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凌粟移开视线,单手撑着流理台东张西望试图转移话题,“我就”
“你打算让他住几天。”关牧州抱着手臂抿着唇严肃问他。
凌粟当时一时冲动领着贺砚回回来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会儿被关牧州问起来,挠了挠头没说话。
“陌生人,一个陌生人!你也敢把他往家里领!?”关牧州不自觉地声音就大了起来,在抬头看见客厅里的贺砚回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的时候一把合上了玻璃门,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万一是什么不能碰的人怎么办。”
“不会吧”凌粟迷茫着抬头,“你是不是最近小说看多了。”
关牧州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才看多了,万一是什么毒贩子什么通缉犯什么杀人犯的,装个可怜你就把人带回家了,你!”
凌粟摆手:“啊呀不可能的,要真有这些他哪能安安分分在医院待那么久而且。”
“没有而且。”关牧州下了定论,“这两天我就住你这儿,你赶紧找个理由把他打发走,听见没有。”
凌粟微蹙着眉头没说话。
在关牧州气得摔门出去找助理收拾行李的时候,凌粟双手撑着旁边的流理台,低着头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带着贺砚回回来不是个太理智的选择,但凌粟却没想过,关牧州看见贺砚回的反应会大到这个程度。
他心不在焉地收拾着手上的东西,结果把盘子摔在了水池里,把筷子戳进了杯子里,端着的烤盘差点扣进了消毒柜。
算了
不想了。
凌粟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拿上了小蛋糕,溜溜达达去客厅里找贺砚回。
“来,吃蛋糕了。”凌粟在贺砚回面前蹲下,拍了拍他的大腿。
贺砚回抱着祖宗像是才从另一个世界回来,在凌粟拍他的时候像是惊醒了一般:“啊,好。”
“在想什么呢。”凌粟干脆在贺砚回旁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
贺砚回两手端正地举着小蛋糕,像是深思熟虑了一般才慎重开口:“你的朋友不喜欢我吧?”
他说话很小心,声音也不高,像是生怕说错了什么惹凌粟生气了一般。
凌粟没否认,挠了挠自己的鼻尖开口:“他就是有点惊讶。”
贺砚回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恩。”
说完这两句对话,两个人就突然的陷入到了尴尬的沉默里,贺砚回抱着猫,一言不发。
贺砚回毕竟不是天生眼盲,在和别人交流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在说话的时候用眼睛去寻找声源的方向。就算方向基本都能存在些偏差,但是凌粟知道,那双眼睛里头是永远带着光的。
但现在,放凌粟发完愣,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就看见了贺砚回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望向自己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分明有星光在沉沦。
凌粟匆忙想站起来,但等他过去拉贺砚回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
贺砚回低着头,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手上捧着蛋糕像是捧着什么宝贝,动也不敢动就怕捏坏了一点点:“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走呀。”
凌粟愣在了原地。
玻璃门的隔音很一般,贺砚回的听力又足够好。他坐在客厅里,完整清晰地听完了凌粟和关牧州的所有对话。
他听出来了关牧州的竭力反对和凌粟的迟疑。
当时,他下意识的是想反驳的。
我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凌粟,我那么喜欢他我怎么可能做对他不好的事情
诸此种种。
可是等到面对着凌粟的时候,他却又词穷了。
他没办法对凌粟保证些什么——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自己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十足的陌生人,遑论凌粟。
也许凌粟的朋友是对的,自己这个在医院住了什么就,一次都没有被家人探望过的人。
可能真的很糟糕吧。
凌粟这么好的爱,他不值得有。
“我昨天瞒着你了。”因为低头,贺砚回的声音也很低沉,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些干涩,“我其实也不是没地方可去的。”
“我大概还,能回医院的。”
他的住院费结到了很久以后,护士对凌粟说是家属的意思,说为了恢复还是住在医院的好。
虽然当时凌粟很生气,说这是不负责任,但
继续回那个地方躺着吧。
等到了时间,有人来接他的话他就跟着走,去哪里都可以。
如果到时也没有人的话
就赶紧出些什么问题,让他死在医院吧。
看着贺砚回用力握着拳,明明都已经到了指尖都发白的地步,却还是强装不在意的样子。
凌粟狠狠抿着唇,一步上前就夺过了贺砚回手里的小蛋糕一把塞进了他嘴里:“乱想些什么,昨天才跟我说好哪儿都不去今天就反悔,你小心我举报你!”
贺砚回怔愣地咬着小蛋糕,抬着头茫然地在理解着这句话。
“不回医院了。”凌粟长长叹了口气,伸手安抚地揉了揉贺砚回的后颈,用了些力道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我们不回那地方了。”
贺砚回的脖颈修长,此时却显得分外脆弱。明明正襟危坐腰杆儿停止,但在凌粟的手下简直一碰就倒。
凌粟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就待在这儿,听见没有。我绝对不会让你走,谁都不能让你走。”
贺砚回手里拿着被咬了一口的小蛋糕 ,良久之后才幅度很小地动了动脑袋,也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
“我立字据行不行。”凌粟哭笑不得地弯下腰,看着抿着唇不说话的小天鹅,“我,凌粟,绝对不赶贺砚回出门,如有违反,一定。”
贺砚回一把捂住凌粟的嘴:“后面没有了。”
“那不行啊这…”凌粟笑着想挣扎出来,“那这算什么承诺。”
“没有了!”贺砚回严肃起来,眉眼间全是较真的执拗,“不准有别的了。”
他冷下脸来说话的样子异常严肃,一双墨黑的眼睛像是含着两座陈年的冰川,料峭的寒意让凌粟不由得一愣,停下了挣脱的动作。
“凶巴巴的,行行行知道了。”凌粟靠坐到身后沙发的扶手上,扶着贺砚回的肩膀拍了拍,在他虚虚靠在自己腰侧的时候也没有拒绝,“那赶紧把蛋糕吃了吧,我烤了好多。”
贺砚回点点头。
“我们晚上,不让关牧州吃饭。”凌粟弯下腰凑在贺砚回耳边小声地说,完全就是哄小孩儿的语气,“我们俩做好吃的,给大爷和祖宗也做猫饭,就是不让他进门。”
小天鹅矜持地笑了笑,但眼底明显漫上了几分喜悦的颜色。
“今天我也算是立了字据了,以后不准再说那种话了,知道吗。”凌粟伸手点了点贺砚回的脸颊,“这里就是你的家。”
说刚说完,凌粟就觉得自己的手指碰到了什么温温软软的东西。
凌粟一愣,有几分难以置信地低头。
贺砚回这次没有躲,也没有像之前被抓包的羞赧了。
他低头,趁着凌粟还没反应过来,在他挪开手之前,珍重地又在凌粟的指尖印下一个吻。
“凌粟,我”
“你们在干什么!??!!?”放了东西回来的关牧州扶着门框,看着眼前这温馨又泛着粉红色泡泡的气氛,捂着自己的心口差点没撅过去。
“给我分开,不准贴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关同学简直好受伤
推一个基友滴文~
《崩坏角色再就业》by猫原(wb鱿鱼原
叶杨是一名经常写崩人设烂尾的码字机写手
有天,他穿到一个小镇,镇上的居民都是他笔下人设崩坏的角色,要想回到现实生活,必须要攻略他们
冷酷校草别嚣张
——冰冷绝情校草在线嘤嘤嘤:“杨杨,他们欺虎我,还不让窝告诉你”
俏皮爹地带球跑
——霸道总裁化身葛朗台:“你又刷我卡了?这次买什么了?奶粉?给宝宝喂母乳就好,你这是浪费钱。”
假若土耳其不浪漫
——忧郁深情男主扭曲黑化:“叶杨,不管你如何拒绝,我都要带你走,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将你的骨灰带去土耳其。”
夜色公交(n)
——叶杨咆哮:“我操!全他妈攻变受,轮流让我干!”
你以为烂尾坑了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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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崩坏了会再就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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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chapter16
当天三个人的晚饭吃得格外抑郁。
当然了,晚饭是另外两个人的。
只有抑郁是关牧州的。
在他眼里,贺砚回简直就是个集白莲绿茶咖啡红茶玛奇朵巴拉巴拉总之是全世界所有的小浪蹄子的特质于一体的小贱人。
什么玩意儿。
卖个惨竟然就把他专属的凌粟家的客房占了??
关牧州拿着凌粟放在一旁的小账本疯狂给自己扇风,一边大口挖着凌粟做的小布丁解气。
旁边的凌粟陪着笑脸儿:“爷,今晚让你泡浴缸行不行。”
“不行。”关牧州嗤了一声,表示自己觉得不会因为这些小恩小惠而妥协。
开玩笑呢古代皇帝娶老婆都还得走程序,凌粟这么半声都没吭就领回来个小的,让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关键这个小的竟然还一副正宫模样,端着个茶杯听着狗血连戏剧,那架势跟下一秒就要去母仪天下似的。
“你之前不还说人家好看了,说他特有气质。”凌粟靠在旁边试图说服关牧州,“怎么这就反悔了。”
关牧州斜眼看了一眼长沙发另一边的贺砚回,哼唧了两声:“反正就是不行。”
虽然这个人无论是从气质还是长相上来说,都不是关牧州能骂的下嘴的类型。
关牧州从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开始做模特,在这行里也算是个大前辈,看人的眼光尤其刁。高眉深目线条立体是几乎是模特圈的审美标杆,人人都长了一副高级脸。
但像贺砚回这样精致在骨相的人,任是关牧州再挑剔,他对着那张脸都不能说出个不字儿来。
更不用说贺砚回那通身的气派,在凌粟面前是成天的“我好可怜你快疼疼我”。
但只要一离了凌粟,这个人全身上下就只萦绕着一句话。
给你爸爸我跪下。
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白莲婊,妈的。”关牧州狠狠捣碎了碗里的布丁,一边瞪着贺砚回一边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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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牧州在海城一直是个居无定所的主儿,除了工作以外不是在酒店就是在凌粟家,在这儿也半点没拘束过。
“粟那我今晚睡你那儿了啊。”他晃荡着手里的浴巾,戴着耳机一边拉伸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一边往浴室走。
凌粟正趴在饭桌上认认真真算小账,闻言连头都没抬一下就胡乱答应了:“恩睡吧,把高的枕头留给我。”
“知道。”关牧州以一个肩膀的嘎嘣声完美收了尾,哼着歌去迎接凌粟特许的泡澡。
“你睡客房。”听见轮椅朝自己来的声音,凌粟一边敲计算器一边笑着对贺砚回说。
下午贺砚回才转悠过一整圈凌粟的家,到了晚上就已经能畅通无阻地自由活动了,这让凌粟觉得十分惊奇。
要么这人就是装的瞎,要么这人的脑子就是个大型3d建模现场。
“你在做什么呢。”贺砚回堪堪停在了凌粟身边,肩膀刚好和凌粟的靠在了一起。
凌粟并不反感这样试探着的肢体触碰,在放下笔之后甚至还往后靠了靠:“算账。”
凌粟的数学简直是自古以来的人类灾难。
他刚刚开始开店的时候,对盈不盈利亏不亏本半点概念都没有,反正店面是自己的,房租水电够付对凌粟来说就是个成功的奇迹。
但现在眼看着店也迈上正轨了,家里除了两只金贵的猫以外还多了个人,他总得对着自己的钱上心些。
贺砚回挺直了腰,好让凌粟靠得更舒服些:“就你一个人吗?”
“季末会有学会计的 同学过来帮忙一下,平常一般就我和店里的小姑娘来回看看。”凌粟揉了揉鼻子,“最近招的兼职大学是学金融的,也能一起帮帮忙。”
但大家都是正儿八经的学术派,对于这种真正有进有出的小点的会计运营都有些发懵。
所以无论是打折优惠还是线下促销线上发券,凌粟都秉承了十分的霸权主义——老子开心就好。
“我高中数学擦边及格,大学高数补考了两次。”凌粟可怜兮兮地在贺砚回的肩膀上仰望天花板,“本来以为毕业了就再也不用面对数学了,好惨一男的。”
贺砚回抿唇笑了笑,手在自己的腿上握了握又放开,欲言又止。
他原本想对凌粟说,也许自己可以帮忙。他虽然不记得什么东西,但是之前在单人病房的时候那里的电视永远在播放财经频道和各个股票信息,仿佛是想让他去重温些什么。
但
算了吧还是不要插手
“你还记得高中数学吗。”凌粟绝望地把目光转向了贺砚回,“不难的就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