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宋景曜吓了一跳,子弹擦着他的腰射到地面上,噗的溅起泥土。
“你有病啊!你死了还开屁的枪,你不是最重视规则的吗?”宋景曜刚发泄的怒火一下再次点燃,比刚才燃得还要高涨,凶巴巴地骂回去!
沈修竹语气恶狠狠,“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宋景曜简直满头问号,他不就是跟女主说两句话吗?至不至于那么大醋劲?没用的老狗逼,在他面前耍威风,有种去跟女主表白啊!
他也是气得要命,一边躲,一边也转头对着沈修竹开枪。
砰砰砰。
气氛紧绷,光凭两个人,竟然就折腾出来枪林弹雨的凶残劲,疯了一样不停对射,有时候打中,有时候射到地上。
一开始宋景曜还能嘲笑沈修竹枪法辣鸡,一个都打不中,后来沈修竹不知是情绪爆发突然开窍了还是怎么的,竟然五发能中两发,宋景曜被打中了腿,痛得嗷嗷叫,骂得更狠了,也气红了眼,恼怒又委屈的把子弹不断往沈修竹胸口招呼,可沈修竹除了脸色越来越黑,能滴出墨水似的,却一点痛的表情的都没有,让宋景曜毫无成就感,心里的愤懑也发泄不尽。
于是,就砰砰砰连着射击,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要以为他们俩有什么血海深仇。
因为突突突射得太多,宋景曜的子弹很快就用完了,没有武器的时候面对一个拿枪的,哪里抵抗得住。宋景曜想起来的路上有看到很不错的遮掩物,于是干脆掉头拔腿就跑,打算补充了子弹再战。
他想跑,可沈修竹根本还没教训完,哪里肯就这么放他走,立刻又追了上去。
宋景曜当然听到了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心里又气又无语,这家伙要不要这么执着,上吊都给喘口气啊!
他心里话多地吐槽,跑着跑着,回头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沈修竹面无表情跑得极快,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而且沈修竹那誓死不休,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气势,都有点像丧尸追猎物了。
宋景曜简直想吐血,没好气说:“喂!你能不能有有点死人的自觉性?!堂堂一霸总,难道还输不起吗?”
沈修竹不搭理他,就是冷着脸,不把他抓到手不罢休。
宋景曜因为郁闷又生气,转头骂人又没得到回应,很没意思,他也懒得看路了,闷头就胡乱地跑,也没注意到他已经跑出了场地范围。
毫无防备的,他一脚踩空,没看见前面就是一个陡坡,控制不住地摔下去,天旋地转地翻滚,头冒金星,吓得尖叫出声。
沈修竹在后面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瞬间怒火消失殆尽,只有惊慌心急,顾不上任何想法,下意识扔了枪,衣物脱落的同时化身成蛇,猛地朝宋景曜掉下去的位置直窜而去,灵活的尾巴堪堪卷住了宋景曜的腰,把人捞起,勉强止住了他不停向下滚的冲力,同时也被那股重力加速度扯了过去,成了宋景曜的垫背,毫不犹豫把人护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
他们终于停下了滚动,躺在平地上,身下青草扎人,皮肤也因为一路滚下来划出了不少伤口。
宋景曜捂着脑袋,晕乎乎地爬起来,有些艰辛。
手撑着地……触感好像不太对,冰凉微硬,但表面又是光滑的,不会硌着人,可怎么看也绝不会是泥土的手感。
他低头看过去,发现原来是一条体型巨大的基伍树蝰,浑身比他整个人还要长,因为鳞片遍布,泛着幽幽的森冷光泽,不免显得有些吓人可怕。
但宋景曜一点都没怕,反而慌了。
因为那蛇被他压在身下,两眼无神又空洞,差不多就是一条死咸鱼了!
宋景曜懵逼又慌张,连忙起身爬到了旁边地上。
男主该不会就这么被他压死了吧?他没那么重啊?但是从坡上滚下来,头磕到哪里的话,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他刚刚还在跟沈修竹吵架,一脚踩空掉下来,沈修竹却想都不想就扑过来救他,宋景曜快愧疚懊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跟沈修竹吵架了,他爱喜欢温璐爱吃醋就去吃呗,自己一个小炮灰有什么发脾气的资格,他们本来就是官方CP啊,总不能仗着一点竹马情就非要沈修竹对他好。
说白了,他就是嫉妒温璐,看到沈修竹那么在意她,他也在吃醋而已。
早知道就不跟沈修竹吵了,互相开枪了,不然也不会跑到这边滚下来。如果沈修竹真就这么被他压死了的话,他在沈修竹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在骂他。这放到电视剧里是多么让人悔恨讨厌的情节。
宋景曜越想心里越悲痛,脑补得丰富过分,六七十集的超虐催泪剧情,狗血大盆大盆地狂洒,忍不住急得泪眼汪汪,低声哭了起来,“沈修竹,你别死哇,你被我压死的话,我一辈子都不好过的,以后我都绝对不气你了,不跟你吵架了,求求你睁开眼叭呜呜呜呜……”
沈修竹一路滚下来,身上几处划伤,脑门也被磕出来一个大包,高高肿起,头晕脑胀的,突然还被耳边吵杂磨人的呜呜呜声刺激得更疼,也听到了不要死睁开眼什么之类的瞎话。
“……”
沈修竹意识清醒过来,慢慢听清了,心情变得极其复杂。
是该因为宋景曜咒他死生气呢?还是为了宋景曜那么在意担心他的死活都急哭了而高兴?
沈修竹声音低沉沙哑地缓缓说:“其实、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宋景曜呜呜呜哭得太专心,一时都没听见他的声音,慢了两拍,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惊讶地看着地上的蛇——他睁开了眼,看起来很有精神,好像也没什么事。
宋景曜湿漉漉的眼睛一亮,吸了吸鼻子,赶紧抹了把眼泪,遮掩自己刚才的窘态,装作自己从来没哭过,紧抿着唇,摆出一张冷酷的小脸,平静说:“你没事就好。”
这变脸,真的是很可以了。
要不是沈修竹还能清楚看到他眼圈发红,脸颊上未擦干净的泪痕,说不定真要以为刚才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在做梦。
宋景曜有意要遮掩自己刚才蠢兮兮的样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另一个当事人一点都不配合。
沈修竹故意摆出疑惑的样子问:“我刚才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哭着求我不要死?”
宋景曜板着脸,一本正经说:“没有,你听错了。”
沈修竹:“不可能吧,刚才声音那么大,嚎得我头都疼了。”
宋景曜斩钉截铁:“那肯定是你脑子摔坏了。”
说着他就去摸沈修竹的头,装模作样地摸着那个肿起的包说,“你看,磕到头了,神经错乱产生幻听了。”
沈修竹突然皱眉,低声痛呼,像是被他按得疼了。
宋景曜连忙触电般的缩回手,有点无措歉疚。可他明明没用力啊。
沈修竹装痛的神情微敛,偏头看他,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笑意。宋景曜刚流过泪的眼睛水润清澈,脸颊微微泛粉,紧张担忧地抿着嘴,看起来可怜又可爱,忍不住就想欺负。
“好吧,你说没哭就没哭。”沈修竹微微笑着,一脸的纵容和宠溺。
宋景曜听那语气,莫名的脸红,不太好意思。因为他有种沈修竹喜欢他的错觉。
宋景曜心里别扭,又不知该说什么,就冷冷地哼一声。他自己不觉得,其实特别傲娇。
沈修竹一点没感觉到冷漠,反而更觉得他可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曜崽崽,你是怎么从一条蛇脸上看出纵容宠溺的?
曜崽(吸烟深沉脸):大概是因为爱情吧……
沈总(幽灵般出现):你说什么?
曜崽(一秒藏烟):我什么都没做!Σ( °△°|||)︴
沈总微笑,变成蛇把人卷走。
第53章 抽卡
宋景曜他们滚落山坡, 但离场地范围并不算远。
只是他们没有手机,没办法联络, 只能等其他人过来找。不过,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宋景曜他们还在拌嘴吵架时, 就有人找过来了。
沈修竹听力敏锐, 一听到动静, 连忙窜到树后, 把自己遮挡起来。毕竟他现在是蛇的模样,变回人的话也来不及, 而且浑身光着, 没有衣服穿。
温璐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宋景曜, 还有一条蛇的影子。
她立刻被吓得不行, 她最怕这种冷血滑腻的爬行动物了, 特别恐怖。可她实在太担心宋景曜了,就两腿打着哆嗦, 颤悠悠走过去, 蚊子似的小声结巴:“曜哥、你没事吧?我、我我我我刚才好像看到蛇了, 你你你快过来……”
如果平时看到温璐这么搞笑的反应,宋景曜可能会忍俊不禁,憋不住嘴角的笑意,但这次宋景曜的心情不太好,因为他很明显看到温璐脸上的恐惧和厌恶。温璐很讨厌蛇,而沈修竹是半人类半妖的蛇妖。
他能理解, 很多女生都是怕蛇的。但在沈修竹对温璐有好感或者是喜欢的情况下,温璐一点都不喜欢他,甚至是厌恶他的另一个形态。沈修竹知道了,大概会很难过吧?
宋景曜紧抿着唇,心情骤然低落。
“曜哥?”温璐面露担忧,觉得宋景曜可能是哪里受伤了,不然为什么脸色那么痛苦。
宋景曜却突然低声问:“你怕蛇?”
温璐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这类爬行动物的样子,眼底的反感更严重了,难掩嫌恶说:“嗯,我特别怕,看到图片都头皮发麻。曜哥,我们赶紧回去集合吧,这里树木多,万一真的有蛇,还有毒的话,被咬一口就麻烦了。”
宋景曜心里一沉,理解是一回事,但真的明确听到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什么,又忽然咬紧了嘴唇,没有说。
他其实想问,如果有一条蛇,他有人类的思维,不会伤害你,你也还是会害怕反感他吗?
但这不是他该问的,而且问题奇怪,还有暴露沈修竹秘密的危险。所以他又闭上了嘴。
温璐误会他受伤,四处瞄着看有没有蛇的影子,想过来扶着他回去。也是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之前好像沈总是和曜崽待在一起的,比赛完了两人都不在,所以大家才分头出来找人。她只心急于崽崽有没有事,倒是把沈总给忘了。
“对了,沈总呢?曜哥你有看到他吗?”温璐问。
宋景曜点头,淡淡说:“嗯,只是刚才我们分头找路回去,他应该就在这附近,你先回去跟大家说一声,给他们添麻烦了。”
温璐:“我跟你一起吧。”
宋景曜摇头,“不用了。”
温璐还想说什么,但看宋景曜态度坚定,似乎心情也不太好,看起来是想一个人待着。她不明白,但向来善解人意,只好给宋景曜指明了回去的路,抱着疑惑一步三回头,不放心地走了。
等温璐已经走远后,宋景曜也没回头,因为心情太过复杂,直接就对背后躲着的沈修竹说:“我去给你找衣服。”
说完不等沈修竹回答,他就跑远了。
情绪来得很突然。
很难过。
不知道是为了多年的竹马难过,还是为了自己难过。
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就必须被一本书限定死了吗?就怎么都不能做剧情以外的事?
男主和女主就一定是一对?男主女主是人,炮灰就一点都不重要了吗?
炮灰就活该是炮灰吗?
宋景曜突然觉得自己好惨,惨得一批,控制不住掉眼泪,但又要面子,死活不想被人发现,就低着头,哭得无声无息,肩膀颤抖,还不时把擦眼睛,把罪证消灭干净。
走了没多久,有脚步声走近他,下一秒,他就拉进了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里,不温暖,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微凉气息。
是沈修竹。
他不知道宋景曜为什么哭,但只想抱着他好好安慰,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背,柔声说:“怎么突然哭了?跟我说,不管什么事我都帮你。”
宋景曜湿漉漉的脸埋在他怀里,心里酸软,又有些不好意思,搞得自己像个爱哭爱撒娇的小孩一样。
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你别对我这么好。”
沈修竹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我想对谁好就对谁好,难道还能有人命令我该对谁好?”
他下意识反驳的这么一句话,却让宋景曜心里一震。
一直以来的剧情限制了他所有思维想法,就像在他脚下画地为牢,不让他踏出一步。但他就非要顺着剧情,按照既定的轨迹走吗?
头痛又怎样?又不是会死,为什么不随心所欲,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我疯了才听个狗屁剧情的话!
宋景曜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碎裂,倾然倒塌,在最中央显眼的笼子碎成粉末消失飘散,被关的鸟雀振翅飞走,它自由了。
宋景曜缓缓抬头,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漆黑清澈,像刚刚放晴的蓝天,眼底的冷静坚定显而易见。
他不要做什么死板的豪门纨绔人设,他要做自己!赚最多的钱,喝最烈的酒,泡最猛的男人!怎么高兴怎么来!
宋景曜抬头看了沈修竹一眼,心里暗暗握拳——冲鸭!上他!
正准备一鼓作气强吻沈修竹并表白的宋景曜咬咬牙,就要豁出去的时候……
“嘿,你们在干啥呢?衣服都不要,打野战呢?”
梁鸣笑嘻嘻走近,身边依旧跟着那个高个男人,邹霖。邹霖手上正拿着沈修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