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开始迷信了,俗话说得好,阎王要你三更……”
陈齐冲过来捂住顾以声的嘴,气道:“你个倒霉孩子说什么呢?!呸呸呸,赶紧的!”
顾以声:“唔唔唔——”
陈齐松开手,盯着顾以声,顾以声噘着嘴,陈齐催促道:“别噘嘴了,赶紧呸。”
顾以声:“呸呸呸。”
陈齐这才满意。
……
临近后半夜,剧组这边才全部准备好,这场戏顾以声要吊威亚,高度足有五米多,邱月白比划着说道:“就一个镜头,你从上面飞下来,飞的优美一点,落在谢遇臻面前,同时把剑□□指着他。”
顾以声说道:“下着雨怎么优美啊,别像个落水鸡从天上扑腾下来就不错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被逗笑了,邱月白眉头一立,说道:“你非得跟我杠一下是吧,赶紧拍完赶紧回去洗澡睡觉。”
顾以声撇撇嘴,爬到高台上,穿好威亚,往下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顾以声感觉有些头晕,他回头问道扶着威亚的工作人员:“都检查好了,没什么问题吧?”
天色太黑,又人工降着雨,那人戴着鸭舌帽,顾以声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不过顾以声也没有在意,那人低着头回道:“放心吧,没问题。”
远远的,谢遇臻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顾以声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表情,摆好姿势。
威亚放下。
不知道是不是降雨车的问题,雨势比剧本上写好的绵绵细雨要大上许多,顾以声的眼睛都被雨水迷住了,他努力睁大眼睛,还差不到两米就要落到谢遇臻面前时,顾以声忽然感觉肩上一松,耳边传来一阵尖叫,他条件反射性地往前一抓,谢遇臻立刻向前一步,稳稳地握住他的手。
还没等顾以声松口气,他脚下一空——顾以声落脚的地方竟然有个洞!
谢遇臻也被惯力猛地拽了下去,腾空的瞬间,谢遇臻将顾以声死死地抱在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顾以声揉揉昏沉的脑袋,他摸了摸身下温暖的触感,连忙挪开,紧张地问道:“小谢!小谢你有没有事?”
谢遇臻坐起来,闷闷地说道:“没事,还好这个洞不深,说不定我们可以爬上去……”
“以声!你怎么样!”邱月白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我没事!我……”顾以声踉跄了一下,谢遇臻连忙把他搂在怀里,刚刚太紧张没有注意到,此时冷静下来谢遇臻才发现顾以声浑身滚烫,像一个燃烧的小火炉。
“你发烧了!”谢遇臻难得紧张起来,手足无措地说道:“你怎么发烧了?你下午就不舒服吗?为什么不和我说!”
“没当回事。”顾以声软绵绵地说道:“我脚好痛……”
谢遇臻一看,顾以声的脚踝高高肿起,他冲洞口喊道:“邱月白!快叫人来!以声受伤了,我们爬不上去!”
而趴在洞口的邱月白听到顾以声受伤,手心的冷汗更甚,他骂了句脏话,喊道:“让降雨车别下了啊!报警啊!打电话给救护车了吗!”
助理哆嗦着说道:“叫、叫了,邱导,降雨车停了,是外面本来就下雨了!”
陈齐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扒着洞口就要往下爬,邱月白抖着手拦住他,对助理说:“给梁让打电话,告诉他顾以声出事了,马上派人来——看什么,快啊!”
顾以声在谢遇臻怀里瑟瑟地抖着,洞口还有淅淅沥沥的雨点往下落,谢遇臻脱掉外衣盖在顾以声头顶,因为下午要拍戏,中午顾以声基本上没有吃东西,再加上高烧,顾以声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呼吸急促,不停地喘着热气。
谢遇臻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迷迷糊糊间,顾以声听到谢遇臻不停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顾以声扯了扯嘴角,胡乱地拍拍谢遇臻的胳膊:“没事……是我自己没注意……”
谢遇臻的嘴唇挨在顾以声的额头上,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喃喃道:“对不起。”
……
邱月白嘴里的“梁让”几乎是神速将救援队空降到山上,顾以声和谢遇臻被紧急送往医院,谢遇臻本来就没有受伤,而顾以声还好送来的及时,打了退烧针后,便在病房里昏睡过去了。
总算是有惊无险。
陈齐守在病床前,邱月白听完医生的叮嘱,送走医生后,回来便看到低着头坐在门口的谢遇臻。
谢遇臻还没换衣服,一身被淋透的戏服看起来十分狼狈,私人医院,安保性极好,倒也不担心会有狗仔上门蹲守,邱月白环顾了下四周,见左右无人,上前一步,提着谢遇臻的衣服迫使他站起来,冲着谢遇臻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
谢遇臻没有躲,邱月白拽着谢遇臻的领子,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威亚是有人搞鬼我认了,天黑场务没注意到地形我也认了,可是你——谢遇臻,你就站在那个坑前面,你会没看到吗?!你安的是什么心!”
作者有话要说: 谢没有害声声的意思,只是玩脱了
也足够把他挂墙头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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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养病
顾以声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左脚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又重又沉,他怎么使劲拽都拽不动,顾以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要撑着手臂坐起来。
“别动。”
顾以声眯着眼,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意识逐渐回笼,眼前也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待看清坐在他床边的人时,顾以声惊喜地叫道:“陆潜!”
一出声,顾以声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又痛又哑,陆潜把床摇起来,倒了一杯温水,试了试水温后将杯子递到顾以声的嘴边,顾以声抿了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正巧来这拍外景,本来想去探班,后来他们说山上的剧组出事了,我心里觉得不安稳,给陈齐打电话的时候你已经被送到医院了。”陆潜按了铃,掖了掖被角,弯腰摸了下顾以声的额头:“睡了两天了,饿了吧?我带了粥,等医生过来看一眼没事了再吃。”
顾以声乖巧地点点头,他动了动腿,发现脚踝裹了层厚厚的纱布,还打了夹板,陆潜按住他的腿,说道:“有点骨裂,不太严重,现在还痛吗?”
“没什么感觉。”顾以声还蔫蔫的,没什么精神,他出身地盯着被五花大绑的左脚,忽然想起什么,急急地问道:“小谢怎么样了?就是和我一起被送来的那个演员,”
陆潜从桌子上的果篮里拿出个芒果,一边削皮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不太清楚,估计没什么事吧,这里住院的演员只有你一个。”
顾以声心里记挂着谢遇臻,毕竟那天是谢遇臻护着他掉下去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关心一下谢遇臻的伤势。
就在顾以声焦急万分之时,陈齐和医生一起进来了,顾以声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小谢呢?他有没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都没住院,直接回家了。”提到谢遇臻,陈齐颇有不忿,“就你伤的最严重,赶紧让医生检查一下吧,小祖宗。”
听到谢遇臻没事,顾以声松了口气,听话地配合医生的动作。
顾以声这时才注意到他住的病房格外豪华些,或者说比起病房,这里更像是个酒店的套房,除了正中间的病床外,沙发茶几小客厅一应俱全,连顾以声身下躺的身上盖的,都不是普通的白被单,十分服帖柔软,比平时顾以声家里有的还好一些。
顾以声心说邱月白发了什么横财?工伤跑到这种医院来,也不知道邱月白能不能走程序报销,这边检查了一通,医生说道:“没什么事了,可以少吃点流食,等肠胃接受了明天就可以正常吃饭了。”
顾以声问道:“医生,请问大概还需要住几天院?”
医生回道:“再住三四天吧,别的倒没事,主要是这个左脚,下周过来取夹板,伤筋动骨一百天,之后都要好好休息,不能剧烈运动。”
陈齐送走医生,回来看到顾以声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纵然心里有气,也忍不住安慰道:“没事,邱导说了,等你好全了再开工。”
“哪能让整个剧组就等我一个人呀。”顾以声低落地说:“本来剧组还想着赶到六月末之前上映报奖的,这下因为我,耽误了所有人的时间。”
“哎呀,什么耽误不耽误的……”
眼见顾以声眼眶都微微红了,陈齐左一个哎呀,右一个哎呀,也没想出什么话来宽慰顾以声,他知道顾以声对自己的事业有多看重,今年是个电影小年,大导的片子都没开始立项目,可以说是今年报奖,顾以声哪怕拿不到金杯,最起码提名是稳妥了。
虽然顾以声曾经以男配角拿到过电影权威奖项,但毕竟这还是第一次以男主角参与,意义难免不一样,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一旦耽误电影进度,最难受的还是顾以声自己。
“你别这样想,出了这种意外,你人没事就是最大的幸运了。”陆潜把切好的芒果放在一边,对陈齐使了个眼色,说道:“先吃饭吧?光输营养液,胃肯定不舒服了。”
“对对,陆潜起大早熬的粥呢。”陈齐连忙把餐桌铺好,将保温饭盒拿出来,铺到小桌板上,“看看,你最喜欢的牛奶麦片粥和皮蛋瘦肉粥,想吃哪个?”
顾以声小巧的鼻翼轻轻煽了煽,他轻轻吸了吸鼻子,小声道:“牛奶吧。”
陈齐刚想端起碗,没想到陆潜抢先一步,将碗端起来,搅了搅,舀起一勺吹了吹,温度合适以后碰了下顾以声的嘴唇,顾以声伸出舌尖舔了下,才小心地喝掉勺子里的粥。
“甜吗?”
“甜。”顾以声喝了两口,不好意思地向后躲了下:“我自己喝吧。”
陆潜不理他,又舀了一勺递过去:“手上还插着管呢,别乱动了。”
顾以声老实了,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粥。
陈齐在一边呷着嘴寻思道,这不是就一只手插着管吗?还是人家护士特意怕顾以声醒来以后吃饭不方便插的左手,不过陈齐也没敢吭声,毕竟是陆潜动手熬的粥。
顾以声吃着粥,问道:“这是哪的医院?邱月白找的吗?剧组出事的消息没有被媒体瞎报道吧?”
说到这,陈齐也有些疑惑:“听他们说,是制片人旗下的医院,哎,就那天开直升机叫救援队的也是这个制片人,叫梁让,你有印象吗?”
顾以声努力想了想,除了那天服务员说的“姓梁的老板”之外,什么都没想到,陈齐又说道:“这个人有点手段,媒体那边也都压下去了,你放心养病就行了。”
梁让……
顾以声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叫梁让的出名人物。
粥喝了一半,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陈齐过去开了门,与那人悄声谈了两句,那人绕过陈齐,眼泪汪汪地一个箭步冲到顾以声床边,顾以声一看,真是消失了一个月转行去当谐星的江童。
也不知道江童去哪里折腾了,顾以声瞧着他似乎又高壮了一点,江童剃了个小平头,和他“小奶狗”的脸十分不相称,顾以声伸手摸了摸,虽然这发型和江童不太配,但摸起来手感实属不错。
顾以声又摸了两把,江童眼泪汪汪地喊道:“声哥!”
“诶。”顾以声好笑地应了一声,说道:“干嘛呀,好像我得了什么绝症一样。”
江童赶紧揉了把脸,他这才注意到端着碗的陆潜,他立刻警觉起来,扭头打量了陆潜一番,又转过来对顾以声撒娇道:“声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别喝粥了。”
陆潜出声道:“医生说了,以声现在只能吃流食。”
顾以声点点头,江童失望地“哦”了一声,陆潜还想继续喂顾以声,顾以声挡了下,说道:“我吃饱了,不想喝了。”
江童插嘴道:“声哥,我也想喝粥。”
顾以声将保温饭盒往江童那边推了推,江童挑衅似地看了陆潜一眼,端起两碗粥,咕咚几口一饮而尽,末了还打了个饱嗝。
顾以声:“……”
顾以声用看儿子的眼神看了江童一眼,说道:“你要是饿就先让陈齐带你出去吃饭吧。”
江童连忙摇头。
陆潜压根懒得和江童说粥是他熬的,叉了块芒果,递给顾以声:“吃芒果吧,也是早上刚买来的。”
陆潜就切了一盘,江童也不好再开口和顾以声抢,小狗一样巴巴地蹲在地上。
顾以声刚咬了一口,病房门又被推开了,这回不是别人,正是守了两天的邱月白。
“以声,你……”
邱月白眼底都是血丝,胡子拉碴,衣服也没换,皱巴巴的像个咸菜干一样,他不过出去处理个事情的功夫,顾以声就醒了,他刚跑进来,便看见顾以声咬着半块芒果,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邱月白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憋住,气道:“你不是芒果过敏吗?”
顾以声心虚地把剩下半块芒果咬到嘴里,说道:“忽然又不过敏了,好奇怪,可能是这次被吓的吧。”
还没等邱月白说什么,江童跳出来说道:“你凶什么啊凶,有些人送芒果能送出去,有些人送不出去,送不出的那个人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吗?”
话刚说完,又觉得不对,这话好像无形中站在陆潜那边一样,果不其然,江童听到陆潜轻笑一声,邱月白更气了,顾以声眼见邱月白又要变身藏獒,他灵机一动,又插了块芒果,对邱月白说道:“吃芒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