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旁的何琳微倒是没有发现这一点,只见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女经纪人红了红眼眶,和旁边也有同感的李咏硕说道,“你别说,这么演出了确实挺感人的。”然后收获了后者一阵剧烈的点头表示赞同。
一旁的冯栎:“……”呵呵,确实挺感人的,何琳微你到时候不要怪钟昇把你家小艺人拐跑了就行。
陆释之和钟昇的这支mv当天就拍完了,然后便是钟昇做东请所有人请了一顿晚饭,吃完之后那些爱玩的就三五成群的去玩了,乖孩子则各回各家了(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回酒店)。不过这其中总有特例,比如我们钟歌神就在冯栎和何琳微的注视下去了陆释之的家。
“释之,”钟昇一双大长腿微微交叉,看着陆释之的眼眸满是笑意。“看到你戴着那块表我很高兴。”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艾尔莎代表的,是潜藏在心中最深的爱意。陆释之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愿意收下,愿意戴上,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了。
“钟昇,”少年看着他,语气平静,慢慢地解着衬衫的袖口,“你的这件礼物太贵重了。我之前不知道它的价值,但是我现在觉得……不太合适。”
钟昇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不合适?哪里不合适?你的成人礼只有一次。”陆释之知道钟昇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却无可奈何,别人送他的东西再退回去不太好,再推脱下去就显得矫情了,只好收下。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君:
(1)九霄环佩:千年古琴,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多处跦漆修补,它已有千年的历史,价值更是高达4亿人民币。九霄环佩琴形制浑厚,作圆首与内收双连弧形腰,相传为“伏羲式”。
☆、第 14 章
第十四章王府
陆释之又在家中待了几天,然后就再次乘坐飞机前往了长安市,这里是十三朝古都,城墙保持良好,名胜古迹更是数不胜数,当年唐朝的首都也选择于此。不过陆释之他们要去的是这附近的一座山上,注定没有什么机会好好的游览一番。
陆释之他们和剧组的其他成员会合,然后乘坐一辆租来的大巴向山深处进发。
“琳微,我们只是拍一些内场戏,在横州影视城就可以完成,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坐在大巴上,艾美终于忍不住问道。她以前跟的组可没有这么麻烦。
“木子有个朋友在这里有一处宅子,那宅子是完全仿唐朝建造,比横州要精致的多,她和王导都希望有最好的效果,所以才决定来到这里拍摄。这也就是为什么随行的只有二十几个人,助理都不让带的原因。”何琳微说,其实在此之前她已经陪着木子音王惟还有王导来过一趟,说实话,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座建筑是如何过审的,那也辉煌庄重的有些过分了吧。
“哦。”解决了疑问的艾美立刻恢复到安静的状态准备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毕竟时间还早。
然而一旁的陆释之就没有这么命好了,他被何暮光拉着坐在一起,然后就开始听这位话痨的碎碎念。
“释之啊,你知不知道你走的那天晚上我干了多么丢脸的事情,我竟然在众目睽睽下问女神要!签!名!”
“我知道,当时我也在。容卿不也给你签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陆释之语气平淡,手中继续翻看着书,是美国历史学家布雷斯特德写的《文明的征程》。
“可是我丢脸了啊,以后在女神的心中,我就只是一个脑残粉般的存在,我之前塑造起来的伟岸好男人形象岂不是都没用了!”
“暮光,”陆释之看着对方,眼中露出一丝怜悯的神情。“恕我直言,你以前的形象也不怎么伟岸。而且再说了,比起一看到容卿转身就跑畏首畏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见到了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的形象,你现在脑残粉的人设还是要好些的,至少挺正面的不是?”
何暮光:“……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安慰人的。同学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主持感情节目赚外快?”
“那也不错,可惜我不缺钱,估计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某位既贫穷又难过的何先生再次陷入了沉默,并且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车走到山下就没有路了,众人只好下车步行,走了一个多小时的众人原本有些烦躁,却在看到那座建筑的瞬间被震撼得没有其他想法。
它规模宏大,气势磅礴,形体俊美,庄重大方,整齐而不呆板,华美而不纤巧,充满着来自大唐的古典韵味——蓝色的琉璃瓦整齐地铺在坡度较缓的屋顶,屋顶曲线恰倒好处,歇山顶的房屋收山很深,并配有精美的悬鱼。红白二色的建筑,雄健的斗拱,深远的出檐,简单而粗犷的鸱鸟尾状鸱吻,素雅的外墙粉饰和带“侧脚”“生起”的立柱。
“哇!”何暮光看着面前的建筑,目瞪口呆。“这也太大了吧,而且好好看啊!那些拍戏的景和这一比简直弱爆了,我要是能有这么一座宅子,我就天天待在里面,再也不出来了!”
不同于别人的惊讶,陆释之的神情有些古怪,越往里面走这种感觉更甚。虽然他并不主修建筑,但是好歹是在古代生活过几十年的人。所以他隐隐觉得,这根本不是一座现代的仿制建筑,而是真正的唐朝建筑,而且,还是一座王府①。
李咏硕想要伸出手来摸一摸旁边的瓷器,却被陆释之按住手。
“小陆,有什么问题吗?”李咏硕面露疑惑。
“那是真品。”陆释之说道。
“真品?真品能这么随随便便地摆着?”李咏硕笑,“小陆你可别骗我。”
“这里的主人既然能建出这样一座宅院,如此财力,为什么不能买些唐朝真品放在里面?”而且,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这座建筑中,根本没有一件赝品,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来自古代的真品。
李咏硕被陆释之一说,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也不无道理,所以也收回手不再乱动。
果不其然,待众人站定之后,王洛山王导就开始立规矩了。诸如什么之前已经签过保密和赔偿协议,大家小心一点,不要损坏这里的东西,不然赔都要赔死你,而且这里到处都装着针孔摄像头,不要起那些不干不净的心思之类的云云。
当天中午结束拍摄,众人并不像之前那样着急着吃午饭而是开始四处参观。这般巍峨大气的建筑一生中恐怕没有几次见到的机会。
陆释之也在参观,只不过他不像别人那样虽然觉得这些东西是假的但离得很近恨不得将眼睛都贴在上面,而是保留着一定的距离,带着些审视和疏冷。
天青花草纹鹅颈瓶,粉青履莲盏托,天青莲花瓣深腹盂,天青牡丹花龙纹钵,莲花纹钵,辐射纹荷叶器座……
都是好东西,陆释之在心中暗暗想,造型完美,品相良好还都是官营皇家所用。只是未免太好了些,好的让他觉得泛着些许诡异,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主人完全没有将这些东西当做古董的意识,实用器还是实用器,装饰品依旧是装饰品。
就在这时,陆释之忽然停下,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
那是一个女人,身形高挑窈窕,穿着一条缎面的长款白色旗袍,上面绣着一束墨色的荷花,乌黑的长发被一支润滑的玉簪绾起,与她素雅的装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那副容颜,美艳到了人类难以想象到的程度,额上勾画着红色的印记,看样子是一朵花的模样,眉眼间满是漫不经心,却又分外撩人,左眼角下的那颗殷红的泪痣更添潋滟而又妩媚的华光,恍如精魅般的存在。但是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带着几分慵懒的随意,但却让人不忍亵渎,矛盾的圣洁感。
二世为人,陆释之见过无数美人,但也不得不承认,饶是最美的月还倾,都比这个女子要逊色些许。这种直击灵魂的美色,早已胜过游吟诗人的歌唱和画家笔下的粉黛。
女子微微勾唇,似笑非笑,随手拿起一个插着艳红芍药的花瓶,将其中的花枝取出扔到地上,把清水倒到一旁,然后将瓷瓶扔到陆释之的手中,道:“你觉得这件东西如何?”
她的声音透出微微的沙哑,如同海边细白的沙粒,有一种别样的诱人风情。
陆释之接住,虽然觉得女子的行为没有来由,但还是认真地将瓷瓶拿起查看。那瓶子以黑白为主色调,其间黑中泛蓝,蓝中隐白,蓝白相间,且釉体斑纹有流动感,显丝缕流星的状态,变幻莫测而富有美感。
“是钧窑的代表形式,器型完美,很好看。”他道。
女子听完他的话,挑了挑眉,然后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你很不错,那瓶子送你了。”
陆释之沉默地看着女子婷婷袅袅地远去,然后把水倒回瓷瓶,将对方丢弃的芍药捡起,重新插入其中中,放回原处后转身离去。
晚上剧组收工,今天晚上有几场夜戏,结束的时候以及将近十二点,索性之前已经在建筑的外面搭好帐篷准备用来过夜,所以并不算仓促。
由于是借用别人的地方,所以拍摄的进度很快,到了第五天就已经拍摄的差不多了。
当晚。
“释之,”木子音凑过来,将一个长方形的锦盒递给陆释之。
“这是?”
“她说送给你了,但是几天过去了你都没有拿走,只好介由我转交。”
木子音没有说那人的名字,但陆释之却清楚她说的就是几日前中午时遇到的女子。陆释之有些无奈,怎么最近大家都喜欢送东西,一送还是价值千金。他刚想开口说他不认识那位小姐不能这样接受她的东西就被木子音的话截住。
“她说,送给你就是你的,你要砸了也好扔了也好都无所谓,只要不扔在她的地方上就行。她还说,你要是真的觉得贵重不敢收,可以再去找她一次,亲手还给她。”
木子音说完就转身离去,故而没有看到平时沉着冷静的陆释之此刻竟然愣在原地。
“你若真的死了,那我就把你的那把‘弦歌’砸了烧了,从这凌虚山上扔下去,万丈深渊,让谁都找不到踪迹,也省的占我的地方!”
当年师妹的话语容姿还历历在目,而如今,那个说出相似的话的人,有没有可能,就是还倾?他都可以于异世重生,那么还倾,是不是也可能遇到与他同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思及此,陆释之追上前去,拦住木子音,语气有些急促,“木子姐,能否告知我那位小姐,你的那位朋友她的名字。”
“她?”木子音笑了笑,那张古典婉约的面孔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停顿了许久才道,“其他的我不便多说,我只能告诉你——”
“她姓月。”
“月华的月。”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君:
(1)唐朝亲王也是大多不世袭,有住在长安城坊中的,有住在大明宫附近十王宅的。有些王府和公主府可独占一坊或半坊。坊是长安居民的住宅区,唐代长安城内,纵横交错的道路将外郭城分作了110坊。各坊面积不一,南北长在500-838米之间,东西宽在550-1125米之间。每座坊的四周都筑有围墙,大坊一般开四门,内设十字街,小坊则开东西二门,设一横街,街宽都在15米左右。
我美貌无敌的月小姐
☆、第十五章 月颜
第十五章月颜
第二天早上陆释之刚好没有戏份,索性就去找了那瓷器的主人。其实他并不知道该前往何处,但最终还是来到了当日偶遇的地方。
女子靠在软榻之上,身侧放着一盘棋,黑白棋子交错,如同星子散落于苍穹。今日她没有穿旗袍,而是穿着一件掐腰散摆的红色长裙,衬得肌肤白皙如雪,一头乌发散落,从软塌之上迤逦而下,发尾垂在地上,一张脸美艳的过分,却又不显得丝毫柔弱。
“你来了。”她并没有看陆释之一眼,只是专注地盯着眼前的棋局。
“小姐,”陆释之将锦盒放在一旁,不留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女子,然后道:“你的盛情,释之怕是消受不起。”
“哦,”女子应声,对此并不在乎。“消受不起就算了,反正那瓶子也值些钱,明天我就拿出去卖了。”然后,她转眸看了陆释之一眼,“听说你棋技不错,可不可以帮我解了这盘残棋?”
陆释之知道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究竟为何,自然不会拒绝,走向前去,坐在软塌的另一侧,认真地查看了棋盘上的棋局,半晌后皱了皱眉。
“怎么了?”女子问。
“小姐,你想让谁赢?”陆释之问,显然,他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
“无所谓,”女子捏起漆盒中的一枚棋子把玩,白皙的手指与漆黑的棋子形成一种触目惊心的美。
陆释之将一枚白棋放入,然后取出被围困住的黑棋,紧接着又移了几步,便让整个棋局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女子点了点头,将耳边垂下的发丝挑至脑后,额间红色的印记越发明艳,然后问道,“会弹琴吗?”
“会。”陆释之点了点头,并不介意女子的跳脱。
“那儿有一把琴,你给我弹首曲子吧,就当报答那你消受不起的盛情。”女子的语气透露出些许慵懒,
陆释之也不推脱,直接坐下,试了一下琴音,问:“什么曲子?”
“随便。”
陆释之无奈地敛了敛眸,然后抬起手,弹奏了一首《潇湘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