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有点不好意的,用筷子夹了一坨牛肉,逗兜兜。
牛肉往空中一抛,兜兜摇晃脑袋,一下用嘴接住了。吃完一块,乖乖地蹲坐在一旁,甩着尾巴。
“厉害。”看它一下就将牛肉吞了,梁辰埋头继续吃面。
兜兜尝到鲜之后,发现梁辰不理它了,站起来,一边摇晃屁股,一边小声“呜呜”叫。
“吃一块够了,乖,牛肉盐分太重,吃了会掉毛的。”梁辰这下知道它还想吃,端着面碗和它说话。
许是知道梁辰不给它吃了,兜兜走到梁辰面前,头搭在他腿上,“呜呜”直叫,大大的眼睛泪光闪闪。
“王阿姨,兜兜怎么哭了?”梁辰吓了一跳,这狗也太神奇了吧,不给吃还伤心落泪了。
“别被它骗了,它想吃东西。”兜兜一直是王阿姨在照料,对它的习性掌握得一清二楚。
“我看它是真哭了。”梁辰看着它湿漉漉的大眼睛,把眼周的毛都染湿了。
“哎呀,真可怜,再吃一块。”梁辰将碗里最后一块牛肉抛给它吃了。见它吃完还是不走,又把碗拿给它看,“看嘛,没有了,吃完了
,刚刚是最后一块。”
兜兜坐得端正,对着梁辰使出一招“歪头杀”,大毛尾巴在地上来回扫。
宠物刻意卖萌真是太犯规了,恨不得将碗里的牛肉全部给它。梁辰将最后一筷子面条放进嘴里,早已经将昨晚发誓再也不喂它的事忘得
干干净净。
“妈,我想带那套绿宝石项链。”薛小姐浓妆艳抹,站在主卧门口喊薛太太。
薛正昌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她,厉声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薛小姐撒娇:“说好了给我当嫁妆的。”
“那是梁辰母亲的遗物。”薛正昌解释:“还不知道梁辰在申家怎么样,收敛一点。”
“站住!”薛小姐跺脚,转头欲走,被薛正昌大声叫住。
“去换身衣服,你这件裙子的叉都开到肚脐眼了。”薛正昌看着她的背影,“一家人见面,画那么浓的妆干嘛?一会儿你小叔一家都会
来。”
薛誉伶听到小叔一家都会来,憋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爸,我问过申家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梁辰的存在,家长不知道,婚礼也没办,
我看就是玩玩而已。”
“像申以棠那样的人家,怎么会不娶妻生子,继承家业,偏偏要找个男的。”薛誉伶越说越高兴,不由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要
是梁辰被他玩腻了,我觉得……我也不是没有机会。”
“笑话,梁辰是你弟弟。”薛正昌难得严肃起来,“要是梁辰受欺负了,我们更要帮他讨回公道。”
薛誉伶不甘心,娇声嚷道:“爸,你不会真将梁辰当成亲儿子了吧?”
“蠢货。”薛正昌扭头看了看薛太太,丢下一句话走了:“你好好教教女儿。”
薛太太将薛誉伶拖进屋里,将门关上,把她按到梳妆台坐好,帮她卸妆。
“你爸怎么可能对梁辰那么好。”薛太太拿着卸妆棉,将她鲜艳的红唇擦了:“他是想借着梁辰捞好处。梁辰受宠,我们是他本家,自
然能得到关照。他被欺负,也须得给我们补偿。”
见薛誉伶发神,薛太太又耐心劝慰:“之前申以棠没有看上你,何必还凑上去自讨没趣。他那样的人,什么样的没玩过。”
“妈,你之前不是说他洁身自好吗?”薛誉伶由不死心。
“那是明面上。私底下不知道是怎么玩的。”薛太太面露哀色:“你看看你爸,唉,算了,我不说了。”
“就算他玩我我也愿意。”薛小姐倔强地挺直背脊,换了一只桃红色口红,从镜子里看到薛太太的严肃脸,还是软了下来:“我换身衣
服就是。”
“乖。一会儿不光你小叔一家,你爸的朋友都要来。”薛太太用梳子帮女儿梳头发:“注意仪态。还有,一会儿适当套下梁辰的话。”
“怎么套?他就像个木鱼似的,敲烂了都不吱声。”薛誉伶眼里闪过不耐烦。
“就问问他,申以棠对他好不好?”薛太太思虑一下,又觉得不合适,哪有让未嫁人的女儿问这种事的。又改口道:“算了,我来问,
你和他搞好关系,别咋咋呼呼的。”
“这个项目做下来,我们家的资产必定会翻上几番。”薛太太苦口婆心:“别坏了你爸的事,听话!到时候你出嫁,拿到手的也多一点
。”
“妈,要是我嫁给申以棠,是不是可以帮你管制着爸啦?”薛小姐天真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五官还算过去,精致的妆容更是增添了三
分光彩。
“坚决不行!”薛太太皱着眉头:“你乖点,到时候嫁个靠谱的,平平淡淡的日子才是真。”
薛誉伶暗自低头,老实了很多,似乎真的在思考自己的终身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梁辰:兜兜,你这只臭狗,我以后有好吃的,就算倒掉,都不会分你一点。
第二天
梁辰:兜兜乖,来吃肉肉
祝小天使白色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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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期待与你一起成长
吃完面,梁辰看了会儿书,薛家的司机就上门来请了。梁辰到达的时候,客厅里坐满了人,薛家的亲戚,几个表弟表妹,还有薛正昌的好友
。
薛太太拉着梁辰喊人,他将鸭舌帽往下拉,遮住眼睛,像个复读机一样将薛太太的话重复了一遍。至于谁是谁,他也搞不清楚,毕竟之
前也不认识。
这些人毫不避讳,直辣辣地打量他,揣测探究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梁辰,衣服挺好看啊,申总给你买的。”薛正昌的弟媳小薛太太拉着他问东问西,“真是不错啊,刚去就穿上新衣服了。”
梁辰以前就听过这样冠着“玩笑话”的冷嘲热讽,以前还有所顾忌,当做没听见。现在都离开了,直接怼了回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
“哪有这样和长辈说话的?看来是申总没有把你调.教好。”小薛太太捂着嘴偷笑,说话毫不避讳。
“哪有你这样和晚辈说话的长辈,怪不得您家风感人。”梁辰毫不客气地回击:“以棠当然比不过正荣叔,正荣叔可是调.教人的一把
好手。”
薛正容和薛正昌两兄弟私生活混乱,私生子女一大堆,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小薛太太痛处被踩,气得脸绿,大骂梁辰没教养。
梁辰直接无视她,回到三楼以前的房间。
房间被重新整理了一下,墙纸和家具重新换过了,看起来还挺像一回事。
他打开微信,翻看申以棠的朋友圈。没有几条,全是狗狗的照片,包括他的头像,也是兜兜嘴里咬着小黄鸭玩具的照片。
随意翻了一条早期的,兜兜应该不到一岁,小小的一只,毛色还有点暗沉,没有现在的鲜亮。
申以棠左手抱着兜兜,右手指着照相的人,明明皱着眉头,严厉的表情,脸上却满是笑容。
阳光撒在侧脸,晕染了发梢,在脸上铺了一层金箔,亮得耀眼。
这是仅有配字的一条朋友圈,写的是:“期待与你一起成长。”
梁辰一乐,觉得他蛮有爱心,要陪着兜兜长大,兜兜就是一成了精的好吃狗,一人一狗一起吃么?
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没对,这是谁拍的?是要和拍照的人一起成长吗?
这样的配图,这样的表情,许是十分亲密的人才拍得出来吧。
想到这里,梁辰心里不舒服,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他正准备玩两把吃鸡,就有电话打进来,来电显示:“东坡肘子”。
梁辰看到名字楞了一下,苹果特有的来电铃声响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赶紧划开绿键接起电话。
“小辰。”低沉的嗓音喊着梁辰的小名,带着一股旖旎味儿。
梁辰开了扬声,用食指挠耳朵。真是受不了,在耳边说话耳朵会痒,现在接个电话,耳朵还是会痒,浑身不得劲,这种酥痒的感觉一直
传到脚趾尖,怎么挠都不能缓解。
“小辰?”那边见没人应话,又重复一句。
梁辰:“嗯,哥。”
申以棠:“吃饭了吗?”
梁辰:“还没有。你来吗?”
申以棠:“可能来不了,这里还有点事。忙完就来接你,你先吃,不用等我。”
梁辰:“哦。”
知道他来不了,梁辰有点失落。他将手机联系人“东坡肘子”改了,改成“以棠哥哥”,改完就躺在床上发神,还在想那张照片,薛太
太敲门进来了。
“小辰,以棠什么时候过来?”薛太太看着梁辰一身新衣,从衣服的质感来看,应该是很好的品牌,手机也换了新的,看起来过的不错
。不过第一次回家吃饭,也不陪同,在申以棠心中的地位应该也不怎么样。
“他来不了。”梁辰闷闷的,情绪不是很高。
“小辰,以棠他对你......好吗?”薛太太坐到床头,一副长辈的口吻。
“你想听什么?”明面上的礼数做到即可,私底下究竟怎么样,梁辰可不想虚与委蛇。他仔细看着薛太太的脸,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小辰,我们也怕你吃亏啊。”薛太太被噎,也不恼,反而挂着和蔼的笑容,就像真心宠溺晚辈的长辈,柔声说道:“毕竟,我们才是
一家人啊。”
“是吗?”要不是父母遗物的事,梁辰差点就信了。他不耐烦地说:“以棠对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薛太太仿佛真的放下心来,她摸着胸口,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诉说梁辰父母的嘱托,担心自己照管得不好,辜负了昔
日好友的期望。
梁辰听到她说梁父梁母,也不忍打断,总是想从别人嘴里听到更多父母的消息,好像他们还在,只是出了趟远门。
“既然以棠对你那么好,我们两家家长也该找个时间碰面,吃个饭认识一下,免得以后在街上碰到都不知道是亲家。”
“小辰?”薛太太见他发神,推了他一下,“你见过以棠的父母了吗?”
“没有。”刚搬去一个星期不到,家里只有一个做饭的阿姨,还见了一个助理,一个卖鞋的销售。
“以棠带你出去见过他的朋友吗?”
“没有。”梁辰被她问得烦躁,本来两人关系挺好的,被她这么一问,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小可怜,父母也没有见过,朋友也没有见过,
一点也不受重视。
不过本来就是假结婚,按理说,最好不见。可是梁辰心里隐约有点不安,他张嘴想解释,却又无话可说。
他的小纠结被薛太太看在眼里,薛太太皱着眉头,十分担心:“小辰啊,他那样的人家,肯定会留子嗣继承家业的,如果不太出格,你
睁只眼闭只眼就行。如果有大事,一定要给阿姨说,叔叔阿姨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梁辰听了这话,心里更不舒服,含糊应了之后,佣人上来喊吃饭了。
吃饭对梁辰来说算是人生大事。以前都是掐着时间点自己下楼,第一次被请下去,感觉还有点不适应。
餐厅里坐满了人,梁辰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薛正昌眼光毒辣,从梁辰的神态举止,一眼就看出他和申以棠还未发生关系。从薛太太套出的话,感觉梁辰不是很受申以棠重视。再加
上刚刚他怼了小薛太太,薛正昌想晾一晾他,没有招呼他,等他主动来找自己寻求帮忙。
梁辰也乐得自在,自己吃自己的。
“梁辰,申以棠没把你喂饱吗?”薛正容看他只顾埋头吃东西,半开玩笑半是嘲讽。
梁辰放下筷子,感觉吃进口中的食物味道变了,胃口也减了大半。
吃饭这事不仅要看环境,还要看人。与喜欢的人在一起,随便吃什么都香。
薛正容看他放下筷子,以为他要说话。没想到他站起来,非常礼貌地鞠了一躬:“叔叔阿姨,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说完,也不理
在座各位,转身走了。
礼仪无可挑剔,面子情也算做到了,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梁辰刚走出餐厅,就听见外面汽车的轰鸣声,他心里大喜,莫不是哥哥来接他来了。
跑到门口一看,一辆黑色的辉腾开进院子,车窗摇下,申以棠望着他笑。
他跑到副驾旁,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最后长吁一口气:“终于可以走啦。”
“怎么?受委屈了?”申以棠将车停好,摁下安全带扣,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既然来了,还是要去打个招呼的。”
见梁辰鼓着包子脸,又笑着哄他:“我们很快就走,待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梁辰正准备起身,申以棠右手撑着中控俯身压了过来。他被吓了一跳,避无可避,伸手欲将他推开。
谁知申以棠左手将他的手抓住,下巴抵到他颈窝,嘴巴靠近耳朵,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他们看着呢。”
梁辰眼睛往侧面一瞟,果然看到餐厅的人都出来了。
申以棠将他的手往下压,伸手按下他身侧的安全带扣,手指尖划过大腿,留下一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