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松,你很渣啊。”师雪不回答他的问句,抱着双臂,说:“吊着我不给答案,还想我给你煮饭?”
陈凌松点点头,微笑:“不可以吗?”
被单方面盖棺定论为大骗子的师雪其实并不觉得理亏,但陈凌松一脸“是你理亏”的神情,很可爱,师雪笑了一下,跟着也点点头,进厨房里煮了两碗面出来。
师雪今天没出门采购,冰箱里只剩下一颗鸡蛋和一把葱,炉灶熄火后,陈凌松闻见香味进来端面,感叹了一句:“好香啊!”
陈凌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师雪指着其中一碗:“你吃这份。”师雪把荷包蛋藏在面条底下,两碗看起来一模一样,清汤上漂浮着焦黄的葱段,香气扑鼻。
陈凌松不解其意,嘟囔着说他“事多”,身体却很诚实地照着师雪说的做了。直到陈凌松的筷子戳到嫩蛋白,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不放两个?”
“就一个了。”
他们面对面唆面条,师雪的鼻尖上缀着一滴汗珠,鬓发一绺紧贴着他的脸颊,他明明有些狼狈,陈凌松却移不开目光,一动不动地直盯着他。
“干什么?”师雪开玩笑道:“再看我就亲你了啊?”
“……你怎么这样啊?”
“我怎样,又不是没亲过。赶快吃,吃完一起洗澡。”
“……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一起洗了?”
“高中的时候,你不是天天想跟我一起去澡堂吗?”
“光着洗?”
师雪笑着说:“你洗澡还穿衣服啊?”
“谁洗澡穿衣服!”陈凌松气得要摔筷子,“也不知道谁洗澡,死活不脱三角裤!”
“想看早说啊,我待会儿脱给你看。”
太幻灭了,自从师雪主动崩人设以后,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他顶着这样一张清纯的脸耍流氓,倒是如鱼得水,一点不习惯也没有。
“你闭嘴。”
陈凌松原本想把一整个荷包蛋夹给师雪,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自己咬了一大口,才塞给师雪。师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陈凌松冷酷的逼视下拉上嘴拉链,乖乖地把蛋吃完了。
接下来是掉皮师雪调戏陈凌松日常233确认关系别急,都开始耍流氓了,确认关系还远吗?(叉腰笑
-
之前我是每一条评论都回复,我前天发现原来我的回复也有算进留言总量当中啊orz!为了让文章数据不要被我个人掺水太多(之前都被我水快一半了23333),我就不都回复了,不过你们的每一条评论我都有仔细看过,感谢你们的陪伴和支持,爱你们!
21
陈凌松打开淋浴器,微凉的水花洒落下来,把头发润湿以后,挤压瓶身倒出适量洗发露,很快脑袋上冒起泡泡,这时浴室外的门响了几下,师雪说:“我可以进来吗?”
他说得像进一间客厅一样轻易,陈凌松冷笑两声:“你说呢?”可随着拧动的声响,门自发往里敞开,始作俑者也完全愣在原地,说:“我随手试了一下,它就开了。你怎么不从里反锁?”
简直是倒打一耙的说辞,陈凌松低头冲洗泡沫,嘴上不忘分辨说:“这是我的房子,我在我自己家里洗澡还锁什么门?”
泡沫吸足了水化为乳白色的稀液,顺着陈凌松的眉眼睫、唇角一直淌到下颔,他一时睁不开眼,皱紧眉毛眼睛鼻子,光看脸是有些滑稽的,但那乳白色的水滑过精壮的胸膛,还不知足地往径深处钻研,情色意味不可谓不浓重。
师雪的喉咙无可抑制地感到一阵干渴,他的视线错开陈凌松裸露的躯干,落在洁白的蒙着水汽的瓷砖壁上,纠正陈凌松的说辞:“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房子了,这是我们二人共同租住的房子。陈凌松,你要注意形象。”
水流兢兢业业地冲走滑腻的细沫,陈凌松睁开眼睛,师雪站在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他抬抬下巴:“看又不敢看,我看你只是做做样子,立正向后转,别碍着我洗澡。”
剥除开师雪的伪装,陈凌松觉得自己也不必注意形象,他本来对在同性前裸露身体就并不在意,之前感到羞赧,也多是因为师雪本身是个极为容易害羞的人,动不动就红脸,在这样的人面前难免有所收敛,毕竟要给纯情的人留脸。但对付流氓,自然要比流氓还不要脸,才有机会赢得胜算。
陈凌松仿佛看到了一招制胜的方法,不无得意的哼着歌儿,师雪重又看向他,陈凌松注意到他的目光,侧过脸,朝他挑衅地一笑,抬起一只手臂专门做了秀肌肉的动作。
傻逼兮兮的。师雪哧地笑了一声,“首先,我是有权利站在我们的浴室里,你要尊重我的权利,不能随便赶我离开。”
听不见、听不见……
陈凌松说服自己,他现在是一个耳不能听的人,像这种歪曲真相的屁话,他一个字也听不见!不生气,他什么都听不见,所以一点也不生气。
“其次,装习惯了,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你丫的也知道你装啊。
“陈凌松,你去过动物园吧?”师雪自言自语地说,“没去过也应该知道,稍微有点危险性的动物都被关在笼子里,就算没有危险,也总是隔着一层玻璃或栏杆,他们被束缚住时,总是表现出一副可怜无害的样子。”
……不要随便把自己的想法强行加在可爱的小动物身上好吗?
师雪动了,他踢掉脚上的塑料拖鞋,赤裸的足面轻轻地踩过瓷砖地面,“一旦他们获得了自由,在野生的环境中,便能够肆无忌惮地展露他们锋锐的爪牙,为了生存……”水花倾泻而下,有的已经可以溅落到师雪,他悄声靠近陈凌松,而陈凌松毫无所觉地面对墙壁,嘴里飞快地嘀咕着一些什么,直到师雪直立在他身后说:“而我为了月亮。”
同时间,他的掌心如愿搭在陈凌松的肩上,陈凌松一瞬间,起了满身的起皮疙瘩,他克制着自己没有跳开去,使劲抖了两下肩膀,“你妹!吓死我了,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
师雪慢慢地弯起唇角,留恋地摩挲着他的皮肤,光滑柔韧,移开手指便恢复原状,这样的手感无法使人轻易割舍。
“所以我刚才下意识的装什么呢?想要,就来拿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陈凌松翻了一个白眼,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行了行了,你说得都对,能不能让我把澡洗完!”他把师雪往外推,是面向师雪的,潮湿的皮肤和凌乱的发,什么都湿漉漉的,与水汽作乱地混成一处,带着扑面而来的最野生的性感,师雪于是伸长脖颈,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忍不住舐了一下,卷走一两滴水珠。
陈凌松现在已经佛了,怔愣了一下也立马回神,起码没有像之前被按着舌吻,他也就不说什么,只想把人轰出浴室完整地洗一个澡。
他现在下限已经这么低了吗?陈凌松悲哀不无愤怒地想着。忽然想到,等等,明明他对师雪就有非分之想,为什么他一直防着师雪对他做些什么似的。
细思恐极。陈凌松打了一个寒噤,加快把师雪推出浴室门,打住打住,新世界的门得立马关上!他只是因为两人未确认关系,才束手束脚,只能说明他君子,不像师雪整个一不要脸的,就知道亲亲亲。
稍微解了一些渴的师雪挺配合的,任陈凌松把他推出门外,啪地关上门,他就靠在门上,支着腿摸着唇角,笑了好一会儿。
后来换师雪进去洗澡,洗了近半个多小时,他平常只消十分钟左右。墙上的挂钟显示是十一点余,师雪湿着头发出来,毛巾挂在脖子上,垂挂胸前,陈凌松擦过他身边,进浴室准备刷牙睡了。
今天一整天尤其疲惫,水流冲走了浅层的疲惫,留下更多的亟待睡梦中分解。陈凌松对着镜子打了一个呵欠,吸进一口气,忽地又动了动鼻子,空气中漂浮着沐浴液的清香和一丝古怪的气味,也说不上多古怪,腥的、膻的——陈凌松猛地扭头,果然浴室的通风口此时被人为打开了,陈凌松冲门外喊:“师雪,你给我过来!”
喊完就后悔了,你叫人家干嘛?人家手淫关你什么事?怎么就不关他事了!早不撸晚不撸偏偏这时候撸!用十二指肠想想都知道怎么一回事!
师雪站在门口,“叫我?”
“你刚刚干了什么!”
“没什么啊。解决生理问题。”
是啊。解决生理问题。每个字都很正常,连起来读也没问题。但师雪的语气,仿佛在谈论天气,还很疑惑陈凌松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似的。
“……”
师雪见陈凌松卡壳,避着师雪翘了一下嘴角,见陈凌松左手举着牙杯,师雪问他:“你要睡了。”
陈凌松点头,师雪盯着他的脸:“那我的晚安吻呢?”
陈凌松开始怀疑人生:“什么晚安吻?我失忆了吗?我们什么时候有晚安吻?”
师雪理所当然地说:“今天啊。今天我向你告白了两次,以后我们就是拥有晚安吻的关系了。”
“我们暂时不是那种关系,师雪。”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什么关系。
一个晚上陈凌松都在着意回避,师雪又固执地一次次绕回这个问题。两人都明白,此时此刻,陈凌松必须给出一个至少使师雪信服的答案。
师雪的眼睛黑沉沉的,俨然灯光也不能在他眼中留下倒影,陈凌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是暧昧关系。”
“暧昧关系?”师雪重复一遍这四个意味深长的字眼,“为什么不拒绝我?”
“因为我喜欢你。”他说下这四个字,注意到师雪的瞳孔有一瞬扩张开,层叠的黑色扩散又归位。师雪估计也不确定,高中以后他是否还喜欢自己。陈凌松狡黠地一笑,“我不否认现在还对你抱有好感,你或许要问为什么不答应你,因为我从前喜欢的师雪与现在不太一样,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确认。”
“这样对我们两个人都很公平,你既不会因为草率而受到伤害,我也不会因为草率而后悔。”
陈凌松藏了一句他的私心:当然也是为了报复师雪之前骗得他那么苦,拖延时间,让他内心再受一些煎熬。
陈凌松问师雪:“怎么样?同意吗?”
“主动权在你手上,我怎么拒绝。”
“我哪有什么主动权,你当然可以拒绝。”
师雪看着陈凌松笑了一下,是很纯粹的笑意,不掺杂任何其它东西。
“’我喜欢你。’这就是你的主动权。我同意。”
陈凌松愣了一下,他别过脸小声说:“咳,别动不动就告白啊。”
陈凌松的耳朵根悄悄红了,师雪早就注意到了,他每说一次告白,陈凌松的耳朵根就红一次。比开关还要灵敏。
“你说得是为了公平,时间久了我就觉得很不公平。”师雪笑着说。
陈凌松瞪他:“那你要多久?”
师雪答非所问:“你还记得我生日吗?”
陈凌松脱口而出:“小雪?”
“我生日那一天,把答案告诉我吧?”
“嘿,你是不是吃准了我不会拒绝了?我告诉你就算生日那天破坏寿星的心情很不道德,我也不会因为顾及你生日而委屈自己哦?”
师雪笑了笑,“嗯,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明明就是戳准了他的软肋。
陈凌松气得又开始赶人:“走走走,看见你就烦。”
“可你还没给我晚安吻。”
“都说了还不是那种关系了!师雪我告诉你你不要得寸进尺到时候让你亲回来不就得了!”
“你也默认了?”
“默认了到时候的关系就可以给我晚安吻了。”
“……”
并没有这回事。陈凌松累了,陈凌松拒绝与你交流。他默默地转回身,用一只手挤牙膏。师雪从身后贴紧陈凌松,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吧唧响。
“能预支一下的吧?”师雪抱着陈凌松的腰,没等他回答,笑着低低在他耳边说:“月亮,晚安。”
22
天气渐渐变得寒冷,步入十一月份以后,越来越适合穿风衣,太阳挂得很高而风也凉爽,在这样的天气里,人的心情也不自禁爽快起来。
陈凌松休息日不用去上班,睡到自然醒起床走出卧室,跟在客厅沙发坐着的师雪道声早安,师雪也笑回一声早上好,放下手绘板站起身来,指着自己的唇:“有早安吻吗?”
“没有。”
师雪说:“亲一下才有早饭吃。”
-
师雪近来的索吻行径越发明目张胆,陈凌松从一开始的羞恼到略有微词,再走向波澜不惊,陈凌松明确抗议过:“我们还未确定关系!”对上师雪失落的神情,再下一次还是不忍心拒绝。
纵使知道这人一肚子坏水,对着他漂亮可亲的皮囊,说一句重话都了不起了。陈凌松一面唾弃着自己,一面任师雪在他脸上落下亲吻,眉梢、眼角、鼻尖,都落下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像糖晶一样甜蜜的吻。
他嘴上不说,像是默许,其实心里是愿意的,甚至沉溺于与师雪日渐的亲密之中,现在这个师雪给他的感觉不坏,比起高中时腼腆的他、前段时间伪装温顺的他,现在这个他更不完美,却更完整,占有欲强、心眼多心思沉、喜欢装可怜耍流氓……但他同时极富魅力,非常懂得利用自身优势,在这样的师雪面前,两人是旗鼓相当的强势方,不存在示弱、哀求与躲避,两人既互相压制,又互相强烈吸引,最失控的时候都能亲身感受到对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