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在今年夏天被黑的那次,你们的做法就十分令人费解,不去澄清,不发声明,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坐视不理,无视艺人的权利搞独裁。c火了之后,微博买水军,机场买群众演员,还做得那么明显,被人从网上扒了个底儿朝天,说你们是办事不利,你们又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猜你们是打算给这个事业刚起步的小艺人一个下马威,让他在即将续约的阶段毫无他选,明白谁才是他可以倚靠的东家。这种丝毫不讲情面的做法,也难怪你们后续一系列操作了。”
对面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王东显然不想听他们说话,站起来悠哉道:
“别看就这么一个月了,我们不介意掏巨额违约金,你们是知道的。”
“我们确实不想在这个时间点再被爆出强行解约的新闻,但是你们再这样做下去,我们也不介意鱼死网破。”王东俯低身体,弯下腰对他们说,“贵公司的黑料要多少有多少,何况你们现在赚的已经不少了,何必那么贪心呢?别紧张,我是在和你们打商量,要不要和平度过最后的岁月,就看你们了。”
说罢,他优雅地端详着面前几个人的脸色,然后扬步而去。
走出公司,他问身后的人:“那采访怎么还不播?”
“说是就播,好像是明天晚上。”
“催,再催,今天必须给我播!”王东皱着眉说,“拍那么早到现在还压着,还在观望行情呢?真他妈的一个个都不安好心。”
这天下午,陆烟汀拍完戏去找小赵,她正在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小赵仍是闷闷不乐的,他主动走过去跟她说:“对不起,我只想着自己了,我跟你道歉。”
“我跟王哥聊过了,等会儿会发声明的。”
见她不说话,陆烟汀补充道。
小赵叹了口气:“陆哥,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后来也想到了,你是不想曲老师看到新闻吧。”
陆烟汀坐下来,诚恳地说:“我想的太片面了,没有把你们的委屈算进去,是我不对。”
“算啦,不用跟我道歉的,”小赵摆摆手,“我等会缓存一下曲老师的采访视频,晚上吃
饭那会儿你可以看一下。”
“什么采访视频?”
“好像是宣传新电影的,官媒本来说明天晚上播,忽然提前播了。”
“行,”陆烟汀拿起桌子上的剧本,他的手臂还是有些酸痛,“晚上再看吧。”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陆烟汀捧着盒饭坐到折叠椅里。
小赵显得很激动,她有些咋呼地蹲下来,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怎么了?”陆烟汀问她。
“我刚刚看了一点点,你自己看吧,啊啊啊。”小赵捂着脸退到后面,找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
这个采访是著名主持人温瑶的节目。前面人物介绍过了之后,画面转到他们的身上,她和曲如屏坐在布置温馨的居家间里。
“听说你最近结婚了。”温瑶化着淡淡的妆,盘着头发,显得温柔而知性。
曲如屏点点头,带了点笑意:“是的,就在前几天。”
温瑶鼓了鼓掌:“那真是要恭喜你了,没想到会这么快。”
“为什么没想到?”曲如屏换了个惬意的姿势,有些慵懒地问。
“你看看你看看,”温瑶笑着指他,对镜头说,“结了婚就是不一样了,和以前判若两人了。身上这种居家alha的气息一下子就出来了。”
“嗯,你说得对。”曲如屏附议道,笑意更深,“今天我就是来秀恩爱的。”
“噢——”温瑶向沙发一侧靠去,做倾听状,“因为我们了解的你,近几年好像都是走老艺术家的这个范儿,一公开就是直接公开的婚讯,还是挺让人猝不及防的。”
曲如屏点着头应道:“是这样。”
“我有和烟汀案,他说太矫情。”
温瑶忍俊不禁:“是这样吗?刚结婚就被嫌弃了啊。”
“是我感情比较泛滥。”曲如屏说,“去领证的那天很激动,照相的时候控制不好表情,给我们拍照的人一直提醒我不要笑得太开,那样太傻气。”
温瑶乐道:“先生有说什么吗?”
“他比我要冷静,给我整理领结,帮我抚平衣领,一直很照顾我。”曲如屏回想着,“效果出来还是挺满意的,这应该是我照过最好的照片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相爱的呢?”温瑶换了个说法,“应该这么问你,你第一眼见到他是什么感觉?”
曲如屏双手合十:“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和他永远都做不成朋友了。”
“是吗?”温瑶惊讶地说,“原来是一见钟情吗?”
“我看你们拍那个综艺,就是林客家族。”温瑶说,“当时好多人就很萌你们,都追你们,说你们看上去很有化学反应。”
“镜头是诚实的,”曲如屏点了点头,“我没有刻意隐瞒过,他确实很迷人,我只要看到他,眼睛就移不开了。”
“你说的这个我有印象,昨天我又看了你们在野人岛的那一期,有几个镜头就是你一直在看他。”温瑶指着大屏幕说,“看,就是这几个镜头,你一直在看他。”
曲如屏转头看向屏幕,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他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有点糟糕。”
“那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温瑶逗趣道,“我们这个节目组怎么这么讨厌呢,你是不是想这么说?”
“没有,这是真的。”曲如屏笑着说,“我当时感觉他也很困惑,就一直提醒自己,这是录节目,是旅游节目,不是相亲节目,还是要克制一点的。”
“噢!”温瑶惊笑道,“你把这个
当相亲节目了是吗?”
“每次去都会觉得这是相亲节目,”曲如屏一条腿蜷起来,另一条伸直,“那时候还有工作,差不多半个月录一次,每次工作的时候就在算日子,就想……”
“想这一天怎么还不来是吗?”
“是啊,”曲如屏笑着说,“就这么点盼头。”
“这么说,是你先喜欢上的他吗?”
“是,是我先动的心。”曲如屏承认道,“在他那边我的魅力似乎没有那么大,我很伤脑筋。”
“那他是怎么想的呢?”
“他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曲如屏客观地说,“世俗还是会多少影响到我们,我不是没有动摇过,但他很勇敢,也很坚定,这是我要向我先生学习的一个地方。”
“噢,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勇敢的人。”温瑶应和道,她开着曲如屏的玩笑,“怎么感觉你从刚刚到现在都有点坐不住的样子?”
“是啊,想走,想快点回家,”曲如屏指了指墙上的表,“家里还有人等呢,从早上到现在就没看见过他了。”
“原来是这样,真看不出来您是这样的人。”温瑶如是笑道。
曲如屏只是笑:“你还没有结婚,理解不了这种感受。”
“看到了吗,观众朋友们。”温瑶指着他对镜头说,“他已经开始炫耀了。”
“没有,其实……”曲如屏自我检讨,“好像最近是会这样,对着一些身边的人,不由自主说一些讨嫌的话。跟熟络些的人会经常说,‘结了婚实在是太幸福了’,‘家里有人等着的感觉真好啊’之类的话。他们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我看马上就要辞职了。”温瑶开着玩笑,“他们也没想到一向成熟稳重的老板会忽然这么话痨。”
“这和性格没有关系,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曲如屏回忆着,“人逢喜事精神爽,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最近已经在检讨了,不想再这么讨嫌。”
“所以你现在和先生是还没有举办婚礼吗?”
“是,我们现在都没有假期,在拍戏,因为实在等不及要在一起了,就先领了证。”曲如屏思考着说,“明年六月左右会举办婚礼,我们是这么计划的。”
“听你这个意思是已经很急了呀。”
“我是迫不及待想办,”曲如屏目光柔和地说,见温瑶只笑不语,就跟着笑道,“对吧?你懂我的意思,婚礼的每个流程我都已经烂熟于心了。”
“结了婚以后生活有什么不一样?”
“很多都不一样,自己算是有家的人了。”曲如屏形容着,“小汀是很会做饭的人,他总是能把普通的菜式做得很有味道,比如西红柿炒鸡蛋、炒土豆丝什么的,被他养的我胃口很刁,原先是可以吃盒饭的人,现在好像已经受不了不是他做的菜了。他也是很细心的人,平时我的衣服总是会乱丢,他都会给我整理好,并且他从来没有抱怨过我这个坏习惯。很多人都知道我其实是个老古董,经常会说一些自以为很有趣实则很无聊的话题,他却不这么觉得,每次都津津有味地听完,还会和我一起开玩笑,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我了。”
“还有很多的细节,我们的磨合期好像很短,像是天生就适合在一起的人。我以前听他们说,一个alha是会有一个宿命里的oga在等待他的,这话我是不信的,遇到他了以后,我才开始相信宿命。”曲如屏垂眼笑着说,“大概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没有他就会活不下去吧,就是这种感觉。”
“听你这么说,我感觉之前喜欢你们的c粉很赚诶,你有没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
曲如屏称赞
道:“他们是很有眼光的人。”
温瑶点着头说:“应该去买彩票。”
曲如屏连忙笑道:“不,不能这么带节奏。”
“没中奖的都去找他啊。”温瑶指着曲如屏笑着说,“让他给你们赔钱。”
“这么说好像是很欺负你,现在是不是在赚奶粉钱呢?”温瑶问。
“嗯,确实在做打算。”
“打算要几个孩子呢?”
曲如屏沉思着说:“我是想着多生几个的。”
“听你这么说,好像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温瑶抚了抚头发,打趣道,“别跟我说不是啊,我看人最准了,你这种人一看就是迫不及待当奶爸的。”
“是,是有想过。”曲如屏伸出手指,“想了一个。”
温瑶拿了个面板和笔给他:“来来来,你写一下给我们看看。”
曲如屏接过来,还在犹豫:“我没有和先生商量过,不清楚他的意思。”
“没关系,我们这段不播。”温瑶俏皮地说,“你想的是闺女的名字还是小子的名字?”
“闺女的。”曲如屏写好了,问她,“现在拿起来吗?”
“来,面对镜头给大家看看。”
曲如屏把面板转过来,上面用马克笔洋洋洒洒写了三个字。
——“曲慕汀。”
“哇,”温瑶惊叹着捂住嘴,随后忍不住说,“这个我是真的要说了,你们连孩子的名字都在秀恩爱啊?”
“孩子的确该有自己的人生,所以这个名字只是我初步想的。”曲如屏把面板放下来,“小汀生的孩子,取名权应该是他的,我不会有意见。”
温瑶感叹道:“看见这个名字,我真是觉得……这个名字在你心里应该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三个字了吧?”
“不算。”
“那是什么?”温瑶猜测道,“是‘我爱你’?还是‘在一起’?”
“没有那么俗套。”曲如屏笑着思索道,他说:“最触动我的三个字,还是我先生的名字,陆烟汀。”
……
……
“小赵。”
看完视频后,陆烟汀跟小赵说话。
“诶?”小赵蹦蹦跳跳到他跟前,“您吩咐!”
“去买点糖吧。”
“嗯?你想吃糖了啊。”
“不是,”陆烟汀看向她,甜甜地笑道,“买了当做喜糖,等会儿走的时候给大家发。”
“是我忘了,”他喃喃自语,喜笑颜开,“都结婚了,也没有给大家分糖吃。”
第九十五章 彩虹恋人
“是不是快过年了?”
晚上收班的时候,陆烟汀把糖分给一个工作人员,随口问了句。
“是啊,就快了,不过不知道郭导给不给假。”
“不给也没事。”陆烟汀随和地说。
他倒不是真的觉得没事,过年了,两个人又刚结婚,说什么也得去一方家里过过年才行。结婚到底也不完全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不算官宣那天晚上,这已经是公布婚讯的第二天了,陆烟汀盯着手里的糖果若有所思,现在今天也已经落下夜幕了,短短两天,瞬息万变。
“陆哥!”
陆烟汀看见小赵跑来,就问道:“王哥来信了?”
“没有,还是联系不上他,”小赵手里窸窸窣窣的,像是糖纸摩擦的声音,“可能韩国信号差吧。”
陆烟汀和小赵往前走,他说:“王哥有别的打算,他的合约也快到期了,我觉得他不会再在公司留了。”
“唉,”一提到这个话题,小赵就愁眉苦脸,“说起这个我就……”
“那就先不说这个,”陆烟汀盯着她的手看,“你手里这个糖好像不是我给的吧。”
“是啊,我刚刚就是来跟你说这个的,曲老师来了。”小赵不自觉就被话题带着走,兴奋道,“你等会儿坐他的车走吧,东哥开的车。”
“你们俩真是心有灵犀,”小赵摊开手,稀罕地说,“看,他给我的喜糖。”
陆烟汀惊喜地笑出声来,作势要去拿她手里的糖果:“真的?快给我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