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万红凤老是盯着他发呆呢。
“你说呢?” 霍越泽弹了他一脑门,轻声笑着俯身含住他的唇。
两人交换了一个长长的亲吻。
程舟喘着气,霍越泽撩起他的衣服摸了摸,忽然说道:“之前我去了一趟昌安市的医院,那边产科的医疗条件实在是不太好。”
程舟迷迷糊糊,还没反应过来。
霍越泽亲了亲他的小肚皮,“等到了五月或六月份,我们的小宝宝要出生的时候,我想提前带你去上海,那边的医疗条件肯定比昌安市好多了。”
程舟扳着手指算了算时间说道:“六月份应该就能剖了,晚点剖出来也没关系,这个小手术很简单的。”
霍越泽眉头紧皱,将信将疑,他总是觉得不太放心。
程舟索性将他的大手放到自己的肚皮上,安慰他道:“你摸摸,这真的是个小手术,没有那么复杂的,只要把囊泡取出来就好,我的身体恢复能力也很强,估计不到十几天伤疤就能彻底长好了。”
想到他们要去上海,程舟的语气有些兴奋,“你要带我去上海,那边好远,到时候咱们俩是不是要请假?”
“对,肯定要请假,最少请一个月的假。”
“我想趁机在那边好好玩一玩。”程舟喜滋滋地打着小算盘。
他们两个可以揣着出生的蛋宝宝一起走遍上海的街道,最好能在上海多拍几张照片留念,当然也要让蛋宝宝在怀里偷偷出镜!
时间过的飞快,街上的过年氛围越来越浓厚。
大年三十这天上午,程舟难得又睡了一个懒觉。
霍越泽热好程舟最爱吃的甜烙饼和牛奶,坐到床边叫醒了他。
“小懒猫,还没睡够?起来刷牙,先吃点东西再继续睡。”
程舟懒洋洋地下了床。
进了洗漱间,霍越泽给他挤好牙膏,“晚上要去大哥那边吃饭,今晚咱们就不守夜了,早点回来睡觉。”
程舟笑了笑,圆乎乎的眼睛像是含着春江绿水,水汪汪的目光直直看向他,咬着牙刷含糊不清说了一句话。
霍越泽没听清,“你说什么?等刷完牙再说。”
可惜等到某人吃完饭,霍越泽都没问出来程舟那会说的话。
他看着程舟闪烁逃避的目光和微红的耳朵,隐约猜到了这小笨蛋的话。
不由得笑着将他抱起来,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是不是想要今晚我抱你?”
程舟捂住他的嘴,“你闭嘴,我没说这种话,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霍越泽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了晚上,我再和你说一遍。”程舟吧唧亲了他一口说道。
晚上八点多,街上弥漫着葱花炝锅的味道,香气浓郁扑鼻。
霍家的饭菜悉数上桌。
程舟顾不上去吃饭,在院子里急着跳脚:“我来挂灯笼,你让我也挂一个。”
霍越泽被他缠的没办法,只能将最后一个红灯笼递给他,“你不要踩凳子,我把你抱起来,你再慢慢往屋檐上挂。”
肚子里还揣着蛋呢,免得踩在凳子上一不小心摔了。
红彤彤的灯笼在黑夜里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芒。
崔家齐跑出来叫人,看着他们旁若无人般紧贴着额头亲昵,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哎那边的两个,快点进来吃饭了。”他没好气的喊道。
“饺子来了。”
“这次还有红烧鱼呢。”程舟惊喜。
“喜欢就多吃点,我给你把鱼刺挑一挑。”霍越泽在他旁边说道。
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吃完,程舟和霍越泽不打算守夜,当即准备离开。
霍向兰拦住了他们,轻声问道:“越泽,我听大哥说,玲玲是被你送走了,我也不问别的,我只问几句,她现在好不好?你、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不等霍越泽开口,程舟替他回答道:“二姐,你放心吧,她好着呢,大过年的,不提她,我们走啦。”
他迫不及待拉着霍越泽溜走,护崽护得理直气壮!
“……”霍向兰哭笑不得。
霍越泽被程舟拉着走,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默默牵紧了他的手。
回到家,两人洗完澡,霍越泽这才泄露了自己真实的情绪。
捏住程舟的下巴,勾着他的舌狠狠吸吮了一番,伸手在他腰窝反复摩挲。
程舟的身体早就习惯了他的触碰,忍着腰软将他推倒在床上,小虎牙舔吻着他的脖颈,力道有些没轻没重。
“宝宝,你别亲这里,留下了痕迹,容易让人看见……”霍越泽锢着他的手说道。
程舟顿住,偏要任性的继续咬,嘴里嘟哝着:“我喜欢。”
像是说不够一般,他又贴在霍越泽的耳边说了一遍又一遍,“我喜欢你。”
霍越泽被他的小情话撩得简直要爆炸,翻身将他紧紧压在身下,“上午那会儿,你对我说的就是这句话吗?”
程舟重重点头,扳着手指说道:“这是第一次……”
他喘着气,声音有些哑,“第一次有人陪我过年,我、我很开心,以后你也要陪着我过年……”
“好,”霍越泽亲上他的唇,沉声道:“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直到生命尽头。
我愿奉上我全部生命去爱你。
你是我的命。
霍越泽很少开口说这些话,论坦率直言,他远不如程舟那般暖心。
他又是何其幸运,历经两世,次次都能得到程舟如此赤诚的热烈和喜欢,让他宁死也心甘情愿。
然而任何感情都并非无缘无故的产生,有些因造成了现在的果。
因即果,果即因,因果往复。有人怀揣赤诚的感情而来,却也曾在片刻之间凉透心扉。
跨年夜晚十二点整,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象征着新的一年吉祥如意,红红火火。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有种自己也在过年的错觉(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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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一九五九年农历新年第一天, 程舟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
“你真的不肯起来?不去大哥那边拜年, 压岁钱就拿不到手了。”霍越泽趴在他耳边诱惑道。
程舟犹豫,伸手说道:“你先把你给我的压岁钱拿过来。”
“……”霍越泽捏住他的脸颊, “那是长辈给晚辈的,我怎么能给你压岁钱呢?”
程舟当即把他的手拉进被窝,摸着肚皮慢悠悠的说道:“我就是替咱们的蛋宝宝代收压岁钱的, 你给不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霍越泽岂敢拒绝?
程舟抱着崭新的钱币眉开眼笑, 异想天开道:“如果我去大哥家走一圈, 能不能收双倍的压岁钱啊?”
霍越泽纵着他, “只要别把咱们的小宝宝说出去,随便你怎么折腾,能拿来多少都算你的本事。”
可惜任由程舟撒娇卖萌耍无赖,霍大哥宁死不屈,只吝啬的给了小兔崽子一个红包。
还想要两个红包?想得美呢。
霍大哥万万也想不到, 来年他就得带着复杂欢喜的心情,不由分说发出双倍的红包了!
方晓婷和霍向兰如了程舟的愿, 都给了他双份的压岁钱。
程舟揣好所有的压岁钱, 喜滋滋掏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红包。
小明宇麻溜的说出了祝福语:“小叔叔, 新年快乐。”
说完以后, 小崽子的眼神充满明亮的光。
霍越泽笑了笑, 程舟摸着小崽子的圆脑袋,两人将红包都塞到了他的怀里。
谁料小崽子拿到红包,抱着叭叭亲了两口, 众人笑作一团。
大年初二,方晓婷带着霍大哥和小崽子回了娘家。
程舟来到霍家院子,准备陪着霍向兰说说话,结果扑了一个空。
崔家齐说:“二姐应该是去找高原了,今早她和我说了一声。”
程舟纳闷:“二姐怎么会去找高原啊?”
霍越泽瞳孔微闪:“我们几个都是一块长大的,她当然也和高原认识了,他们两个玩的也挺要好的。”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三人无所事事,索性聚在客厅里打牌。
然而某个小迷糊总是耍赖皮,霍越泽自然也顺着他,崔家齐忍无可忍。
“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人,我不玩了。”
程舟急喊道:“哎你别走啊,再陪我们玩玩。”
崔家齐头也不回摇手,“不玩了,我去找红凤逛公园,不和你们浪费时间了。”
“……”程舟无语望天,他也想和霍越泽手牵手依偎在一起逛公园啊,奈何现实不允许!
旁边没了电灯泡,霍越泽立刻将他扒拉到怀里,张口咬住他的耳垂舔舐,恨不得也在这上面留个印记。
除夕夜里,这小坏蛋在他脖颈上肆无忌惮地留了一堆咬痕,靠近肩胛骨的一道咬痕咬的尤其重,肉眼可见要留疤。
敏感的耳朵被含入温热的口腔,程舟忍不住一颤,被他双手传递过来的高温撩拨得浑身发软。
“不行不行,”程舟摇头躲着,“我还要去看看大姨给我回的信,你都没早点给我看!”
葛大姨的信早在过年前几天就寄到了崔家齐那边,谁知霍越泽一直没和他说,直到今早才被他发现桌子上的那封信……
他只惦记着打牌玩,差点忘了这件事。
霍越泽压住他,笑着说道:“怎么就怪我没早点给你看?我刚拿到信,就把它放到桌子上了。”是你自己没主动去看信。
程舟骂他,“你就是存心不让我看,哪个人会把信压在本子下面的?你就是故意的!”
“舟舟,他们肯定是叫你回王家村过年的,你真要回去?”
“我不回去,但是我也得看看信里面写了什么啊。”程舟白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推开身上的人,程舟去拆了信,内容果然是喊他回王家村过年,让他早点回来。
“都怪你,我都没来得及给大姨回信,她在那边没等到我,肯定担心我呢。”
霍越泽抓住他的手亲了亲,“放心,我早就给王家村发了电报,说你不回去过年了。”
程舟看了他一眼,跳上来抱住他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大姨那边有太多联系?”
霍越泽嗯了一声。
“为什么啊?”程舟想不通。
“舟舟,他们帮了你的恩情,我会替你还,”霍越泽说:“我们迟早要和葛大娘坦白你的身份,你最好不要和她们有太深的牵绊,免得到时候闹翻了……”
感情越深,反而会越伤心。
程舟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句话。
沉默半晌后,他忍着泪意说道:“我是不是真的很坏?我骗了大姨,我还冒认亲戚——”
霍越泽堵住他的唇,“你这就叫坏了?有什么好哭的?别哭,那也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早点遇到你。”
程舟贴着他的脸颊,突然说:“我想现在就回去和大姨坦白……”
“舟舟,你听我的,”霍越泽慢慢说道:“下半年再回去,来回一趟太奔波劳累了,你的小肚皮里还有我们的蛋宝宝呢,你忍心让他受罪吗?”
说到他们的蛋宝宝,程舟又笑了起来,“我好像让他快点出来啊,我都不知道他会长什么样子?会不会很像我?”
“会的,他一定很像你。”霍越泽亲了亲他的唇,心底有种难以言喻的烫热,如同火焰熊熊燃烧。
春节四天假期眨眼而过。
正月初四大清早起来,外面出乎意料下了点小雪。
太阳出来以后,地上铺的浅浅一层白雪化成了水,在寒冷低温的作用下,雪水又迅速结成了薄冰。
路面有些滑。
霍越泽不让程舟骑自行车,亲自送他去了百货大楼,临走时特地叮嘱道:“舟舟,中午你不要急着走,等我过来接你,知道吗?”
程舟嗯嗯点头,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能摔跤了。
如果他不小心滑倒摔了跤,对蛋宝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是他的屁股肯定会摔疼啊!
况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程舟也不敢拿肚皮里的小宝贝去赌,还是尽量小心为上。
万红凤趴在柜台上笑道:“这周周六,丽丽就要结婚了,你去不去?”
程舟兴奋:“当然要去了。”
不到片刻,他有些楞,“周六咱们不是都要上班吗?哪里有时间去参加婚礼啊?”
万红凤像是看傻瓜一样看了他一眼,“你傻啦?婚礼都是在下午六点钟左右才开始的,咱们就是去参观道贺,再上个贺礼就能走人了。”
程舟不敢再说话了,他完全不懂这个年代的婚礼习俗,再多说两句反而就要露馅了。
中午十一点多,霍越泽过来接程舟,给他手里塞了一个巴掌大的汤婆子,暖乎乎发着热,热的程舟手心甚至有些冒汗。
崔家齐也带着饭盒来看万红凤,“越泽,你们先回去吧。”
程舟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回到家以后,说:“崔家齐应该比你小吧?红凤姐好像比他大一岁多呢。”
“谁跟你说的?那二货比我大一岁呢。”霍越泽笑道。
“那他怎么经常叫你哥?”这称呼就不对吧?
霍越泽端给他一碗热汤,不以为然道:“你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