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可没资格笑话我,你好大了还尿过床,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念小学了,看到你遮遮掩掩的晒被褥,洗床单,我当时装愣,不拆穿你罢了”杨茂中也不示弱,说着说着想起当时的画面,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杨明脸上一红,确实有这样的事情,当时做梦找厕所,还真被自己给找到了,当时以为他不知道,原来他记了这么久。
杨明觉得脸上挂不住,红着脸站起来急忙去捂他狂笑的嘴,“别笑了别笑了,别提以前的事情了”。
“那你也别提我流鼻涕的事情了”杨茂中握住他捂自己嘴的手,一边笑一边说。
“好,我不提了”杨明收回手,背过身去,耳朵根都是红的。
听到杨茂中出门的声音,他好奇的回头看,过了一会杨茂中又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团小东西,走到他面前就放进了他怀里。
杨明一惊低头看,竟然是一只橘色的小猫咪。
“三爷家的猫下的,我觉得这只好可爱,他就送我了,晚上我不在的时候,它可以陪着你,你再不用在夜里想我想到哭了”,杨茂中一本正经的说。
“我什么时候会想你想到哭啊,少胡说八道了”杨明说着低头抚摸着小小的喵咪。
“孩子它娘,你给起个名”杨茂中也伸手抚摸着喵咪。
“就叫杨小茂,孩子它爹你觉得行吗?”杨明挑眉看向杨茂中。
“叫杨茂明得了,大气”杨茂中摸摸下巴,点着脑袋说。
“成”杨明也点点头。
“猫,过来”随着小橘猫的长大,杨茂明这个名字早被他们忘在了脑后,现在它的名字就叫猫。
杨茂中下班刚踏进院子,就见杨明坐在院子里,怀里抱着猫,微风轻轻吹着他的发,他迎着风抬眼看着远处的山,白净的脸上有一丝笑,浅浅的酒窝忽隐忽现,他有时会温柔的低头瞧怀里熟睡的猫,脸上的笑变的更浓。
杨茂中呆呆看着这一幅平静美好的画面,脸上不由也挂上了笑容。他推开栅栏,走近他。杨明抬头看他,笑着说“它在打呼噜”。
杨茂中蹲下来凑近去听,猫咪发着呼噜呼噜的声音,他抬头看向杨明,笑着说“它好喜欢你····我也好喜欢你”。
杨明被他逗笑了,撇开脸去笑,轻声说“我也好喜欢你”。
杨茂中凑近他亲吻了一下。
“我爱你”
“我也爱你”。
6月,炎热的夏天又准备来临了,杨明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自己的杨梅树,这棵树他已经栽了好多年了,从来没有结过果,今年果实挂满了枝头,他早按耐不住要尝尝了。
这两天果子终于红了,杨明急忙摘了一颗放进嘴里,不由被酸的皱起了眉头,低头将杨梅吐了出来。
杨茂中走近他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发笑,“这么酸吗?白期待了这么久”。
“你尝尝”杨明伸手又摘了一颗,特意选了一颗没有那么红的。
“我不想尝”杨茂中一副惧怕的样子,将自己往后仰。
“尝尝嘛”杨明坚持,将杨梅凑到他嘴边,似乎准备强行塞进去。
杨茂中不情愿的张开了嘴,刚咬一口,就急忙吐了出来,脸上的五官都被酸的挤成了一团。
杨明被他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满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开了。
7月,杨茂中终于又迎来了自己的暑假,开开心心的往杨明家走,走进院子,发现他将房门关起来了,这让杨茂中感觉很奇怪,急忙走到门边敲门。
“你怎么关门了呀?”杨茂中将脸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你看猫”杨明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杨茂中立即转头四处寻找猫,这才注意到它就蹲在自己不远处,也一副等待进门的表情,只是一脸天真无邪的脸上有点血迹,嘴里叼着一条青蛇,看起来是死了,软趴趴的垂着。
“诶····”杨茂中也一脸嫌弃。
猫没有听出他嫌弃的语气,见他瞧自己,还娇滴滴的走近他准备撒娇。
“扔了,扔了,不扔就走开点”杨茂中冲它扬着手。
屋里的杨明担心他,悄悄开了条缝往外瞧。
虽说他一直在山里干农活,但是蛇却一直都是杨明的噩梦,每次碰见总能将他汗毛都吓的根根竖起。
在山里走,他总爱拿根棍子敲打草丛,就是不想跟蛇打照面。
“先让我进去,我们再慢慢想对策”杨茂中见猫冥顽不灵,只得转头急切的跟杨明说着。
杨明连忙让开放他进屋,杨茂中脚才踏进去,猫就嗖的一声先串进了屋。
“猫”杨明发出一声害怕的喊叫,大开房门跳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杨茂中没有他那么怕蛇,看着杨明的样子忍不住狂笑起来。
“床床床,别让它蹦到床上”杨明将杨茂中推进屋子,自己逃到了院子里。
8月,空气里都是桂花的香气。
杨明早早准备着今天要赶集的东西,杨茂中来到屋子时,他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咱们走吧”杨明抬起头看向杨茂中,见他今天穿着自己买的衬衣,不由轻笑起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是说太珍贵都不穿的吗?”杨明假装无所谓的说着。
“当然是大日子”杨茂中笑笑,又转身到杨明的衣柜里翻着什么,过了一会,拿出一套白色布衣说“ 我想你今天穿这个”。
杨明也不多问,接过他手里的衣服便换上了。
上午他们依然在老地方摆摊卖菜,待菜都卖光了,杨茂中就带着杨明往街角走,走到一家照相馆门口,回头跟杨明说“我们拍张照片”。
说罢,便走进屋子,一个中年男人立即迎上来招呼他们。
跟老板商量好要照的照片,两人走到镜子前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整理好之后,杨茂中凑近杨明悄悄说“这是我们的结婚照”说完笑眯眯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准备好要嫁给我了吗?”见杨明没有回答,又悄悄补上一句。
“嗯,准备好了”杨明笑着抬头看他。
老板将杨茂中拉在前面的椅子上坐着,安排杨明站在他身后。
“来,后面的小伙子,手搭在前面哥哥的肩膀上,靠近一点,自然一点,笑,对,就这样笑,再靠近一点,头倾向哥哥一点,再笑一点,看前面哥哥表情多好呀”老板手左摆右摆指挥着,把杨明都弄的脸红了起来,他毕竟是第一次拍照,不会摆姿势,不会控制表情,手指都紧张的搓着杨茂中的衣料。
“别紧张,就当在家一样,脑海里只有我就成,别在意他”杨茂中将杨明拉到耳旁,轻声说。
杨明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三、二、一”咔嚓一声。
杨明感觉自己下意识随着闪光灯眨了下眼睛,着急的说“我是不是眨眼睛了?”。
老板摇头说“没有,没有,很好,笑的特别好”。
“明天拿着这张票来取照片”老板将票递给他们,杨茂中点点头接过来。
“我还要去买些东西,你在这等我,别乱走”杨茂中嘱咐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杨明找了个地方乖乖坐着等他,他去了好久好久,久到杨明都开始担心了,杨茂中才小跑着跑了回来。
回到家,杨茂中走到院子里抓了只鸡,笑着说“我们今天把它宰了”。
“好”杨明笑着点点头。
杨茂中把鸡处理好,但只用热水焯了水,没有下一步动作。
杨明也不问,只静静等他吩咐。
见他从背篓里掏出一块猪肉,也在开水里焯了焯,接着是鱼。
杨明猜到了什么,看着他,心脏开始狂跳起来,脸也红了。
杨茂中走到他面前低头轻柔的问“你要嫁给我吗?”
“嗯,我要嫁给你”杨明毫不犹豫的回答。
低头吻了他一下,杨茂中继续准备自己的东西,他将鸡,刀头肉,鱼,水果,糍粑摆在香案前,又依次摆上香炉和三个酒盏。
转身他从箩筐里掏出大喜字的剪纸,贴在屋子各个面,贴好之后拿出一个布包递给杨明,“你去换上”。
杨明点点头转到一侧去换衣服,看着大红的喜衣,他手都轻微发起抖来,转头去看杨茂中,他此刻正在插红色的蜡烛,似乎感受到杨明的视线,也转头看向他,眼里都是深情。
待杨明将衣服换好,杨茂中这边仪式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他低头说“你等等我,我换身衣服咱们就开始”。
屋子因为添了很多红色东西,被蜡烛一照,满屋都是红彤彤的。
等杨茂中也换了红色的喜服过来,他抬手将一块红色绸布盖在了杨明头上。
杨明只感觉眼前一暗,一切都变的模模糊糊起来,他抬头依稀能看到杨茂中,也许是有绸布的遮挡,杨明毫不掩饰的流下泪来,泪滴滴答答的落在前襟上。
杨茂中看着他也感觉眼睛一热,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开始吧”。
窗外的月亮见证了这一场悄无声息的婚礼
待仪式结束,杨茂中掀开杨明的盖头,轻声说“我们除了没有他人的见证,没有拜父母,村里子婚礼的规矩咱们一样都不少,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绝不负你”。说完抱住杨明,杨明在他怀里眼泪一个劲的淌。
抬起头轻声说“除非化作白骨,我定对你至死不渝”。
我将忤逆我的本能,违背我的天性,永远爱你
☆、第 20 章
又到了秋风瑟瑟的季节,杨明依然只穿着单衣站在院子里逗着猫,抬眼便见王悦站在院外看着他。
“王悦?你怎么到这来了?”杨明挺意外的,连忙走过去打开院子栅栏,将她迎了进来。
王悦似乎变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咋呼了,声音轻轻柔柔的说了一声“谢谢”。
“到屋里喝杯热茶”杨明说着将她带到屋子里。
“你过的怎么样?”王悦接过他递来的冬瓜茶,问道。
“很好”杨明笑着说,在她身边坐下。
“嗯,那就好,我要结婚了,这个月28号”王悦低头看着茶杯,淡淡说着。
“真的呀,那太好了”杨明由衷的笑起来,起身从柜子里拿了蜜饯摆在桌子上。
“你们打算一直这样子吗?”王悦拿起一颗蜜饯,尝了尝。
“嗯,努力保持现状吧”杨明说完见猫朝自己走来,便弯腰将它抱进怀里。
“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真好”王悦伸手摸了摸猫,喃喃说道。
杨明听出她的无奈,担忧的看着她说“或许你不必这么着急结婚,时间还早,再等等看”。
“感觉等不到了,算了,爹娘喜欢他,应该也不错的”,王悦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杨明也低下头看着她的手,她手腕上戴着自己送给她的手镯。
两人沉默的坐了很久。
“你真的不会结婚了吗?”王悦突然抬起头问他。
“我其实已经结婚了,虽然只有天知地知我俩知,但也是拜了堂了”杨明似乎有一丝害羞,说完撇开了脸去。
“真好···真好”王悦看着他,轻笑了起来。
“我之前说要邀请你来我的婚礼,现在收回吧,我不想你来参加了,今天过来告诉你一声成了”,王悦语气平和温柔,跟之前完全像是两个人。
“好”杨明站起身,走到自己书桌边,捣鼓了一会又走了回来,伸手递上一个红包说“王悦,你一定会幸福的”。
王悦愣了愣,伸手接过红包,点点头说“嗯,一定会幸福的”。
此时杨茂中突然踏进屋子,看到王悦先是一惊,马上笑着打招呼“老同桌,好久不见呀”。
王悦见到杨茂中立马换了神态,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同桌吗?从来也不见你跟我联系”。
“你把杨明脸都抓了,我气的都想打你,还跟你联系?”杨茂中半开玩笑的说着,坐到她身边,假装瞪着她。
“你老婆又不是如花似玉,还抓不得了呀”王悦也内疚,但依然嘴硬着。
杨茂中一愣,抬头看向杨明,杨明冲他点点头。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俩作为情敌,我赢了,你服不服气”杨茂中笑嘻嘻的说。
王悦被他逗笑了,抬手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说“少得瑟,是我让给你的,你要对他不好,我还是要来抢走的”。
“你都要结婚了,怎么抢,再说我跟你说,我老婆你是抢不走了的,他对我死心塌地”,杨茂中不屑的说着。
“如果你亏待他,你看看我来不来抢”王悦说着将袖子往上挽,一副要跟他干架的势头。
杨明站在一边歪着脑袋看着他俩笑。
将王悦送到村口,杨茂中攀上杨明的肩膀,笑着说“随时来我们家玩”。
王悦笑着点点头说“好”。
然后凑到杨明耳边说“如果他负你,我就帮你打他,杨明,你一定要幸福”。
杨明笑着点点说“谢谢你,你也是”。
走在出村的小路上,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两人还站在村口看着自己,王悦看向杨明,他今天还是穿了一身青衣,身子略显单薄,但站的笔直,见自己回头,抬起手朝着这边挥舞了几下,脸上都是温柔的笑。
王悦转过头,大步朝前走去,再不回头。
又是一年除夕,杨明站在自家屋子前,看着天边的夕阳西沉,听着远处不时传来的鞭炮声,猫娇滴滴的走到他腿边蹭着,他弯腰将它抱起,走回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