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说着,转头捏住容癸的下巴,“给你一周一次,时限三十秒以内,吻我的权利如何?”
“一周五次,时限两分钟。”容癸讨价还价。
宋泽撇嘴:“我都还没说要你做什么,你怎么开始讨价还价了?而且你要价太高了吧?”
“因为你要我做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宋泽尝试坚守自己的底线:“我可不喜欢斤斤计较的人。”
容癸却坚持自己的说法:“可你说过要和我试一试,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尝试吧?”
“那你的要求也还是太高了。”宋泽不满道。
“那还是一周五次,每次一分钟?”
“三次?”
“不干。”
“四次?”
“少说五次。”
“……”
“……”
宋泽思索良久,总算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
容癸笑了开来,“那你得先给我预付定金,先让我亲个两分钟再说。事先说明,两分钟只是起步价。具体时间视你要求的难度而定,有可能会增加。”
宋泽:“……你还真会得寸进尺……”
“我很得寸进尺吗?”容癸贴近宋泽,“分明是你无理取闹。仗着我喜欢你肆意支配我。”
“……我都还没说我要你干什么。”
“那又怎样,反正肯定是些折腾人的事情。”
宋泽理亏,举双手投降:“好吧,好吧,随你,随你~”
容癸拉开与宋泽的距离,语气恢复成平常的冷淡样子:“你的要求是?”
宋泽却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些微的……
些微的,隐藏在眸子深处的悲伤。
“我要你去……”宋泽深呼吸。
他的声音艰涩,却还是将他的要求说了完,“我要你去同性酒吧买醉,你要装作失恋的样子直到我说暂停为止。在这期间,我不会理会你,更不会和你说一句话。懂吗?”
“然后呢?”容癸语气平静的问。
“我会在你身上安装窃听器,也会派专人保护你,你喝的酒我也会事先做好手脚,绝不会叫你出事,更不会叫你有一丝一毫的生命危险。”
容癸静静的望着宋泽,待他说完后,轻轻点了点头:“这样啊。”
他稍顿,“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个游戏难度有些大,所以,定金从两分钟变为五分钟如何?”
宋泽不能理解。
他以为容癸听了他的话之后会伤心,会难过,会质问,会生气,或者至少……至少会问他为什么。
然而他没有,没有预想之中的一点反应。
“你不问为什么吗?”宋泽问。
容癸摇头,“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我做什么。”
宋泽默然片刻,道:“五分钟是吧,好啊。”
几乎是最后一个音节发出的瞬间,宋泽便被一股大力重重压在题材是的铁锈大门上,随即便被含住了唇。
那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同人接吻。
未曾遇到纪流云之前,宋泽无数次想象着与命中注定的她接吻的场景。
也许是在高中时候,偷偷摸摸,躲在旁人不知道的角落里偷偷接吻。
这个吻将成为他日后最珍贵最美好的回忆之一,会在成年后的某一天忽然想起,并付之一笑。
如今,以上的条件都满足了,除了那个‘她’变成了‘他’。
宋泽叹了口气。
本以为那会是个粗鲁且含有发泄意味的吻,没成想,那吻温柔地有些悲伤。
以至于宋泽都想收回那些话了。
然而他到底是和容癸分了开。
而今晚,就是游戏开始的第一天。
心中有愧,宋泽请了一天的病假,根本不敢去学校见容癸。
时间在这种时候总是十分难熬,宋泽不知他是怎么从早上等到晚上的。
只知道,游戏总算要开始了。
依照约定,宋泽在容癸身上安装了窃听器,去的同**志酒吧也是三叔的认识的人开的。
他事先嘱咐过吧台的调酒师,不可能真的给容癸喝酒。
纪流云也在忿忿不平的骂过他之后跑去盯着了,之前下的保险有多了一层。
如果……
宋泽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月色。
如果那个人仍然留在这个世界,他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他会接近容癸,他会诱惑容癸,他会想方设法的叫容癸移情别恋。
而留在容癸身边的纪流云能够看出来,那些苍蝇一样接近容癸的人当中,有哪些是杀死过他的人。
一旦找出来那个家伙……
宋泽脸色阴沉起来,他一定要叫他后悔杀死过他。
而以上只是宋泽的目的之一。
最紧要的目的是,他仍旧无法信任纪流云。
但如果他所言非虚,那家伙一定会出现。
到时便可以根据他的供词来验证纪流云话里的真假。
如果对方没有出现……
那纪流云也不过是他幻想出来的家伙。
对于幻觉,没必要关心。
需要关心的反而是,这个幻觉为什么会要求他关注容癸,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为了这个游戏,宋泽推掉了为期一个月的游戏直播,预备专心监听容癸那边的对话。
预定的游戏时间从晚上八点开始,也就是一分钟以后。
如今,鱼饵已经投下,就看鱼儿肯不肯上钩了。
然而,一分钟过去以后,窃听器里却并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宋泽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记得容癸说过,在游戏正式开始之前,他会拆除窃听器的电源。
然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容癸的声音出现?
他耐着性子等待了三分钟,终于坐不住了。
就在这时候,窃听器终于传来了动静。
容癸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请给我酒,真正的酒。”
☆、突发情况
宋泽悬着的心一下子放回来。
这才发现,方才由于紧张,他衬衫领口已经湿透了。
将空调的温度调低,宋泽认真监听着。
酒吧的背景很乱,似有群魔乱舞,嘈杂非常。
要非常留神才行,否则很可能漏听关键的讯息。
“你看样子还未成年吧,未成年不允许喝酒哦。”是安排好的调酒师。
“只能给你饮料哦。”
“我成年了。你可以看我的证件。”
“啊,原来真的成年了啊。那你想喝什么酒?”
“什么酒容易醉,就给我什么酒。”
声音里有股隐约的厌世意味,“反正都没关系了。”
宋泽听得,再度在心中道歉。
“混着喝酒容易醉。白的红的啤的,每样来一杯如何?”
“好。”
接着,是酒杯掉落地上摔碎的声音。
容癸的声音冷静中透着压抑:“我要的是酒,真正的酒。”
调酒师劝了劝,似乎无用。
便重新端上来几杯酒,“这些你尝一尝。”
哪料到容癸又将酒杯摔碎了:“我再说一次,我要的是酒,真正的酒。”
酒吧里的声音更加混乱。
似乎有好事的人在起哄。
宋泽能想象到,许多人的视线凝在容癸身上,或好奇或色**情的打量着这位俊秀的少年人。
另有人来到容癸面前劝说,听声音,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
“小朋友要喝酒,你个卖酒的给他拿就是,发什么好心?”
调酒师颇为为难:“周少,不是,这个孩子比较特殊,老板要我照看……”
“你叫我一声周少,就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而我叫你拿酒,你就给我拿真正的酒。再多一句废话……”
话到这里停止,威胁意味十足。
宋泽猛地站了起来——这和安排好的不一样。
果不其然,有电话打了进来。
是刚才那名调酒师。
“小宋少,对不住,发生点儿意外状况。您那同学不配合,吵吵着要喝真酒。动静闹大以后,周少就过来了。”
宋泽脸色阴沉,“你说的周少,莫不是卖珠宝的老周家的少爷?”
“就是他!”调酒师喊道,“周少我得罪不起,只好给您打电话来了。”
“你家老板呢?我不是叫他这几天好好盯着容癸吗?”
“老板,老板他……”那头支支吾吾的。
宋泽声音一沉:“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老板刚才跟人看对眼了,然后……”
宋泽脸色黑的想要吃人。
容癸那边却是没了半点声音,只知道他在喝酒。
只有嘈杂的背景,以及不停在他一旁搭话的周少。
宋泽记不清那周家那小子到底叫什么了,总归不是个好货色。
便直接对调酒师道:“你把电话给那姓周的混蛋。”
调酒师似乎松了口气,“小宋少您等等,我这就去。”
宋泽憋着一股火气等了半天,电话那头传来那个周少的声音。
“我当这孩子是哪家的人,没想到是小宋少。怎么,小宋少也开始玩男孩啦?别说,这孩子光看着就水灵的很,不如商量商量,把这孩子让给我怎么样?”
宋泽没理会他,另外拨通了容癸的手机。
嘟声响了一声之后,接通了。
“小……小泽?”
光听声音,就似乎有酒气传来。
宋泽直接对容癸道:“这个姓周的教唆未成年喝酒,你把他教训一顿,等着我去接你。”
那头的声音一下子明朗起来:“小泽,你要来接我?!”
“对!马上!”转头就对周少说,“我叫人打得你,你听清楚了吗?想算账的话直接找我,OK?”
“你他妈……”
宋泽直接挂了周少的电话,对容癸嘱咐道:“以后再有人这种人找你麻烦,你就说你是宋家小宋少的朋友,听见没?”
容癸的声音开心极了:“嗯,我是宋家小宋少的人。”
宋泽:“……”
挂断电话的瞬间,他似乎听到了周少的哀嚎。
半小时后,宋泽坐着他三叔司机的车,来到了游戏计划里的酒吧。
酒吧的老板得了消息后赶了回来,正在处理后续事宜。
容癸捧着一杯橙汁,坐在吧台上安静的小口抿着。
他是第一个发现门口的宋泽的,第一时间转过头,用满含期待的视线望着他。
脸色酡红。
眼神迷离。
这样一张脸放在满是虎狼的酒吧,不被人盯上才怪。
何况这还是一个能引得无数男人尽折腰的渣受。
宋泽捂脸。
第一天就出现这种突发状况,也是够了。
他走进了酒吧。
“那姓周的呢?”宋泽问。
“脑袋被啤酒瓶开瓢,被送医院去了。”酒吧老板补充道。
许是心虚,他没敢看宋泽的眼。
“平时来我这儿的人都会顾忌我这个老板,基本很少惹事,尤其在知道人是我罩着后,更不可能闹事。但那周少估计是喝了太多酒,又被同桌的几个酒友暗中撺掇,酒劲儿一上头,所以……”
他深深鞠了一躬:“小宋少你放心,医药费的问题我来解决。周少那边我也会摆平,绝不会叫你母亲知道这件事。”
宋泽静静的听他讲着,忽然咧嘴一笑,“所以,你以为没人敢在你地盘儿横,就那么跑去跟人约炮去了?我没跟你说过,这几天都得把人给我盯紧了吗?这才头一天你他妈就给我搞玩忽职守是吧?哈?”
“对不起,我事先也没想到容少会不按安排来……”
宋泽直接踹了他一脚:“他不按安排来有我来教训,你推卸什么责任?”
本来要同宋泽汇报情况的纪流云愣了。
这是演的哪一出?
那和圈子里富二代们交集很少的宋泽,那个吊车尾宋泽,在酒吧里训斥一个老板?
他一直在这儿盯着容癸,能看出来这个酒吧老板是个狠人,怎么就在宋泽面前卑躬屈膝的?
这宋泽到底什么来头?
他的好奇全都摆在了脸上,宋泽却直接无视他,拉了醉醺醺坐在一边的容癸就玩外走。
他直接把人塞到车后座,还没开口说话,就被醉酒的容癸一把压倒在车座上。
亲昵的来回蹭着宋泽,容癸道:“小泽来找我了,我好开心,你看我表现的怎么样啊~”
宋泽:“……”
罪魁祸首是这家伙,若不是他不配合工作,也不会整这么一出。
然而容癸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宋泽没法和他沟通,只好引着一张脸散发寒气。
这时,纪流云好奇道:“小鬼,你到底什么来头?未来黑帮老大?”
宋泽看傻子似的看了纪流云一眼:“我越来越怀疑你的身份了?真是世界意识,会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
纪流云语塞:“……那不是,我能量不够……”
“对,你能量不够。”宋泽懒懒说道,“反正你就是有理由,对不对。”
“……那你倒是告诉我,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怎么回事。我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狐假虎威?”纪流云更加好奇了。
如果宋泽是狐狸,那老虎是谁。
“就我那个三叔。”宋泽抛给纪流云一记炸弹,“那个看起来瘦不拉几文质彬彬的庸医。”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