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作罢,吃饭先。
从朱锦的视角看,江濯和时意怎么看都是一对恩爱的新人,属于眼里都只有彼此,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那一种。
但是他就是觉得这段感情是不单纯的感情。
哥夫再帅也只是个保安,把表哥哄得见牙不见眼,晕晕乎乎的,不就是为了让表哥养他吗?
自以为看清真相的朱锦,看破没说破,他觉得,总有一天表哥会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哦。
心中自有打算的朱锦吃完饭,准备起身回房间,但是站起来的时候,江濯提醒他。
“把自己吃完的碗筷放进洗碗池,自己的东西,自己处理。”看向朱锦的眼神仿佛写着“难不成,要我或者你哥帮你拿?自己没长手和脚?”
朱锦一噎,默默拿起自己的碗筷到厨房,放进去后,大步离开,回自己的房间。
吃个饭吃的他胸闷,难受,不爽极了。
有些人就是不喜欢见到旁人过得比他好,比他幸福,看到别人恩爱,心里就会不痛快,就想做点什么,挑拨一下,使个绊子。
有时候是几句话,有时候是一个动作。
这些举动看上去不痛不痒,甚至没有什么值得提的,若是你计较,对方可能还会宣扬是你小气的问题,若是看到你们因为一件小事而争吵,心里则比谁都笑得开心,恨不得前一秒还在恩爱的两个人撕破脸吵着要离婚。
然后说一句“看吧,我就说,他就不是个好东西,配不上你,咱别吃回头草了,前面有更好的等着你”
劝完,有些可能掉头把你不要的草给吃了。
这种人不多,但也不少,可能没有这么恶心,但也足够贱骨头。
所以在挑拨离间的时候,要清醒一点,懂得分辨是非和真心假意。
让人看了笑话就是自己笨了。
这就是小人。
晚上洗漱完,洗完澡吹干头发,时意和江濯躺在床上,时意抱着江濯,脸颊习惯性的蹭了蹭江濯的颈脖,然后哼哼着说:“你是不是对我表弟有什么不满?”
“怎么了?”江濯一开始以为是朱锦跟时意告状他下班回来做饭的时候不理他的事儿。
时意捏着江濯身上的肉肉说:“什么怎么了,我都看出来了好吗?你好像对他有些不待见,脸色都很寡淡。”
江濯也没有隐瞒,不以为然地说:“谁叫他不尊重你。”
时意忍不住笑出声,悄咪咪地凑近江濯的耳朵说:“没想到你还有孩子气的一面。”
江濯刮了一下时意的鼻子,颇为无奈地说:“就你没脾气,谁都能来捏你一下。”
“都是亲戚,我姑姑又很宠他,没什么大事儿,懒得和他计较那么多,我都不生气,你也不要生气,没必要。”时意真的觉得没必要,想计较的时候想想姑姑,就也不在意了,何况真不是什么大事,鸡毛蒜皮,何必呢。
“我的气可以不生,你的气我偏生,我这么喜欢的人,怎么可以被‘这些人’这么对待,我不知道也就算了,见到了自然要以牙还牙,难不成让我一直看着你被他轻慢?”
明明是很成熟内敛的人,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媲美无数情话在耳旁,让时意这个写了不少爱情故事的作者都不得不拜服,原来那些所谓动人的甜言蜜语,并没有让人多稀奇感动,其实只要是喜欢你的和你喜欢的人对你说的话,就算这些话未经雕琢,粗糙直接,可也同样的动听美妙,一点不差。
时意失去父母后,面对任何事都常常是一个人,彷徨过,恐惧过,害怕过。
知道他家世的人同情他,可怜他,也有人欺负他,没来由的讨厌他,他一个人待惯了,已经习惯了独自去承担,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与他携手未来,给他出气,为他撑腰,成为他的盔甲。
时意是感动的,他忍不住泪盈于睫,默默不语。
他不善于表达感情,也羞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会害羞,会不好意思,会难为情,会尴尬。
可是这一刻他顾不上难为情,顾不上害羞,就是想哭一哭,悄悄的哭一哭。
他的泪水是无声的,独自默默不语,让人心疼的。
他已经习惯了隐忍。
因为长久的沉默,江濯发现了不对劲,在黑暗中伸出手去摸时意的脸,果然摸到了一手的泪水,他心中一痛,一把将人搂到怀里,搂的紧紧的,像是要把时意融进身体里,合为一体,让他成为他的依靠。
他不说话,只是亲吻时意的额头,脸颊,甚至眼角,亲干他的泪水,然后轻轻哄着他说:“哭什么,是太感动了,还是在担心自己掉头发会掉成个秃子?”这两天时意熬夜熬的厉害,加上上火,洗头的时候总有一些头发被抓出来,忍不住跟江濯忧心忡忡地说:“怎么回事,难道我要英年早秃了吗?”这会儿被江濯拎出来调侃,不过是想让他放松一下心情。
时意果然忍不住笑出了声,苦中带笑地去掐江濯的脖子说:“你胡说什么!我才不会成秃子!不过是季节性正常掉发而已!医生说了,每天掉一百根以内的头发,都是正常现象!”
“不难过了吧?嗯?”看到时意欢乐起来,江濯用长出了一点点青胡茬的下巴去剐蹭时意的脸颊,弄得他痒得不行。
时意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哼哼说:“我什么时候难过了。”一点都不认账刚刚自己感动哭了的事儿。
江濯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心肝宝贝似的亲了亲怀中人,今晚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搂着时意,闭眼睡觉。
时意腿放在江濯的腿上,侧身手搂着江濯的腰,像个树袋熊那样抱着他,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濯都快要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听到时意在他耳边说:“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喜欢你哦。”然后柔软的唇贴到了脸颊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接着重新回到自己的臂弯中。
明明是个话不多,看起来冷清斯文的一个人,但谁知道这人在他怀中多可爱,多甜吗?
当然,最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一个人拥有。
江濯一个翻身,紧紧地抱住时意,闭着眼睛去凑近时意的脸,狠狠地亲上了他的唇。
本来偷偷摸摸亲完说完的准备闭上眼睛好好睡觉的时意猝不及防被抱住,又羞又惊讶地道:“你没睡着啊!喔——”
当然,只是一个吻,亲完就睡了,只是这个吻很长很长。
翌日,江濯早早出门去公司,时意睡到七点起来,收拾洗漱,换衣服出门上班。
虽然他的眼睛有一点肿,但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轻声哼着歌来到玄关处换鞋子。
只听砰地一声,朱锦打开门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去洗手间洗漱。
时意换好鞋子远远地说了一句:“今天醒的挺早呀。”
朱锦刷完牙,漱完口从洗手间出来对站在门口准备离开的时意说:“你要是起来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准起来的更早!”
时意笑着说:“现在够早了,收拾完还能下楼吃个早餐再去上班,我就不等你了,你慢慢收拾。”
看时意的态度,朱锦彻底死心让他叫他起床的心思。
这个表哥,根本指望不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人见不得人好,未必是想从中获利,抢人什么的,就是纯粹不想让别人比他好,比他自在,颇有点拉人共沉沦的意思,当然更多的是看笑话。这种人吧,真坏事儿不敢干,就干点让人牙痒痒又不能真动手的小事儿,给你添不痛快,生活中的确有这类人,就看明显不明显了。
ps:从上一章开始,好像评论恢复了一些,我先给正常章节下的评论发红包,之前抽的章节,什么时候吐出来了,我再补发,么么哒,之前因为评论区抽,有百分之八十的读者都以为自己抢到了沙发,我看到的时候笑到头掉,你们这群小傻子,捏脸,也太可爱了吧!傻乎乎的!
第19章 chapter 019
朱锦睡眼惺忪的洗漱完换好衣服去了楼下,买了早餐准备在路上吃,买完早餐,叫的车也到了。
结果天煞的狗屎运,遇到难得一次的大堵车,平日都是小堵,并不碍事。
“真他妈点背!”
手里的早餐也因为迟迟不动的路段而变得索然无味。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朱锦把手里早就变凉的早餐扔到垃圾桶就往打卡机跑,结果还是迟了,而且比昨天还晚,迟了十来分钟。
朱锦面色发白的来到自己的工作位置,特别担心被主管叫过去。
好死不死,刚坐下来没多久,秘书助理走过来,敲了敲他的格子间说:“小锦,李主管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朱锦不敢问李主管找他有什么事。
他祈祷不是迟到的问题,而是其他,不不不,也不能是其他,如果是其他,他宁愿是迟到的问题。
这样性质上会有一些出入,如果是工作能力有问题,在朱锦的眼里,会比迟到更让他崩溃。
与朱锦想的没有什么出入,去到主管的办公室后,果然是在说朱锦最近连续两天迟到的问题。
“小锦啊,你最近这两天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的出勤表,好像连着两次都迟到了,本以为是你晚上加班太晚,但是我看了你下班的时间,都是准点下班哦。”李主管虽然笑容可掬,但在朱锦看来,这就是在刺他,上班没多勤快,下班倒是积极,也好意思?
朱锦一时有些难堪,但面上还要堆着笑脸。
“原本很早就起来了,只是今天早上路上堵车,这才来晚了,主管,我保证,从明天开始,我绝对不会再迟到!”
主管仍旧笑呵呵的,把考勤表合起来,端起红茶,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说:“小锦啊,做完了工作,其他同事如果还没忙完,你能帮一点就帮一点,你们年轻人,正是干事业的时候,能多学点东西就多学点东西,虽说你们都是科班出身,能进望世机械,说明专业能力都是很好的,但是在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在职场上,工作上,只是一个开始,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这是在敲打他,不要那么早下班,能多做点就多做点,别人在工作,你好意思自己先走了?你都会了?
在家人面前傲慢自负的朱锦诚惶诚恐的点着头应下。
“我一定多学多看多做,请主管相信我!”
李主管放下茶杯,微微点头,示意道:“嗯,你去吧。”低头忙自己的事情。
朱锦一身虚汗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望世机械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如果进了望世,实习期结束后没有被留下来,比一开始没应聘上还要让他觉得无地自容,望世机械是很多人想进都进不来的地方,他当然专业能力也不差,但是要想轻轻松松进望世,他自己根本没把握,所以过年的时候父亲托了关系,带他去见了能和望世人事方面说得上话的人,这才稳稳地进了望世。
进了望世,能不能留下来,父亲也帮不上忙了,父亲的朋友也不可能力排众议,把扶不上墙,明显不合格的实习生留下来,所以一切都靠他。
想到这里,朱锦暗暗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可以再迟到了,打车还不如坐地铁,坐地铁挤一点也比在地面上堵车强。
下午下班后,朱锦为了好印象,特意留到很晚才走,时意发信息问要不要给他留晚餐,他也说不吃了。
望世机械是大公司,熬夜加班,甚至住在公司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夜宵晚餐这些福利自然都是很好的,朱锦加完班,在公司吃了晚餐,又给带着他的师傅做了一些收尾工作,这才披星戴月的往家赶。
为了实习考核表上好看,朱锦被李主管敲打后,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公司加班,吃过晚餐再回家。
朱锦这么努力,让时意觉得,家里真的住了表弟吗?
因为朱锦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十一点多了,然后就洗澡睡觉,什么心思都没了。
不想着玩游戏了,也不想着给表哥找点茬什么,一身疲惫,只想赶紧睡觉,不然明天铁定爬不起来。
早出晚归,碰不到面,可不就跟没住这个人似的。
周五那天晚上加完班回来,朱锦不再刻意放轻脚步,松了弦后不免制造出砰砰通通的动静,可能是想着,反正是周五,明天不上班,不用再轻手轻脚,就算动静大一点,表哥和哥夫也没得理由说他。
何况他现在已经发现了,表哥好像经常在书房里忙到一点左右才回卧室。
朱锦觉得时意奇怪,猜测是不是两人感情也没那么好,不然肯定吃完饭就腻歪在一起了,怎么哥夫在卧室,表哥跑去书房待着?
俩人的相处模式真的是越看越奇怪。
虽说哥夫说是他追的表哥,可也不代表就真的喜欢表哥,没准嘴上为了哄表哥,心里是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