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后半夜就没这么好过了。
原本热的烫屁股的火炕变的冰凉,暖气也没那么热乎了。热的时候,林子平把自己的被子踢到一边,等一冷就开始抢江牧的。
江牧醒过来,就见林哥跟个电钻一样,拼命地往自己的怀里钻。江牧摸了摸他那边的褥子,凉的冰手。赶紧把人扯进自己的被窝,给对方暖着身子。
明天还得再去镇上一趟,买一套双人被子和电热毯。
搂着林哥慢慢睡去前,江牧这样想着。
第56章
休息了一天后, 整个剧组开始进山拍戏。这座山不是真的白山, 而是它的一座次峰, 高度气势都和白山没得比。好处就是容易攀爬,很适合拍戏。离村子也不远,步行十五六分钟就到了。
起床吃过早饭后,林子平穿上剧组发的军大衣,和江牧告别,“江崽儿在家等我,我中午就回来。”
“我要不还是和林哥一起去吧。”江牧依依不舍地将林哥送到门口, 终于开口了。
“你去不过就是多一个人挨冻。”江牧只穿了件毛衣, 林子平赶紧将人推回屋子里,劝道:“再说你去了做饭怎么办。”
江牧表情纠结。
“我中午就能回来了, 乖。”林子平想了想, 凑近了小声道:“尽量不要和她说话,不理她就好。”
他怕自己不在, 江崽儿跟人打起来。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只要她不说你,我才懒得理。”江牧自然知道这个‘她’是谁,不屑一顾。
“那我走了。”林子平趁其不备,亲了亲江崽儿的唇, 之后迅速闪人。
江牧望着几步出了大门的人,眉梢染上笑意,“林哥再见。”
林子平出来后,赵岩正在外面等自己,惊讶地问:“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
赵岩估摸了一下, “不到两分钟。看你和江总依依惜别,就没进去。”
林子平:“……”
赵岩同志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
“你住的那家人怎么样?严导把钱还你了吗?”林子平转移话题。
“挺好的,饭做的也好吃。”赵岩分条答题:“给了,还多给一百说是利息。但我没收。“
不是他的,一分钱他也不要。
赵岩就是这般有原则的人。
进山的路都是村里人长年累月踩出来的羊肠小路,车根本进不去,只能走着。
山在村子的西边,林子平和赵岩都出了村子,还是没见到一个剧组的人。
林子平好奇地问:“严导他们先进去了?”
“嗯,先进去调机位。等你和邱先生到了就能拍了。”
林子平一听,步子迈的又大了很多。等到了时,军绿色的棉帐篷已经搭好了,一台中型发电机也正在尽职的发着电。
严导见到他们两个,脱口就问,“江牧呢?没来?”
林子平:“我没让他来。太冷了,舍不得。”
一大早的就被强塞狗粮的严禄华:“……”
他就不该嘴欠。
不过江牧不在,有个抓心挠肝地问题他终于敢问了,只听严禄华暗戳戳地说:“江牧真是被压的那个?”
林子平一笑,斩钉截铁:“不是。”
对内他是老攻,对外江崽儿才是。一个主内在,一个主外在。
“我不信!”严禄华凤目一瞪,“他那天明明……”
“爱信不信。”林子平不想站在雪地里跟他讨论这个问题,转身进了帐篷里面。
邱许博已经先一步到了,正在化妆。感受到灌进来的一股冷风,掀起眼皮扫了一眼,之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完全拿林子平当空气。
林子平自然也不会上赶着理他,跟自己的化妆师打过招呼后,也开始化妆。
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的尴尬。这种尴尬直到严导进来通知两人拍戏时才稍作缓和。
邱许博从椅子上站起来径直向外面走,和严禄华擦肩的刹那,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严禄华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一脸不解,纳闷地问:“你和他什么时候有的过节?”
林子平矢口否认,“没过节啊。”
严禄华翻了一个‘你当我傻’的白眼,“那天他都把你当沙袋打了,还没有?”
林子平想了想,无奈地耸了耸肩,“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严禄华难以置信,半天才道:“他也喜欢江牧?”
“也?”林子平警铃大作,“还有谁?”
情敌这玩意,有一个陶冶情操就够了,多了就该头疼了。
“你啊,你不也喜欢。”
严禄华后知后觉:“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对你有敌意,原来是因为这个。”
林子平让他自己在这发现新大陆般沾沾自喜,自己出去拍戏了。
剧组千里迢迢北上就是为了拍出冬季的严寒,所以服装都很厚,棉大衣配雪地靴,再贴上几个暖宝宝,一口气拍个个把小时不成问题。
本以为年前拍不完的严禄华越拍越惊喜,又一条拍完喊了“卡”以后,赞美道:“你们两个配合太默契了,照这速度,年前杀青有望啊!”
林子平喝了一口赵岩递过来的热水,冰凉的嘴唇终于感受到了温暖,理所当然:“本来就可以杀青。”
他可不想过了年继续来这里挨冻。
严禄华点了点头,“只要NG的少,肯定能拍完。”
林子平看了下时间,估计今天上午的拍摄也就这些了。换上军大衣准备回家找江崽儿。
严禄华指挥着把摄像机这些东西全放进帐篷里,再把帐篷口用石头压住。都整理完毕后,整个剧组的人便开始下山。
林子平和严禄华走在最前面,刚隐约看见村子,严禄华一眼就看到了村口的江牧。
严禄华调笑道:“你家跟屁虫找来了。”
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大家都能听见。一个剧组带了这么久,都知道林子平好相处,全不客气地笑出声。
林子平老脸一红,除了加快步子没别的招儿。
等走近了,林子平看见江崽儿冻的通红的耳朵,又疼又气,“不是让你在家等吗?”
“我估摸着林哥快回来了,所以就出来看看。”面对林哥,江牧干的事既蠢又窝心。
“围脖不系,手套不戴。”林子平把灰色围脖解下来,不由分说地套在对方的脖子上,教训道:“等感冒了,你就不得瑟了。”
要风度不要温度,这孩子怕不是欠打了。
江牧一惹林哥不开心后,就立刻乖成了一条奶狗,怎么教训怎么听,却也小声辩解道:“本来没想走这么远,就想在门口瞭一瞭的。”
林子平抓过江崽儿的右手塞进兜里暖着,口气缓和了很多,“别给我装可怜,下不为例。”
轻而易举就哄好林哥的江牧心里美滋滋,轻快的“嗯”了一声。
大部队识时务地继续向前走,两个人落在了最后头,随便他俩怎么粘糊。
“林哥,我炖了鱼汤,炖了一上午。”江牧汇报自己的成果,求夸奖。
“那正好,可以暖暖身子。”林子平一笑,从善如流,“辛苦江崽儿了。”
回了家,刚打开西屋的门,鱼的香味便飘到了林子平的鼻子里,原本就瘪瘪的肚子顿时更饥肠辘辘,“好香。”
“林哥快坐,我来盛饭。”江牧像是一个终于等到忙碌的丈夫回到家的小贤妻,勤快的很。打开锅盖后,原本开心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江牧手里拿着碟子,目光冷冷的盯着锅里。
“怎么了?”林子平看出不对劲,走到江崽儿的身边,低头一看,脱口而出:“鱼呢?”
他把鱼拿进屋子里解冻、刮鳞、又寸步不离的守着慢慢地炖,忙活了一上午,结果就这样被人捷足先登了。
林子平二话没说,转身出去了。来到东屋,屋里只有胖女人,她正坐在炕上,桌子上摆着菜。
也是在等丈夫回家吃饭。
见林子平进来,目光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随后随和一笑,“有事?”
“你拿了我的东西,你说呢。”
“我……我拿你什么了?!”胖女人脸上闪过窘迫,随后呛声道。
“拿了江崽儿对我的心意。”林子平目光淡淡地,口气也不辩喜怒,走到炕边,抬手端起了炖的有些烂的鱼,“这东西他炖了一上午,除了我,别人不配消受。”
“那是我的……”
“要点脸。”林子平打断她,“我们没有恬不知耻地白住在这里。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把钱还给我们。我们立刻走人。”
“如果你既想要钱,还不想让我们住,还要占什么便宜,”林子平讽刺地笑了笑,“那你想的太美了。”
“我不就拿了你一条鱼么!还是把营养都炖出去的鱼,你们那么有钱,犯得上这么小气!!”到现在为止,对方还是这般振振有词。
林子平不想多纠缠,回西屋去找江崽儿。
“乖,别生气。”林子平把鱼拿给他看,“我拿回来了。”
江牧看了一眼,脸色好看了很多,嘴上嫌弃道:“都脏了。”
林子平失笑,“哪有?她还没吃呢。再说江崽儿亲手炖的,怎么会脏。”
江牧多云转晴,“林哥就会哄我开心。”
“那我成功了吗?江崽儿还生气吗?”林子平歪着头,笑问。
“成功了,不生气。”
林子平把鱼放到桌子上,又盛了两碗鱼汤。这顿曲折的午饭终于可以开饭了。
“江崽儿手艺越来越好了,不知道有没有当主厨的想法呢?。”别人惹江崽儿不开心,林子平便不遗余力地夸奖。
这种彩虹屁江牧听了一会便破功笑了出来,无奈道:“林哥,你就好好吃饭吧。”
林子平见好就收:“好。”
第57章
进山拍戏的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自打进山以来, 林子平便不自觉地带入‘隐居山林’的剧情, 对于外面的消息不甚关注, 每天只做两件事:拍戏、和江崽儿打情骂俏,快活逍遥的很。
又一天收工,剧组大部队走到村口,那里却没有江牧的身影。严禄华意外地挑了挑眉毛:“你家跟屁虫今天怎么没来?”
“吵架了?”
林子平斜了严禄华一眼,“世界毁灭我们都不可能吵架。”
严禄华:“……”
怎么又被塞狗粮了,莫名其妙。
林子平望着空无一人地村口,心里无端生出些不安来。按江崽儿的性子, 即便有事不能来接自己也会说一声的。
“哎呦!救命啊!打人了!住我吃我的, 还动手打人,没天理了!!大家快给评评理啊!!!”
这鬼哭狼嚎的叫声林子平大老远就听见了, 还未完全散开的大部队整体一愣。
“不……不是, 这怎么了,杀猪了?”
“这是从哪传出来的?这么大声!”
林子平也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吓得一个愣怔, 反应过来后加快步子朝家里走。
打人就打人吧,他的江崽儿可别受伤———护犊子的林子平内心OS。
推开铁皮门,只见胖女人正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扑腾, 嘴里振振有词“打人了,没天理了”这些话。江牧面对她三四步开外站着,表情冷硬,目光跟刀子一样活剐着对方。
“江崽儿!”林子平喊了一声,大步跨到江牧的跟前, 担心地问:“没受伤吧?”
江牧收回骇人的目光,冲林哥温柔地摇了摇头,“没有。”
这周围又是镰刀又是锄头的,林子平不放心,上下其手把人摸了一遍,确定真没事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林子平捏了捏江崽儿的耳朵,轻声问道:“怎么又动手打人了?”
林子平一直忘不了江崽儿靠着一双拳头把欺负他的同学揍的满地找牙、哭爹喊娘的惨状。但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江崽儿才高三。没想到这么大人了,爱动手的毛病还是没完全改了。
这只暴躁的小兽,天性难改。
江牧盯着林哥的目光看了许久,确定对方没生气后,才解释,“她骂我们。”
………
江牧把午饭做好后,换上衣服准备去接林哥,刚打开西屋门……
胖女人坐在灶台前烧火,见江牧出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有些人真是不要脸,整天腻歪在一起,恶心、变态。”
江牧步子一顿,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选择了置若罔闻。
江牧的忍耐换来对方的变本加厉,“就那种卖屁股的人还当明星呢,真不够丢人的。估计有妈生没妈养的人就是他那个样子!”
林哥是他心里最柔软、最圣洁的存在,容不得丁点侮辱。已经走到门口的江牧猛地折回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语气阴冷,“我不惹你,是不想让林哥分心,让他安心拍戏。”
………
“再说,”江牧补充道:“我没动手打她。是她追出来,往地上一坐,吱哇乱叫。”
林哥不喜欢自己爱动手打人的毛病,他已经改了,早早就改了。
“你凭啥说你没打我!!”胖女人一听,立刻止住干打雷不下雨的干嚎,灵活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江牧喊:“谁看你没打我了!!你就动手打我了!我脑袋现在还疼呢!!”
紧随其后的一众剧组人员:这还真是活久见,什么奇葩都有。
“给我把嘴闭上!”林子平不满她冲江崽儿高声嚷嚷,一记刀子眼甩过去,“我家江崽儿跆拳道、散打什么的都会。你要执意说他动手打你,那就真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