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不要住院。”出了办公室,许庭深去拉邱示君,又被他甩开了手。
“你不肯住院的话,那就必须在我身边。”许庭深盯着邱示君的背影突然强硬地说。邱示君转过身有些惊诧地说:“你说什么?”
许庭深往前走了一步,他的目光锁住邱示君的脸。
“既然你不愿意住院,那我就住在你家。时时刻刻守着你。”
“你有病啊?!这么想犯贱?”邱示君脸一变,张口就骂。许庭深眼睫一颤,故作轻松地说:“随便你骂吧,我不会走得。”
许庭深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邱示君,即便已经被伤得遍体鳞伤,他的眼里还是只有一个邱示君。许庭深提着药,他走到邱示君身侧,于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邱示君在那一刻全然奔溃了。他预设的一切都坍塌了。
一路上又是沉默。许庭深也习惯了,只要邱示君不愿意讲话,他绝不主动找话。到了家,许庭深还来不及坐下,老赵的电话就来了。许庭深只听了两句,眼神就一沉。
“我马上过来,稳住他。”许庭深的声音带着鲜少听到的冷酷,邱示君都不禁看了他一眼。许庭深瞥见邱示君在看他,立刻收声,把电话匆匆地撂下。
他转身去给邱示君接了杯水,又把刚配来的药瓶拧开。他把药片倒在手心里,然后递给邱示君。邱示君看着许庭深的眼睛,然后伸手接过。
“我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你吃完药睡一会好吗?”
邱示君低垂着头,没说不好也没应好。许庭深叹了口气,走过去一把抱起邱示君。邱示君瞪大了眼睛,他惊呼一声然后挣扎起来。
“干什么!许庭深!”
许庭深强势地把邱示君抱到床上,他用了些力道,邱示君根本反抗不了。
“邱示君,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许庭深单手撑着床单,他的脸离邱示君很近,嘴唇似有若无地都快相碰。邱示君一怔,等他反应过来时,许庭深已经扯过被子给他盖上。
“好好睡觉。”许庭深走到门口并顺势关了门。
邱示君抡起靠枕就往门口砸,却只砸到了门板上。
许庭深大力地甩上了车门,他单手推着方向盘,右手按下蓝牙耳机。
“喂,老赵,我在路上了,二十分钟就到。”车子犹如离弦之箭咻然迸发,许庭深冷着脸,脚下的油门踩得大力。车轮碾过柏油马路,擦过下一条白线,拐过两个弯,他停下了车。
老赵找了家夜总会,老板同他是熟识。见了他就赵哥赵哥地喊,并给了一间靠里的VIP包间。
许庭深插着风衣的口袋往里走,脚下的地砖因鞋跟的摩擦而发出声响。许庭深迈开腿施施然地走到房间门口,他把右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门把手上,他用力地往里一推,门缓缓地打开了。
包间里灯光昏暗,天花板上的小灯发出幽幽的光,照在某个人的脸上显得恐怖。许庭深已经迈入了一只脚,他闪身走了进去。
“砰!”地一声巨响,让房间里所有人的人心里一毛。林昊瞪着眼睛看许庭深,许庭深缓缓抬起下巴,他不着痕迹地把林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那眼神像是在看阴沟里的老鼠。
许庭深拉过椅子坐下,他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搁在膝盖上。他好整以暇地盯着林昊,并不说话。
“许总吧?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林昊笑起来的时候像条被臭水淹过的蛆,让人感到生理不适。
许庭深垂眸,视线落在茶几上的几瓶洋酒上。他掀了掀眼皮不带情绪地问:“是有误会。你拿别人的东西署自己名,何止是误会。”
林昊脸色一变,他的眼珠诡异地转了转,他干笑两声说:“我们是团结协作,我又没亏待他。”
“砰!”“砰!”两响,林昊惊恐地瞪大了眼珠!许庭深抡起一脚直踹茶几,他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那一脚迫使茶几往前挪了挪,台面上的酒瓶晃得叮当响,有一两瓶酒顺势都砸到了地上,一地的玻璃碎渣混合着酒液流了满地。
林昊吃痛地弯下腰,他的下腹不慎被击中,疼得他好半响都缓不过来。许庭深放下腿,他稍稍向前倾身,眼底毫无笑意。
“我今天敢动你,我就没顾及后果。”许庭深讲话的调子还是柔的,但此时此刻听起来根本是绵里藏针。
林昊的脸扭曲了一下,他怒瞪着许庭深,突然露出牙齿变态地一笑。
“你是同性恋吧?这么惦记邱示君?”身后的两个人掐住林昊的肩怒斥他道:“胡说八道什么!”
许庭深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勾了勾唇角突然贴在林昊的耳边一字一句道:“t不管我是不是,我都护他。”
许庭深慢慢站直身体,他打了个响指,老赵立刻把打印的资料递给他。
“共通处有189处,同化、融词125处,完全相同处5处。《烟花》这首歌在今年还拿了最佳作词奖,三次入围提名,加上商业版权贩卖,你至少净赚两个亿。”许庭深把几张纸怼到林昊面前。
“不就是钱嘛,我全还给邱示君好了。”林昊不屑地说,许庭深皮笑肉不笑,他抬了抬眼皮凑近说:“不够。”
“我问你,8号的时候,你约他去希尔顿酒店干什么?”
“许总!”“许总!您不要伤到自己了!”老赵同几个小哥纷纷搂住许庭深的肩及手臂,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他拉开。
许庭深眼底猩红,整个人气到发冷。林昊捂着流血的脑袋哇哇大叫,许庭深大力挣脱开桎梏,他拿起烟灰缸照着林昊的脸不带犹豫地直接砸了下去,林昊整个人都歪在沙发上,许庭深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我让你死在监狱里,你信不信?”许庭深已经毫无理智,他手下的力气愈来愈重,林昊用手去拉许庭深,可是脖子被遏制住,氧气越来越少。
“庭深!不要搞出人命了!”老赵情急之下喊出了许庭深的全名,许庭深浑身一震,却还是没有松手。
老赵覆住许庭深的手不停地说:“他坐了牢,自然会有人收拾他的。庭深,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老赵心惊胆颤,许庭深颤了颤眼皮,渐渐松开了林昊。
许庭深深吸一口气,感觉身陷潮涌的深海,他快要窒息。
“老赵,按照我们说得做,我........我得先回去了.......”许庭深晃了晃身体,险些摔倒。老赵眼疾手快扶住他,然后朝旁边的人比了个眼神,后者领会走上前说:“许总,我送您回去。”
许庭深直到坐上了副驾驶座,还没完全缓过来。开车小哥非常灵活,他给许庭深去小市里买了杯糖水。糖水有镇定作用,许庭深双手握住低头喝了几口,心悸感被抚平了不少。
“谢谢你,辛苦了。”小哥把许庭深送到楼下,许庭深从钱包里抽了几张现钞递给他。小哥摆手说不用,许庭深又往前送了送:“拿着。”
小哥说了声谢谢许哥,许庭深摇摇头,抽了钥匙率先下车。他坐了电梯上了楼,许庭深倍感痛苦和劳累,脚下也没注意,不小心踢倒了垃圾桶,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里面几张碎纸引起了许庭深的注意。
第三十八章
许庭深蹲了下来,他伸出手把这几张碎纸拣了出来,一拣竟然拣出了十多片。许庭深随手反开一片看了眼,上面竟然有字——那是邱示君的字。许庭深的心突然被吊了起来,他的脑中咻然划过一个想法,他立刻把碎片都拢起来放到桌上,接着又迫不及待地去找胶带。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双手有些抖。好在纸并没有被撕得很烂,碎片还是比较大的,所以要拼凑完整,难度不是太大。
许庭深地垂着眼认真地拼凑,他的指尖因为逐渐开始完整的字句而发抖,直到他撕下最后一截胶带粘在右下角。他的视线才敢移到首行。
“我太累了,太累了。累到连提笔写字都是极限了。这次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我每天都睡不着,吃饭都像受难。人活到我这样,也没什么意思了吧。”邱示君的字因为精神状态的关系变得非常潦草凌乱,许庭深辨认起来有些困难。但是他只要看出一个字,他的心就被跟着刺了一下。
“我妈还在坚持给我打电话,前几天还给我煲了汤送来。但从昨天开始,我联系不上她了。她去哪儿了?”
“林昊还在逼我写歌。可是我真的写不出。我连眨眼睛都困难,哪里还写得出一个字。我是个废人。”
“我觉得自杀是挺懦弱的。但我想解脱。”
“我也没对不起谁吧,所以不会有人怪我吧。”
“.......许庭深,我挺对不起他的。他对我这么好,从小就对我好。我没想到他那么爱我。其实我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个得了心里癌症的废人而已。我身边的人几乎都走了,只剩下他一直陪着我。”
“许庭深,我快死了。大概是以前伤透了你的心,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惩罚我。我也觉得自己挺混蛋的。之前什么都没想好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你,答应了你又伤害你。”
“你走了之后,我天天都在想你。我睡不着,因为我总能听见你在和我说话。我......我没爱过人。可是我满脑子都是你,我为什么会这样?我,是不是爱上你了。”
“你不在了我反而在说爱你,估计你听到了都不会相信。因为你不会再给我机会了。你说叫我再也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可是.........我真的说不出祝你幸福这种话。”
“因为我希望我才是那个可以让你幸福的人。可惜,我没有机会了。”
“虽然没有意义了,但还是对你说一声——我爱你。”落款没有名字,遗书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有水开始往纸上砸,这纸本来就已经破破烂烂了,这下就更烂了。水渍很大,直接就把字给模糊了。许庭深捏着纸的手愈发地紧,紧到胶带都翘了起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邱示君揉着眼睛走出来。他的喉咙像被火灼过一样疼,于是想出来倒杯水喝。许庭深闻声看去,邱示君本来惺忪着眼睛,眼神落到许庭深拿着的那张纸时,突然瞪大了眼睛!
四目相对,电光石火间邱示君转头就准备关门。许庭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他半个身体卡在门里,他同邱示君挣着力气,他心急如焚失控地喊:“邱示君!”
邱示君慌张极了,他抵着门死都不松手,嘴里还不停地吼道:“你走开!”到底是还是抵不过许庭深的力气,在某个节点,门被撞开了,许庭深一下子窜了进来。
“你放开我!许庭深!我杀了你!”邱示君被许庭深一把抗了起来,他也不管自己手腕上的伤大力去打许庭深的后背,许庭深纹丝不动,像扛大包似地把他往床上丢,邱示君刚要破口大骂,嘴唇就被封住了。
四瓣唇相贴的一瞬间,一股莫名的电流在俩人之间炸开。邱示君眼皮颤动,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许庭深撑着身体,接吻的力道带着蛮力,碾过邱示君的,甚至叫他疼。
“......我说了,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不能骗我。”直到俩人都快缺氧,许庭深才放开邱示君,邱示君喘了两声,眼底渐涌水汽。
“我骗你什么了?”邱示君故作镇定地反问,明明心脏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
许庭深连一眼都不舍得移开,他抓了抓床单,如鲠在喉。
“你爱我吗?”
邱示君的睫毛交错纷乱,他望着许庭深的眼睛干脆地说:“不爱。”
“邱示君!”许庭深霎时像个爆掉的煤气罐,他的声音都抖。邱示君想笑,但心里更多地是想哭。他抬起右手拨开许庭深的头发,指腹移到他的脸,掌心就覆在他的左脸不肯走。
“我爱你,许庭深。不是朋友的爱。我想和你在一起,做你的男朋友。”
“.......”十年,一百二十个月,三千六百五十个日日夜夜。无数次地幻想,无数次地放弃,无数次地压抑,就这样一句简简单单地“我爱你”,许庭深等到现在。
“我也爱你,十年如一日。”许庭深快要语无伦次,他覆住邱示君的手,然后拉开低头吻他的掌心。邱示君眼底潮湿,他把双手都环到许庭深的颈脖,他把许庭深拉近,然后紧紧地抱住。
许庭深的脸埋在邱示君的肩窝,他们胸膛相贴,终有一刻同样地为情动而跳。
吻像突然下起暴雨的天,蛮不讲理又来势汹汹。许庭深扣住邱示君的后颈,用力地吻着。他的舌头从下唇舔到邱示君的上唇,邱示君仰着脖子竭力配合,他稍稍张开嘴,许庭深就用舌尖勾住他的。
许庭深时重时轻地顶着邱示君的舌头,邱示君用鼻音撒娇,听得许庭深下腹一股热流。
“....唔....”许庭深的吻像密集的雨滴,从邱示君的下巴游离至侧颈。许庭深加重力气去吸吮邱示君脖子上的嫩肉。邱示君因为怕痒而闪躲,被许庭深箍住了腰身。
邱示君的腿难耐地动了动,他抬起腿缠上许庭深的腰,两个人的性器隔着布料在摩擦,且愈发地硬热。许庭深单手解开邱示君胸前的衣扣,他含住邱示君胸口的一点,牙齿细细地啃噬,他伸出舌尖在邱示君的乳尖迅速打圈,邱示君呻吟了一声,夹着许庭深的腰更紧了些。
许庭深的右手终于伸进了邱示君的内裤里。许庭深的吻还在继续,一路下移,吻到邱示君的腰下,他舔过邱示君的肚脐,又开始去舔邱示君若隐若现的人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