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昨天那几个欺负令秋迟的人就坐在教室倒数第一排,个个都捧着手机,嘴里不住地骂咧着。
“我靠你这么不上啊!在后面怂个屁啊?”
“妈的我的残血啊,你满血你怎么不上?”
“靠,我是中单!是法师!你才是坦克!青铜他妈的就是青铜,带都带不动!“
“靠靠靠不打了,你不就是个黄金段位吗,我去上厕所,快憋死了。”
他边说着便推开教室的门,半步还没走出去就被推回教室里,步履踉跄地磕到身后的桌椅,一屁股就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
同伴显然是新开了一局,头也不抬的问他:“老三你他妈连路都不会走了?”
回答他们的是“嘭”一声关门声,门窗都在微微颤动。
几人这才抬头,看到进了教室的王愆旸后脸色一变,立即就站了起来,纷纷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王愆旸。
这四个小屁孩个头都蛮高的,不过一个都没王愆旸高。不仅如此,而且都是空有身高唬人,身上没几两肉,几个加起来恐怕都不如王愆旸一个人能打。
虽然昨天是刚打了个照面,这几个小孩就跑了。
但今天他们则仗着教室里有监控,一会儿升国旗结束,同学们都会回来,加之这个看起来很能打的人带了个不禁打的小弱鸡,因而十分有恃无恐。
“大叔。”那个中单出口挑衅道,“令秋迟怎么样了啊?回家后还尿裤子吗?我们昨天说推他去厕所,可是他不要,于是我们哥个就好心帮他吹了吹口哨。他昨天啊,尿的可多了哈哈哈哈,妈的那味道可真骚。”
这小孩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出口的话和言辞语气却无比的肮脏恶毒。
王愆旸手里紧紧抓着上次教训房东时用的胡萝卜玩偶,手背上青筋暴起,刚刚冷静的目光中渐渐燃起了怒火,蓄势待发。
几人似乎唯这名中单马首是瞻,见他率先开团发起进攻,立即也跟上。
倒在地上的坦克似乎被撞到腰了,疼的龇牙咧嘴的依旧还要放狠话:“是啊是啊哈哈哈。”
中单:“……”
算了,青铜就是个青铜。
射手凭借元幸手中的大白菜认出了他,而上次元幸的武器除了几颗大白菜外还有几挂面条,于是他便用了自认为最屌的语气,讥讽道:“你咋没带面条呢?”
这位是个白银。
中单:“带不动带不动……”
最后的辅助则在一边乐呵:“哈哈哈大叔你们带的是什么东西啊,拿这东西来帮令秋迟那个小贱货吗?哈哈哈哈胡萝卜玩偶和大白……”
“菜”还没说出口,只听“啪”一声,元幸将手中的白菜,又快又狠又准地扔到这个男生的脸上,直接将他的鼻子砸出了血。
元幸气哼哼地说:“坏,坏蛋!不许你那样说,小秋弟弟!我,我砸你!”
说着又朝他丢去第二个第三个白菜,小白菜,娃娃菜的,不仅砸到那名辅助,连带着旁边的中单和射手一起丢。
白菜梆子砸在脸上一下就见了血和红印,那几人纷纷吃痛往后缩了缩。
辅助一见血就慌了,慌忙地奶自己:“我靠我晕血!”说完便真的晕了。
看来那个没出口的“菜”字是自己形容自己,真的菜。
四人战队,一死一残,剩下一个脆皮中单和脆皮射手,打野一切就死。
“靠。”中单一看自家辅助流了半张脸的血,立即破口大骂,伸手指着王愆旸,“大叔你们他妈的来真的啊,带着个小拖油瓶不怕我们打死他?还有这儿可是学校,你确定要跟我们动……”
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王愆旸也像元幸那样先发制人,懒得他他废话,一个胡萝北抡过去,直接把他给抡懵逼了,手还悬在空中没放下去。
王愆旸收回手,皱了皱眉:“废话真他妈的多。”
射手见状,立即就站了起来,挥着拳头就朝元幸砸过去,打算先挑软柿子捏。
他是四人中身型较壮的那个,平时打架闹事也是他第一个站出去,自认为十分有种有义气,不过在王愆旸这种王者级打野面前,也还是闷哼一声,被一脚踹了回去。
想动元幸是不可能的。
“元幸你站过来一点。”王愆旸冷声道,随便拉过一个椅子给元幸,“你盯着那个坐地上的,别让他起来,他要是想起来打你,你就直接拿东西砸他,砸死都行。”
“嗯!”元幸手举一个大白菜,和王愆旸一起,凶巴巴地瞪了那个坐在地上的男生一眼。
闻言,刚刚还试图站起来的坦克立即就发憷了。
因为他看到这个男人的王愆旸中满是狠戾和决绝,似乎是,真的想杀了他们。
王愆旸在来时其实是有一点点对未成年人出手的顾虑,尤其是他还带着个元幸,两人二对四,万一出一点岔子元幸受伤了可怎么办。
可到了这里后,他发现这群小孩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以此为荣,变本加厉。个个不仅怂,还又毒又蠢的,打架不敢上,说话也没脑子,完全就是大写的“渣滓”二字。
令秋迟身为一个残疾人,他们作为令秋迟的同龄人,作为他的同班同学,不仅没有用美好的一面来善待他,反而用自己骨子里的恶毒来攻击他,折磨他。态度恶劣,死不悔改,三番五次在受到校方的惩罚后更加变本加厉。
致使令秋迟好不容易和这个世界建立起来的勇气和信任,次次崩塌。
这样的人,王愆旸觉得就算是杀了他们,也死不足惜。
既然他已经了解到这群小孩是什么人了,便也不再顾及什么未成年不未成年人的了。
眼见那名中单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根钢管,王愆旸眼疾手快地上前几步,又是一计“胡萝北爆头杀”,打掉他手中的钢管。
接着迅速,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往后一送,将他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击在教室后墙上。
“你他妈的。”王愆旸一字一顿道,微微收紧了手下的力道。
“你家里人没教过你怎么当个人吗?一天天的,净活的跟疯狗一样出来咬人。”
那名男生被掐住脖子,长大了嘴,表情痛苦地没能说出话来。
“说话啊。”王愆旸拿起那根钢管,敲了敲他的头,“刚刚不是很能bb吗?信不信我今天能让你出不了这个教室?”
旁边刚刚还打算攻击元幸的男生立即就怂了,他们平时也都是仗势欺人,拿着钢管吓唬人。周围的同学们也都懒得和这群癞皮狗计较,也没怎么搭理过他们。像今天这样实打实的干架,他们一次都没有经历过,这才被王愆旸一个人打得像几只鹌鹑一样。
怂的跟狗一样。
“啊,啊……”那名男生从嘴里发出破碎的音节,口水也从嘴角流下。
王愆旸在口水滴下来之前收回了手,厌恶地在空中甩了甩,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男生则捂住喉咙,弯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而此时距离王愆旸和元幸推门而入到现在,只过去了二十几分钟。
不到半个小时这群怂货
“真是又毒又蠢。”王愆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打架都没学会就出去乱吠,丢人现眼。”
“大,大叔。”那名射手颤抖着说,“我,我们平时就是和那小残……和令秋迟开开玩笑,昨天是没收住,你来的时候我们正准备,推,推他去厕所。真的不能怪我们啊,令秋迟他一个残疾人,平时有很多事都不方便,他脾气也不是特别好,特别暴躁,经常在教室大喊大叫,也就我们几个,愿,愿意搭理他。”
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嘴硬。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王愆旸,令秋迟虽然脾气是不好,但在学校里他并不似在家中那样,他是个拎得清的小孩,在家如何在外如何,他自己都掂量得一清二楚。
可还不待他开口教训这个射手,元幸已经一个白菜砸了过来。
他瞪大了眼睛,怒气汹汹地指着刚刚说话的那名男生。
“你,你们撒谎!你们上次就要推,推倒小秋弟弟的轮椅!”元幸咬牙切齿道,“他,他都不能走路了,天天坐在轮椅上,腿,腿也天天都很疼的,你们还,还那样对他!如果是你们,是你们天天被欺负,你怎么想!”
“你肯定没,没有小秋弟弟那样的,你肯定天天都回家哭!不,不来上学!你们这群坏,坏蛋,都没有小秋弟弟那么好!全都把你们,送,送到警察叔叔那里!”
“还,还有小秋弟弟的脾气,才,才没有那么不好!是你们,不好!你们这群坏蛋!坏蛋!”
元幸情绪激动地说了这么长一大段话,越说到后面情绪越激动,语言组织的不清不楚,甚至还跺起脚来。
但他替他的小秋弟弟愤怒,心疼,伤心难过的心情,全部都揉在这些话语里。
化作他的武器,他的护盾,攻击敌方,保护我方小秋弟弟。
元幸说完后,肩膀和胸腔剧烈地一起一伏,甚至还抽起了气,眼眶周围也微微发红,不知是差点被气哭还是因为令秋迟而哭。
空气沉默,只有元幸一个人喘着粗气。
好一会儿,“噗呲。”一声打破了沉默,是那名刚刚说话的男生笑了一声出来,肩膀一颤一颤的,可能是觉得元幸的口吃和说话奶凶的语气和模样好玩。
总之不仅没有悔改之心,反而还不以为意,嘲笑他的小元幸。
王愆旸顿时怒从心生,冷着脸,眼里满是寒光,浑身散发着戾气,又一次抡起那个胡萝北想砸下去。
“干什么呢你们!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来巡逻的老师发现这间教室的情况,立即推门而入,阻止了王愆旸。
“你们俩不是学生吧?怎么进来的?还有你们几个穿校服不去升旗的,都给我出来!在教室里打架,你们长本事了啊?”
王愆旸这才缓缓放下手里的胡萝卜玩偶,面无表情地扫了一圈坐在地上,已经丧失了战斗力的三个人,拉着元幸率先出了门。
路过那名最开始被王愆旸一脚踹回教室的男生时,元幸明显闻到了难闻的异味。
他捂着鼻子低头一看,只见那名男生的裤子和身下地板,俨然已经湿漉漉了一片,黄色的液体依旧不断朝外扩散着着。
第八十三章
王愆旸和元幸, 连带着那几个不良少年都被这名巡逻的老师带到教务处里去了。
此时晨间升旗仪式还没有结束, 大部分老师们还没有回来,此时教务处里只有两个女老师,和这名刚回来的巡逻老师。
两名女老师都比较年轻, 约莫二十来岁,巡逻老师回来的时候她们正在看电脑, 头也没抬:“又逮到学生回来了啊?几个?
紧接着感觉进屋的人有点多,这才抬起头来。
首先看到的一个衣着斯文, 面相儒雅的高个男子,齐齐愣了一下,对视一眼。
学校里有这样的学生吗?
接着看到这名男子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红色胡萝卜玩偶, 又对视了一眼。
妈耶还有点反差萌?
其实王愆旸的老脸此时有点挂不住, 毕竟三十岁了,一把年纪还被拎到教导处训话,不知道是该说自己越活越年轻还是越活越倒退。
不过, 王愆旸回头看了眼后面四个鹌鹑一样的不良少年, 这群小崽子的事还没完。
元幸则跟王愆旸不一样。
在十八岁毕业后,时隔四年,他终于又一次踏入了校园, 然而他不是来学习的,是来打架的。
可这也挡不住他那股新奇劲,抱着最后一颗白菜,不自觉地咧着嘴,睁大了眼睛, 宛如一个好奇宝宝一样,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激动得都扣烂一颗白菜叶子。
两名女老师看到抱着白菜的小元幸……
这是什么小可爱来姐姐这里给你糖和小饼干吃好不好呜呜呜……
不过待她们了解这两名心动男嘉宾是因为在教室里揍学生,这才被巡逻老师逮到教务处里后,个个都傻眼了。
而被他们两人揍的四个学生:一个满脸是血,一个尿了裤子,一个一直捂着嗓子,说话声音沙哑,另一个就跟鹌鹑似的,瑟瑟发抖。
这四名学生她们见过,可谓是教务处里的常客,三天两头犯事被带到屋里接受批评教务,大过小过都不少,就是态度顽劣,死性不改。
两个女老师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四人,被人揍得这么惨。不过面对此情此景,两名女老师只能说……
干的漂亮!
“你们先说说吧。”巡逻老师拉了个椅子坐下来,扬扬下巴示意王愆旸和元幸,“怎么进学校里来的,为什么打我们学生?”
王愆旸不假思索地说:“联系老师进来的,帮我弟弟收拾东西。”
正经理由,没毛病。
他早上在出门前以令秋迟家长的身份和令秋迟的班主任打了电话,说是来帮自己的弟弟收拾一下书本,让他在家里学习了。
老师了解令秋迟的情况,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和门口保安打了招呼,王愆旸这才成功地带元幸混入校园。
“你弟弟?”巡逻老师疑惑问,“谁?”
“小,小秋弟弟。”元幸急忙抢答,“叫令秋迟。”
这个名字全校师生都耳熟,这名老师也不例外。
巡逻老师沉默了一下,继而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他只问了王愆旸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就没再继续问下去,转头问那四名学生,换上恶狠狠的语气:“你们几个!不去升国旗在教室里呆着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