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他,将他拉向光亮处。
顾铭察觉到状态不大良好的时候,才知道已经跟周喻对视了很长时间。
歌还有第二段,但他没能听完,移开视线,匆忙把耳机给摘了。
录音师这才抽空看了顾铭一眼,顾铭一句话没说,推开木门就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你们猜猜顾铭怎么了~
这辣鸡歌词我写的,委屈儿子背锅了,给顾顾道歉。
贴个完整版,唉我自己看着也很羞耻。
感觉自己就像Jay写词,是个脑子里只有奶茶、哥练的胸肌、学做蛋饼的可爱粉红阳光宅男(T ^ T)
-粉色太阳-
作词:……
作曲:顾铭
编曲:贺兆
演唱:周喻
电线分割灰色的天
和雨后潮湿陈旧的街
单车上生锈的铁链
像发不出声的旧琴弦
波澜不惊的这一天
是被你找到的这一天
回忆在巷子里脱节
悲伤消逝在你眼里面
送你一颗粉色太阳
然后告诉我你喜欢吗
你和今天都平淡无奇
却是我最难忘的记忆
送你一颗粉色太阳
至少跟随它去远方吧
你和明天都不知去向
但愿有梦留在你心上
放冷了旧颜色的面
和没人居住的老房间
墙壁上挂的旧照片
是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碌碌无为的这一年
是被你改写的这一年
过去替沉默关上门
虚度的光阴成了迷恋
送你一颗粉色太阳
然后告诉我你喜欢吗
你和今天都平淡无奇
却是我最难忘的记忆
送你一颗粉色太阳
至少跟随它去远方吧
你和明天都不知去向
但愿有梦留在你心上
送你一颗粉色太阳
笑着跟随它去远方吧
你和未来都值得期待
值得被深爱
第40章
周喻说好的一遍过,结果第二段随便唱了几句就把耳机摘了。
“干嘛呢?刚不挺稳的吗。”陈耿南跟着把耳机摘下来,朝后看了眼,“你作曲上哪儿去了?”
“我哪儿知道,”周喻拉开木门走出来,看了看外边,“剩的改天接着录吧,你可以下班了。”
“疯了吧,租棚不要钱?”陈耿南挺嫌弃。
周喻没说话,摸过手机就出了调音室。
结果沿着走廊没走几步,他就看见顾铭了。
顾铭一个人靠在走廊尽头的窗前,脸朝窗外站着。
周喻突然就挺忐忑,他自我感觉刚唱得不错,但没想到顾铭会中途直接离开。
能唱一次顾铭写的歌,是他期待了整整七年的事儿。
就他拿到小样的那一刻,他甚至都觉得整个人生像圆满了。
顾铭这人平时看着冷冷的,嘴也毒,但写的歌却有种特别温柔的味道。
飞国外的那一周,周喻每天都循环听顾铭弹唱的小样,以至于后来适应了很久,才让自己唱出来的不全是顾铭的风格和影子。
“顾顾。”周喻隔了挺久,才喊他。
顾铭顿了会儿,回头,“…录完了?”
“还没呢。”周喻朝他走过去,顾铭主动给他让开一半位置。
“那不接着录吗?”顾铭没看他。
“我看你出来了…”周喻说,“顾顾,我是不唱砸了?”
“没,你唱得…超乎想象的好。”顾铭往外看,外头就是层层叠叠的建筑,能在缝隙里看见点儿淡白色的天空,“我就是尿没憋住,出来上厕所了。”
周喻顿时就笑,稍微松了口气,“哎,咋还把你唱尿了?”
“出门水喝多了。”顾铭终于转过头,这口窗子不大,周喻就站在离他特别近的地方。
所以他稍微一转头,就能看见周喻的眼睛。
在有光亮的地方看颜色不黑,更像是树木一样的深棕色。
顾铭就单为这事儿愣了愣神,最后反应过来:“你今天穿的什么?粉得像个小学生。”
“不帅吗?”周喻闻言张开手臂,粉色卫衣特宽松,不知道究竟是衣服大还是周喻瘦,“唱顾顾写的粉颜色的歌,当然得穿粉颜色的衣服。”
“别再强调粉颜色了,这歌就是个意外。”顾铭叹口气。
“写的是我们一块儿看的那个吗?”周喻突然还挺高兴,“就服务站那个粉的太阳。”
“啊,”顾铭老实认了,“就只是做个灵感,跟歌词没半毛钱关系。”
“你特地否认啥,我又没说什么。”周喻觉得好笑。
“我就随便说说,你笑啥。”顾铭站直身子,问:“你后半段什么时候录?我没准儿来不了。”
“为啥?”周喻问。
“我发小结婚,就叫付堰的那个。”顾铭说,“我可能离开这儿几天。”
“他结婚?”周喻就跟顾铭最开始听说这事儿的时候一样震惊。
“嗯,没看出来吧。”顾铭扬了扬眉。
“没,也正常。”周喻说,“这岁数结婚的不少,你去几天?”
“不知道,四五天吧,待不长。”顾铭说。
“挺长了。”周喻看着他,“他在哪儿结婚?跟你家是不在一片?那你回家吗?”
“不回。”顾铭皱眉,“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舍不得你啊。”周喻笑,“万一你回去发现自己想家了,就不回来了呢。”
“神经。”顾铭没理他,慢慢朝走廊另一头走。
四年没回去过了,他都不知道那儿还算不算家。
-
付堰婚礼定在四月十六,不用说肯定是个黄道吉日。
这辈人不大信这个,但上辈人还是喜欢翻黄历,上年纪以后更容易信命。
顾铭挺后悔买十五号一早的机票,他住的地方离机场不近,天没亮就得下楼打车。
现在他虽然领拾光的薪水,但还不算特别富有,大早上机票便宜些儿,他就订的早上。
哈欠打得他都看不清登机牌,上飞机就塞上耳机,估摸着付堰肯定还在梦里。
这趟稍微往南飞,两个多小时不长不短,用来干什么都不合适。
挺茫然的,可能太久没回来过,他一直有种离这城市特别远的错觉。
结果都没干什么,飞机就着陆了。
顾铭没带什么,就背个包,走在机场过分密集的人群里。
“铭哥!”远远竟然听见了付堰的声音。
实在很感动,这才十点来钟,付堰就起床来接他了。
顾铭往前走,一眼看清楚付堰那颗脑袋,就乐了。
“哎我操。”顾铭都没忍住笑,“这哪位师傅的手艺啊,村口五块钱剪的吧。”
“甭提,这就是我妈的审美。”付堰摸摸脑袋,他现在就顶着个劳改犯似的短寸,“你他妈真是好兄弟,一上来就看头。”
“不然脸能看吗?”顾铭一脸平静。
“我去。”付堰骂了声,“走走,现在就开车带你去看看眼科。”
顾铭笑,跟着他出去,付堰今天开的车特别低调,和他的短寸能喜结连理。
“嫂子呢?”顾铭上车问。
“睡觉。”付堰说,“她说明天得应酬,今天先补一天觉。”
“噢。”顾铭应了声。
“先带你…去酒店。”付堰将车开出去,“你真不考虑回家?”
“不。”顾铭将包儿卸下来,靠在了椅背上。
“你妈应该挺想你。”付堰叹口气,“你跟你爸吵,你妈夹中间两头不是人。”
顾铭没说话,他离家这些年不是没跟赵晓芸见过面,赵晓芸确实惦记儿子,但也只是劝他“跟爸爸认个错”。
然而问题不是靠简单认个错就能解决的。
“今晚,咱们四处转转喝喝小酒怎样。”付堰说。
“就我们俩?”顾铭问。
“嗯,纪念一下我最后的单身之夜。”付堰笑出声来,脸上表情挺贱,“哎呀顾总,小付终究是要永远失去你了。”
“滚吧,”要不是付堰开车,顾铭就一手呼上他脑袋了,“我看你笑得像个傻子。”
-
付堰亲自刷卡,带顾铭入住了近两年来住过的最豪华的酒店。
完了他去找未婚妻腻歪,顾铭补觉,酒店的床他不认得,废了好大劲儿才睡着。
醒的时候看见周喻给自己发过微信,问他到了没有。
顾铭窝床上回复:早到了,刚补个觉。
周喻消息秒回:我在等公演,蹲后台吹冷风。
配的是个“我真一滴都没有了”的表情包。
顾铭真情实感地觉得周喻骚爆了,存了图没回复他。
挺想接着往下聊的,但又觉得接着聊挺奇怪,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好聊的。
没东西聊,但是又想聊,不奇怪吗。
手机屏幕自己慢慢暗下去了。
顾铭闭上眼,再多迷迷糊糊眯了半小时,付堰打电话把他叫醒了。
“还睡呢?天都黑了。”付堰那边挺吵的。
顾铭坐起来,他睡的时候把窗帘拉上了,也看不出天黑没黑。
“你在哪儿?”顾铭张口嗓子哑的,咳了俩声,“今晚去哪儿?”
“先吃饭,完了打打桌球唱唱歌喝喝酒,能到几点是几点。”付堰说。
“行,”顾铭打个哈欠,从床上起来摸衣服裤子穿上,“你别结婚前天猝死了。”
“那也是天要亡我。”付堰没在乎,“你过十五分钟下来吧,我开车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明天醒了接着写。
顾顾这个人,穿条裤衩就直接睡了呢。
二周你想看看吗!
第41章
这个城市的夜晚像白天一样亮堂。
顾铭跟付堰吃过饭,玩了会儿桌球算消食,最后承包了一整个屋顶泳池。
老实说,就这个四月份二十度的天儿里,顾铭实在不大想下水。
“来来铭哥,给我拍张照。”付堰在水里头扑腾,最后站起来。
像个土嗨中年男人那样将手臂伸出水面,比了一对剪刀手。
顾铭披张大毛巾站在泳池边,咔嚓咔嚓给他随便来了几十张,让丫待会儿自己慢慢删。
“哎你光站着干嘛,咋不下来呢。”付堰游到边缘,在水里上下跳跃,“我还以为你忙着搞音乐迟早变肥宅,原来肚子上线都还在呢。”
“快没了。”顾铭叹口气,写歌这一个月他基本完全没运动过。
顾铭将身上毛巾拉了,朝楼梯那儿走,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给夜晚的冷空气包围了。
他本来就挺怕冷的,下水的那刻都快给冻上了。
“我操。”顾铭深吸了一口气。
“你这好歹也是搁偏北的地方住了两年,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啊。”付堰抬手就给他拍了一脑袋水。
“上哪儿不穿衣服?往北我就多穿两件,跟现在能比吗?”顾铭往外游,他现在全身上下没一处地方是不冷的。
但水就是这样,多泡会儿就适应了。
这儿修的无边泳池,四年前就有,付堰隔三差五就来,没想到现在还爱来。
“我还以为,你会玩点儿更刺激的呢。”顾铭说。
“她不大喜欢,慢慢都得戒了。”付堰笑了笑。
“我先听听。”顾铭根本不信,毕竟付堰这人前二十五年的人生,基本就是由无所顾忌地吃喝玩乐组成的。
“信不信由你,我现在烟都不抽了。”付堰说。
“哎,可以啊付堰。”顾铭挺震惊的,“爱一个人爱到这种地步。”
“也不完全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付堰拍拍水,“毕竟要想跟个人顺利过一辈子,你总得改变改变自己不是。”
顾铭笑:“我好不适应啊,你跟人一夜成长似的。”
“是,我自个儿也不适应。”付堰摸摸鼻子,“我今晚为什么来这儿,你知道吗。”
“为什么?”顾铭问。
“看见天空没有,看见大地没有。”付堰大声说,跟诗朗诵一个节奏。
“对着鲜花彩虹发誓,你这辈子只爱嫂子一个人?”顾铭一脸平静地接上。
“操,你他妈肯定没法儿领悟。”付堰看看他,“这是责任。就今晚我看天看地,满脑子都只有上哪儿玩玩。但从明天开始,我看什么,都成了要怎样让她过得好。”
顾铭没说话,付堰脸上表情挺悲壮的,让他有一瞬间怀疑付堰到底想不想结婚。
“走吧,别泡水了,没意思。”顾铭爬上岸去,浑身都淌水,“我们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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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喻坐在沙发上,低头划拉着手机刷微博,消毒水的气味儿让他觉得不舒服。
“你可以从图上看见的,这里有个孔。”许青兰的声音还是老样子,像机器人似的。
欧笑面色凝重地坐那儿,看许青兰一张张展示那堆彩超图,还有另外一些乱七八糟的折线图,脸上的表情像得知自己得了绝症。
然而周喻没多少反应,那些图他一张都看不懂。
就是心情燥,想赶紧离开这儿。
“我的建议是别再拖,把本来完全可以治好的病变成顽疾。”许青兰看了周喻一眼。
“烟酒我都没碰。”周喻脸色有点儿冷。
他不大喜欢许青兰,这女的偶尔会流露出“你没按我说的来你该”的表情。
“他确实最近把烟酒都戒了,就是体重上不去,我也特别没办法。”欧笑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