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好了,甭说三十个份额,他准备选最有力的小伙子,最漂亮的姑娘各一百个。
以后那些人,就在飞艇站门口做这个迎宾工作。
当然,他也纳闷一件事,你说……鸽子那家伙,心里怎么就这么巧呢,只要他想做到的事情,他轻易就能做到。
这世上……怎么就能有这么可爱的人呢!
是的,可爱!他想的办法,是多么可爱!多么招人喜欢啊!
他咋?就……那么能呢!
江鸽子对着窗户大大的打了个喷嚏,然后他心里想,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我老家,随便那个破景点,不来点这个形式。
再说了,谁家没一场旅游秀啊!
想到这里,他心情愉快的插兜哼歌儿歌,向着自己的展厅走去。
墨女士一脸困惑的看着江鸽子的背影,她想,什么是踏过姓江扑,引渡尼西牙?把你肉骨叉?又是什么玩意儿?纪念品么?
接待大厅内,木琢先生笨拙的跟着队伍转圈,他木讷机械的错走了一圈之后,忽然就找到了节奏,并加入了进去。
眼见着,他的妻离他越来越近了,她还笑着对他蹦跳的挥着手……
木琢,五十五岁,性格压抑木讷,资历高等,出身一般中产阶级家庭,年入两百贯……
他以为他是幸福的,然而到了今天他才发现,他需要大力的嘶吼,需要更努力的跺脚,力求踩穿这个星球……才是真正的幸福……
所以,他来到妻子面前,对她展开最灿烂的傻笑,他高高的举起的自己的手,对着天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
哈!
第66章
江鸽子十分羡慕的看着面前这一群人, 尤其是那个竹竿子, 人家因作品强大,可以全楼纵横,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旁人作为评委, 那更是爷中爷,到哪儿不是被捧着。
而自己呢?却作为艺术新丁,就只能守着自己的“作品”, 寸步不得离开。
他要为到来的游客, 及带有疑问的评委们, 做出专业的“艺术”解答, 并且要宣传自己的艺术理念, 为以后成为大师的道路刷神格?
可问题是,谁他妈的想成为大师啊!
给个学徒就成了啊!
自己之所以愿意雕刻这么大,那是因为这块木料不要钱啊!
今儿是第一天开馆,上午就只给世界级,国家级的专业评委们看,下午才面对公众及民间评委开放时间。
并且, 面前这些评委不对动态艺术, 如,那些琵琶, 古曲,音乐表演类别做出评判。
因为, 大部分动态艺术, 是以大众评委的票数为主票的。
所以这屋子里提前铺垫的那些桥段, 如现场制作面塑,现场织布,绣花,打络子,烫葫芦,还有为来客评委服务的,具有老三巷特色的修面刮胡子,修脚剪指甲,按摩送点心吃……一干服务性质表演,对专业的艺术评委们,是没有作用的。
可就连江鸽子都没想到,俞东池会再次来给自己捧场坐镇,在开馆之后没多久,他绕过前七层的艺术馆,爽快直接的就带人来了。
非但人来,他还带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不!一位世界级别的建筑艺术大师来坐镇。
这,这就必须要心怀感恩了。
不然谁会对一个区区老三巷的民艺馆发生兴趣呢?
兴许……逛累了,偶尔路过会来吧。
江鸽子套用地球揽客的套路,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作为全梨花馆的最后场馆,有很多评委走不到这个地方,手里就已无剩票。
同时,这也是俞东池最担心的问题,他舍不得鸽子失望,又没法把具有街道性质的小馆放在别的艺术馆前面。
人家前面,大的是以国家为单位,小的也是成名艺术家的展馆,还有大量有传承背景的由艺术学徒,拼凑的新星场馆……
这排在谁家面前也不合适啊!
最后他想,反正他追求鸽子已经是很明面的事情,早就是各种聚会的热门话题。所以,他也就爽快的偏心眼,两次带着人来了。
这次来的这些人,其实昨日已经见过了,并在江鸽子的带领下,参观过了十号馆了。
所以,再次见面之后,有几位评委就直接拿出选票,当着俞东池面填好,接着与江鸽子亲切示意告别。
江鸽子领情,并将他们送到门口,再三道谢。
至于剩下那些评委为什么不给选票?
不是俞东池不够面子,而是这梨花馆上下八层,有多少九州本根系的艺术家需要这一票,并且整个的十号馆,除了里面那间摄影作品,从技巧,立意,作品成熟度上,算得上是顶级艺术……
有关民艺这些?拜托,他们也是老九州人,那些东西不管怎么包装,他们也是知道,或者见过,甚至在这样的环境生活过的。
所以,江鸽子整的这套新鲜,美好是美好,然而用在外国评委身上,作用力要更加突出一些。
十号馆安安静静的,没人交谈,没人走动,只有背景音在老琵琶的伴奏下反复吆喝。
所有的灯光大亮着,在《夕阳下的老三巷》前,就只留下俞东池跟那个竹竿子老头儿,还有老三巷临时培训的几位讲解员……
至于有作品的段四哥,四嫂子……他们早就都躲在角落,被吓的不敢出来了。
他们吧……到底是小地方出身,有些不出脸也是正常的。
周松淳看左右没事,就走到树根茶台案子边上,自己烧水,自己烹茶,甚至他还敲敲桌板,眼里喜爱非常,就寻思着,等到展会结束,他就去江鸽子面前努力讨好,捎带卖脸,力图搞一套这样的茶台,请江鸽子再刻上标记,也好回去送给中州的祖祖,作巴结之礼。
江鸽子送完评委,回到馆内,就跟在这位竹竿子身后沉默的作陪。
昨天他从头到尾做了一场讲解,今天又带着黄伯伯家的子嗣,来回教了三次……
他不想再来第五次了。
他的一切耐性,也绝对不超过一巴掌。
不是他不想用其他人帮忙,只是老三巷先天腿短,眼界不宽,人才算是彻底挑不出来了,除了黄伯伯家的孩子,有当铺出工,古玩师傅专业教导过的经验。
至于别的街坊,他们如今更爱在飞艇接待大厅跳舞,一天一人一贯出工费,还给就业机会,傻子才不表现自己呢。
段四哥两口子现在都不知道有多羡慕,多后悔了。
至于如今家里,剩下的老三巷街坊们,那也都没闲着,大赛组委会下了巨大的单子,老三巷做了价值万贯的买卖!
他们正在老戏台那边,没命的做包子,做点心,烤制各色味道的小饼干呢。
要知道,这一切吃食,往后就不能算作是街边摊了,是拥有《老三巷》商标的上等吃食了。
“哦?哦!哦?哦哦哦……”
身边这位有着竹竿子一样身材,相貌若猴的艺术大师,不断小声发着,哦,哦,哦的猥琐音。
才将俞东池做过介绍了,这位名字叫做槐九月,是梨花馆的总设计师,这就是人家能在自己的作品里四处徜徉的原因。
并且这位名字里也有个九字。
九是九州人对艺术大师的尊重,也是一种艺术顶端的无冕荣誉,此名非艺术家本名,是进入国际艺术大师级别的艺术家,在获得荣耀之后……一切荣誉就属于吾皇!
而到了那时,在位皇帝会正式下达圣旨为艺术大师重新赐名。
九差一步圆满,是具有神秘象征意义的数字,因此,皇帝就将之赐予自己的艺术家,以来显示自己尊重与尊重的态度。
有与之共享一切长久之美意。
像是音乐大师庄九德先生,雕塑大师洛九尚先生,他们显然都获得过此类荣耀。
艺术学徒,艺术家,大师,大匠师,这就是艺术家们一生都要攀爬的阶梯。
而九也有上九,中九,下九之分。
像是这位槐九月大师,他就不必亲身去俞东池的招待茶会,他是打发学生去的。
这位距离匠师,也是一步之遥。
而今天他屈尊降贵来十号厅,也是看在俞东池这个皇室艺术发言人,赞助人的身份,加上梨花馆一大笔设计费……看在钱儿的面子上,他才不得不来看一位名不见经传,从未听过的,连艺术学徒都不是的素人作品。
这还真算作是给足了面子的。
一入十号厅,槐九月大师就被江鸽子的核桃木群雕作品,给迅速定住了。
当他看到挂在一边的作品介绍,在得知这根核桃木的本来形态,曾是一块废材!
出于个人喜好,他甚至决定坐下来,与这位艺术家来一场,深切的艺术探讨。
是的,是探讨!指点就算了,他是建筑设计方面的国际艺术大师,虽然半步入大匠师,可对雕刻唯原材上略有研究,至于其他方面,就是隔壁的一般油画艺术作品,槐九月先生都不会顶着一张大猴脸,去做外行人笔意指点。
俞东池笑盈盈的作陪,除了最初的介绍身份,亲身上阵为江鸽子介绍人脉,以作刷神格作用。
至于其余时间……要如何打发呢?
他看看身后的助手,助手点点头后转身离开。
他想他可以把工作带来吧,那样就一边陪鸽子展览,一边在这边做镇馆的镇物了。
江鸽子说自己是十号馆的镇物,那么这镇物总得就是一对吧!
所以他也必须占据在这里,与鸽子相守,才配的上是一对镇物。
哎!常辉艺术大会开门寒酸,撒了二十多万多张请柬出去,然而只心酸的吸引到了两万多的民间评委,国外的自不必说,国内神格高的艺术家,也有百分之七十没有到场。
还有来自全世界,全九州的游客……人数总归是太寒酸了。
常辉小荷毕竟才露尖角,在艺术家心里,艺术是属于全世界的,给不给皇室面子这件事,其实还真没那么重要。
不过俞东池相信,如他勤勤恳恳,扎扎实实的通过十年以上的润养,常辉的梨花奖的早晚会跨入二奖区。
至于这顶端,别说他不敢想,甚至他母皇都不敢想。
若是各国权利的触角,能伸到艺术界的核心地带,九州的艺术界也不会这般狼狈了。
所以能请到槐九月大师,就已是俞东池在艺术界的最大人脉,连他当年能免试入艺术高等学校,学习艺术鉴赏,那也是槐九月大师出的推荐信,为他引荐的全世界最好的艺术引导师。
并且,槐九月大师手里虽只有一票,然而却等同民间评委千票。
与顶级大师票数不同,民间评委手里有十张票,可多投,一票就只是一票。
迈入艺术学徒,千票足矣,最后再给鸽子弄个银奖?要是这样,鸽子学徒都不必做了,以后出去也安全顺畅了。
俞东池觉着,他所喜欢的鸽子,就该昂首挺胸,走的道路也必须跟别人不一样的。
可怜的俞东池,他就是用这种无声无息的方式,已将两位有九大师送到了江鸽子面前。
而他的鸽子,不管他送来的是谁,他每次都漂漂亮亮的就与对方成了,可坐下来随意一聊的普通朋友。
老实话,俞东池都计划好了,他希望江鸽子可以得到上九大师,艺术大师的指导。
亲传他都没敢想,顾问指导师就可以了。
也是大地母神看护,俞东池最担心的传承问题,出身问题,如今他也不必操心了。
人江鸽子稀里糊涂的,就有了那么夯的传承,在这梨花馆溜达一圈,去找传承三十代以上的继承人去,很少的……时代总是会自然消耗一些不必要的东西。
传承也是如此。
传承过三十代,从时间上来计算就应该已成体系,可以独立成馆,做馆主了。
俞东池想着心事,紧紧跟随在江鸽子身边,看到江鸽子沉默无言,他就心里发急,就恨不得放下身份,亲身上阵,去做讲解去了……
鸽子,你那么聪明?怎么就看不出这人有多么重要?他进来的时候,可是站在我前面半步的距离啊!
虽然我不想您低头,然而面前这位,他值得。
江鸽子没去看俞东池,他就跟在槐九月的身边,既不主动开口,也不刻意逢迎。
他的人生阅历告诉他,这位这般的与众不同,他若想给自己选票,不用巴结也给了。要是不想给,你俞东池站在这里,你看人家去观察过你的神色么?
没有!
这位基本就目中无人,谁也不看了。
如大部分艺术家都拥有一些怪癖一般,有人将偏执的怪癖放在心里,有人责浮于表层,并特立独行。
槐九月大师就是个很特立独行的家伙,他瘦竹竿般身材,搭配小山羊胡子就不必说了,他今天还穿着一件厚实白袍。
人家这白袍可不一般,袍正面挂满了他各种艺术大赛获取的荣耀奖章,从金到铜,甚至纪念奖章他也没放过,那是一路佩戴坠地,走起路来如正当年纪的有钱老三巷姑娘,叮当作响之外,他也不嫌重的慌。
见江鸽子盯着自己胸前的奖章看,这位艺术大师总算把眼神从作品介绍上挪开,他忽就羞涩起来了。
你问江鸽子为啥知道他羞涩?
那是因为他的这张猴子脸,忽就有了猴屁股的风采了呗。
他用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认真诚恳的与江鸽子作解释到:“他们总是问我参加过哪次大赛?获得过多少荣誉?您知道么,详细的叙述我整三十多年来的创作之路,就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