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声色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阿阮有酒

作者:阿阮有酒  录入:09-01

  他以为江敛要吻他。
  接近深夜的时候,眼见山脚村中灯火渐渐熄灭,众人才起身下山,然后在村中分开告别,各自回自己住的地方。林椰先带小九回去,江敛去了一趟明让住的地方。房子里没有点灯,老人已经睡着,两人摸黑进门,小九进了老人的房间,林椰进了自己房间。
  关门按亮房间内昏暗的灯,林椰在床板上坐下来。说是床板实在不为过,他的身下是老旧的硬木板,上方没有柔软的床垫,只铺着两层薄薄的毯子,比宿舍里的上下铺还要硬。整个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短腿的桌子。
  林椰推门去后院鸡圈旁解决生理需求,再回来时发现江敛已经坐在他的房间里。
  他顺手关门,走过去坐下问:“有什么事?”
  江敛道:“你转过去。”
  林椰看他一眼,顺从地背过身去。
  江敛握住他的衣摆要往上掀,林椰条件反射性地抬手压下来,扭头问道:“干什么?”
  身后的人见状哂道:“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有看过。”
  林椰神色顿了顿,“这不一样。”
  江敛淡声问:“哪里不一样?”
  林椰道:“我们已经——”
  他的话没能说完,江敛已经再次掀开了他后背的衣服,不咸不淡地开口:“我看看你白天背上被撞到的地方。”
  林椰拿开压在衣摆上的双手,任由他的视线从自己光衤果的背脊上流连而过。片刻之后,他出声道:“看好了吗?”
  江敛道:“青了,有点发紫。”
  林椰轻轻活动肩胛骨和背脊,“不怎么痛。”
  江敛示意他停下,抬起指腹直直按上去,就见他的肩胛骨骤然内收,整个人朝外弹了弹。
  他问道:“现在痛不痛?”
  林椰沉默地点头。
  “自己上床趴好。”江敛起身去桌边拿东西,“我从明让那里拿了外涂的药。”
  林椰抓着衣摆,脱鞋到床上趴好。床板太硬,他把双手垫在脸下。江敛扫他一眼,脱下身上外套丢给他,“垫在手臂下面。”
  他也依言照做。
  床板发出陈旧年迈的咯吱声响,江敛在他身边坐下来。紧接着后背上轻了轻,江敛把他的衣服从腰部推了上去。
  林椰莫名觉得有些心浮气躁,不动声色地并拢双腿。
  江敛拿药的细碎声响落入耳中,林椰背对他趴在床上,听着那窸窣声音,竟然觉得心中发痒,度秒如年。尝试着转移注意力,他将头枕在手臂里,偏过去看床头视线内那昏黄的灯光,视线在光圈里逐渐拉长放空。
  后背陡然而起的刺痛感将他拽回现实里,刺痛过后,就是清爽微凉的感觉。江敛没有用棉签,而是直接用指腹沾了药油在他背上均匀抹开。
  那力道不重也不轻,沿着他的背脊中线缓缓朝外揉动,皮肤上的轻微酉禾麻感也以脊椎骨为中心点,如水面涟漪般圈圈朝外扩散荡开,惊扰了芦苇荡中的大片芦苇。林椰背上汗毛轻立,仿佛连皮肉下的骨头也跟着酉禾软起来。
  江敛还在他的背上按揉,揉得带有轻微凉意的药油逐渐被江敛的手指烘得发烫,然后带着属于江敛的体温,缓缓渗透入林椰背部舒展的毛孔中,流入他的皮肤表层下,最后与他的骨头和血液相融。
  身体在江敛手下轻轻颤栗,林椰不自觉轻轻蜷起脚趾头,无声而用力地绷紧脚背。
  江敛停下动作,“痛吗?”
  林椰吐出一口气,声音还算平稳:“不痛。”
  江敛道:“既然不痛,你绷这么紧干嘛?”
  指尖随意游走到林椰紧绷的腰肉上,他伸手掐住,“放松。”
  林椰顺着他的话软下腰来。
  那只手从他腰上松开,再度回到他的背上,又继续不轻不重地推揉起来。
  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江敛那只手推揉的部位,似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偏移开原本涂药的地方,沿着他的背脊上那条凹陷的浅沟缓缓下走。
  林椰没有开口问他,闭上眼睛,紧抿嘴唇,再次无意识地拉伸和绷紧后腰,在对方手底的动作里,胸口微微起伏,鼻间沉沉吐息。
  江敛手下动作未停,落在林椰脑后的目光渐渐转深,他嗓音淡淡地喊道:“林椰。”
  林椰没有任何回应。
  江敛的手指挤入他的裤头下方,修长的五指张开,掌心包住他屁月殳上的肉,用替他揉药油的力道揉捏起来,又叫了他一声:“林椰。”
  林椰两股肌肉闭合紧绷,手指深深没入江敛的外套里,指尖用力抠住布料,最终还是没能忍出,从唇边溢出一声低吟来。
  江敛笑了起来,手从他的裤子里退出,拦胸把人从床上抱起来,拽到自己月退间坐下。
  林椰晃晃悠悠地后仰,坐入江敛怀里,慌乱间掌心撑在江敛月复下,隔着下方薄薄布料,不偏不倚地握住一样早已昂首挺胸和烫手发石更的东西。
  如摸到烫手山芋般缩回手,林椰愣在了那里。
  没有关系时再做这样的事,比维持床伴关系间做这些事更加令人心生羞耻。
  且他早在提出分开的那晚,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江敛保持距离,将自己从那份无望的感情中剥离出来。江敛却一反前几天冷漠疏离的态度,又来靠近他,吸引他。
  轻而易举就用一把火击溃他心中高高立起的防火墙。
  林椰进退两难。
  寂静深夜中的敲门声陡然将他惊醒,林椰猛地推开江敛站起来。
  江敛面色黑了黑,抬腿靠坐在床头,扯过墙边被子盖在身上。
  林椰走过去开门,看见身高不到自己腰间的男孩抱着快要没过他头顶的被子站在门外。
  林椰满脸意外,“你还没有去睡吗?”
  小九把被子递给他,“爷爷让我再给你们拿两床被子,江敛哥哥人不在房间里,被子我放在他的床上了。”
  林椰接过被子向他道谢,目送他离开以后,疑惑转头,“还没有冷到要盖两床被子的程度吧。”
  江敛已经下床,拿起桌边的药走到门边,掀起唇角道:“那是拿来给你垫在身下睡的。”
  没有细听他的回答,林椰的视线落在他月复下,踟蹰片刻后欲要抬头说话,江敛却已经走了。
  对方人是走了,留下的火却一路烧进他心底。
  今天以前还坚不可摧的防火墙此时已是摇摇欲坠和破烂不堪。
  他在门边静默许久,半响垂眸吐出一口气来,心中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
  作者有话说:乡村爱情故事(中)林椰:这时候我已经爱上了他。江敛:这时候我已经爱上了上他。后天就tla了


第八十四章 墙倒了
  第二天早上,练习生们在村里路边集合。昨天穿来的白色练习服不耐脏,所有人已经换上品牌赞助商提供的黑色外套。
  节目组策划晚上邀请所有孩子在学校内举行晚会,练习生们被分成两组各自行动。第一组负责前往学校给孩子们上课,第二组负责去县城采购派对的准备物资。
  授课组的组内又分为两个小组,一组是文化课老师另一组是艺术课老师。林椰没有上过大学,所以主动去了艺术课那组。他在报名登记的间隙里回头,看见江敛和明让去了文化课那组。
  校长领着给孩子们上课的练习生步行前往学校,剩下的练习生们则跟随村长坐露天载货车离村去县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摄像老师也兵分两路,分别跟拍两组任务不同的练习生。
  村中到法定学龄的孩子有两百名,校长将孩子们临时分成两个大班。上午一班在教室内上文化课,二班在操场上艺术课,下午两个班进行相互调换。
  林椰在操场上接手了二十个孩子,教他们唱歌和跳舞,给他们排晚会节目。那些孩子虽然基础不好,热情却极高。
  到了午饭时间,仍拽着林椰的手不让他走。最后还是从教学楼内上完课出来的温免,将他从孩子堆里解救了出来。
  下午又忙着带新一批孩子排节目,直到西边山头太阳即将落山时,林椰才结束白天的工作与任务。
  大家匆匆返回村内吃完晚饭,离晚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孩子们悄悄在村前空地上排练晚会节目,练习生们提着采购组带回来的东西去学校布置晚会场地。
  晚会地点设在学校内最大的一间教室里。练习生们把课桌椅搬开,动手准备装饰教室。
  林椰坐在课桌上吹气球,吸气吐气间胸膛轻轻起伏,一根手指戳在他微鼓的脸颊上,林椰陡然气泄,手里即将成形的气球就扁了回去。
  他捏着扁扁的气球转过头去,顺着那根收回的手指看见了江敛单手撑头扬唇的脸。
  林椰低头摸出一袋还未拆包装的气球丢给他。
  江敛没有动,反倒伸手拿过他腿上那半包已经拆开的气球,掀眸扫向他,“我吹这个。”
  林椰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从江敛怀里拿回自己丢过去的那包气球,将手里还没吹好的气球再次递到嘴边,张唇要含住吹气。
  嘴唇却落了个空,手里的气球被江敛半路截走了。林椰轻抿嘴唇,抬头望他一眼,神色疑惑。
  江敛扬扬夹在指尖的气球,漫不经心地一笑,“既然你那袋给了我,那么这个也该我来吹。”
  对方收敛唇角笑意,面不改色地将林椰咬过的气球口含入嘴唇间。
  林椰心中微动,欲言又止数秒,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气球还没吹完,两人就因为身高原因被叫去挂彩带和彩灯。林椰踩着椅子站上课桌,弯腰接过旁人手中的彩带用胶带贴在墙上,江敛站在他旁边的课桌上,往绳子上缠挂彩灯。
  两只手要兼顾固定和粘胶带有点困难,林椰转头朝身后道:“你们谁有空?来帮帮忙。”
  其他人忙得脚不沾地,背对他整理彩带的邱弋抽空抬头应道:“那你等我一下。”
  江敛出声截断他的话:“不用了。”
  话音落地间,说话的人就直接迈开腿,从旁边这张桌上跨到林椰站的那张课桌上。课桌都是实心木头做的,承载两个成年男人的体重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单人课桌的桌面十分窄小,林椰不确定对方能否有地方落脚,下意识地往前挪了挪,想给身后的江敛腾出空地来。
  然而脚尖前方的空间也所剩不多,他踩在课桌边缘,三分之二的鞋底悬空在课桌外,上半身受惯性趋势无法保持平衡,陡然歪向课桌外。一条手臂紧箍在他腰间,将他带了回来。
  后背轻轻撞上气息熟悉的胸膛,林椰身体不着痕迹地僵了僵。假如是放在他和江敛结束关系以前,那时候他仍没有想清楚,多半早就习以为常,理所当然地靠在对方怀里。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心中怀揣有担心对方察觉自己心思的深深顾虑,也有装作无事发生顺其自然的浅浅暗示,更有贪恋对方的肩臂和怀抱而不想动弹的自私念头。
  立场不同的多方想法已经互相在心中撕扯起来。
  江敛却像是对他们过于亲密的姿势毫无所觉,手臂从他腰上收回,继而抬高越过他的肩头,替他按住墙上的彩带,“你来撕胶带。”
  被对方声音拽回现实,林椰回过神来,压下心中那些乱七八糟仍是胶着状态的的念头,垂头去外套口袋里摸胶带和剪刀。
  胶带和剪刀被他的手拽出口袋时,还有什么东西夹在两者之间,也一同被拖带了出来。眼看着那东西就要坠落,江敛顺手替他扶了一把。林椰将胶带和剪刀换到左手,右手捂住掉出来的东西送回口袋里。
  江敛没有看清楚那样东西的模样,只能凭借指间触感判断出,是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封存袋。
  他没有太过在意,抬眸把目光投向身前低头撕胶带的林椰。他低着头,短短的指甲沿着胶带一寸寸推过,仔细寻找胶带的断口。
  脑后修长的脖颈弯出轻微的半圆弧度,脖子和外套后衣领间留出了细小的空隙,从领口望下去,还能看到林椰背部小块白皙的皮肤。
  剩下再多的也就看不到了。
  江敛收回目光,在林椰耳边开口叫他的名字,问他好了没有。
  却不知道从刚才江敛观察他的后脖颈开始,碍于对方的视线倾略性过强,林椰就隐约有所察觉,不自觉地将所有心神都转移到自己背后,整个人都变得敏感煎熬且心不在焉起来。
  此时江敛冷不丁地出声,倒让略有心虚的林椰肩头陡然轻弹,仿佛要掩饰什么般,速度极快地扭过头去开口应答。
  只是他忘了自己眼下和江敛挨得有多么近,心脏急跳间动作幅度过大,转头左脸颊就猝不及防地撞在江敛嘴唇上。
  他飞快偏过脸去,本就快到不正常的心跳频率更是呈直线状态上涨。
  耳边甚至传来了其他人阴阳怪气的起哄声。
  一瞬间紧张到额角浮汗,喉咙干燥而发紧,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林椰定神朝声音传来的位置看过去。
  然后才发现那声音不是在起哄他和江敛。教室里的练习生都背对他们围站在对面那张桌前,就连摄像老师的镜头,也始终背对他们朝向对面。
  原来不只有他和江敛两人踩在同一张桌子上贴彩带,对面课桌上那两人,似是在传递东西的时候靠得太近,导致两人鼻尖撞在一起,还被其他人给看到了。
  看热闹的练习生们吹口哨起哄,当事人的两位钢铁直男如临大敌般跳下课桌,一边难以忍受般上下搓擦手臂上立起的鸡皮疙瘩,一边满脸牙疼地来回跺脚走动,仿佛不将满身鸡皮疙瘩抖干净就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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