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辛满突然听见一旁传来叹气的声音,往旁边一看,才发现一旁不知什么时候来个上了岁数的爷爷,他自带小板凳,没坐在亭子中的椅子上,身前放着一大袋干燥的草藤,手边还有纸张,此时手里拿着还未成品的草编为难。
辛满看了几眼,发现这位爷爷手边的纸是一张说明书,上面讲了怎么编篮子,大爷大概进行到了其中一步,却发现怎么弄都不对劲儿。
“往这边绕一下。”辛满忍不住说。
大爷惊讶的抬起头,辛满发现这位大爷可真有学者范,脸上的眼镜有道链子,拆下来可以挂在脖子上,他穿着一身中山装,口袋上别着钢笔。
“是这样吗?”大爷瞅了瞅辛满,试探的将手绕一下。
“不是,这样。”辛满摇摇头,干脆起身走到大爷身边,亲自给人示范一下。
“哦哦。”大爷恍然大悟,随后试了试果然手中的样子变得和说明书一样,他笑眯眯的看向辛满,“小朋友多大了,竟然也懂这个。”
他以为现在的孩子都对那些电子产品了解的很,过来时看到这孩子手中拿着书在看,大爷还心中感叹了一句,可比他孙子爱学习多了。
辛满:“……二十多了,我大学毕业。”
话说完,果然面前的爷爷一脸惊讶,“诶呦,看着比我孙子还小呢。”
辛满挠脸,干巴巴的笑了几声,“我、我脸嫩。”
爷爷似乎对辛满很是喜欢,拉着人坐在自己旁边,虚心请教起来,这一聊起,他才发现眼前的青年竟然会很多种编法,可把他高兴坏了,一旁的说明书都不再看。
辛满好奇,一边指导一边问了句,“爷爷,您怎么会想学草编?”
大爷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道,“这不是退休了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让家里的孩子给找些手工活计,打发打发时间,这不,我还挺喜欢草编的,就是手笨。”
“做草编容易伤手,爷爷您记得以后带上点手套。”辛满看着他那手,应该是之前保养的很好,也没做过些重活计,现在勒起草编就红了起来。
“好好,我一会儿回去让我孙子给我找找。”大爷笑呵呵答应。
陪着大爷做草编,辛满也找到了乐趣,他发现这位老人学识应该挺好,说话有种学者风范,让人受教的同时又如沐春风,尤其是大爷时常说些俏皮话,有些时尚的话语半懂不懂的,说起来就特别好玩儿。
“爷爷,您也刷视频吗?”辛满手中拿着干草,有些惊讶。
“那可不,我也要做一个紧追时尚潮流的老人。”大爷略微思索一番,说,“现在不是有个词,叫什么云养猫,家里有只霸道的狗狗,唉,我就只能刷视频养猫了。”说完,失望的叹口气,“我应该是你们说的那什么猫党。”
“狗狗也很可爱。”辛满忍不住笑了,“虽然我也更喜欢猫。”
大爷来了兴趣,“是吗,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都喜……”
辛满刚想说都喜欢,就听一个魔性的声音由远及近过来。
“爱的魔力转圈圈……”
一首歌走起,还伴随着程诏熟悉的声音,“老爷子,又在这儿编草玩儿啊。”
辛满一愣,回头看去。
齐舒辰牵着狗,还有程诏正一起走过来,本来程诏就看到了齐舒辰的爷爷,辛满是背对着他,还没认出来,辛满一转头,程诏就兴奋了。
“辛满,你监|禁出来了?”
辛满:“……”
兄弟,你这样说很让人误会的。
面对齐爷爷诧异的目光,辛满解释道,“是之前一直在房间里看书。”
齐爷爷哭笑不得,“这小子,就会乱说话。”
走到近前,程诏才把放歌的手机关掉,跟着一起蹲在辛满旁边,“老爷子,今天进展不错啊,编的挺好。”
齐爷爷谦虚笑道,“哪有,都是满满教得好。”
才没过多久,就打听出来了辛满的小名。
程诏惊讶道,“辛满你还会这个?你和老爷子怎么认识的?”
辛满:“就今天才认识。”
一旁的齐舒辰将棋子拴在旁边,走过来接过齐爷爷手里的草编,“是个篮子?”
齐爷爷点头,“是个花篮,等做好后,里面插上鲜花,送给你奶奶,我这可是瞒着你奶奶做的,可别给我说漏嘴。”
齐爷爷叮嘱齐舒辰,齐舒辰点点头,“知道了,爷爷。”
辛满恍然,怪不得齐爷爷刚才说家里有只霸道的狗狗,所以不能养猫,原来指的是棋子。
不过……辛满看了看一旁傻乎乎吐着舌头的棋子,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棋子霸道的样子……
“辛满辛满。”程诏杵了杵辛满的胳膊。
“怎么了?”辛满疑惑。
“今天我住老齐家里,一起玩儿吧。”
程诏一直招呼辛满玩儿,而且齐舒辰也帮忙找了资料,这时再拒绝就有些……
听程诏这么说,齐舒辰和齐爷爷也邀请辛满,齐爷爷没想到辛满竟然和孙子还有孙子的朋友都认识,此时更加热情,拉着辛满的手不放。
辛满迟疑的点头,“好,但是我得晚饭前回家,家里有人等着我做饭。”
“没问题。”程诏挤眉弄眼。
齐舒辰听到后一句时,眼神一闪,本来想问些什么,但程诏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拉着辛满帮齐爷爷收拾起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连载小剧场:】
云雾微微散开些来,有人影在其上若隐若现。
就当昭皇和四位皇子疑惑,这人要怎么下来时,就见上面的人直接迈步往下。
除却道士的众人:“!!!”
四皇子绍莪大喊,“皇伯父要自杀啊!!!快……”
救人两字突然哽在喉咙里,昭皇和四位皇子莫不睁圆了眼睛,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
飞,真的飞了下来……
上面的人衣袂翻飞,恍若乘云而下,飘然若仙。
四位皇子的目光随着人影而逐渐往下,直到人落在面前,他们才看清楚这人的样子。
霎时,脑海里几乎被“湛然若神,风姿卓越,天人之姿……”等一系列形容刷屏,呼吸几近屏住,怕惊扰了眼前的仙人。
在场的道士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心里却忍不住想,吃惊吧?傻了吧?我们说实话不信是吧,请问脸疼不?!
要我们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不过我们师傅的神仙颜值!!!
骄傲脸.jpg。
四位皇子被惊艳的同时,昭皇面上却惊疑不定,因为眼前的人实在是太过年轻,面貌几乎不曾变过,除却一头白发,和年轻人没有任何区别,而他……却已经人到中年……
所以,眼前的人真的是皇兄?
就在昭皇疑惑时,面前的仙人走进,对着昭皇熟稔的微笑,“来了,老弟。”
来、来了,老弟?!
这又是什么鬼称呼?四位皇子忍不住面色古怪的偷看父皇。
昭皇抽了抽嘴角,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以前,每次他过来找皇兄,皇兄就喜欢这么称呼……
呵呵,确定了,这就是他缺根弦的大皇兄!
【大皇兄:我这么神仙的人,竟然现在还没有名字?!!】
第二十一章
齐爷爷家的院子被收拾成一个小花园,院内有刚被翻新的土壤,推在角落里的杂物等。
进到院子,齐爷爷将他那一堆草编的东西藏在杂物里,回来时对辛满眨眼睛,“嘘,不能让我老伴知道,惊喜惊喜。”齐爷爷小声的提醒。
辛满也眨眨眼,小声保证。
等齐爷爷高声喊着老伴进屋时,齐舒辰才笑了一声,对辛满说,“其实我奶奶早就知道了,都相处了多少年,爷爷那点小动作小心思一眼就能看穿。”
程诏偷偷笑,“学者的浪漫,自己做的才有心意。”
齐舒辰无奈的耸肩,顺便将棋子放开,没了束缚的狗子立马欢脱的奔向房里,“进去吧,辛满。”
“好。”辛满对齐舒辰笑了笑。
齐奶奶是个慈祥温柔的老人,听齐舒辰说,他奶奶最擅长做中式的红豆糕,绿豆糕,齐爷爷几乎吃了一辈子也没有吃腻,而今天,辛满有幸尝到了刚出炉的糕点。
糕点的表皮烤的脆脆的,里面满满的馅料,红豆糕是甜的,但是绿豆糕却分为咸的和甜的两种,配上一杯清茶,吃起来解腻又幸福。
程诏满足的叹了口气,“奶奶,您的手艺还是这么好,红豆糕特别好吃。”相比于绿豆的,程诏喜欢红豆糕。
齐奶奶笑呵呵,齐爷爷哼了一声,“臭小子,又想从这里顺走我的糕点。”
程诏不服,“怎么都是您的呢?奶奶做了那么多,肯定有我一份。”说完,冲着齐奶奶嘿嘿直笑。
齐奶奶笑容满面的点头,“都有,都有。”说罢,看向用手捧着糕点吃的辛满,“满满,奶奶也给你包了一盒。”
辛满吃的满嘴渣,受宠若惊的眨眨眼,“谢谢齐奶奶。”
“不客气。”齐奶奶慈爱的看着辛满,吃东西跟只松鼠似的,咔嚓咔嚓的一点点咬,不像她孙子,一口一个。
其实辛满是怕糕点的渣掉落在地上或者沙发上,那就有些不礼貌。
“辛满,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程诏凑到辛满边上问。
辛满迟疑了一下说,“咸的绿豆糕。”虽然他喜欢吃甜食,但莫名的喜欢咸口的绿豆糕。
程诏:“我就不喜欢,我喜欢红豆糕,一会儿我们换换,我把绿豆的都给你,红豆的给我怎么样?”
齐奶奶包糕点用的纸都是那种老式的油纸,糕点一样两个,程诏算盘打得好,既然辛满喜欢吃绿豆糕,那正好可以换过来。
辛满没有意见,点点头同意。
他手心里都是刚才吃糕点掉的渣渣,棋子这时候过来,将大脑袋放在辛满的腿上,一双亮眼珠看着辛满的手。
“棋子想吃吗?”辛满转头问齐舒辰。
齐舒辰:“如果你不介意它舔你的手。”
“哦,不介意。”辛满摇摇头。
刚说完,他就感觉手心里湿漉漉的,棋子的大舌头一卷,他的手心就干干净净,不……也许还残留点棋子的口水。
看棋子身后的尾巴愉快摇晃,辛满也低头笑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抚摸它的脊背。
程诏撞了撞辛满的肩膀,“好啦好啦,去洗洗手,哥带你去玩儿游戏。”
辛满:“程诏,我说过我不会玩儿游……”
程诏拉他起来,“崽儿,没有一个男生是不会玩儿游戏的,就算不会,上手一次你就会了。”
辛满:“……”
崽儿?他什么时候又小了?
·······················
半小时过后,程诏满脸绝望的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辛满游戏人物的死亡次数,“……满崽儿,告诉粑粑,你真的不是手残吗?”
明明手工不错,怎么一到游戏上就这么的……让人绝望的想shi。
辛满尴尬的挠了挠脸,小声嘀咕,“都说了我不会玩儿……”
程诏捂脸大叫,“可不会到你这种地步,也是世间罕见!绝了,满崽儿。”
辛满抽了抽嘴角,“……有、有这么夸张吗?”
“有。”齐舒辰憋笑道,“事实上,我也第一次见到男生玩儿游戏玩的这么……手残。”
齐舒辰挑挑眉,尽量选择不伤害辛满的语气。
辛满:我的心千疮百孔。
有种跟我比做手工!辛满跟只小青蛙似的憋气。
最后,齐爷爷上来好奇的溜了一圈,将辛满给提溜走。
“别跟两个傻小子玩儿,爷爷带你下去,咱下棋。”齐爷爷正愁没人跟他下棋玩儿,这会儿开心了。
辛满:……不,下棋我也不会。
好在老爷子下的象棋,而不是围棋,象棋好歹知道点。
齐舒辰和程诏都被齐爷爷拉过下棋,现在早腻了,不过看辛满和齐爷爷下又是另外一种乐趣。
程诏道,“爷爷,就这么下棋没有点彩头?”
齐爷爷虎着脸说,“臭小子,你又想从我这里捣鼓什么东西?”
程诏:“这可不是为我好,齐爷爷你那里不是有梅子酒吗,这样,你们谁下棋输了,就自罚一杯。”
“这个好。”齐爷爷一乐,在家被齐奶奶看的严,连酒都不让喝,程诏说的正合他意。
齐舒辰看到齐爷爷的眼色,识趣的将酒抱过来,而齐奶奶还在忙着别的事情,正巧没有看到。
齐爷爷满意一笑,拉着辛满落座,可下着下着,齐爷爷的脸色就不好了,因为他发现辛满虽然会下象棋,可这水平……比他还臭棋篓子。
于是,齐爷爷陷入赢的开心或喝的高兴的两难选择中。
齐爷爷:我第一次超想输……输不了。
程诏憋笑的看着辛满,给他倒了一杯酒,“可以啊,满崽儿,你是第一个和爷爷下棋,却输了的人。”
辛满:“……”
他艰难开口,“齐爷爷以前下棋没赢过吗?”
齐舒辰脸上也带着笑意,“对,我和程诏陪爷爷下棋,爷爷就没有赢过。”
齐爷爷哼了一声,嘀咕道,“都不让着我。”
辛满更尴尬了,他全力以赴都没赢,原来他不仅玩儿游戏手残,就连下棋也……今天算是对自己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