 推不开, 也抱不住, 只能任凭他垂落的白金发丝在脸上噼里啪啦一通乱甩,更糟糕的是,沙发上的动静把哈哈吵醒了,哈哈嗷了一声,也热情地往吴凉这边蹿,周向晚在左边,哈哈在右边,把吴凉压得严严实实,明明白白。
吴凉“周向晚!!!你先下去!”
“我不。你别想赖皮!”周向晚很清楚要是吴凉认真和他下棋,他以后就很难赢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左手右手两个大巴掌,捧着吴凉的脸往中间挤,将强制爱演绎得淋漓尽致,“老子要晚安吻!”
吴凉双颊被挤得变了形,心里什么绮念都被压没了,含糊道“我不赖!让我准备……一下。”
周向晚松开手,眼睛亮亮的,道“我想要,那种,浪漫的晚安吻。”
吴凉大腿快被周向晚坐断了,艰难道“哪种?”
周向晚脑子里充满了少女般粉色想象,一字一句道“就电视里那种啊,你亲我的时候要有白色的鸽子扇着翅膀飞起来,有音乐,你要像亲宝贝一样亲我,先亲头发,再亲额头。”
“……”吴凉再次发出毫无求生欲的直男发言“鸽子可能会把排泄物拉头上,音乐是后期配的。这是个常识。”
“不准逼逼了。”周向晚危险地眯起灰蓝的眼睛,骨子里沉淀的大佬气度逐渐冒了头,声线带着风雨欲来的霸道,“我让你怎么亲,就怎么亲。”
吴凉“……”
吴凉勉强动了一下,推开哈哈的狗头,道“站着亲,可以吗?”
站着亲看起来更加浪漫。周向晚乖乖站起来,期待地看着吴凉,吴凉锤了锤快骨折的大腿,站起来干咳一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周向晚的要求,“我准备好了。”
周向晚闻言,娇羞地闭上眼睛。
吴凉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脖子一僵,发现了一个糟糕的事情——该死!他亲不到周向晚额头,踮起脚也亲不到!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怎么还没亲?!”周向晚睁开眼不满道。
“三十秒。”吴凉抬手捂住周向晚眼睛,“你等一下。”
“好。”
周向晚说好的时候,眼睛眨了眨,睫毛刷过吴凉手心,就像一片羽毛在心里挠了一下,奇痒无比。吴凉心念“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元素周期表很快安抚了吴凉波澜起伏的内心,他捂着周向晚眼睛,一脚踩上了洗脚盆,这下总算比周向晚高了大半个头,勉强保住了面子。
周向晚在黑暗中听见吴凉起伏的呼吸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头顶的发丝被快速碰了一下,然后是额头,吴凉不擦唇膏,嘴唇有些干燥,蹭过额头,有一点点痒,一触即分。
“晚豆公主。”吴凉喉结动了动,仍然捂着周向晚的眼睛,眼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真诚道“晚安,好梦。”
一瞬间,周向晚的少女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他一开心就喜欢蹦跶,当下就张开手臂要抱着吴凉一起蹦,好死不死,吴凉正踩在洗脚盆上,低头准备下来。当是时,吴凉正低头,周向晚直直向上蹦,周向晚的额头正撞上吴凉的鼻梁,吴凉闷哼一声,失去平衡,往后栽倒,无意识地抓住了离他最近的人——周向晚。
周向晚反射性地揽住吴凉的腰,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吴凉双眼含泪,鼻孔出血,手捂着鼻子,表情扭曲,他还没意识到吴凉这样是自己用头撞的,公主般矜持道“你亲个额头,不至于激动成这样。以后天天都有机会的。”
吴凉“……”
吴凉又气又痛,坐在沙发上抽了一张面巾纸擦鼻血,觉得再多和周向晚待在一起,怕不是要短命。
这时,房间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俄语铃声,周向晚手机就在沙发上,吴凉错眼一看,来电显示上写着“钱盟”二字。
吴凉猛地回神,心想他刚才真的仅仅是愿赌服输,给了周向晚一个晚安吻吗?
不是的,他问心有愧。
可是,他怎么可以对周向晚有想法,他对着杜枫犯贱还不够,现在还要当钱盟和周向晚之间的第三者吗?
周向晚对吴凉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接了电话,听筒里传来钱盟哆哆嗦嗦的声音“祖宗,开窗,我在阳台上。”
周向晚猛地转头,阳台朦胧的白纱上隐约能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正是被他叫过来打扫卫生的钱盟。
“吴凉!”周向晚瞪大眼,“我,要睡了。你走吧。晚安!”
吴凉捂着鼻子站起来,他鼻尖发酸,不知道是被周向撞的,还是因为他心里有些难过,心想“是该走了。以后要和周向晚保持距离。”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道“你,和钱盟,分手了吗?”
周向晚咋一听钱盟的名字,有点紧张,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干干巴巴道“分,分手了。”
吴凉点了点头,走出房间,关上了门,门合上了一瞬间,走廊游离的冷风钻进裤腿,吴凉竟然有些舍不得,也许是舍不得房间里的温暖与香气,舍不得洗脚盆。吴凉揉了揉鼻子,强迫自己清醒一点,却再迈不动步子,站在廊灯昏黄的光影里——周向晚已经和钱盟分手了,那他总不该是小三了。可是,他真的配得上周向晚吗?
这厢周向晚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放钱盟进了房间。
钱盟抖了抖满身的雪,抖着嘴唇低声道“可他妈……冻死爷了。”
周向晚倒了一杯伏特加递给钱盟,道“你爬窗干嘛?”
“您边儿去!我不喝伏特加。这玩意儿和医用酒精一个味儿!”钱盟丧心病狂地把手贴在周向晚脸上,一脸满足道“哟嗬,这小脸蛋真暖和。”
周向晚和钱盟是尿一个便池的兄弟情,这种兄弟情看起来gay里gay气的,也不怪乎当年周向晚会传出“豪门阔少深夜和壮汉相拥吃烧烤,疑似出柜。”的绯闻。
周向晚干了一杯酒,搓搓手,跟盘核桃似的,盘钱盟冰冷的脸,“我手也很暖和。你怎么不走正门?”
钱盟说起这个就气,道“您忘了我现在是求而不得,爱你爱成神经病的人渣保镖了吗?!我怎么走?我他妈一世直男英名全砸您手上了!”
周向晚早忘了这茬,挠挠脸,哦了一声,“什么时候找个时间,我们得正式分手。”
钱盟叹了口气,宛如一个老父亲,“成了,先收拾房间吧。我看您这挺整齐的啊。”
周向晚骄傲道“我自己整理好啦!我叫你过来,是因为我想你了。”
钱盟一路冒着大雪赶过来,躲过保安,爬上三楼,此时满头雪怀疑人生道“……那我真是谢谢您的挂念了。”
周向晚“不客气。”
钱盟打了个哈欠,边走边脱衣服,道“我睡您这,厕所在哪,洗个澡。”
周向晚随手一指,蹲下撸哈哈的毛,钱盟想顺便换个衣服,看见门边有个巨大的衣柜,伸手要开门,道“周少,我拿你一件睡衣。”
周向晚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撸狗的手忽的一停,惊恐地抬起头,吼道“别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钱盟打开柜子,里面的东西就和潮水一样喷涌出来了,衣服裤子卷发棒,面膜耳机护肤品,篮球,高尔夫球杆,电脑,音响,大提琴等等一切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周向晚塞不进来的东西,全都对着钱盟的脑袋劈头盖脸一顿砸。
周向晚“……”
这时,门忽的被打开,吴凉站在走廊,听见动静,第一时间冲了过来,看见房间内的情景,眉尾一跳。
“你(您)不是说你(您)整理好了吗?!”钱盟和吴凉对着周向晚异口同声道。
“你过来干什么?”钱盟和吴凉对着彼此说出了同样的话。
吴凉见钱盟没穿衣服,周向晚衣衫不整的,也没拒绝钱盟进来,心知他们应该已经和好了。他摆摆手,道“没事,我过来看看。”吴凉走出房间,关上了门,揉了揉心口,心想配不配得上都没有意义。钱盟已经要把周向晚哄回去了。
第51章 当场去世周向晚
周向晚溜完哈哈回来, 钱盟刚起床,一脸胡子拉碴, 葛优似的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定睛一看,大吼一声“钱盟!”
钱盟吓了一跳,手机都抖掉,吼道“怎么了!”
周向晚挑起钱盟下巴,左端详右细看, 道“你是去整容了吗?”
“放屁!”钱盟拍开周向晚的手,得意道“我瘦了,我现在只有一个下巴。”钱盟摸了摸下巴, 自我欣赏道“这小伙子真俊呀!”
周向晚面上笑了笑,心却忽的一沉。前世这个时候,他和钱盟决裂,他在南非, 钱盟去打a,比赛出了意外,他接到消息的时候,钱盟的左眼已经没有治疗余地了, 他那么年轻, 左眼却彻底瞎了。但是钱盟说和他绝交就绝交,连钱都没要, 还打电话过来骂了他一顿, 那通电话也是周向晚那一世最后一次听见钱盟的声音。
周向晚道“你要去干嘛?”
钱盟跃跃欲试“去你老家打个拳!香香说我要是赢了, 她就嫁我,嘿嘿!”
果然。周向晚心念百转,想“要是不让钱盟去打,我又说不出理由,说不定还要和他大吵一架。不如跟着他去,先把他对手埋坑里。”这么一想,周向晚又放松下来,和钱盟交流起打拳心得。
于是,吴凉一大早起来,就看见钱盟和周向晚难舍难分地黏在沙发上腻腻歪歪,你捏我小腿,我摸你腹肌,还一起发出虐狗的欢声笑语。
吴凉心塞x1。
吴凉忍着心塞,仔细一看,突然发现钱盟变帅了,肌肉紧绷,整张脸有棱有角,和周向晚坐在一起,很有夫夫相。吴凉心想钱盟和周向晚差不多高,亲他额头的时候不用踩洗脚盆,能让周向晚穿渔网袜,他还把周向晚给睡了!
吴凉心塞x2。
周向晚见吴凉进了厨房,也跟着他进去了,道“我们今天去健身房跑步吧!和钱盟一起。”
吴凉想起了自己一个月要长十斤肌肉的梦想,委婉道“我插在你们之间,有点不合适。”
周向晚一把捞过吴凉肩膀,严格道“你少找借口,你就算拒绝,我也会把你绑去!”
于是,吴凉拥有了两名教练——一个三分钟端了恐怖分子的周向晚,一个a搏击冠军钱盟。早上和一起周向晚锻炼,下午和钱盟学搏斗。
吴凉心塞的平方——心塞塞。
就这样三个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五天,吴凉每天看着钱盟和周向晚在他眼前腻歪,几乎要从心塞进化成心梗。下午的训练,吴凉基本在给钱盟当沙包,吴凉要做事,就必须做到最好,他在钱盟手下毫无还手之力,但最终还是会站起来,然后撑不过两招,又被打倒,如此循环往复下来,钱盟不由动容,道“吴总,您差不多得了,周少回去了,他又不监督你。我要去吃饭了。”
吴凉满脸都是汗,浑身的肌肉像被醋泡过一样,又酸又疼,喘息道“你什么时候把周向晚带走?”
钱盟道“他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反正,他在哪,我在哪。”
吴凉无奈道“那我的房子给你们住吧。你别让周向晚把房子炸了就行。”
钱盟心道不好,毕竟周向晚这粘人精肯定是要黏着吴凉的,吴凉一走,谁知道周向晚要作出什么幺蛾子,而且不管是什么幺蛾子,每次中枪的都是他钱盟,说不定他下次就要拿一个人妖剧本了,当下用托孤的语气肃然道“我要去比赛了。周少托您照顾几天。”
吴凉“……”
这句话让吴凉莫名想起了一个案例,哥哥出门打工,托弟弟照顾嫂子,回来发现,老婆怀了弟弟的孩子,一怒之下把老婆和弟弟都砍死了。他心里有了妄念,对不起钱盟这份信任,而且为了不让自己越陷越深,他必须远离周向晚,这么想着,吴凉眼神古怪道“周向晚又不是狗,你可以带他一起去比赛。”
钱盟“……对哦。”
吴凉“你把周向晚接走吧。”
钱盟转移话题道“那什么……我先去吃个晚饭,这事儿下次再说。”
吴凉“……”
这厢周向晚提了一袋狗粮,回家喂狗,一打开门就受到了哈哈热情的欢迎,然后,他闻到了一股糟糕的狗屎味。
周向晚卧槽卧槽卧槽!!!!!
只见二楼洁白如雪的大理石地板上,纵横交错着一行行屎黄色的痕迹,横的,竖的,同心圆的,交叠着梅花狗爪印,一路蜿蜒至卧室,周向晚捡到了一个均匀糊着狗屎的扫地机器人。
破案了。周向晚几乎可以想象到当时是个怎么情况扫地机器人在扫地,哈哈踩在扫地机上玩,拉了一坨狗屎,扫地机把哈哈的狗屎卷了进去,糊了满轮子的屎,兢兢业业地把狗屎涂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吴凉心中的圣地——卧室。哈哈的屎涂了满地,感觉全世界都是自己的地盘,瞪着水蓝的眼睛,歪着头无辜又天真地看着周向晚,并自豪地嗷了一声。
周向晚当场去世。
周向晚一看时间,离吴凉回来还有一个多小时,吴凉的别墅有点偏,现在叫家政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吴凉非常讨厌别人进他家,他好不容易住进来,可不想因为哈哈的狗屎功亏一篑!
周向晚被熏得脸都皱了,平生第一次干起了家务,他拿着抹布趴在地上擦屎,感觉自己就和灰姑娘一样凄惨。
时间有限,周向晚擦出一身热汗,满脑子都是吴凉发现后他被扫地出门的悲惨情景。有的屎干掉之后,非常难擦,周向晚找不到水壶,就噔噔噔跑到房间拆了一盒安全套,往套里装热水,戳了几个孔,边洒水边擦屎,感觉自己简直是个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