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美程序:秃自己的头,让别人无头可秃!
害得众人吐槽:这是恐怖片啊!
程序又划掉:秃自己的头,让别人体会不到秃头的快乐!
他们看着程序茂密的头发,总觉得心里的滋味不是很对。
艾凡写: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
他还没写完,邹朗飞快在句子后面接上:小土狗!
“艹!”艾凡扔了笔,转头就开始打他,邹朗笑着逃跑。
画完后,等颜料干。越随让大家提早下班,周末也不用来公司上班,休息休息,迎接下周的硬仗。
越随最后一个走,岑叶等他。
关灯,锁门。
已经是夏季,走廊上还有小小的蚊虫飞舞。现在才五点多,还是第一次这么早从公司离开,不是借着灯光看它。
满墙面的游戏人设,龙飞凤舞签名,还有最中间玻璃门上他那副画以及“旅程开始”,就好像真的看到了这款游戏。
他们不就是这款游戏本身吗?
里面所有的人设、文字、关卡全都是他们一手打造出来的,即便是游戏统一的风格,也充满着他们自己的特色、想法和态度。
岑叶的签字写得很简单:“勇敢走下去。”
越随写的是:“始终陪你在漫长旅程中。”
难得的一个周末休假。
他们的作息没有乱,继续晚睡早起。岑叶趁着阳光好,清晨在客厅里画图。
说实话,他准备为自己铺条“后路”。万一越随无法接受他的爸爸,万一和越随之间的关系破裂,万一连在公司里也待不下去,万一他要还钱,要靠什么支撑起自己和病情刚好转的爸爸?
这都是要现实考虑的问题。
且不说现在越随没有挑明喜欢他,就算挑明了喜欢他,岑叶也不会绝不会自己所有希望和生存能力放在一个人身上。
所以他要尽自己所能尽快地未雨绸缪。
越随一大早就在书房里工作,出来泡咖啡,见岑叶聚精会神地趴在桌子上手绘,纸张传来刷刷声。
他穿着略微敞开领口的蓝白色条纹衬衫,有柔软的、发尾略卷的浅黑色头发,白皙皮肤和精致五官,尤其是手,手型极为好看,握着笔的时候,骨节吐出像连绵的雪山。
温暖的阳光从落地窗里透射过来,他脑袋和肩膀的影子落在纸上,轻微移动。
他端着跑热的咖啡,隔着桌子望他很久。
岑叶许久才注意到,抬起头:“?”
他的眼珠子是偏琥珀色的,质地清透。
越随笑了笑,摇头:“没什么。”回到自己的书房工作。
他知道岑叶这么拼命的原因是什么,本质上岑叶并没有完全信任他,他不相信有个人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也不相信仅仅谈了三个多月恋爱的越随,会对他念念不忘。
他不怀疑越随的善心,怀疑的是越随是否能持续善意,或者仅靠这些善意,他们能不能长久相处下去?
这是正常人的思考方式——即便对自己好的人,也别太快轻易交付自己。
放下咖啡杯拉开椅子。
人类是个很奇怪的族群,相比与动物们是以生育能力为主要挑选对象,人类有着完全不同、千奇百怪的择偶标准。
很多的男人喜欢听话的伴侣,全身心依赖自己的伴侣,可越随不喜欢,那样只会让他觉得好像在养洋娃娃。
很多男人也喜欢替伴侣做主一切事,美其名曰爱意。在越随眼里,这就像在一个玻璃房里养洋娃娃,看起来像是给对方创造优渥条件,实际上也在限制对方的人身自由。
他喜欢岑叶这种,想得长远,懂得为自己打算的人;
喜欢他这种不显山不露水不声张不自夸的努力,默默耕耘的忍耐;
更喜欢他永远端着,不打算欠任何人的人情,温和表面下有颗高冷的心。
说起来很奇怪,越随十分为这样的岑叶着迷。
越是不轻易依附他、不把他的帮助视为必然、不随便接受任何人的好意,不打算把别人的“好”等同于永久不变的“好”,就越吸引越随。
以前的岑叶还没有这样,那只是显而易见的傲气,自从他逐渐从低谷中缓和过来后,他成长得非常快。
傍晚时分,外面是红彤彤的火烧云,暖风吹拂,越随望了眼窗外,过来敲岑叶的桌面:“一起出去逛逛?”
岑叶有点为难,他接了好几张单子,图还没有画完。
越随说:“工作不着急现在,散散心。”
“好吧。”岑叶收齐速写纸,用书本盖住以防被风吹跑,去洗了手,换鞋,拿上手机,跟越随一起出门。
他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逛过。
确切地说,他们根本没怎么一起逛,连买日用品这种事都交付给王阿姨,偶尔周末,越随会开车送岑叶去超市。
然而他们的目的性太强,往往买完东西立刻回来。
越随拉着岑叶的手漫步在小区楼下,从二月份搬进来时盐霜覆盖已变成七月份的郁郁葱葱。
从前面过来的有不少推着婴儿车的老人或者年轻妈妈,遛狗的女孩,跑步的男人。
以往被忙碌的工作包围,现在才有些生活的气息。
夏风扑面,新的季节。
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是牵着手走。
“从搬进来后你是不是就没买过衣服?”越随突然问。
“嗯。”
“去买两件怎么样?不然以后忙起来都没衣服换。”
越随是确认游戏三测后,大家会忙到昏天暗地吗?岑叶心想,不过的确他已经很久没有买新衣服。
他们走到附近的一所大商场看男装。
岑叶挑选,越随在旁给出建议。
别说越随衣柜里总是固定款式的几件衣服,对于服装倒颇有鉴赏力。岑叶喜欢暗色调,譬如灰色、深蓝色,越随却认为他适合轻松雅致的颜色,譬如浅蓝色,淡粉色,试了几件上身效果都很不错。
夏天可以穿衬衫,秋天可以在衬衫外面加件羊毛衫,冬天就是完全穿大衣。而且家里离公司近,进公司就有空调,倒也不用买太厚的。
看中了几件后,越随去付账。
岑叶没有阻止,越随带他来应该就是想给他买衣服的,从进商场的时候就猜到了,极力拒绝反而显得太客气。
有时候亲密关系,就是不抗拒别人想为他做的一些事。不过回礼还是要的,岑叶决定等过几天,给越随买些领带、围巾或者大衣。
有两个年轻的同性情侣也在这买衣服,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或勾肩搭背或跳到对方背上,他们穿同款式衣服,甚至还商量着衣服可以混穿。
真是个人有个人的恋爱法。
岑叶和越随从来不会在外面太过亲昵,握个手、拥抱、接吻已经算是最大的尺度,他们也从来不会混穿衣服。
不仅衣服,牙刷、毛巾、杯子等都不会混用。
他们结婚之前也没有明讲,倒也不是过分生疏,就是大家都默认似的,不会动对方的私人物品。
在楼下逛完,加去商场买衣服,再加回来的时间,岑叶瞥了眼时钟,发现仅仅过去四十分钟。
他们的速度可真快,效率也太高了,岑叶心想。
可居然觉得这样也挺好,好多情侣的浪漫是出去吃大餐、旅游、看电影、去娱乐中心、漫无目的地牵着手逛大街等等,越随和岑叶却都倾向于待在家里。
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做,都有自己的目标未实现。
偶尔起来装水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觉得疲惫或者烦躁的时候,就会看一眼在工作的对方,莫名心情就会平静。
相比于肯无限花时间陪自己的人,岑叶认为把自己的时间看做很宝贵的人更让人着迷,这样的人争分夺秒的花时间陪他,岑叶也觉得更有价值。
看来,本质上他很功利,就是喜欢比自己强的男人。
越随走进房屋,把纸袋放在桌面上,扯了下领口(外面有点热):“岑叶,明天有空,是不是去接爸爸回来住?”
他说“爸爸”说得太顺口,以至于岑叶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之前不是还叫岑叔叔吗?
“医生是说这两天就可以出院?”越随起身去倒水喝,“接下来我们会有点忙,早点接过来好。”
越随居然说得如此顺利成章,仿佛就是默认的根本不需要思索的答案。
没有动静,越随侧身望他。
岑叶动了动嘴:“我爸来这不是一朝一夕,还得另外再找一个阿姨照顾,有可能会打扰你……”
越随望着他,很耐心地在等他接下来的话:然后呢?
望着他的目光,岑叶却说不下去了,自己到底是想爸爸来,还是不想爸爸来,既然越随都已经大大方方地表示同意,他为什么却仿佛还纠结的样子……
越随莞尔:“岑叶,你有千好万好,最大的缺点就是想得太多,而且会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
越随走到他面前,认真对他说:“我以前向你爸爸寻求过帮助,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吗?”
岑叶略微抬起头,眼眸中映出越随的面容。
“我的确接受了别人帮助,但这件事不是我的负担,而是个紧箍咒,提醒我要成为一个值得被帮助的人。不可以轻易堕落,不可以随波逐流,不可以浪费时间,要去做有价值的事。我不仅要还钱,还要让帮助过我的人,因为帮助过我,而感到自豪。”
越随摸他的脸:“你也是一样的。岑叶,你足够好。我决定跟你结婚的时候,想的不是我帮助了你,而是想,终有一天,我会因为在你最低谷的时候,轻易娶到了你,而庆幸不已。你要有这份自信。”
岑叶什么都说不出来,半晌,只能憋出一句:“谢谢。”
真的,只能谢谢他。
越随拍他的肩微笑:“明天早上一起去把爸爸接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可以算是强强吧,只是一刚一柔,小受还没彻底自信和有资本起来。
等他们打完邹胜这只怪,就会好了。
第28章 第三百零四次见面后
半夜里,万籁俱静,呼吸相闻。
岑叶没有睡着,侧身看越随,黑暗中基本看不到什么,但依靠着感知,感觉到他睡在自己很近的地方,呼吸平稳。
为什么他能这么强大呢?什么事到他这里都轻而易举一般?
为什么他这么宽容地接纳他,总是鼓励他呢?
岑叶悄悄伸手,指腹贴着越随放着的掌心。
他的掌心有茧,属于男人的粗糙感,很安心,有他在,岑叶就会觉得很安心,慢慢与他变为十指相握,闭上眼睛。
其实真正应该庆幸的,是自己吧。
把爸爸接过来,越随请的王阿姨介绍了一个能够住家的保姆。越随买的房间是三室一厅。爸爸一间,保姆一间,他跟越随一间。
当然提前把关系公开,岑叶老爸十分高兴,越看这个儿婿,越满意。
忙碌的周末过完,便是上班。
岑叶提早来公司,迎面见艾凡拿着资料,姿势十分别扭地走路,岑叶走向工位,把公文包放下,临坐时,实在忍不住问:“艾凡,你怎么了?”
艾凡摇摇头,一脸痛苦:“别提了。”
陈青从里间走出来,十分暧昧地笑:“小凡凡,你刚一直捂着屁股,不会被肛了吧?”
艾凡脸立刻通红,转头怒目而视:“谁被肛了,不知道别瞎说哈!”
“那你是干嘛?长痔疮了?”
艾凡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仿佛羞赧又仿佛愤怒,说不出来的复杂。邹朗从厕所回来,艾凡一见他整个人都不好,以前还只是反感、逃之夭夭,现在是若大的火气,保持着坚强的警惕,摆手个手势:“STOP!”
“退后!”艾凡指着他严厉警告,“三步。”
奇怪的是,邹朗居然也没跟以前那样厚脸皮地上前,反而跟投降似的,乖巧退后三步:“一、二、三,这样行了吧。”
“不许接近我一米以内,听到了吗?”艾凡见邹朗没有上前,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好像屁股又痛了,他艰难地放下资料,冲向了厕所。
陈青趴在岑叶桌子的围档边,摇头“啧啧啧”了三声。
邹朗回到工位,继续工作。
陈青悄咪咪地盯着他的背,据她所知,周五提前下班的时候,他们俩不是一块走的,周末怎么勾搭在一起的?毋庸置疑,小凡凡的屁股绝对跟邹朗有关!
等等,那BOSS怎么办?小凡凡和BOSS不是在搞暧昧吗?
这其中复杂的三角关系一时间让号称情感分析师的陈青迷惑了,她起身,眉头微皱,沉吟,最后认为: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完善自己的《办公室基情日志》。
岑叶打开电脑,进入工作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近距离叫他:“岑叶?”
岑叶抬起头,站在他挡板面前的人突然凑过来,近距离打量他:“啊哈,果然是你。好久不见了。”
来的人名叫吴志,是岑叶的大学同学。
岑叶回应,语气平淡:“是好久不见。”
“原来你在这做事。”吴志颇有含义地说道,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圈,装修还不错,员工只有三十个人左右,看起来只是个刚起步没多久的新公司。
吴志前几天离职,群发简历,昨天收到这家公司的面试通知,反正也无事,就想着过来聊聊,没想到会碰到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