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过雪原的蝴蝶————苍绯灵

薰将怜抱进浴室，脱去他的衣服，浴室中早已雾气腾腾。
迷蒙中的怜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眼前的美景瞬间吸引了深泽薰，他将怜放入浴缸，然后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同样进入浴缸。
"啊！哥哥你......"
"怎么不愿意我跟你一起洗澡？"
"不、不是......"
怜羞红了脸，感觉到薰将自己抱了起来，全身感到燥热。
"浴室里好像太热了点。"
"现在就热了？那么等会不是会更加热？"
薰在怜的耳边吹着气，手向前抚上怜的分身。
"嗯......不要碰......"
"不想吗？不过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可是在这里......啊！"
看着怜一句话都无法说全了，薰眼中也同样带着浓厚的情欲。
将怜转过来，跪坐在自己身上。
"好漂亮！"
吻住怜胸前的蓓蕾，听到怜喉咙中惊呼出声，整个头伏在薰的身上完全没有了力气支撑。
"哥哥！小、小怜好难受......"
"真的是难受吗？那我停下来了？"
虽然口头上说要停下来，但是深泽薰手上的动作仍然继续。
怜已经无法说任何话了，整间浴室只剩下或低或高的呻吟。

第十四章
天空,依然阴沉。恐怕今年圣诞节是不可能下雪了吧，
望着天空的云，深泽怜叹着气。
每年的这个时候北海道早已被积雪覆盖了，空气也变的特别清新，现在即使是到了冬天也依然是浑浊的空气。算起来学校放假已经一段时候了，不知道寒假哥哥会不会回北海道呢？恐怕也是没有可能吧。
好想回北海道呀......
裹紧身上的衣服，深泽怜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就快要下雨了，必须赶快回家才可以，今夜可就是平安夜了。
笑容堆满了怜的脸，手中提着平安夜的食物，今晚的平安夜是他和薰的第一个平安夜，所以也是他最期待的。

门口，停着薰的车子。
已经回来了吗？本来还希望给薰一个惊喜的怜失望的叹了口气，跑到了车子旁，却突然躲到车子后，薰与桃生兰正站在院子里。
"为什么平安夜不与我一起？"
桃生兰显然是对这个决定不满，往日羞涩的模样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说过要与怜一起的。"
"他究竟用什么办法迷惑了你。"
"什么？"
"我说深泽怜，一个男人长成一副狐媚模样迷惑人，难道他不觉得恶心吗？与自己的哥哥有暧昧的关系，薰你怎么能被那样龌龊的男人迷惑？我是女人，我和你一起才是正常的呀。"
许久，只有一片安静，除了风的声音和天空传来的雷鸣，果然，是要下雨了吗？
听到桃生兰的话，深泽怜心一阵阵抽痛，罪恶的感觉越来越深。
自己，确实是污秽的人，太污秽了。

"我根本就没有被他迷惑。"
"耶？"
"跟他，不过是一个报复罢了。从小我都讨厌他，怎么又会喜欢他？我是听古雅说喜欢他，为了避免古雅受他迫害所以才对怜好的。"
深泽薰搂住桃生兰因愤怒伤心而不断抖动的身子，眼中尽是爱怜。
报复？讨厌？
原来这就是哥哥对自己的感觉？
怜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那么这日子来的幸福不过是哥哥玩的一场游戏？
原来自己不过是哥哥游戏中的一个棋子罢了，为了隔离自己和古雅哥，哥哥才这样对待自己，最终自己都不过是哥哥生命中的障碍。

"我不信，除非今晚你跟我过，否则说什么我也不信。"
"好吧，游戏看来也该结束了。"
门在深泽怜的面前关上了，薰与桃生兰进入屋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天空依然是雷的轰鸣，天色越来越暗了。
快天黑了吧？今年的平安夜，依旧是自己一个人过呀！这样也不错，反正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突然与别人一起恐怕会不习惯吧。
打开手上的盒子，里面是一小块蛋糕，点起蜡烛，深泽怜做在车边，脸上带着微笑。
"爸爸！妈妈！平安夜快乐！还有哥哥和古雅哥，平安夜快乐！最后是我自己，平安夜快乐。"
雨在一声响雷之后劈头盖面的洒了下来，蛋糕上的奶油变得面目全非。
雨完全沾湿了怜的衣服，心也跟雨水一样变的冰冷了。
不知道桃生学姐什么时候会出来，那个时候自己应该就可以进房间了。
周围都是寒气，眼皮越来越重，闭上眼，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好冰！
一阵透骨的冰凉让原本沉睡的深泽怜醒来，眼前，已经变成一片洁白的世界。
今夜，竟然下雪了，虽然没有北海道那样浓厚的雪，但是依然很漂亮。
深泽怜伸出手，接下天空飘落的雪花，脸上展开孩童的笑容。
如果可以像雪一样有转瞬即逝的生命就好了。
哥哥，看到窗外的雪了吗？很漂亮呀！怜也好想和哥哥一起看这第一场雪。真的好想......好想。

头，传来阵阵的疼痛，身子已经毫无力气了。一道刺眼的车灯停在深泽怜眼前。
"你在干什么？怎么没回去？"
伊吹古雅原本想来看看，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深泽怜全身湿透的坐在外面。
"古雅哥......哥哥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身上已经没有力气了，好像坐在棉花上面神游一样，视线中模糊出现了伊吹古雅的身影，深泽怜对那身影展开一个笑容。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和我进去，薰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等......"
怜拉住古雅的手臂，阻止了他按门铃的动作。
"天哪，好冰，你在外面多长时间了？"
"哥哥......与桃生学姐在里面......"
"什么？那个混蛋！"
"古雅哥......带我走好吗？"
"恩？"
"我和哥哥......已经结束了......"
"怜--！！！"
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深泽怜晕倒在古雅的怀中。
深冬，蝴蝶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禁闭自己的牢笼。最终,带着受伤的翅膀离开,回到那片洁白的世界
了。

第十五章
躺在床上，深泽怜不住的咳嗽着。
脸，却不是像曾经那样因为咳嗽而会染上的殷红，而是一片惨白，白的如屋外不断飘落的雪花。
深泽怜，依然还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伊吹古雅的眼泪不断的往下掉，早知道是这样，他一定不会将怜交给薰。都是怪自己，其实自己早知道结局会这样，但是每当看到怜如此幸福的模样，都不想破坏他的幸福。
看到如今深泽怜随时都可能送命的情况，伊吹古雅更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怜在给别人了。
原本冬天气管炎就会发作，在加上在风雪中这么长时间，现在因发烧而引起了肺炎，恐怕对身体造成了难以磨灭的损害吧。
"怜......对不起......"
古雅紧紧搂住躺在病床上的深泽怜，靠近，可以听到被咳嗽声掩盖住的急促的呼吸声。这次怜的呼吸系统恐怕破坏的很严重了。
"哥......咳咳......"
"怜，你就那么喜欢薰吗？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取代吗？"

平安夜那晚的雪终于停止了，然后整个世界陷入了新年的喜悦中。
自从平安夜那晚后，怜就在也没有回家，薰打过无数个电话给伊吹古雅，但是却一直无人接听。
他相信怜一定是与古雅在一起，可是竟然两个人都无法找到。
一定是那天怜回家后看到自己与桃生兰一起。
该死的！为什么好像感觉心中什么东西被夺走了一样。

街上，一派新年的喜悦气氛。漫无目的走在街上，薰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碰到想见的人。
昨晚打了电话回去，看来怜和古雅并没有回去。而古雅家又没人，难道两人双宿双飞去旅游？难道怜已经完全接受了伊吹古雅？
不过这样也好，两人在自己面前失踪了更加好，看到了只会更加烦恼，如今没有了他们两人，生活可以说是完全正常了，可为什么心中就是会这样烦躁不安？
突然抬头，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走出便利店。
伊吹古雅？他在这？
大脑还没有反应，薰就跑上前抓住了伊吹古雅，就如抓到了携自己老婆私奔的情夫一样。
"哟！你看起来好像要吃掉我一样，我们也不是很长时间没见吧？你的这种眼神让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讨厌啦，在街上这样突然冲过来拉住我。"
古雅一脸笑容的看着深泽薰，没想到竟然会在大街上碰到他，环视了一下，他身边并没有什么女人出现，那么他就是一个人喽？
"怜......"
"什么？薰哪！怎么才几日不见你就这么奇怪了？难道是......欲求不满吗？"
压低声音，伊吹古雅在深泽薰耳边轻轻的说着，嘴边讪笑着。
看来薰并不是对怜完全不关心，以前就看出来了。虽然他嘴上一直说讨厌怜，但是怜出了什么事情他比谁都还紧张，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怜才会如此迷恋他。不过这次薰犯下的错误，说什么自己也不会原谅他了。
"怜在哪？你将他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怜有脚有手，又是个满十八岁的成年人，怎么可能是我带他走的呢？薰你难道是来找我开玩笑的？"
两个人男人站在大街上，虽然一切看起来那么平静，但是周遭的人依然感觉得出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可能稍不注意，身边所有人都会牵扯进来。
"还给我......"
"什么？"
"将怜还给我......"
第一次，这是伊吹古雅第一次看到深泽薰如此的模样。难道是因为爱？是因为爱所以他才会如此对待怜？如果是这样，这爱未免太残酷了。
"跟我来。"
褪去了刚刚那种不正经的语气，古雅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带他去看怜。虽然不知道自己所猜的正不正确，但是他都希望他们两人是互相爱着对方的。
不然，一切对于怜来说都太残酷了，因为，怜应该是属于幸福生活的人，悲哀并不属于他。

第十六章
薰看到的，是一脸苍白坐在床上不断咳嗽的深泽怜。
心中，听到破碎的声音，然后血流出来，带来一阵阵疼痛。
"怎么回事？"
"这就要问你平安夜那晚做了什么事情了，他全身湿透在雪地里逗留了很长时间，晚上开始发烧，然后半夜转成肺炎。"
"怎么会这样......"
"医生说他原本就有呼吸道疾病，这次恐怕整个呼吸系统都被破坏了。"
整个呼吸系统都被破坏？这就是说怜以后根本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了？这对怜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呀，因为以前的他一直希望的即使自己能与其他人一样玩耍。
走进病房，薰撞上的是怜惊讶的目光，然后变成笑容。
"哥哥你怎么来......咳咳......我现在好像、咳，好像一句话都没有办法说完了。"
"不要说了！"
薰坐到病床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从小精心保护下的怜会有天坐在病床上，满身插着管子对自己说话。
精心保护？薰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从小自己都对怜是精心保护吗？在外面玩耍时怜走不动了自己会背起他或者抱起他。生病了自己会要怜马上去休息并且按时喂他吃药。住一间房的时候，因为知道怜怕冷所以将房间的暖气开的很大，即使自己已经一身大汗。这一切难道都是自己无意识的保护？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事的，哥哥，医生说我马上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可能要回北海道修养了。"
深泽怜的目光突然黯淡下来。自己，已经没有办法陪在哥哥身边了，不过这样就够了，哥哥与桃生学姐在一起很幸福，看到哥哥幸福就够了，如果哥哥真的爱上这样的自己，恐怕会很辛苦吧。
"回北海道？"
"古雅哥已经帮我办了退学手续，果真还是没有办法继续读下去了。不过不要紧，我会在神社每天企求哥哥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医生的。"
重新展开笑容。深泽怜知道自己这几天就会出院了，出院后就回北海道了。自己也学了一段时候的医了，身体的状况，当然还是能够了解的。

医院走廊里，薰和古雅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可能双方都在等对方先打破这个沉默吧。
"薰，其实你是爱怜的吧？"
终于，古雅首先打破了沉默。他必须要眼前这个多年的好友能够直视自己的感情，不要在继续骗自己，伤了爱的人，同时也伤了自己。
"什么爱......哪有可能！"
心猛烈的跳动，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样。不过怎么可能，自己如此讨厌怜，对他保护也只是尽兄长的责任罢了。
"你现在什么感觉？心痛？希望生病的是自己？找不到怜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猜疑？妒忌？心急？烦恼？当听说我喜欢怜时是什么感觉？生气？感觉自己的私有物被抢走？你从小到大都一心一意保护着怜，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除了你可以骂他，谁欺负了他那人一定会死的很惨，你难道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尽兄长的责任？不要骗自己了，其实你一直喜欢着怜，喜欢了很久了。"
喜欢？这种感觉是喜欢？希望怜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但是又害怕与他独自相处，这种感觉难道就是喜欢？
深泽薰突然笑了，原来这么多年的痛苦，都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也喜欢怜，痛苦的就是不敢直视感情。太可笑了，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懦弱，比起怜和古雅的勇敢，自己真是一文不值。

伊吹古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薰其实是喜欢怜的，或许第一眼见面时候就发现了吧，那时侯，他清楚的看到了薰看怜时眼中流露的浓厚的独占欲。
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会对怜如此留意吧，以至于自己也陷入了这份泥沼般的感情中，到不了底，也爬不上来。

"还是不要我们送吗？"
"真的不需要了，哥哥和古雅哥不是都要准备毕业论文吗？况且爸爸和妈妈会在那边车站接我，不会有问题的。"
在医院里过了个简单的新年，三个男人一起，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但是谁也没有说出来。
"那......我走了，哥哥和古雅多保重。"
"你也是，要好好修养，毕业回去后我想看到健康的你。"
薰摸了摸怜的头发，微笑着，宠溺的笑容。他在心中已经发誓了，他会好好的爱着怜，用自己的一生去爱。
转身，正准备上车，突然，被一股力量拉回。
怜被薰紧紧搂在了怀中，周遭人用怪异的目光注视着，然后又移开目光，毕竟，世界上怪异的人很多，每个人都要忙自己的，没有时间管别人的。
"哥、哥哥......"
"我爱你，怜！我是真的爱你，如果可以，我原因用自己所有的生命去爱你。"
原本一脸诧异的怜笑了，第一次露出的幸福的笑容，手，也紧紧的搂住了薰。
"我也爱你，我最爱的哥哥，那么，再见了！"
离开薰的怀抱，又轻轻的吻了古雅的脸颊，怜上了车子。
看着火车开动，薰有种想将怜抓下来的冲动，因为他有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
这次，是自己和怜最后一次见面了。

最终章
回到北海道，正是樱花盛开的时节。
冬天，已经消失了，消失在那个失落的心灵里，永恒的失落。
面前，是深泽怜纯真的笑容。直到最后，自己依旧没有能守护这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