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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收到这个感觉很快乐哈哈哈哈哈~
第13章
时近黄昏,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在昏暗朦胧的道路上亮起,街边的住宅也一盏一盏地亮起了光,不出多久就会是一副万家灯火的景象。
齐致合上书,把笔盖上盖子丢进笔袋里,然后捶了捶略微酸痛的脖子。
“你要走了?”
冷不防地有人开口,齐致这才发现他同桌还没走。教室里已经没人了,偌大的教室空空荡荡,只剩他俩还在。
“对。”齐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口问道,“你不走?”
魏昀桌上摊着各式各样的作业,每一种都是选了一部分挑着做,有的一道题写了上半部分就没了下文,他很有耐心地拿着手机一题一题百度,难得地有钻研精神。
齐致真的要对他刮目相看了,距离魏昀上次刻苦钻研数学试卷,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他竟然坚持了这么久,并且看这架势极有可能继续坚持下去。
“我再过会儿吧。”魏昀还在跟试卷中间那道立体几何奋战,对着手机屏幕愁眉不展,嘀咕完一句“居然百度不到这道题”后,头也不抬地说,“再见啊。”
齐致看不下去了,弯腰从他手中抽出笔在图上作了两条辅助线,“你现在再看。”
魏昀仔细研究了一番,接着很夸张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
“起开。”齐致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智障儿童救助中心,他干脆把刚刚背起来的书包扔回去,把魏昀按在试卷上的手拨开,不算很有耐心地问道,“还有哪题。”
魏昀又指了指试卷上的某个空白处。
“你不要一遇到问题就去百度,你得先思考。还有,”齐致趁他写过程的时候教育他,顺便发出了古今学霸想问而不敢问出口的疑问,“这题这么简单还用百度?”
幸好这周末作业没有特别难的题目,魏昀本身悟性也不错,齐致教了两步他自己就可以顺着推下去,所以他们只花了一个小时就把空着的题完成得差不多了。
两人并肩走在去车站的路上时天色已经全黑,魏昀想想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如果不是他的话,齐致本来天没黑的时候就要走了。
“你这么晚回家,没关系吗?”
“没事,也不算很晚。”齐致妈妈知道齐致有写完作业再回家的习惯,有的时候会比较晚回家。
齐致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这人以前都是星期五一放学就没影了的,这么晚回家恐怕十分难得,说不定家里人会担心。
于是他反问道:“你没关系吗?”
“啊,我没关系的。”魏昀鲜少听到齐致这种类似于关怀的问句,他摆摆手,“我一个人住。”
“哦。”
“班长,”魏昀似乎是不想话题就这样在这个“哦”字上终结,强行挽回这个话题,“你知道一个人大晚上的跟你说‘我一个人住’,他是什么意思吗?”
“?”这题触到齐致的知识盲点了,这句话除了字面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
魏昀神神秘秘地欲言又止了两三回,最后莫名其妙叹了口气:“班长,你太直男了,这样不行,以后真的会娶不到老婆。”
这可真是五十步笑百步,齐致心说你个天天叫人多喝热水的宇宙直男又能好到哪里去?
“关你屁事。”然后他又认真思考了一下刚刚那个问题,好像想通了那么一点点,随即毫不犹豫地踹了此人一脚,“你是我老婆还是我女朋友?”
相比于他俩有一搭没一搭、时常面临冷场危险的对话,此时的班群却热闹非常。
【蚝蒸螺:朋友们!!我找到了一个视频!!】
【蚝蒸螺:[视频]丛林战士-最经典最狂野最火辣的非洲舞蹈!】
【蚝蒸螺:我们可以跳这个!】
视频内容是一群热情奔放的非洲人民在街头跳舞,其中站在最前面的领舞者动作是最骚的,一个简单的扭臀都是如此狂野而有力,十分震撼。相比之下,后面的人动作就没那么劲爆了,扭动幅度都在同学们可接受范围内。
【一个灵活的小胖子:罗正浩你就是想搞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是很圆:可以啊!!!这就很埃塞俄比亚!!!】
【一个灵活的小胖子:???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蓉蓉子:我也觉得可以。】
【一个灵活的小胖子:我哭了!!!】
【你父卓阳:别哭,明天来我这,我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
【蚝蒸螺:这样吧,可以的扣1。】
清一色的“1”刷了整屏,王永乾的反抗结果可想而知,还是以失败告终了。
【蓉蓉子:刚好明天星期六,不如我们一起出来练一练吧!毕竟时间有点赶,下周就运动会了。】
【蚝蒸螺:我同意!!我们的吉祥物乾乾也需要多加练习!!】
星期六这天齐致胡乱套了一件黑色卫衣就出了门,踩着点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大广场。他其实不是很想来,因为他当时也就是随口一提,说个刺激点的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结果这帮人真的选了一个这么刺激的,还是在他不在的时候敲定的。
说是练舞,其实就是群魔乱舞,摇头晃脑,扭腰摆胯,跟磕了药似的怎么狂野怎么来,一套动作做得比领舞还骚,远看就像哪家精神病院把病人都放出来了一样。
齐致在里头默默划水,混在一群丛林战士之中,望天沉思“在丛林战士中扮演一棵树”的可能性。不过幸好他站在比较角落的地方,并不影响这群神经病的发挥。
魏昀跟齐致站在一块儿,也是像个老年人一样偶尔伸伸手蹬蹬腿,毕竟他广播体操都做不好,更别提这种狂野舞蹈了。
他跳舞不在行,指点江山倒是很有一手:
“你这样不对,”魏昀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摇了摇,“我教你啊——”
他刚刚竖起来的那根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戳齐致的腰——自从魏昀掌握了齐致这个秘密,他一直都很想再精准探测一番,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你无不无聊?!”齐致虎躯一震,瞬间变成一个一点就炸的煤气罐子,毫不留情的一拳过去!
恰好这时站他俩前面的那位兄弟正甩着头跳跃转身,一时没看清,一手肘就撞到了齐致的胸膛。
不过刹那之间,齐致的拳风都刮过魏昀侧脸了,忽然一个急刹车,手僵硬地转回来,按了按胸。
“对不起啊班长,”方才跳到忘我状态的大兄弟顿时清醒了不少,“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齐致摆了摆手,示意他转回去继续跳。
但“没事”两个字看起来和齐致毫不沾边,齐致沉默着走出来,坐在大广场边缘,再次陷入了迷茫的沉思之中——
心脏病吗?
其他人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怎样才能更像一个丛林战士的时候,魏昀溜了出来,张望了一圈才找到班长,“哎,你怎么了?”
病急乱投医这句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的,比如现在的齐致,实在是找不到人来问了,竟然恍恍惚惚地问魏昀:“你说,如果我有的时候胸很痛,是什么毛病?”
“啊?”这个问题打了魏昀一个措手不及,齐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仿佛清清楚楚地写着“迷茫”二字,这让魏昀感觉到他的班长在很认真也很疑惑的询问他,甚至给他一种被委以重任的错觉。他深吸一口气,眉头深锁,“也……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为了找出足够的论据,魏昀拿出手机开始百度,然而不百度还好,一百度就感觉班长像得了绝症。他悻悻地把手机放回兜里,轻轻地拍了拍齐致,“没关系的,有的时候我也会莫名其妙的身体痛,也许明天就好了。要是你不放心的话,我陪你去医院?”
这痛说严重也不是很严重,平时不怎么疼,只是被碰到或撞到的时候会跑出来找找存在感。要不是刚刚那一肘子力道比上回吴俊贤迎面撞过来还大,齐致都快要对这隐隐的痛麻木了。
“不用了。”齐致想想又觉得心脏病不太可能,便把这事压回心底,调整好状态,对魏昀说,“我可能只是有点累,先回去了。帮我说一声。”
“那你好好休息啊。”
魏昀的眼光一直跟着齐致的背影,等到那个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才收回目光。
他皱着眉发了个贴:
-朋友说他有的时候会胸痛??今天有人不小心撞到他的胸,他好像就开始痛了,这问题严重吗??
回复五花八门,说心脏病冠心病的有,说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喝点水就好了的也有,要从这些里面挑出最有用最可信的一条,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有一条回复魏昀印象很深——
-朋友是女孩子吗?是的话可能是在发育期?或者快来姨妈了?我来姨妈的之前胸也会痛。
不知怎的,魏昀的思维又开始游移到很远的地方,他仔细想了想——
班长的确挺像女孩子的。还是那种易碎的瓷娃娃女孩,柔弱多病,磕碰不得。
……如果齐致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估计会一锤捶爆他的狗头吧。
与此同时,齐致也在刷论坛,并且刷到了同一个问题。
他也看到了那条回复,他恍然大悟,他可能是准备要来姨妈了。
他接着往下划,发现楼主只回复了这一个人。
-算是吧,我觉得挺像的?感觉挺娇弱一个人,脾气还差,不过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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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诚如齐致所料,开幕式这天,尴尬得让人想就地自杀。
操场上挂起了“我运动,我快乐!”的大横幅,四面八方的广播都放着慷慨激昂的音乐,整个学校都浸润在紧张激动的气氛之中。台上坐着一排领导,足球场上站着全校师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埃塞俄比亚代表队——高二(6)班!”
主持人拿起他们的入场解说词,刚开口说了个“看”字,就被这个班的奇特画风震惊到了。
王永乾走在最前头,白白胖胖的小脸上抹了三道红红绿绿的痕,还穿着一身特制的绚丽草裙,在阳光的照射下还反射出一闪一闪的光。尽管他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绝望,他还是昂首挺胸地走着,虽然他额角的虚汗已经出卖了他。他的后面跟着一群人,专门按肤色从黑到白排成一个渐变色,唯一奇怪的是齐致,他明明长得挺白,却站在最黑的那个档次的那一排里。
“不要说了,班长,你就是非酋,你站这吧。”
“如果你不站这,那么就对不起我们埃塞俄比亚这个代表队名。”
“表面上看,这里你最像欧洲人,但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是个非酋。”
——这个安排是高二(6)班全体同学饱含血泪的意愿。
“迎面走来的是……”主持人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快走到主席台附近了,她慌忙去看解说词,映入眼帘的是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形容词,她心中顿时涌起了一种“老娘撂挑子不干了”的情绪,继续念道:“高二(6)班。”
魏昀站在最后头,往足球场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十足的疑惑——这些人怎么这么平静?不觉得很震撼很有气势吗?
然而他忘记自己威名在外,除了他们班的这些自己人,谁能想到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校霸级人物其实并不可怕?于是这一眼被别人自动理解成:敢笑,老子揍死你。
魏昀路过哪个班,哪个班的人表情就会变得特别苦涩,因为他们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难受。
“他们……”主持人深吸一口气,眼看着这个班的人越走越近,“强得让人害怕。”
等到他们走到主席台前停住时,主持人才接着说:“让我们提前庆祝他们夺得冠军!”
一百五十字的解说词被缩减成三句话,场面一时陷入尴尬之中,观众们甚至都忘了鼓掌。
“啪啪啪!”最后还是班主任一个人的掌声拯救了他们,总算多了一些稀稀拉拉的掌声。
主持人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请欣赏埃塞俄比亚代表队舞蹈——《丛林战士》。”
这个舞其实是罗正浩等人根据原舞蹈瞎编的,力求让领舞最骚,让自己人保持低调。所以除了王永乾,其他人都是一些拍胸跳跃转圈的简单动作,偶尔再喊几句“嘿哈”就算完事。
王永乾是最惨的。
他换衣服之前沉思了很久,拿着手上的草裙从厕所的窗向外看去,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脸上,映得他的脸一半处于光明,一半处于阴暗,他低下头,声音很是低落:“没有了,再也没有机会脱单了。这一穿,就牺牲了我身为男人的尊严。”
陪他来换衣服的傅卓阳搂住他的肩,强行把他的头按到自己的颈窝里,目光坚定地看向窗外,轻声说道:“乾,没关系的,有的时候,你也可以选择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一个人的怀里。”
“阳,你不懂我。”王永乾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佯装哽咽,“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应该替我穿上这套衣服。”
“乾,你知道的,”傅卓阳摇头,垂下眼帘,轻轻抚摸王永乾的头,“有些路,只能你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