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常的手抱住他的后脑,又一下下扶着他的背。
感觉温郁金环着他的手稍稍松了力,他就蹲下来,抬着头看着温郁金,双手抚上他的脸,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温郁金的眼下。
“没关系的,郁金。”
“没事的,郁金,不开心的话,你还有我啊。”
他靠过去,亲了亲温郁金的嘴唇。
温郁金愣了一下,一瞬间他感觉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摇晃着,震动着,越来越模糊,最后蒙上一层白雾。
温郁金从椅子上跌下来,双腿跪坐在地板上,他急切地,用力地,吻上许常。
他一只手扣着许常后脑,另一手环住许常的腰把他拉向自己。
许常不敢动,他感受到温郁金的呼吸打在他侧脸,有些痒。
温郁金伸出舌头舔舔他的唇缝,似乎想让他张嘴 。许常顺着他的意思温顺地张开嘴,齿关刚开,两个人贴得更紧了。
他们呼吸交缠在一起,温郁金陷在许常发间的指腹微微使力摩挲着,许常的手缠绕上他的脖颈。
这个吻他们吻了很久,两个人都想分开一点,下一刻又迫不及待得贴上去,两片软软的皮肉碰在一起,吮/吸,摩擦,口水不受控流下来,两个人下巴都有湿了一些。
许常微微拉开点距离,温郁金有些着急想靠上去,许常却亲上他的下巴,把那晶晶亮的唾液舔掉,微微用力吮着,温郁金下巴还有些胡渣,许常舌头舔过去还有些刺骂,之后他自下而上又亲上温郁金的嘴。
许常的手往下落到温郁金的皮带扣上,而温郁金的手指也在许常衬衫边缘,时不时能虚虚一晃摸到底下的温软皮肉。
许常抬起眼,眼角有水光看向温郁金。
“要做吗?”
“可以吗?”
之后的一切都被温度模糊,缠绕的人不知怎么上的楼,许常跌进床里,是温郁金的床,他丈夫的气息包裹着他,他却不满足,他要人,要炙热的,急切地温郁金。
许常急切地起身帮面前的人解衬衫扣子,才解掉一半,就听到一个东西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他分出余光去看,原来是温郁金解了皮带直接抽开丢在了地上。
温郁金把许常放在他扣子上的手拉到自己腰上,自己又搂住许常,亲上去,带着许常又跌进床里。
他没脱许常的衣服,只是把衣服撩上去堆在胸口,一只手垫在许常后脑,一只手顺着许常的腰背来回抚摸那节温软的皮肉。
亲了一会温郁金嘴唇移了地方,他去亲许常的眼角,耳垂,颈窝,又舍不得许常的唇似的,亲一会折回和许常接一个吻。
他的手顺着腰往下走,摸到许常的胯,许常腿间鼓起一团温郁金不去碰,却往后去揉/捏许常的臀。
许常微微抬起胯蹭蹭他,嘴里哼哼几声,想要温郁金摸他。
“郁金,郁金。”他的眼里缀着点泪光,语气也湿湿嗒嗒,温郁金顺从地把手移了位置。
他碰到臀间陷进去的地方,却并不深入,转而去摸许常的腿根。
那处的皮肤软软的,很嫩,没有腰背那处的力量感,软乎乎的,温郁金觉得自己手指都要陷进去,顺着深入,他的指腹却传来凹凸不定,有些粗糙的感觉。
温郁金意识到什么,他亲吻许常的动作停下来,顿住,与许常对视。
他的眼里充满了不知所措和惶然,许常从没见过,原来迷蒙的眼神也逐渐清明。
温郁金手指又动了动,还是一样的感觉,他直起上身,许常的腿还与他的交缠着,双腿微微岔开。温郁金微微低头,视线移到许常的腿根处。
温郁金又抬头看了许常一眼,许常好像意识到什么,也想坐起来,温郁金的手又摸了下许常的腿根。
他抬起头,许常眼里全是失措,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温郁金想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本该柔软细嫩的腿根布着交叠着的一道道细长疤痕,还有一些椭圆的,半圆的伤疤。
“我…………这……我不是…………”
许常坐起身,一边吸气一边颠三倒四地想说什么。
温郁金感觉一阵巨痛袭击了他,他眼前一片黑的白的晃着,刺目眩晕
“郁金……郁金…………我…………”许常快要哭了,却忍着,颤抖着抚上温郁金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郁金。”
许常终于哭了,他的手摸着温郁金的脸不肯放下,脸埋在他的肩头,颤抖着,压抑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呜……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我也不想…………对不起,对不起。”
许常抱着他哭,一声声,那么清晰,那么伤心,温郁金心里一片颓然。
这就是痛苦吗?这就是和许常相伴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吗?
太痛了太痛了,怎么会这么痛,这么痛,他的心被牵扯着,被刀片胡乱割划,被烧灼着。
温郁金觉得自己呼吸一来一往都带着毒,顺着他的气管流进他的肺泡,渗入他的血液。
他从前不懂痛苦,现在却清晰地触摸到了痛苦。
他永远也忘不了了。
这就是痛苦吗?它具现化地出现,藏在许常最柔软的地方。
温郁金的世界一阵轰鸣,他的世界开始下雨,倾盆大雨,将他淹没。
「你不该结婚。」
「你不适合结婚。」
温郁金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抱住许常。
作者有话说:那么我能拥有评论吗。
第三十九章
最后温郁金只是僵着手臂拍了下许常的背,就两三下,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控制好力度,他感觉自己很轻,但也许很重呢?
他的感觉总是不对。
他总感觉许常没事,结果许常很痛苦,他感觉自己很好,结果他自己都病入膏肓。
许常还在小声的抽噎,不知什么时候抓着他的衬衫衣角,还在和他道歉。
和我道歉做什么呢。
温郁金轻轻拉开许常的手,下了床去浴室拧了张湿热毛巾出来,他给许常擦了脸,脖子,耳朵,所有他刚刚亲过的地方,擦掉那些他留下的唾液,还有许常的眼泪。
又去重新洗了毛巾,拿出来准备给许常擦臀和腿根,许常突然拉住他:“……不用了,不是,不是什么都还没做吗?”
温郁金深深看了他一眼,拿着毛巾的手腕动了动,轻轻睁开许常的手,拿着毛巾只轻轻帮许常擦拭。
擦到腿间伤痕的时候,温郁金更放轻了动作,许常低着头看温郁金的后脑和脖颈,还有随着他动作轻轻拉伸的肩膀和背肌。
他以为温郁金会问他什么,而温郁金什么都没问。只是帮他穿好裤子,到浴室把毛巾挂回原处,捡起刚刚丢在地板上的皮带。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许常面前,摸摸许常哭红的眼角:“休息吧。”
“你生我气了吗?”许常问他,眼睛微微睁大,温郁金看到他的眼睛还有些刚刚哭出来的红血丝。
“没有。”温郁金摇摇头。
“那为什么要停下?是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不是,我只是…………”
“是太丑了吗……对不起对不起?”许常又想落泪,眼泪从泪腺里慢慢溢出来,再多一点就要从眼角流出来。
温郁金亲亲他的眼角:“没有,你没有,常常。”
“那、那为什么?”
温郁金不知道怎么答,他只避开许常的视线,又说一句:“休息吧。”
他站直身体,刚走到门边,就被许常叫住:“你呢,你要去哪里?”
温郁金捏紧门把:“……公司还有点事,我去处理了在回来。”
许常静了很久:“…………那你早点回来。”
“嗯。”
“记得换件衬衫。”
温郁金听着许常的话,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衬衫,衣服在刚刚被揉得很皱,有个扣子摇摇欲坠,自己的领口还有些湿痕。
是刚刚许常弄上去的,温郁金抬起手摸了摸,指腹有些湿意。
他站在走廊的灯下愣了一会,没管许常的话,直接下了楼,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胡乱穿上出了门。
温郁金开着车,公司倒是有事但也不必现在就去处理,他这时间仿佛无处可去,只好开着车胡乱地转。
这时候路上已经不赌了,温郁金先是开着车绕圈,路边的灯滑过他的脸,一盏盏,一遍遍。
他一开始摇下车窗,吹着风,外面的声音也同样传进他的耳里,乱七八糟的,什么样的都有。
有小孩笑也有哭,路边的店开着大音响说着打折促销,还有一个个人说话的声音。温郁金没什么表情,只一圈圈地绕,过了一会又听到那个店的叫卖声,他突然把车窗摇上,转动方向盘向市郊开去。
开了快一个小时,他停在一座已经修好但还没通车的桥边。松开安全带,温郁金在车上找烟,翻了几下没找到,却意外找到了当初他买给许常的那罐糖。
温郁金把他拿在手里,玻璃罐装着的五颜六色的糖果,少了四分之一,许常做这辆车的时候偶尔会吃一两颗。
当初为什么给许常买糖他忘了,只记得看过哪里说吃甜的心情会好,估计就找了个机会买的。
温郁金拧开盖子,自己抓了两三颗出来,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刚入口他就皱了皱眉头。
太酸了。
他转动瓶身,看到便签是水果原汁糖果。
又看到原料那栏,原来他吃到柠檬味的了。
温郁金让糖在嘴里滚动几圈,最后几下把它嚼碎吞掉。
没找到烟,他只好拔了车钥匙下车,这附近有点偏僻,温郁金走了一会才找到一家用塑料棚搭着的小卖部,店主面前放着台笔记本再看电视剧。
看着他来了也没转动视线,只盯着屏幕问他:“要什么?”
“拿包烟。”
“哪种?”
烟被摆在一个玻璃柜里,温郁金一眼扫过去,没有他平时抽的,他随意指了一种,又递过去钱。
店主扫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今天散钱拿去进货了,您这钱太大了找不开,可以手机付吗?”
温郁金点点头,店主就要出一张纸摊开在他面前,是打印出来的二维码,有些皱,温郁金掏出手机扫了码,临付钱又要了个打火机。
付好钱,温郁金拿着烟准备走,老板却突然问他:“先生来这边做什么?”
温郁金没回答。
老板又说:“这边人少不太安全,别待太晚。”
温郁金点点头,走了。
他走回车边,靠着车拆了烟点上放进嘴里,刚吸第一口就被呛到了。
这烟很便宜,十几块,和他平时抽的不一样,味道很冲。
他又抽了几口才慢慢适应,烟的味道对温郁金来说还是不好,但好像现在只有这个味道才能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温郁金看着嘴里吐出的烟轻轻往上飘,才刚过他眼睛的位置就快散光,他应该要放空脑袋来发呆,却不知自主地去回想许常推荐的疤痕。
去想那有些浅的颜色,指腹底下的触感。
是用什么做的,细长的应该是用刀片划的,圆形的,圆形的疤痕是怎么搞的,是烟烫的吗,划在腿根是不想被我发现吗?
他竟然从没发现许常用过的烟头。
这么多伤痕,划的时候出血了吧,走路会不会很痛,用了多久愈合的。
这么多这么多,他什么都没发现。
温郁金抬眼只看到四周的夜色,浓稠的蓝黑色,夜风穿过,吹亮他指间夹着的烟,他手微微动作,烟头就掉在他脚边,溅起一点火星。
他又点燃第二只烟,继续思考刚刚的问题,烟吸进他的肺里,又被挤压出来。温郁金觉得自己胸口沉闷,他觉得自己连曲手举着烟的力气都快失去。
温郁金一愣神,烟灰掉在他手指上,烫得他一缩。
像每次许常的眼泪滴在他身上的感觉,轻微的烫伤,一点点缀满他的肩头,他的指间,他的掌心。
温郁金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他茫然地看着四周,手里除了烟什么都没有,却觉着自己从心口到指尖都抽着疼。
他再也抽不下烟,回来了车里,把烟丢在一旁,之前被他拿出来的糖也放在一边,借着微微的光闪着五彩的颜色。
温郁金捏了两把方向盘,长出一口气,窒息感越来越重,他心中有一团火在烧,煎熬着他。
他抽出手机看了时间,很晚了,许常还在家里。
温郁金启动汽车,车头调转方向。
回去的路上他抓了几颗糖丢进嘴里,酸的甜的,把他嘴里烟味压下去一下。
到了家他三步并做两步上了二楼,轻轻推开许常房门,却发现床上没人,他被吓到,一边在房间里转,一边抬着声音喊了几声,没人应他。
许常是不是走了。
温郁金脚步虚浮地开始各个房间找,最后才推开他自己的房间。
却发现许常睡在他床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一只手还抓着被角。
温郁金那颗被高高悬起的心才落回了原处,他弯腰轻轻扯了被子,把许常的脸露出来。
看着许常的侧脸犹豫很久,才在他额角落下一个吻。
许常好像被这个吻惊扰,胡乱扭着想找温郁金。温郁金赶紧躺上床把他轻轻揽进怀里。
许常又不自觉的在他胸口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