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笃定付闻歌没力气把他掀下床。
付闻歌在心里把他摔了个百八十遍,咬牙攒了点儿力气到手上,在被子底下捏了把白翰辰的腰侧。白翰辰吃痛抽气,攥住付闻歌的手翻身把人压住,带着股子怨气又吻了个天昏地暗。
“还来?”感觉自己又被顶住,付闻歌不禁有些慌张。虽说他也乐在其中,可没完没了谁受得了!
“要是哪天真来不了了,你就知道难受了。”
白翰辰一把掀起被子,将两人从头罩到脚。
TBC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风声紧,就不顶风作案了,请多担待,以后再补偿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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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鏖战好几个钟头, 付闻歌累得没一块骨头不酸,快九点了还抱着枕头埋在被子里呼呼大睡。今儿还要遵循礼制给公婆丈人敬茶, 纵是白翰辰有万般不舍, 也只能硬把他抱进浴室里洗刷干净打理整齐。
付闻歌穿不惯长袍, 可昨儿婚礼上的装束都依着他了,今天拜公婆的穿着不能再挑剔。淡蓝的长袍, 兔毛滚边宝蓝马甲,由白翰辰亲手帮他扣上所有的盘扣。
“这年头, 娶个媳妇跟娶个爹回家一样,嗯, 还得伺候。”
展平毛茸茸的领口, 白二爷默默幽幽地感叹着。打小教人伺候惯了的主,睁开眼就有茶水递到手边漱口擦眼,更衣穿戴自是有丫头伺候。这可好, 娶个媳妇, 他成使唤丫头了。
付闻歌攥住那只在腰间占便宜的爪子, 翻楞了他一眼:“不乐意,去写张休书啊。”
他嗓子有些哑, 夜里折腾的。
“那不成,从头到脚都叫你看光了,你得负责。”白翰辰故作幽怨状, 抱住付闻歌的腰把人揽进怀里,唇边抵着额角,“进了我白家门, 就甭想再出去。”
想起昨日的种种,付闻歌烧红了脸,缩在白翰辰的怀抱之中低头轻咬嘴唇。爱人的臂膀坚实有力,环在身上却是无尽的温柔。可在床上的时候,那真是如狼似虎,活生生要把他吃了似的狠。刚洗澡的时候他发现腰上被掐出了指印,再对着镜子一照,好家伙,从脖子开始,跟捅了蚊子窝似的到处是红印。
白翰辰的胳膊和背上也是伤痕累累,指甲印层层叠叠,有的地方抓得深都肿起来了,沾上水一阵阵杀着疼。可娇妻入怀,皮再疼,心里却美着。
俩人正抱着腻歪,客厅的电话骤然响起。是孙宝婷打电话来催,叫他们赶紧回家敬茶,说乔安生和付君恺一大早就到了。
邱大力昨儿没少喝,好在酒是好酒,喝完不上头,睡醒一觉也不难受。在车里等了俩钟头终于把两位爷等下来,他一看见那俩人出酒店赶紧把车发动起来。
“大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坐进车里,付闻歌打后座上递过个红包。白翰辰在旁边看着,轻轻勾起嘴角。既已成家,打点佣人司机的事不再经他的手,该由媳妇来张罗。
“那不都是应该的。”邱大力乐呵呵地收起红包。客气就生分了,再说还能沾沾喜气。“二少奶奶,西院儿的新房玥儿都收拾出来了,待会您看您屋里有什么还要搬过去的,言语一声,我去搬。”
“就一些书吧……”付闻歌不禁皱起眉头,“大力,别叫我‘二少奶奶’行不?听着别扭。”
那不乱规矩了?邱大力抬眼看向后视镜,等着二爷发话。
白翰辰道:“还按以前的叫法,大力,你回头也跟后院的丫头老妈子唔的打声招呼,就说是我的意思。”
“得嘞。”
邱大力爽快应下。既然是二爷的意思,下人们自然都得听。
白家大宅从里到外喜气洋洋,门口挂着红灯笼,喜字贴满窗户。按理说新媳妇儿进门脚不能沾地,可付闻歌死活不肯让白翰辰把自己背进去,只在大门口跨个火盆算完事。
孙宝婷一瞅付闻歌自己走进祠堂,眉梢微微挑起。这儿媳妇娶的,把老理儿破了个遍。长幼尊卑不可少,要不是亲家跟眼巴前儿戳着,她怎么着也得立立当婆婆的威风。
玥儿过来放下两块软垫,朝付闻歌笑笑,转头站到太太身后。白翰辰轻轻拽了下付闻歌的袖口,示意他跪下给祖宗牌位磕头。行过大礼,付闻歌的名字便由裴先生书进家谱,自此便正式成为白家大宅里的一员。
将玥儿和招喜儿执着的八宝茶分别递与白育昆夫妇,付闻歌敬道:“爸,妈,您二位喝茶。”
“好,好。”白育昆喜笑颜开,他轻抿热茶,尔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儿媳,“闻歌啊,打从今儿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若是翰辰敢欺负你,跟爸说,爸替你教训他。”
孙宝婷接话道:“这两口子过日子,没有炒勺不碰锅沿的,拌嘴肯定有,但不能说剜人心窝子的话。结了婚,便有了份责任,对家庭,对自己的爱人,这不是完全靠单独某一方来承担的。你们要相互扶持,珍惜彼此,遇事站到对方的立场上去考虑,那样日子才能过得舒心。”
公婆俩一个说好话,一个把丑话摆在前头,一唱一和,话到理到,付闻歌挑不出人家的不是。他点头应下,悄悄用余光瞄了眼得意洋洋的白翰辰。
——喂喂,你妈跟我这立威呢,你还傻笑?
白翰辰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完全没在意自己妈都说了些什么,接过茶递与丈人,朗声道:“爸,阿爹,喝茶。”
亲家母的话,乔安生是全听在耳朵里了。抿过茶水,他对白翰辰说:“翰辰,我跟君恺今天算是把闻歌交给你了,你要好生待他。闻歌岁数小,在家也是娇生惯养,你长他几岁,经的事情多,平日里的琐碎需让着点他,莫不能教他受了委屈。”
白翰辰心说您放一万个心,照之前的情况来看,只有您儿子给我委屈受的份。
付君恺把茶碗交给招喜儿,回手搭在枪套上,郑重道:“翰辰,安生说的话便是我要说的,你可记好了。”
“都记下了。”
白翰辰连连点头,同时斜眼看向抿嘴憋笑的付闻歌。
——喂喂,你爸拿枪威胁我,你还乐的出来?
结了婚就得搬去西院儿住,房间比原来的大一倍,有客厅,有两间卧房。白翰辰之前让人把其中的一间改成了书房,方便付闻歌温功课。
孙宝婷进屋,瞧见付闻歌把邱大力搬过来的书往架子上放,执着帕子按按嘴角道:“刚结婚,忙活这个干嘛,去前院儿陪陪你爸他们,吃点儿点心聊聊天唔的。”
“屋里乱,看着闹心,您去跟我爸他们聊天吧,我忙完就过去。”付闻歌回头冲她笑笑。
长袍袖子宽,他挽起好几截才方便干活。露着半截纤瘦的小臂,往高处伸手用劲儿的时候,肌肉线条便显现出来。教孙宝婷看在眼里,更透彻的认识到这个“儿媳”绝不可能像严桂兰那样,在她跟前恭顺温良。
自当多养个儿子就是了。
她把脚前脚后围着媳妇转的儿子拽到卧室里,直截了当地问:“翰辰,闻歌是不是不打算要孩子?”
白翰辰一楞,错了下眼珠道:“顺其自然吧。”
“甭蒙我,我还没老糊涂呢。”孙宝婷把攥在手心里的物件扔到床边的小圆桌上,皱眉压低声音,“之前给你搬房间时收拾出来的,甭以为你妈什么都不懂。”
白翰辰赶忙把装在德文包装袋里的避孕套拢进手中,赔笑道:“妈,这不闻歌还得上学么,我这也忙,孩子的事儿想等过两年再说。”
“再忙,晚上不睡觉啊?”孙宝婷翻楞他,“这一大家子人呢,还能带不了个孩子?你俩只管生就是了,我替你们养。”
白翰辰是不知道为何自己亲妈把生孩子当下个蛋似的那么容易,却也不好触她的逆鳞,只能含糊其辞道:“成,有了就生,行不?”
一看他那德行就知道是糊弄自己,孙宝婷掂着帕子戳戳儿子的心窝:“上点儿心,你大哥那十年都没动静,就指望你给老白家传宗接代,可不许再给你爸添堵了。”
“明白,妈,您去前厅吧,这暴土扬尘的,再弄脏你新做的旗袍。”白翰辰边说边扶着孙宝婷的肩把人往出带。
孙宝婷搁心里翻了个斗大的白眼——这儿子,白养,有了媳妇就把亲妈往出赶了!
吃过午饭,付君恺跟乔安生便要回保定了。先前已经托蒋金汉将付闻阳带回去,因着付闻阳黏上了董二狗,早晨一睡醒便跑去找人家玩。他平时也没个玩得来的朋友,难得有个人不嫌他脑子笨,付君恺便由着他去了。
对于付闻阳这个孩子,付君恺除了将来送他去当兵也想不出还能让他干些什么。笨了吧唧,书也念不好。部队里的指令说一不二,倒是适合像付闻阳这种脑子不会拐弯的主。别人说什么他就干什么,绝不偷奸耍滑,想来一不会捅篓子二不会吃大亏。
付闻歌依依不舍,也不管新婚头三天不该出门的规矩,执意把他们送上火车。
打车窗里望着小两口,乔安生叮嘱道:“好好孝顺公婆,别和翰辰拌嘴。”
“闻歌一向直接动手。”白翰辰刚说完就被付闻歌用胳膊肘顶了下腰侧,笑着抬手搓搓。
“打人更不对了,闻歌,成了家了,脾气得收敛。”话虽这么说,但乔安生的语气听起来毫无责怪之意,反倒是欣慰的成分居多,“行了,你俩回去吧,这几天都够累的,晚上早点休息。”
付闻歌点点头:“阿爹,跟奶说,我下个月就回去看她。”
规矩是婚后满一个月才能回门,因着新房头一个月不能空着,老话说那样不吉利。这也是当初白翰宇坚持不让白翰辰去接金玉麟的最主要原因,哪有刚结婚就往外地跑的,家里肯定不依。
付君恺也正在想这件事,特地提醒道:“翰辰,腊月二十二的事,务必安排妥当。”
“您放心,都安排好了。”
白翰辰感激地应道。之前冷纪鸢跟他说过,救金玉麟的事情全由付君恺信得过的人来操作。腊月二十一,金玉麟会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子弹是空包弹,照头一枪,人装死,用具病死的犯人尸体来个狸猫换太子。连夜送出南京,到徐州交接,再送至天津上船到海外去避风头。
说是避风头,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怕是终生难回故土。
TBC
第六十六章
头吃晚饭, 严桂兰喊招喜儿掂了床新被褥给二叔的新房里送来,算是给他们的新婚贺礼。住的离着近了, 走动起来也方便。之前付闻歌小一个月没回家, 她堆着的功课没处问, 只好一直麻烦小叔。
见严桂兰带招喜儿来送礼,付闻歌感激之余心里不免发愁。贺礼堆了半间屋, 柜子不够使,收拾起来颇为头疼。光展展新的被褥就有十床, 春夏秋冬不一而足,往柜子底下塞时真教他费了好大一番心思。
严桂兰瞅瞅屋里屋外堆着的东西, 又见只有付闻歌一个人忙活, 边招呼招喜儿帮忙边问:“闻歌,你怎不喊玥儿来搭把手?”
“客人多,她忙, 我自己慢慢拾掇一样。”
付闻歌为难地笑笑。下午家里都来了五拨人了, 打从火车站回来, 他连白翰辰都没瞧见呢,进门就叫白育昆给喊前院招待客人去了。净是些平时不太走动的亲戚, 就着喜气来凑个热闹,顺便拉拉家常。要不白育昆这大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若非儿子结婚, 平常也逮不着他见面。
“闻歌少爷,您歇着,我来。”招喜儿挽起袖子, 把所有柜门敞开合计一番,将礼物分门别类地收拾进去。要不说术业有专攻,人家天天就干这个,活儿是干净利落脆,比付闻歌自己慢慢悠悠地收拾不知快了多少倍。
招喜儿干起活儿来,付闻歌反倒插不上手,只好把严桂兰请到客厅里坐下,吃零嘴儿喝茶。
严桂兰道:“闻歌,你该雇个丫头了。我知道你勤勤,可这大宅院有大宅院的规矩,有些活儿,你自己上手干会教人说翰辰的不是。”
付闻歌想了想:“没什么活儿吧,这也就是刚结婚,屋里乱。”
“哪会没活儿,屋里屋外的,一根头发丝儿一抹土都见不着,你当是地板自己擦自己呐?”严桂兰抿嘴淡笑,“等将来有了小的,满屋乱爬,地上不干净少不得裹一身土。”
听着对方提起孩子的事儿,付闻歌耳稍微红,低头喝茶不言声。这就算开始了,谁见着都提。刚玥儿倒是过来了一趟,往床上撒花生红枣桂圆栗子之类的干货,寓意早生贵子。玥儿前脚出去,他后脚把被子裹起来都给抖搂进干果盘里。
这不,严桂兰正剥着的桂圆干就是他刚从床上拾掇下来的。
“我是没盼头了,翰兴岁数还小,白家就指望你跟翰辰了。”
严桂兰嘴上说着,心里酸溜溜的。上午见着付闻歌满面油光水滑、眼角眉梢皆带上丝不同于前的媚意,就知白翰辰新婚之夜有多卖力。再想想自己,嫁进白家十年却连做人家媳妇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不由得悲从中来,回屋悄悄抹了会眼泪。
付闻歌看她刚说完便眼神放空,似是想起些忧心之事,赶忙抓了把干果置于她手边,把话题岔开:“桂兰姐,我最近忙,没顾得上帮你弄功课,趁这会儿闲着,你拿过来我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