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脚步霎时一顿。
宋以深喘息不止,很久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空气像是凝固了。
明明是倒挂着,但一颗心忽然就重重跌了下去,没了着落。
“宋以深!你放我下来!”
夏时优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下不是很有底气。
宋以深却真的把他放了下来,但是下一秒,夏时优脚都没沾地,就被宋以深推上了墙壁,关门声猛烈震荡,整层楼都在回声。
屋子里灯都没开。
黑暗中,夏时优屏息僵硬望着宋以深,却发现对方看着他的眼神像是仇人。
恨不得吃他一块肉的仇人。
“夏时优,你可真会找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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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呈堂供证
压近的气息烧灼滚烫, 宋以深眼底暗沉,冲到脑门的怒意在“分手”那两个字后几近失控。一把伸手扳正夏时优的脸, 捏紧下颌, 丝毫没有克制力道, 夏时优因痛猝然皱眉的动作是宋以深现在就想要的。
“别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
是对待仇人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很轻很慢, 说得像是一定要让他听懂似的。
夏时优梗着脖子不说话。他也不是怕他,虽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但就是不想现在就向宋以深道歉。
夏时优有理智,但他觉得宋以深太州官放火了。
夏时优不知道的是, 宋以深简直怕得要死。
他怕他再被媒体围追堵截, 怕他再遭受网络暴力,无端的污蔑,他更怕他不在的时候, 那些私生饭会再来找他、伤害他。
因为他夏时优, 他什么都怕。
宋以深退开几步, 凝视着夏时优,眼底有剧烈的风暴, 复杂纠缠,掩藏着更深的柔软和脆弱。
好一会,宋以深一句话也不说, 然后转身就走开了。
夏时优屁股疼,下巴痛,靠着墙壁简直恨死了。
好几次想着开门直接走掉算了, 但念头下了又下,就是走不了。
过了会,客厅传来宋以深大口喝水的声音。
屋子里还是没有开灯,昏昧一片。
夏时优磨磨蹭蹭站起来,走到距离宋以深几步远的地方,不情愿地说道:“我渴。”
台阶!
这是台阶!
不下就没机会了!
宋以深!
夏时优在心底咆哮,面上还是不情不愿,也不看宋以深,虽然他喝水的吞咽声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喝他的血。
肉麻起来简直无从招架。
发起火来也真挺让人害怕的。
夏时优后悔不已,但也不全是他的错啊!
心思百转的时候,冷不丁面前出现一个玻璃杯,叮的一声重重摆在他面前,耳边传来宋以深冷淡至极的语调:“自己倒。”
“......”
这就是男人。
夏时优鄙视。
前一刻还给你卿卿我我喂饭吃,后一秒就会摆脸色扔杯子了。
呵。
夏时优拿起杯子自己倒水喝。
宋以深也不看他,放下水杯绕过他就走进了房间,全程面无表情,更是一句话也没有。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夏时优气得恨不得砸杯子。
这下水也不喝了,夏时优站原地一遍遍深呼吸,然后放下杯子转身就往门口走。
但是却打不开门。
宋以深不知道什么时候给锁上了。
夏时优憋气,眼睛都红了,抬脚就往门上狠狠踹了几下,声音震天响,房间里的宋以深不可能听不到。
“你继续。反正这层只有我一户。踹烂了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夏时优喘着气回头,宋以深上身赤|裸半湿,下身围了条浴巾,敢情在他怒火中烧的几分钟里他还去冲了个澡!
原本还有一点的认错心理这下全烧没了。
夏时优干瞪几秒,转回身再也不看宋以深,继续噼里啪啦卸屋似的踹门。
几下后还是宋以深心疼了。
夏时优没心没肺的。
就当是心疼门了。
“夏总几岁了?”
“开会的时候跟人吵架你也踹门?”
宋以深上前从背后拦腰抱住夏时优,抱着人就往房间走。
夏时优手肘死命往后撞,咬牙不吭声。
把人扔床上的时候,夏时优都出了身汗,面颊贴着床单,闭眼急促喘息。宋以深刚一松手,夏时优就要翻身,但是下一秒,宋以深就单膝利落压上夏时优折腾不已的一条腿,另一条腿直接卡在中间。
踹门那会没有节约意识,光顾着发泄,到这会,力气全用光了。
夏时优索性破罐破摔,脸埋进床,沙哑着嗓子警告:“你别想做什么。我不做。”
整得跟什么似的。
宋以深都要气笑了,把筋疲力尽的人翻了个身,给人解衣服,夏时优纯粹是半强制配合。
“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你都敢踹门了,我不得躲远点?”
宋以深把脱得一|丝|不|挂的夏时优抱到浴室,扔浴缸里,对着全身泛红的人,语气嘲讽道。
夏时优抬头继续对居高临下的宋以深怒目而视。
宋以深抽了一边的毛巾,直接盖在夏时优脸上,哼笑:“你不就仗着我怕你吗。”
“我还真怕你。”
宋以深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眨,跟认命了似的。
夏时优闻言微愣。
“出去了。动作麻利点,也不看看几点了?闹什么闹?明天不要上班了?”
宋以深临走的意思,像是看他一眼都嫌多。
“......”
全身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宋以深坐在床里面跟大潮打电话,确定明天封面拍摄的行程。
夏时优站在床边,还是生气,“喂,有没有空余房间——”
宋以深投射过来的眼神像是在说,再多废话,你就别想下床了。
这个台阶虽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称心如意,但好歹也是个台阶。加上自己也承担百分之四十九点九的过错,夏时优也就不计较了。
过后慢慢吞吞地爬上了床。缩在最边上。
宋以深也不管他,挂了电话就关灯,自顾自翻身就睡。
总要给点教训,不然以后什么都能说出来。
夏时优裹在浴巾里睁眼瞧天花板,屋子里很安静。
安静到他能听见宋以深的呼吸,不是很急,但一声一声很清晰。
其实很疲惫了,一天的会议,这会的安静很容易就有了催眠的效果。
意识逐渐下沉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
夏时优感觉有人抱着自己向里转身。
“真是服了你了。”
要睡不睡的时候,顾不上什么多余的情绪,夏时优梦呓一样:“是你州官放火。”
宋以深笑,低头注视,“呦,还有什么?都说说?”
意识被拉回一点,夏时优想睡又气,伸手就去推宋以深坚实胸腹。触手的热度有些高,肌肉不是很夸张,但纵深其中的线条很有力量感。
夏时优莫名有些燥,闭眼就是宋以深几近完美的体型,性感得不行,这种动摇念头一起,刚想缩回手,就被宋以深按住。
“你才刻意表演!”夏时优睁眼,抽不回手就哗哗翻旧账:“当初在台上弹吉他,你不就是刻意表演吗!?呵!别以为我不知道,害我白感动——”
唇上的力度不是很重,宋以深捧着夏时优后颈抬高,含住他未尽的话语,咬住他倔强的舌尖,温柔亲吻。
“时优,犯规了。”宋以深抬眼,望进夏时优微亮的眸子,唇贴唇无奈低声:“犯人改过自新后还能既往不咎,怎么到你这,回回都是呈堂供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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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狗屁学长
夏时优不说话, 宋以深眸子里的笑意太明显,与前一小时完全就是两个人。
索吻的动作浅尝辄止, 宋以深没有继续, “睡吧”。
夏时优闭眼, 抿了抿嘴角,过了会有些困地低喃:“看不懂你。”
宋以深微怔, 神情有很细微的波动,贴着夏时优唇又吻了吻, 嗓音很低,像催眠:“哪里看不懂?”
鼻尖感受到宋以深身上的热度, 两个人贴得很近, 面对面,宋以深把他的手环到背上,是个很亲密的姿势。
“一开始就看不懂。”
夏时优泄气了似的, 埋进宋以深颈窝, 张嘴咬了咬, 骨头很硬,咬得也不舒服。夏时优打了个哈欠, 下一秒彻底放松睡了过去。
宋以深却很久没有睡着。
他忽然明白蕾雅来的那天,夏时优为什么会对他说自己不是以前的那个夏时优了。
那个会直言说心疼他的夏时优,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个会奋不顾身护着他、吻他、忘记自己有多介意媒体的夏时优, 也很久没有出现了。
现在的夏时优,把对他的感情装进一个封闭的罐子,会很细心地保存, 但是再也不会毫无保留地拿出来,展现在他面前。
签约的时候,甚至不惜拿出公司的机密,也没有向他展露罐子的一丝一毫。拍公益片的时候,又以解约作要挟,逼到退无可退才告诉他——
他其实有一个罐子。
那里面,全是他。
搪塞、借口、犹豫、迟疑。
否认、躲避、冷淡、沉默。
是现在的夏时优,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夏时优。
眼睛睁得久了很酸涩,宋以深闭眼缓和的时候,眼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潮湿。
他对他,似乎总是差一点。
第二天夏时优醒得早,宋以深简直把他当抱枕搂怀里,又热又紧,四肢都酸。不过精神却很好,睡得一点压力都没有,是难得的放松状态——明明昨晚吵得那么厉害。
宋以深看上去却睡得不是很好。眉头一直别扭拧着,有点苦大仇深的意思。
夏时优瞧了会,挣出一只手去揉,指尖刚碰到,宋以深就睁开了眼。
夏时优一下愣住。
宋以深眼睛红得不像样子,整个人状态很差。
“怎么了?”
夏时优另一只手也挣脱宋以深,双手捧着宋以深后脑贴近仔细瞧,眼睛其实还有些肿,但不是很明显。
“我睡着打你了?”
夏时优觉得按照自己以往的睡相,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宋以深闻言忍不住笑,嗓音发哑,言语间的反应带着刚醒的迟缓,“我倒希望你打我”,接着,未等夏时优说什么,把人松开,起身下床,背朝夏时优去浴室,“再睡一会,我送你去公司”。
宋以深有心事。
夏时优以为是昨天说分手吓到他了,但仔细想想,隐约觉得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
这个人真的很难看懂。
浴室里传来水声,夏时优翻身下床,在浴室门口等了会,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宋以深站在花洒下埋头冲了很久,没有注意到夏时优进来,所以脸上的神情一时间有些陌生。
说不上面无表情,眉宇间的痕迹比起刚醒时减轻了不少,只是无端显得颓丧,透出一种无力的消沉。
“你怎么了?”
夏时优上前从背后抱住宋以深,被落在身上的冰凉水温激得一抖,宋以深立马关了花洒,转身用毛巾把人裹住。
“你进来干什么?”
宋以深擦了擦夏时优头发,皱眉问:“冷不冷?”
夏时优笑,推开宋以深手,“又不是冬天,冷什么冷”。
“你刚站着想什么?”
宋以深只是注视着夏时优,片刻后忽然说道:“今天搬过来一起住吧。”
这个要求不是很意外,夏时优眯眼打量眼前的人,明明有些暧昧的事,被他说出口倒显得很重大似的。
“我们昨天才吵架,今天就和好同居?”
宋以深弯唇一笑,把人抱出浴室,“有问题?”
夏时优仰面躺在床上,故作沉思点头道:“和好和得太快,不像是吵架”。
“那像什么?”
宋以深指腹描摹夏时优眉眼,嗓音很低,温和沙哑。
他所有的心事都是眼前的这个人。
如果他能早点知道这件事就好了。
“像......”夏时优想起昨天宋以深恼极的模样,突然眨眼轻轻一笑:“调情?”
眼角的摩挲稍顿,感受到什么,夏时优眼帘扬起,对视上宋以深的目光。他看见一点点的热度升起,泼在身上的冷水也被调了温似的,开始发热、发烫。
细碎明亮的晨光从微微拂动的窗帘间隙跃到床上,极致的缱绻被包裹上一层蛊惑人心的耀目。夏时优微微眯起眼,刺目的光线照射在宋以深挺阔紧实的肩颈上,渗出的汗水和身下一样烫热难耐。
宋以深开口喑哑,捂上夏时优眼睛遮光,垂头细致啄吻:“是不是要迟到了?”
捂也捂不严实,夏时优搂住宋以深,身体也蜷缩着贴紧,低下头靠上宋以深胸膛慢慢摇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宋以深失笑,扣紧塌陷的腰腹,又深又重。
一条小腿没什么力气,半强撑着支棱在床上,夏时优大口喘息,皱眉道:“那你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