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热?”靳塬问他。
屈一指尖一颤:“有,有点。”
靳塬将他圈在臂弯中,一点一点轻吻他的唇瓣,温柔地问:“你喜欢牛奶味还是柠檬味?”
屈一的眼尾勾着一抹红,已经有些晕乎乎的:“牛奶味吧……”
靳塬从抽屉里拿出东西,单手拆了包装,屈一听着塑料薄膜呲啦裂开的声音就脸红心跳。
他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见靳塬嘴上叼着个小方块儿,手在边上有些急躁地对付手里不够乖巧的纸盒。
屈一眯着眼弓起身,从他嘴边将东西咬走,歪过头轻轻吐在床下。
纸盒啪一声被靳塬抠开了,屈一回过头来时,眼睛已经被他蒙住。
他有些慌张:“你别……别捂我眼睛……”
“你眼睛在撒娇,”靳塬声音紧哑,“太犯罪了。”
……
头顶的光影沉沉浮浮,屈一空着的那只脚踝上被靳塬系上了什么东西,轻轻一晃,和另一只脚一般开始响动。
房间里的铃声高频率地摇动,余波未绝。
远方的天空漏出一线银白,城市终于迎来了一丝微亮,虽然还是被大片黑暗占据,但终究是能够辨认,快天亮了。
屈一趴在他怀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累倒了,靳塬摸到他头发开始湿冷了,便低下头在他耳边:“去洗澡了……”
屈一不安稳地嗯了一声,接着动了动唇,声音沙哑:“我真的不来了……”
靳塬浅浅笑了:“不来了,我保证。”
他打横将人抱进了浴室。
再躺下的时候窗外已经清晰了,屈一困倦地从全景落地窗望出去,看那些影影绰绰。
靳塬从后面抱住他,柔声问:“不困吗?”
屈一疲惫地合上眼皮,沙哑着问了一句“昨天是不是没拉窗帘啊……”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经是黄昏,屈一刚动了动,就控制不住地“嗷”了一声,整个人都清醒了。
靳塬在睡梦里紧了紧他,勒住了他的腰,屈一又“嗷”了一声……
他皱着眉,脑海里各种画面迅速飞过,还有那些平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简直不可描述到不忍直视,他红着脸从被子里伸出自己的手臂。
看起来还挺好。
靳塬被他的动作弄醒,将下巴轻轻放在他肩头:“醒了?”
“啊。”屈一把他手掰松一点,又感觉到了自己肩膀的酸痛,“靳塬,你松手。”
靳塬问他:“哪里疼?”
“腰疼。”屈一说。
靳塬亲了亲他的耳朵:“我错了。”
屈一推了推他:“你先松开我,我这个姿势有点不舒服。”
靳塬松开手,屈一从他怀里滚出去一点距离,翻了个身侧躺着,目光触及落地窗,想起某些画面,又一百八十度转回去对着靳塬。
靳塬抬头看了看窗外:“你当时只是背靠在玻璃上而已……”
屈一懒得抬手捂他的嘴了,小小哼了一声就又闭上眼睛。
靳塬低低笑着,轻手轻脚把他抱进怀里,有将他身后的被子都压实了:“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楼下送上来。”
屈一终于想起自己心里好奇的事情:“这里是酒店吗?”
“嗯,不过这层不是。”靳塬说,“这层是爸妈设计的,不开放。”
屈一有些惊讶:“你爸妈设计的?”
“也是你爸妈设计的,”靳塬说,“应该有几年了,他俩毕竟是做房地产的,认识的人也多,借人家酒店设计几间房满足自己的创造欲也正常。”他轻轻给屈一腰上按着,“不过你碰巧选的伦敦眼,你要选别的地方,倒是没有合适的房间,那就只能住酒店了。”
屈一抬眼看他:“我还以为你一直在问我今天去哪里玩!”
“你要是想上伦敦眼,现在也能去……”靳塬看他胸口的痕迹,改口,“现在我也能抱着你过去。”
屈一抬腿想踢他,把自己踢得“嘶”了一声,恶狠狠瞪着靳塬,靳塬揉他的脑袋:“你也就现在凶巴巴,一到床上就变成娇气鬼。”
“我……”屈一想反驳他,话在脑子里转了一个来回又咽下去了,红着脸小声强调自己不是个娇气鬼,“那我好歹也坚持着跟你折腾了一晚上好不好……”
靳塬心底彻底塌陷下去,抱着他:“你怎么这么可爱,”他吻了吻他柔软的发旋,“像上帝做的艺术品。”
“你怎么这么肉麻,”屈一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想夸我的话,请用好字开头,帅字结尾。”
“好吧,你老公真帅。”靳塬说。
屈一:“???”
靳塬笑着:“不是你昨天晚上自己喊的吗?”
经验说明,胳膊再酸也要抬起来捂住靳塬的嘴。
靳塬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我让楼下送点流食上来吧,先吃饭再躺着。”
靳塬从被子里爬出来,屈一望见他背上交杂的红痕,又忍不住用被子遮住了眼睛。
这种联想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靳塬拿了手机重新坐回床上,让屈一趴在自己怀里,开了声音以后靳塬手机就开始嗡嗡响了。
屈一光听他笑,仰着脖子:“我也要看。”
靳塬把手机给他,屏幕上是战队群,老八嚷嚷着今天晚上绝对不吃本地的东西了,艾特了靳塬,打算私自开封屈一带来的火锅底料。
还在奢侈品店的机机快速回复:【吃火锅的话我就回去!】
老八:【那你顺便从超市带菜回来!】
迟大大则是善意地艾特了一下靳塬:【你俩回来吃火锅吗,咱们自己搞!】
靳塬刚回复了一条:【他最近不能吃火锅。】
老八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包,机机在底下复制了一个。
屈一把手机嘭地一声怒摔在了靳塬胸前,靳塬手在他背上轻轻顺着:“好好好,我不和他们说了……”
手机在靳塬胸膛上又抖了一下,屈一很快捡起来,发现是周衍川发过来的:【地址是S大宿舍楼7栋303,闻桓成说是一个叫章诉行的学生的寝室,他和他室友洪建国已经在论坛了起了一条讨伐章诉行的帖子,让屈一过去……声泪俱下地顶顶贴。】
屈一笑的不行,点开下面那条链接,眼见着帖子已经堆了上千楼了,主楼放了他当时撕画的证据,后面的楼就都是其他学生聊起来的。
“怎么了?”靳塬问他。
屈一关掉帖子,回复周衍川:【看到了,让成哥顺便帮我去一趟学院,把之前撕画的证据交一下吧。】
周衍川:【他在伦敦,没空,让你另一个室友去吧。】
屈一瞪大眼睛:“成哥也在伦敦啊!”
靳塬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将这些内容都看完,直接找到洪建国的微信,让他稍等一下,等他把其他资料发过去。
“什么是其他资料?”屈一问。
靳塬手搭在他腰上,还在轻轻给他揉着:“之前查他的时候,还查了些别的东西,让洪建国一起交到你们学院去吧,应该能让他退学了。”
“什么是别的东西?”屈一问。
靳塬挑了挑眉:“你要听吗?”
屈一祈求地点头,靳塬却只是看着他。
“不是吧……”屈一说,“他才不值得我出卖色相呢……而且我……”他小声,“我还有点疼。”
靳塬笑着揽他:“我只是想让你亲我一下。”
第88章
迟大大站在门口:“好了没好了没!飞机都要飞走了!”
“飞机飞走了你不会把它打下来吗?”靳塬说。
迟大大:“我擦?我擦擦?”
靳塬起身将衣柜里的衣服全放进行李箱, 屈一晃着腿坐在床尾, 当起了甩手掌柜, 还顺便指挥一下靳塬:“卫生间的东西别忘了呀。”
就差在脸上写上“恃宠而骄”四个字。
三分钟后,靳塬吐出口气, 收拾完两个行李箱,撩了撩屈一的手背:“走了。”
屈一从床尾蹦下来,被靳塬瞪了一眼,立刻扶住墙:“啊……疼疼疼,我不能走太快……”
“你就演吧。”靳塬笑着, 拉过两个行李箱。
屈一跟在后面, 拉着他的衣尾,跟小朋友拉着家长似的笑嘻嘻:“演技无所谓, 你信了就行。”
“你就好好舒服两天, ”靳塬打开门, “等回去了……”
屈一严肃强调:“我回去是要上班的!”
“关我什么事, 我休赛期, 不用上班, ”靳塬回头,“有的是时间。”
被靳塬眼神威胁了一顿以后, 屈一瘪着嘴从他手里抢过自己的行李箱。
靳塬笑着牵走他的行李:“不闹了, 看路。”
迟大大在大堂冲他们挥手:“你俩这速度也太慢了,都说别买太多东西,收拾这么久……”他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起来,盯着屈一脸色半晌, 老大哥般拢着靳塬的肩到旁边位置,“你也稍微克制一点,别仗着人脾气好就为所欲为,一一毕竟还小……”
靳塬挑眉:“你放心,他大了去了。”
???
迟大大:我好像又上了一辆车……但这次车速太快把我甩下来了……
屈一在边上听见,顿时烧红了脸,又羞又气,没理靳塬,自己快步走出大堂上了车。
靳塬到的时候,屈一坐在外侧,他在走道里碰了碰他的腿:“乖,让我进去。”
“……”这话为什么又和那些不可描述重叠上了!
屈一把脸一扭:“你去后面坐。”
“小祖宗,又闹脾气。”靳塬俯下身吻了吻他的耳朵,低低说,“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亲你了。”
屈一收起腿,扯着他的领子往里面拽,态度恶劣,小声咬牙切齿:“你不要老和他们说这些!”
靳塬反正皮厚,坐进去以后就慢悠悠说:“内容过于舒适,心情过于愉悦,导致口不择言,自知罪无可恕。”
“我知道错了,但我下次还敢是吧!”屈一在底下用力踩了他一脚,拿了件衣服盖住自己的脖子,然后闭上眼睛。
一直到上飞机屈一都没理他,靳塬做小伏低给他收拾这收拾那儿,摸他腿的时候还被他嫌弃。
“你要这样直直坐十多个小时?”
屈一歪过头:“我就要这么坐十多个小时!”
靳塬悠悠叹气:“行吧,可惜这豪华头等舱了。”他将自己座位底下折叠着的座椅拉上来,自己舒舒服服躺在上面,还把蓝牙耳机往屈一耳朵上塞,“听歌可以有效缓解疼痛。”
屈一耳机摘下来拍在他手上:“起来,现在就打一架!”
靳塬笑的不行,弯腰给他把座椅拉好:“乖,先躺着,架回家了再打,打多久都行。”抱着屈一腿放在上面的时候他终于记起自己还是个人,“我是真的有点儿高兴,才和他们开玩笑的,以后就和你说,不和他们说了。”
“我……”
屈一动了动,靳塬立马给他腰后面垫了个在机场买的小枕头,当时屈一还不懂靳塬买这个做什么。
能躺着过十多个小时确实爽,靳塬就为了这事,被全队烦着,给所有人一块儿升了舱。
机机和老八躺在隔壁,平板卡在头顶放着综艺,人在底下笑的宛如被太阳晒皱的咸鱼干,还时不时乍起,自己滚两圈。
“还会不会不舒服?”靳塬抓了他的手。
其实前天下午到今天回酒店之前,屈一都在休息,外加还有个私人按摩师在边上,也没什么不适的。
当然,要除了中午时候,按摩师假公济私给他做了深入按摩。
好在比起前一天,温柔得多的多。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两天他们没日没夜厮混,作息全乱了,屈一躺了不多久就睡着。
他的手轻轻松开落在一边,靳塬俯过去吻了吻他恬静的睡颜,将他的手稳稳放进自己手心。
*
车在RT公司前停下,屈一咬掉包子,推了推靳塬:“开门开门,来不及了!”
“等下,”靳塬把牛奶给他,“再喝一口。”
屈一凑过去,沿着杯沿嘬了一口,手指着门:“唔唔……唔唔唔……”
“还有一会儿,不急。”
屈一咽下嘴里所有东西:“你开门啊,我们公司打卡的机子每天都快一分钟的!”
靳塬勾过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唇,顺便将他嘴边的牛奶浮沫吻走,手才在边上按下中控锁:“去吧。”
屈一红着脸抿了抿唇,拉开车门,回头看他:“晚上来接我!”
“知道了,提前半个小时来。”
“那倒不要,早来也是白等,”他看了看RT的写字楼,匆忙和靳塬说,“不要来太早啊!”
说完就跑了,刚迈了一步就猛地收回腿,改成小步快走,中途还抽空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靳塬一眼。
昨天下飞机以后他俩回了基地,靳塬却跑上去收拾了一箱子东西,直接带着屈一回家了。
说是休赛期就不住基地了,住在家里,反正爸妈也不在。
屈一就这么单纯的,又被骗到了靳塬的地盘上。
本来以为第二天自己要上班,靳塬晚上应该不会再做什么,但他身体力行感受到了,低估一个二十三岁,荷尔蒙溢出,且刚开荤的男人有多可怕。
闹到凌晨两三点的结果就是,早起的时候,屈一连闹铃都没听见,还是靳塬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顺便看了眼时间,才拯救了他的全勤奖。
屈一在最后两分钟按下了指纹,喘出口气,喘完又边走边骂:“靳塬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