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耀,这个不是拿来玩的,给叔叔。”关文练不想崽浪费时间,收起玩笑的表情冷着脸说道。
“哦?不是玩的,那这是干什么的?”关耀收回手,手指在管子上细细摩擦。
关文练皱眉,他觉得关耀十分奇怪,完全不像一起那个呆板的样子,收敛一丝怒气,堆起笑容道:“不过是一个研究所朋友托我保管的东西罢了,要是你不小心摔了它我难得交代。”
关耀哦了一声追问道:“什么研究?“
关文练耐心有限直接站起来想要拿走关耀手里的东西却被他灵活的躲开,关文练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道:“你怎么回事!”
关耀走到了他的另一边,突然问道:“叔叔,爷爷去世了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
关文练哼笑一声:“那又如何,和你有什么关系。”
关耀看上去很惊讶,他吞吞吐吐道:“可是爷爷对你很好。”
关文练整理了一下衣服,神色漠然道:“这个老不死的不过是把我当成一条任人差使都狗罢了,你还有完没完,把东西给我。”
关耀往后退了一步黑暗隐匿了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把手掌摊开,那一管血就静静的躺在他手心,他带着一点笑意不疾不徐的硕:“想要,就来拿吧。”
关文练耐心告罄,随即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语气不善道:“你生病就好好在房里呆着,没事就不用出来了…”
说着伸手就想把拿一管学夺回来,只是手到半空突然被截住,关文练恼怒的刚要说什么就被卸了臂膀。
他张嘴就要惨叫出声,结果被关耀手肘一顶到肺部,痛得叫不出来,整个人跪趴在地上冷汗淋漓。
关文练翻着眼珠去看他,关耀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把玩着那管东西,嘴里慢悠悠的道:“知道自己是一只狗就做好狗的事情,要不然,狗不是狗人不是人…”
关文练面目狰狞的用手按住自己的肺部,看着关耀咳了几下口齿不清道:“你什么意思…”
关耀走上前蹲在他旁边,故意把那管学在他面前晃悠了两下,看着关文练酱红的脸眼神极为冷漠,一把抓住他的头用力往地上砸去,砸一下骂一句,直到关文练没有了声息。
关耀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道了句:“养不熟的白眼狼,杀了罢了。”
他接着又摸了摸自己年轻有力的臂膀,眼里是及其的狂热,无声的张大嘴巴笑了起来,神情癫狂。
过了一会他平静下来,不动声色的把东西藏好 ,从关文练的外套里拿出手机找出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响了一阵才接通:“喂?文少爷这么晚有什么事?”
关耀停顿了一下才低声道:“是我。”
那边表现得丝毫不意外:“哦,原来是…关老爷阿。”
关耀没有过多解释,把这边情况说明了一下接着问道:“什么时候把东西拿给你?”
那边笑道:“自然是越快越好,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撑不了多久。”
客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关耀冷哼一声说了句到时候再说便把电话挂断,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就走了出去。
客厅里,关蓉正拿着刀浑身是血的站在客厅,表情麻木,王秀云睁大了眼睛地上躺着,肚子上正汨汨的往外流血,嘴里正不停的惨叫。
关蓉挥起刀眼睛里带着愤怒的大声叫喊到:“你骗人!你都是骗我的!他不会背叛我!是你一直阻止我和他在一起!”
王秀云呜呜的发不出声音,关家的那些阿姨都被吓得躲在了一旁。
关耀直接上去夺了她的刀,一掌把她劈晕过去,又加了关家的护卫和医生过来把人带走,满脸阴沉的对那些下人说:“如果你们敢说出去一个字,我想你们不介意肚子上也开一个洞。”
下人们瑟瑟发抖的答应下来,然后做鸟兽状纷纷逃离现场。
关武斯是后面才赶来的,他看着眼前的人,战战兢兢道:“父亲?”
关耀嗯了一声,转身示意他上楼。
关武斯没有吭声,顺从的跟着他走了上去,看着他推开书房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个人,关耀直接坐到书房的主人座上,表情平静。
关武斯走进一看才发现是关文练,赶紧上午拍他想把他拍醒,没拍记下关文练侧躺的姿势就直接翻了过去,一双白目瞪着关武斯,直接把他吓摊在地上。
看着座位上的关耀,关武斯哆哆嗦嗦指了指地上的关文练道:“这是…他…他怎么了?”
关耀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死了。”
关武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道:“什么?死了?”今天还和他一起去姜家的关文练现在居然死了?
关耀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道:“不过是死了一条狗。”
关武斯脸色发白,一下子没有说出话来,只是身体发软的瘫在地上,也不敢去看座位上那个人的表情。
“行了。”关耀不耐烦的打断他的思绪,手里紧紧握着那一管血。
关武斯猛的一回神,强压住心里的恐惧爬下来道:“父亲…有什么指示。”
关耀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眼神阴冷:“这段时间我要出去一趟,关家我会交给你一段时间。”
关武斯应答了一声,不敢多话。
关耀斜过眼睛盯着他,空气里弥漫着令人惊心胆战的安静。
“下去吧。”看着关武斯落下的冷汗,关耀大发慈悲的放人。
关武斯忍住想要抹汗的手,背过身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他的眼睛控制不住的飘向地上的关文练,强忍着翻滚的情绪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推开门的一瞬间关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放心,阿若我也会给你带回来,我还想要个孙子呢。”
那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传来如影随形的跟在关武斯身后,激起他一身冷汗,瞳孔也随之放大。
阿若的复活,是关武斯故意瞒着关维与那道士私自定下的事情,而现在…
关武斯心脏疯狂跳动,直到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慢慢平息下来,闭着眼靠在墙上吐出一口气,身体向下滑动虚脱般坐在地下。
☆、第 52 章
但是关武斯并没有平静多久,关家的医生就敲响了他的门。
“什么事?”关武斯脑子里一片混乱头痛欲裂,说出来话的语气自然是不好听的。
门口的医生安静了一下才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她们俩…”
医生话还没说完眼前的门就被拉开了,一抬眼就吓得一哆嗦,因为关武斯的眼睛布满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凶神恶煞。
关武斯没在意医生显而易见的恐惧问道:“王秀琳怎么样?”
医生回答道:“正在缝合,刀捅的位置没有伤害到重要的器官,估计手术完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恢复了,就是…”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犹豫了片刻。
关武斯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他:“还有什么事情快点说!”
医生被吼的赶紧倒豆子一般说道:“我们刚刚发现关…关蓉小姐体内有过量的毒品,我们怀疑她最近有吸食过违禁药品。”
关武斯的眼睛骤然睁大,上前一步抓住医生的领子怒道:“你说什么!“
医生也被他这个样子吓得有些呆滞,关武斯看着他的样子使劲闭了会眼睛喘了口粗气,抓着医生领子的手无力的放下来。
这是何等的丑闻,关武斯控制着自己翻滚的情绪,心里想着这肯定都是报应。
医生被放下来时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扶着栏杆咳嗽了几下才平缓过来。
“行了,这个事情你们最好闭上嘴巴,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关武斯转过头目光幽深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医生连忙发誓说不会有别人知道,连滚带爬的下了楼。
关武斯用手用力揉了揉眉间抬步回到了黑暗的房间,门砰的一下就被关上了。
关梅并不知道家里发什么了什么事情,在赵云微那休息了一晚就直接带着行李上了飞机,上飞机之前她思来想去还是给自己大哥打了个电话。
关武斯接到电话后沉默片刻道:“嗯,知道了。”
关梅叹了口气把电话挂断,然后直接关了手机没有回头的登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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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
一个带着渔夫帽的少年走在街上,那顶黑色的帽子遮住了他一半的眉眼,只能稍稍瞥见他白得出奇的纤细脖颈和一点略尖下巴,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正四处张望,好像正在找路。
天气越来越热,不少人都换上了短衫,那少年不知道走了多久却丝毫没见他出汗喘气。
关衡是趁姜简出差的时候出来的,姜简出差三天,他想用这三天把事情都解决完,虽然他知道这个地址一定是一个圈套,但是有些东西如果不彻底解决,后患无穷。
坐了一天高铁到了海城,因为不熟悉地方他一边看导航一边拿着那张纸往一处幽静的小道上走,那是一大片住宅区,绿意葱然,到处都是仿古制的楼房建筑,而且正值工作日,只有零零散散的游客在拍照留恋。
越往里走,绿色渐深,铺天盖地的树叶遮挡住阳光的照射,气温好像也降低了许多,透露着一股凉意。
关衡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直到拨开一个斜插的树枝他的表情才略微有了变动,那是一栋老宅,黑色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往日雪白的墙面也变得破败不堪,这里是关衡最熟悉的地方,那个关了他一百多年的,关宅。
他从关嘉身体复活后不是没想过要找到这个地方,只是呆在姜简身边有点乐不思蜀,而随着时间变迁,他并不知道拿个老宅是不是已经被拆被毁,现在看来,并没有。
远处穿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和风吹树叶时簌簌的声响,细微的凉风吹动他的额发。
关衡的体感愈发冰冷,脸上的笑容却越放越大,他攥紧手里的纸条轻巧的跃上台阶,用手叩了三下门后就直接轻轻一推。
吱呀一声,看似厚重的门就被轻松的推开了,而本该是开出一条缝隙的大门现在完完全全地敞开,仿佛在无声迎接自己的主人。
关衡抬步走了进去,里面的古家具早已搬空,只剩下些破破烂烂的残椅坏凳,入目皆是萧瑟的景象,安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脚步不停继续往里走,亭台楼阁随着时间老化变质看上去脆弱无比,这里曾经人丁兴旺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接连不断,虽然这些与他无关。
移步换景,枯藤老树相互缠绕,关衡能感受到有一股陌生的气息藏匿在这些庭院之中窥视他,他仿佛无所觉般一步一步踏入位于宅子后方的一处角落,那里是曾经关押他过往灵魂的地方。
关家祠堂。
他信步上前,门自动就打开了,里面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背对着他站在那些牌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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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简到家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他回来之前有给关衡打过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电话 ,他不放心地有赵云微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的想知道关衡是否在她那,但是回答是也没有。
他打开客厅的灯,房间一片安静,姜简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却发现这里就像三天前他刚离开家的那天清晨一样,布置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么关衡,去哪了?
姜简心里有些担忧也有些突如其来的恼怒,他害怕关衡有什么事情,又生气为什么有事不提前告诉他,他以为家里有个温暖的人在等他,而事实告诉他家里黑灯瞎火空空如也。
接了一杯水仰头喝下,冰冰凉的液体顺着喉道滑下让他清醒了一点,肯定不是关衡故意离开不告诉他,他也许只是去超市买东西,一会就回来。
姜简自我安慰,手却越握越紧,他讨厌这种感觉,明明是紧抓在手里的温暖,现在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关衡与关家关系不好不会回去,而据他所知关家最近一片混乱也没有时间来赵他的麻烦,他一早查过关衡身边除了上学是的同学并没有特别亲近的朋友 ,姜家他也没去…
随着时钟滴滴答答的走过十二点,姜简越发烦躁,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自己才七八岁,那个时候的赵云微刚刚处理完所有工作上的事情然后宣布息影,那段时间他觉得忙碌的母亲突然变得很闲,他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终于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晚上可以在床上听母亲说故事,早上可以吃到母亲做的便当,但是赵云微没有。
也许是刚刚卸下工作的重任,她开始追求自己的生活乐趣,扯着姜父去世界各地旅游,就算姜父工作繁忙她也可以拉着自己的姐妹满世界奔跑,却独独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年幼的孩子需要关心。
自小严谨的精英教育让姜简知道要体贴别人,他会努力给母亲和父亲找借口,肯定是太累了所以忘记了自己都生日,肯定是别人拉着他们有事所以忘记了自己提前说好的家长会,一次次的爽约和遗忘让他觉得在这个家里他是一个不重要的人,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人。
他时常渴望能够得到父母足够的关心和爱护,各种矛盾在他心里相互冲突,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学会了用表面的温柔体贴掩饰内心深处的不安和空洞,直到他遇见了关衡。
那种自己就是他全世界的依赖,让自己空洞都内心得到了无比的满足,那双永远只看自己的眼睛让他无法自拔,那一刻他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存在认同。
姜简想当然的认为关衡是永远不会离开他的,毕竟自己对他比任何人都要好,他一边唾弃自己利用关衡缺爱的心理一边沉溺其中不想回头,关衡的听话和乖巧让他根本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