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已经生病的爸爸笑着问,他以后想做什么?
他挥舞着上的玩具枪,开心的说,爸爸,我要和你一样当警察。
爸爸摸着他的头和蔼的笑着。
等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孔渝只觉得更加疲惫。
孔渝打开房门,就见肖薇站在门前踟蹰着是否敲门。
肖薇见孔渝已经起来,她笑了笑,她伸出似乎想给孔渝理一理头发,但伸到一半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又给放下,她小心翼翼抬头看着孔渝道:“小渝,起床了吗?”
孔渝沉默了会,点点头道:“起来了。”
肖薇却像得到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般,开心的笑笑,眼角带起细纹,明明是和李瑶差不多的年纪,但却完全不一样,她说:“小渝想吃什么?”
她见孔渝没有说话,急忙又补充道:“今天早上准备了粥,小汤包,煎饺,面包和牛奶,麦片都有。或者你想吃什么,和我说,我给你做。”
“都可以。”孔渝跟着肖薇下了楼。
饭厅餐桌前,傅爷爷坐在最前面,傅爸爸坐在左边第一个,傅嘉音坐在傅爸爸对面,显然大家都已经起来,都在等孔渝下来。
肖薇坐在了傅爸爸身边,孔渝在傅嘉音身边坐下,只是他刚刚坐下,傅嘉音就尖叫道:“你起来,那是哥哥的位置,这么多座位不做,你为什么偏偏要坐哥哥的位置!你坐这等哥哥回来他坐哪里?”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
傅修廷气道:“傅嘉音你给我闭嘴,什么谁的位置,想坐哪里就做哪里!”
“我又没有说错。”傅嘉音不服气顶嘴道:“我又不是让他坐?这里这么多位置,干嘛非要做这一个!”
傅修廷气得把筷子摔下道:“傅嘉音谁教你这么和你哥哥说话?”
傅嘉音显然不怕她爸爸继续说道:“首先我可不觉得他是我哥哥,我哥哥今天不在家。其次,我这样当然都是你们教得啊。”
说完她站起来气呼呼的说:“你和我发什么脾气,觉得我讨人厌就不要生我,自己生的怪你自己去吧。”
傅修廷显然被傅嘉音气得要准备好好教训她一顿了,孔渝这时站了起来,重新坐在隔傅嘉音两个椅子远的地方。
傅修廷连忙道:“你别理你妹妹发疯,坐之前的位置就可以。”
孔渝轻轻喝了一口粥,道:“没事,我坐这里就可以。”
傅嘉音得意洋洋的坐下来,仿佛取得了胜利,把傅修廷气得不轻。
傅爷爷看得清楚,若是只如嘉音说的一般避开嘉树的位置,这孩子只坐后面一个椅子即可,而这孩子整整隔着两个椅子,意思是他也嫌弃嘉音呢。
看来,这孩子气性大着呢。
傅爷爷叹口气对肖薇道:“我看小渝刚刚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什么衣服,马上就换季了,等会你带小渝去几套衣服和日用品回来。”
肖薇点点头道:“我本就是这样打算的。”
早饭孔渝只喝了一碗粥,其他的完全没有胃口。
吃完早饭后,肖薇带着孔渝开车出去,傅嘉音不知道想什么也死皮赖脸的跟了过去。
傅家处于s市的高档区,周边环境很好,但是有很长一段鲜少有外面的车子会开进来,所以傅家日常出入都需要开车。
肖薇带孔渝去了s市一家高档的商场,肖薇和傅嘉音显然是经常来的,他们一进店一个0岁左右的笑容甜美的工作人员就上起来熟稔给肖薇打起了招呼。
肖薇颇有兴致的挑选着适合孔渝这个年纪的衣服。孔渝并没有什么兴,只无聊的翻着桌上的杂志。
工作人员见状一边推荐当季的新款一边说:“肖姐,这个是你侄子吗?长得很不错呢。”
肖薇楞了一下,她本该立刻反驳,但是一想到反驳后,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为什么忽然多出一个儿子等等最近发生的一些列事情,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有反驳默认了。
孔渝翻杂志的微微停了停,然后若无其事的看了下去。
工作人员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依旧认真介绍着那些衣服。
肖薇心虚的看了看孔渝,见他似乎依旧无动于衷的桌上的杂志心不知怎么松了口气,肖薇拿了几件衣服给孔渝去试一试。
孔渝没有说喜欢或者不喜欢,拿着几件衣服便走去试衣间。
他换好一件衬衣后正准备出来,就听见傅嘉音说:“这一件衣服哥哥肯定穿着好看。”
工作人员也立刻附和道:“小公子长得高,穿这件肯定看好。”
肖薇似乎有点动摇:“嘉树今天没有来,码子不好挑。”
工作人员连忙说:“小公子的码子我们这里都有呢。”
傅嘉音也摇着肖薇的臂撒娇道:“哥哥穿这个类型的衣服可好看啦。”
“那行吧。”肖薇终于说到,但她连忙又补充道:“这一件等会单独给我包起来,不用给我,直接送到我家就可以了。”
傅嘉音听到这话,不屑的冷哼一声,但也没有说什么。
工作人员不明白为何,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多问立刻去做了。
孔渝听到这对话直摇头。
这又是何必?
不过是怕他看见多想罢了。
但听到这些孔渝内心并没有他想到那样难过,反而有些平静,那母女既然不想让他知道,那他便如她们的意好了。
孔渝在拐角呆了一会儿,才走了出去。
第十二章 傅家生活
孔渝他们一行人很快便回家了。
肖薇把车开到别墅区门口才发现小区有入口处有些堵,前面阵阵喧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原本通畅的入口处一辆辆车在排着队。
随着一辆又一辆的车子缓慢通行,孔渝才看到入口处有只被压伤的小喵咪。
小猫咪大概才四五个月大,不知被什么车给从双~腿上压了过去,双~腿处一片血肉模糊,旁边还有这带血逐渐远去车轮印。
显然压过小猫的车并没有为这只小猫停下。
小猫还活着,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嚎叫,它拖动着还能移动的前肢,一点点努力的向旁边的草丛移去,血肉模糊后肢无力的拖在地面上,随着它的拖行掉落一块块鲜红的残渣。
不忍直视。
傅嘉音撇过头受不了的说道:“妈开快些,好恶心,我受不了。”
孔渝看着那只猫,那只猫似乎并不知道受着这样的伤对它这样一直小野猫而言意味着什么,它还在努力的挣扎着求生。
终于,它的力气越来越小,它小小的脑袋无力的靠在地上,棕色的猫眼却还在四处打量留恋着这个世界。
孔渝将放到车把上,说道:“我下车。”
肖薇转方向盘的一顿,看了看前后并没有移动的车流,于是打开了门锁。
孔渝跑下车去,跑到小猫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把小猫抱在怀里,走到一旁。
小猫有些脏兮兮的,因为孔渝的抱起,发出凄厉的嚎叫,但前爪却钩紧了孔渝的衣袖。
孔渝看见小猫的两只后爪连骨头都已奇怪的角度折在一起。
这种程度的伤,必须去医院了吧。
孔渝正想着最近的宠物医院在哪里。
这时两个抱着纸盒子走了过来,朝孔渝道:“小朋友,先把猫先放进盒子里。你那样抓着猫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孔渝抬头,本来安抚摸着猫咪头顶的停了下来,这两个人他都认识。
他的眼神略过一边的江秩,看向另一个人,然后不由得呆愣在原地。
江秩见孔渝没有反应,一只捏猫的后颈,一只托着猫的后肢,小心的放在纸盒子里对身边的人说:“柳勰,我们走之前先把这只猫送到之前阳关去过的那家宠物医院去吧。”
被称之为柳勰的男子穿着一身警察的制服,利落的短发,他摸~摸猫咪的头顶道:“可以啊,我们下午才开车出发。那家医院还不错,这个可怜的小家伙说不定还有救呢。”
江秩翻了翻小猫的后肢说:“两只后腿估计要截肢,太严重了,保不住。”
说完江秩看了看孔渝说:“谢谢你了,小朋友。小猫交给我们就可以,我们现在就带它去医院。”
柳勰看见孔渝,怕一身制服吓到他,便笑笑:“你要跟我们一起送小猫去医院吗?你要是我们是坏人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他指指把车停在一边的肖薇,又继续说:“你可以问下你家长的意见,她同意就可以哦。”
孔渝摇摇头说:“不需要了。”他抬头看了看柳勰,认真的点点头道,“你是好人,我相信你。”
柳勰忍不住笑了道:“你不能光看到我穿了警察的制服就说我是好人。”他摆出一副严肃脸说:“警察里面也有坏人啊。”
江秩见柳勰越说越不像话,哭笑不得的伸拍柳勰的臂,让柳勰闭嘴。
孔渝看了看柳勰,他知道柳勰。刑警支队侦查大队大队长——柳勰。
虽然柳勰已经不记得他,但他却永远不会忘记柳勰是一个好人。
把小喵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孔渝摸了摸躺在纸盒里猫咪的头顶,微笑道:“不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这小朋友看起来好眼熟啊。”柳勰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少年有一些眼熟,他忽然灵光一现道:“昨天在复查卷宗时,在嫌疑人照片里面似乎见过他。”
“你看错了吧。”江秩显然不以为然,他一边安抚盒子的猫咪一边不经心的说道:“刚刚那孩子还是学生呢,我在傅嘉音学校见过他,怎么可能是你那些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犯呢?”
孔渝回到傅家时,傅爸爸正拿着自己刚刚装裱完的一副水墨画在欣赏。傅爸爸是全国美术协会的成员,以他的年纪来说可以说是非常值得夸耀的一件事了。
傅家到了傅爸爸这一代,已经不需要傅家成员去公司里工作,傅家这个大家族为傅家每个成员都准备了足够他们自在一辈子的基金与每年的分红,除了不得不在集团任职的主家理事会成员,大部分傅家人都从事着自己感兴的专业。
所以傅家这两代人反倒是律师、医生、警察、以及摄影师、画家这一类知识分子比较多。
甚至还有行为艺术家之类稀奇古怪的职业,这也可能是和傅家人可以毫无顾忌的追逐自己的爱好有关。
就以傅爷爷一家来说,傅爷爷虽然在集团也有职位,但他本是也是s市著名政法大学的教授。
肖薇一钢琴也是很有名气的,每年定期都会和乐团巡演,傅爸爸的画则是在全国的很有名气,再加上傅家的名声,收藏市场经常高价难求。
傅爸爸显然是对他自己的那副刚刚装裱完国画非常喜欢,一见他们人回来便喜笑颜开对他们人说:“快过来看看,看看这个画怎么样?”
肖薇一脸笑意的走了上去,接过丈夫的画夸道:“渲染用色很好啊,墨色浓淡得宜,是难得的佳作。”
傅嘉音也蹦蹦跳跳的上前去,挽着傅修廷的道:“爸爸这个很不错啊,画意动静结合,很好的把早春这个主题画出来了呢。”
说完的她的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的看着孔渝道:“你看看觉得怎么样?”
傅修廷并没有察觉到傅嘉音的不怀好意,只是他作为一个父亲,不可避免的期待着的看向孔渝,希望得到他的赞同。
但孔渝怎么知道呢?那幅画在孔渝眼里就是一大块颜色不一样的墨块,什么意境啊,什么画法啊,孔渝从来没有了解,自然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像他同龄的同学,从小就上各种绘画音乐兴班。孔家没有那个条件,他也从来没有想过。
他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蹲在地上挖蚂蚁玩,或者是去爷爷那些枯燥无味的书。
那幅画唯一孔渝看的出来的就是山下蜿蜒而过的水流,孔渝不忍心让傅爸爸失望,只是去夸一夸傅爸爸让傅爸爸开心一些,他何必吝啬自己的言语呢。
大概是从小失去了爸爸,孔渝对傅爸爸总有种不一样的感情,不太忍心让他失望,他看了看傅爸爸的画,指了指河墨色画出的一个个“2”字形状的波浪道:“嗯,画得很仔细,山下河水的波浪的方向都画出来呢。”
傅爸爸还没有说什么,傅嘉音便先出声嘲笑道:“哈哈!你究竟懂不懂啊!什么波浪这是鸭子。爸爸画的是早春图——春江水暖鸭先知你知不知道,旁边都是芦苇呢。还什么波浪,你这人真是俗气到了极点。”
孔渝到没有想到那些是鸭子,他毕竟年纪还小,被傅嘉音那么一损,脸刷得一下就红了。
这也不能怪他,傅爸爸的鸭子用的是很写意的画法,孔渝从没有接触过这一方面,看不出来也是正常,但傅嘉音这些话听起来就很刺人了,
傅爸爸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当即就要来圆场,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傅嘉音又缠着他的臂,撒娇道:“爸爸!爸爸!这幅图的字是哥哥写的,还有画鸭子也是哥哥提议的,你答应过要把这幅画送给哥哥的,你可不能耍赖。”
她挑衅的看了一眼孔渝道:“哥哥欣赏水平比某些人高多了,这幅画若是送到不懂画的俗人眼前,真是污了这幅画。”
傅修廷听不下去她着刻薄的话,立刻生气道:“傅嘉音,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不会就自己回房间里呆着去。”
显然傅嘉音是很少这样被傅修廷责骂的,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傅修廷,眼圈立刻就红了起来,指着孔渝说:“我又没有说错!以前哥哥在的时候,你从来都没有凶过我!他才来了多久,你就因为他骂我?以后这个家还有我容身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