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睢,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方淮是谁?宋家的什么事?”宋闻佑哂笑道,“别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你不认识方淮?那天在酒会上,有人亲眼看见你和方淮交谈,你现在不承认认识他?”陆睢想了下宋闻佑最有可能和方淮认识的地方,以及按照时间推算,只能是那次航远和安惠的联合酒会,所以故意这么说诈一下宋闻佑。
宋闻佑听了果然沉默了数秒,然后轻慢地笑了一下,说:“就算我认识方淮这个人,那又怎么样?你说的那些事情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如果没有,那我可不可以说你诽谤?”
陆睢给宋闻佑打这通电话只是想提醒他,不要以为他在背后搞的这些小动作没人知道,并没有想和宋闻佑逞这些口舌之快,相反,若无必要,他一点也不想和宋闻佑有半点联系。
“宋闻佑,你也是宋家的人,那件事如果曝光,出丑的是整个宋家,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阿阅一直把你当哥哥,如果你也把他当弟弟,就不要再私下里搞这些伎俩。”
陆睢提起宋修阅,宋闻佑轻松的语气终于维持不住,“陆睢,你不要在我面前装的这副为宋家好、为阿阅好的样子,如果你真是为他们好,当初就不该和阿阅结婚!”
“好不好是我们的事,不需要别人多加置喙。”陆睢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摘下眼镜,揉了下眉心。
宋闻佑其实说的没错,如果当初不是他苦心孤诣设计宋修阅和自己结婚,那么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
如果抱错的事情被曝光,受伤害最大的肯定是宋修阅。
陆睢正想着怎么样才能将这件事完美地解决,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安秋逸打过来的,“陆总吗?我是安秋逸。”
“安总,您好。”
安秋逸说:“打电话过来是告诉你一声,我已经重新委派人接替方淮的工作了,昨天在A大,方淮可能和你还有小宋闹了点不愉快,是我驭下不严,很抱歉。”
陆睢道:“安总您不用自责,这件事是私人矛盾,与您无关。”
安秋逸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才说:“其实方淮本性并不差,我是看着他一路走过来的,人很努力也有上进心,只是他太好强了些,也容易钻牛角尖。陆总放心,我已经严厉批评过他了,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打扰你们的生活。”
“我明白,谢谢您。”陆睢礼貌地说,“这件事让您费心了。”
“谈不上谈不上,那就不占用你的工作时间了,咱们下次再约!”
和安秋逸的通话结束,陆睢又想起一件事,于是回到桌前按了桌上的内部电话:“Lisa,和各大财经新闻打一下招呼,如果最近有人自称可以提供有关宋家的爆料给他们,我们高价买断。”
事到如今,即使料定方淮为了前途不敢把事情抖落出去,他也不得不防备其他人。
婚礼的时间越近,陆睢就越隐隐感到不安,虽然目前来说并没有听到反对的声音,可太过风平浪静,恰恰也是暴风雨来临之际的前兆。
——
正式从A毕业之后,宋修阅要做的就是安心等待婚礼的到来,可因为发生过方淮的事情,之后宋修阅这几天的心情,总是因为想着这件事闷闷不乐。
他在陆睢面前假装不在意,粉饰太平,但聪明如陆睢,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在担心什么?
方淮的事情还没揭过去,赵颜又告诉了他一件糟心的事情。
赵颜他们乐队录制节目的过程还算顺利,成功晋级到下一轮,有空好好准备宋修阅卖给他们的那首歌。
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赵颜下了节目,就立即给宋修阅打了电话告诉他,这次节目组请来的的评委里竟然有陈然。
陈然是听过这首歌的DEMO的,但宋修阅没有答应卖给他,如果让他听到赵颜他们乐队唱了这首歌,说不定就会暗中报复,不让赵颜他们晋级。
所以他们下一期为了保险起见,应该不会唱新歌,可每个挑战者只有两次机会,如果不能攻擂成功,那在第二期节目里就会被自动淘汰。
赵颜的声音听上去很灰心,因为他们第一轮就不太受看好,只是因为别人攻擂成功侥幸晋级罢了。
宋修阅只能安慰他不要气馁,好好准备还会有机会。
最近好像诸事不顺,宋修阅租的房子也到期了,干脆重新搬回陆睢这里,陆睢白天上班,宋修阅没事做,宅在家里和布丁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周五晚上,陆睢先打电话回来让宋修阅准备一下,晚上要带他去温泉酒店泡温泉,一起出去散散心。
到了温泉酒店,这里有露天的温泉也有室内温泉,陆睢选的是小型的汤池,一个汤池可以容纳四到六个人,用竹子做的浴帘隔开,比较注重隐私。
现在是夏天,来泡温泉的人并不多,宋修阅和陆睢吃完饭,换好衣服慢悠悠走去汤池,一路上也没碰到几个客人。
服务生领着他们两个人进了靠里面的一间隔间,为他们准备好了浴衣、浴巾等个人用品,还端来了饮品和新鲜的水果放在汤池边上,然后便退了出去。
宋修阅先脱了衣服下水,泡温泉得从低温开始泡,一次不超过二十分钟,他便坐在汤池边,拧了条湿毛巾放在额头上,双手打开放在水面上,闭上眼睛惬意地享受活动的温泉水洗涮身体的感觉。
汤池里温度比较高,但上面有流通的空气一直在循环吹送,也不觉得闷,夏天泡温泉出出汗有利于排毒和加快身体代谢,关键是现在是温泉淡季,不怕被人打扰。
陆睢跟着下来,坐在他旁边,拿了杯水递给宋修阅,“喝点水补充下水分。”
宋修阅虚虚睁眼,看了一眼杯子,懒洋洋地说:“你喂我喝。”
陆睢便靠过去,一手垫在宋修阅后脑把他头抬起来,一手拿着杯子凑到他唇边,低声说:“张嘴。”
宋修阅撇过头躲开杯子,斜睨他,“你干什么?”
“不是要我喂你?”
宋修阅在水里借着浮力转了个身,笑吟吟道:“我是让你喂我不是让杯子喂我,懂了没?”
因为泡温泉,眼镜镜片上会起雾戴起来不方便,所以陆睢并没有戴,他需要眯着眼才能看清水雾迷蒙中青年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像在开玩笑。
“别胡闹,在外面。”陆睢不是没有动心,可他还得顾忌着场合。
“不会有人看见的。就是看见了又怎么样,我们又不是在偷情。”宋修阅翻身凑过来,攀着陆睢的脖子催促,“快点,我渴了。”
陆睢无奈地照做,喝了一口水哺喂给他,当然不是喝完水就结束了,宋修阅坏心地缠着他的舌尖不让他退出去,两人在池子里浮浮沉沉,热水蒸腾,身体发软。
“不行了,我有十五分钟了,得出来透气!”宋修阅感觉有些气短,忙推开陆睢,“哗”地一声站起来,无数的水珠儿从青年身上扑簌滚下,明晃晃的大长腿大大咧咧在陆睢眼前经过,带来一波视觉冲击。
“泡温泉本就容易缺氧,你还胡闹。”陆睢感觉身体同样热得厉害,便也站起来,其实他才泡了五分钟。
宋修阅坐在地上啃西瓜,捧着西瓜笑嘻嘻地看着他说:“我怎么胡闹了,哦,想和你亲热一下就是胡闹啊?你以前怎么不嫌我胡闹,假正经!”
陆睢说不过他,拿毛巾把青年擦干身上的水珠,问:“出来一趟,心情有没有好点?”
“你哪里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啦?”宋修阅不承认,塞了一块西瓜到他手上,“别瞎猜。”
陆睢嘴角勾了一下,口是心非。
宋修阅眨了眨眼,把话题引开,“你注意到我们房间的床是水床吗?”
陆睢挑眉等他继续说,宋修阅放下西瓜皮,眼里亮晶晶地看他,压低了声音:“要不要试试?”
两个人都好了那么久了,该做的基本上都做了一遍,就差最关键的临门一脚,可陆睢坚持要等婚礼结束再做,也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这么强的仪式感。
宋修阅就不同了,他去美帝两年,充分认识到老美对于性这一事的开放,耳濡目染,他的观念自然也没那么保守。
最近遇到的糟心事有点多,他急需找个刺激来把注意力从这堆破事中引开,两个人都来酒店开房了,要是还什么都不做,不是浪费了房钱?
陆睢看着他没说话,宋修阅都主动发出求欢的信号了,这人还是这种冷冰冰的反应,好像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感兴趣。
“不想就算了。”宋修阅恼火地站起来,扔掉披在肩膀上的浴巾,再次走进汤池。
陆睢从身后追上主动邀请他的青年,亲吻他的耳垂,低哑着声音呢喃:“谁说我不想。”
敏感部位忽然被袭击,宋修阅咬紧了牙关,才没有让那一声难耐的呻、吟逸出口,可他耳中还是听见了一声急促短暂的类似于痛苦和愉悦并存的喘息声。
在空旷的汤池里格外突兀。
宋修阅愣了一下,疑惑地问身后的人:“刚刚不是你发出的声音吧?”
陆睢放开他,“不是。”
宋修阅转过身还想说什么,结果那个压抑的声音又来了,听来处就在他们不远隔壁的另外一个汤池。
这次的声音更清楚,还夹杂着有节奏的身体带动流水的击打声,在成年人的世界,这些声音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靠,居然还有人比他俩还着急,在温泉里就搞起来了!而且从声音上判断,隔壁这两个还是对公鸳鸯……
第45章
宋修阅和陆睢听了一会儿, 没有继续再听别人办事的兴趣,收拾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物品, 打算离开这里。
而那对公鸳鸯也好像做到了尾声,只听到两声粗重喘息声同时响起, 隔壁的汤池回归了平静。
宋修阅在心里暗自赞叹, 这些人胆子真大, 这是有多饥渴?在公共场合都敢这么玩, 也不怕被人看见。
从汤池出来, 两人穿着浴袍直接步行回房间休息,但走到酒店大堂的时候, 宋修阅越发现房间的房卡掉在了刚刚泡温泉的地方,便让陆睢陪他一起回去拿。
两人原路返回, 走到温泉服务台的地方, 却发现有两个男人从刚刚他们进去过的汤池隔壁走出来。
其中一个男人还是他们认识的,正是他们的表姐宋语柔的新婚丈夫任远。
刚刚泡温泉的地方, 除了陆睢和宋修阅这一间就还还剩隔壁那间有人。
所以他们刚刚听到那对在隔壁汤池打野战的公鸳鸯, 除了他们, 不会是其他人。
尤其是他们两个人举止不像正常的朋友关系,任远的同伴脸上还带着刚刚被宠爱滋润过的不正常红晕,叫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任远没有注意到宋修阅和陆睢,毫无顾忌地与同伴亲密,体贴地替那男人拢了拢胸前的衣服, 看着男人的时候眼睛里充满情意, 脸上的宠溺之情表露无遗。
宋修阅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任远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他之前相恋了多年的恋人,看样子是他们从来就没有分手。
任远和宋语柔结婚才刚刚过去一个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背着新婚妻子出来私会老情人,根本就没把这段婚姻当一回事。
宋修阅拳头紧握,恨不能冲上去给这个人渣来上一记老拳,好好教训一下他。
幸亏他旁边站着陆睢,看出了他的意图,及时把人紧紧揽在臂弯里拉走。
陆睢把他带到视野盲区的拐角处,提醒他别冲动,然后让温泉服务台的工作人员过去帮他们把刚刚遗失在汤池旁边的房卡取回来。
取回房卡后,在任远没有发现他们的情况下,陆睢先带着宋修阅悄悄离开了。
“你拦着我干什么?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畜生。他明明答应了结婚以后会好好对语柔姐,却又背着她搞出这些恶心的肮脏事。我非得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宋家的女人不是好欺负的!”宋修阅气愤不已,拉住陆睢的手臂不肯再走。
陆睢停下来,不慌不忙地说:“这里是酒店,多少双眼睛看着,不是和他算账的地方。况且你没有他偷情的证据,贸然过去他也不一定会承认。”
是啊,没有证据,任远不一定会承认,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可谁能未卜先知想到刚刚隔壁的是他们,去拍照留证呢?
宋修阅握拳砸了一下墙壁,恨恨道:“那你说要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这么潇洒快活?”
陆睢气定神闲道:“你不妨先打听打听一下表姐对于婚姻的态度,如果她没有把任远放在心上,就没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她。”
宋修阅觉得陆睢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还是有些犹豫:“就算语柔姐不在乎,可是任远到底是她丈夫,如果任远和他男朋友的事情被人知道,那些人一定会在背后笑话语柔姐……”
陆睢替青年把额头前垂下来的刘海拨开,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说:“阿阅,这件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表姐没有你想象的脆弱,你不要忘了,她是宋家人。”
宋修阅仍有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任远,捏紧的拳头松开又重新握紧,无力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这都叫什么事啊?”
回到房间,双人大水床宋修阅也没兴趣了,他一刻也不想和任远这种贱男人待在同一个酒店,和陆睢商量了一下,退房离开准备开车回市里。
车开到一半宋修阅接到一个电话,是赵颜打过来的,他说自己在市区的某家医院,没说具体原因,就是请宋修阅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