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直升飞机徐徐降落,白助理从上头带着霁氏的保安队跳了下来,跑到他身边:“少爷,没事吧。”
“没事了已经。”霁温风把马场小贩介绍白助理,“给他20万,我买匹马。”
白助理掏出口袋里的支票夹上前跟马场小凡谈:“支票可以嘛?”
马场小贩:“……”
“等等。”陆容开腔了,带着浓浓的鼻音。
白助理和马场小贩都回过头来,看着眼角带着红痕的陆容。
陆容拍拍霁温风的大腿,霁温风策马上前。
陆容:“打五折。”
马场小贩:“……20万的价格也是你自己出的。”
陆容:“我们老总不懂行。”
霁温风:“……”
行吧,小奴隶说我不懂行,那我就不懂行。
陆容:“我们集团有养马的业务,后续还要买很多马,可以长期跟你合作,你给我们便宜点,不然我们不要了。”
马场小贩看着周围那一圈黑保安还有不远处刮起狂风的直升机,被这大户人家的气势所震慑:“那也行吧。”
白助理敬畏地冲陆容点点头,上前套支票。
“慢着。”陆容又发话了。
这次不等霁温风发话,白助理就敬畏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陆容:“我的尾款没有结,直接抵在买马费里。”
马场小贩早就算好了:“总共1830。”
陆容:“你没骗人吧。”
马场小贩双手奉上账本:“我哪里敢骗你呀……”
陆容拿过来扫了一眼,觉得没有问题还了回去,跟白助理说:“开98170,不含税。税让他自己付。”
马场小贩:“……”
白助理开支票的时候手都在抖:小少爷恐怖如斯!真乃杀价强人!
霁温风等陆容讲完价了,拨转马头往动物园外走去:“1830是什么钱啊。”
陆容带着哭腔超凶道:“不要你管!”
霁温风笑着哦了一声:“不要我管啊。”
月明星稀,动物园热闹了一天以后也都沉寂下来。很多动物在笼子里睡觉,只有夜行动物在笼子里上蹿下跳。霁温风骑着白马,带着陆容闲闲地逛了一圈,问他:“回家了吗?”
陆容看到了心爱的大熊猫在睡觉:“嗯。”
霁温风变出了一个熊猫玩偶放在他的头顶。
陆容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拿下来一看,用力抱在了怀里——他有熊猫了!
霁温风抱着陆容,陆容抱着熊猫,两人一马踏上了归途。
昏黄的路灯下,回家的路漫漫,少年人却希望永远也到不了。
夜巡的警察赶上来:“你怎么在马路上骑马?成年了吗?跟我们回局子里去一趟吧!”
霁温风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圈紧了怀里睡着了的陆容:“今天不行。”
“据我所知马路上跑马没有触犯任何法律。”他指了指背后遥遥跟着他们的车队,“有其他问题,跟我的大律师团去谈吧。”
说罢,施施然勒着马小步快跑着离开了。
陆容做了一个很甜很甜的梦。
梦见他还是小时候,在橱窗里看熊猫玩偶,拉了拉方晴的手:“妈妈我要大熊猫——”
方晴却突然变成了霁温风。
霁温风说:“买。”
场景一转,他躺在了床上,霁温风把熊猫玩偶塞给了他。
霁温风俯下身吻了他的额头:“晚安。”
陆容猛地坐了起来,窗外已经天亮了。阳光大好,洒满窗前的书桌,纱帘在风中缓缓地飘,书桌上用石头镇纸压着一张纸巾。
他下床,赤脚走到窗前,捡起了那张没有打开的今日恋爱运程。
上头写着——
“我会保护你。”
陆容盯了那五个字看了很久很久,抬眼望向窗外,霁温风刷完了马,带着它在院子里遛弯。
陆容嘴边浮起了一丝微笑,想起梦里那个温柔的晚安吻。
“他真的没有把我砌进墙里。”他安心地想。
他捡起了那张纸巾,觉得他的霁温风ptsd,真的治好了。
“容容。”霁温风在底下喊。
“嗯。”陆容淡然地应了一声。
“容容你到哪里去,你怎么不听话?”霁温风拉着白马摸摸它的鬃毛。
陆容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卖回马场去,让你千人骑万人跨。”霁温风威胁道。
陆容:“……”
他穿着睡衣气势汹汹地下楼,抱着胳膊走到霁温风面前:“你的马,叫什么。”
霁温风玩味地看着他:“它叫容容。”
说着,得意洋洋地骑上了马背。
陆容捏紧了今日恋爱运程。
霁温风去死吧!
霁温风骑在马背上,优哉游哉地驰过他身边,摸了摸他的侧脸:“给你十分钟洗漱一下,出门签合同。”
陆容嫌弃地把脸撤后一点:“什么合同。”
霁温风:“超市。”
陆容:“……?”
霁温风:“我给你买了一个超市。”
陆容傲娇地嗯了一声,把脸重新贴了上去,霁温风又逗了逗他下巴上的软肉,心情甚好地走了。
陆容无情地心想:霁温风骑容容又怎样?容容的事,跟他陆容有关系吗?!
重点是,他十六岁就可以拥有一座超市!
小不忍则乱大谋!
第81章
81、谁是娘炮, 谁是纯爷们?
霁通听说陆容秋游出了意外,霁温风骑马上山救人,吓出一身冷汗,立刻收拾了东西要回家。
霁通在总统套间里转来转去,着急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扔进行李箱里,方晴在一旁吃薯片:“他们都好好的, 你为什么崩溃。”
霁通:“万一呢?万一他们当时出了意外呢?容容在深山里走丢, 他有可能遇到豺狼虎豹;而小风没有任何安全措施骑着马上山, 他有可能连人带马意外坠亡,也有可能被甩下马,被马蹄践踏而死。”
方晴:“……”
方晴刷出了家庭群中的照片:“小风不是报过平安了吗。”
群里第一张照片就是霁温风抱着陆容在马上自拍的照片, 他把手指指着陆容的鼻孔搞怪,12个小时后陆容在底下发了个血淋淋的刀子。
霁通:“我说的是万一呢!”
方晴:“他们都已经回来了,陆容就不会被豺狼虎豹咬死, 小风也不会意外坠崖或者意外坠马。”
霁通:“你不知道这帮青春期的男孩子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他们必须得有人看着。”
方晴:“好啵。”
她有点遗憾她的蜜月旅行这样快就结束,这里的米其林大厨做东西不怎么样,但是讲起笑话来真的很搞笑, 虽然他说英文,她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是真的好搞笑。
方晴起身, 打算回去整理衣服, 不小心踢在椅子腿上,“熬”地一声尖叫。
濒临崩溃的霁通彻底崩溃了,他觉得他们这个家不安全极了, 到处都是安全隐患。
霁通和方晴整理完东西,在私人飞机上打了个视频电话给两个男孩。
霁通、方晴:“嗨!!!!!!”
霁温风、陆容:“嗨——”
霁通:“昨晚白助理打电话告诉我们的时候我都吓坏了,你们还好吗?”
霁温风跟他爸报备:“没什么事,就是容容穿了一双窄头的鞋子,脚趾有点疼。”
陆容亦是云淡风轻道:“还可以。”
霁温风抢到他前面向爸妈揭短:“他还哭了。”
方晴突然兴奋:“是吗?!容容哭了吗?他三岁以后就没有哭过了。”
陆容:“我没有哭,只是被风吹得眯了眼睛,谢谢。”
“是吗?”霁温风转头看他。“那是谁说jiojio疼。”
陆容冷酷道:“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谁说jiojio这种词了,真幼稚。”
霁温风长长地嗯了一声,打开了相册:“那不得不让我们看一下案情回放了。”
陆容面瘫的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霁温风,你居然还拍下来了……”
霁温风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方晴:“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容容的眼泪,妈妈好怀念~”
霁温风抓起手机要找视频,陆容伸手要去抢,两个人打闹起来,方晴和霁通这边的视频影像晃来晃去。
方晴听到对面男孩子们打打闹闹的声音,拍了拍霁通的大腿:“我就告诉你他们没事的。”
霁通微微一笑:“没错,他们那么年轻,有活力,就算是遇到危险,老天都不忍心伤害他们。他们一定会化险为夷。”
两个人带着老父亲老母亲的笑看对面孩子们鬼畜抖动的影像。
霁通很快发现了盲点:“等一下,他们这是在哪里?”
方晴:“emmmmm……”
霁通:“你们两个在车里吗!!!小风你在开车?!!!你都没有大陆驾照!!!容容你坐在副驾驶座上怎么把安全带解开了!!!!——老蒋你开快点我今天就要到家!!!”
机长老蒋:“……”
霁通陷入了深深的沮丧之中:“我们把他们单独放在家里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方晴抚摸着他的脊背:“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自己不靠谱,他们要为自己的生命安全负责。”
她抚摸着抚摸着,神思发散,回到自己十六岁的那年:“不过人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做一些疯狂的事,青春也因为这些疯狂显得格外美好。我十六岁的时候喝醉了跟村里的其他几个姐妹在进城的拖拉机上喝着啤酒跳迪斯科。”方晴回忆着回忆着笑容逐渐消失,“……后来被治安拘留了十五天。”
霁通问机长:“……老蒋,中午前能到吗。”
机长淡定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这里跟中国隔着半个地球。”
方晴十分怜爱霁通的神经过敏,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不要这么担心,他们已经长大了,他们能解决自己的事,甚至因祸得福,经历自己人生的奇遇——当时我虽然被治安拘留了十六天,但我在局子里交到了我一生的好朋友。”
霁通:“哪个朋友。”现在就要把他拖黑。
方晴:“……而且你的担心有时候会成为他们的精神负担,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是有逆反心理的,你越是不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越是要去做什么。”
霁通:“可我只是想叫他们注意安全、远离危险!”
方晴做了个怪相,捻细了嗓音重复他的话:“可我只是想叫他们注意安全、远离危险,巴拉巴拉巴拉巴拉~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成为我们家里最讨人嫌的大人。”
霁通一直苦恼于跟霁温风的亲子关系不够亲近,方晴的话戳中了他的痛点,他倔强道:“不可能,小风最喜欢我,我敢说容容也很喜欢我。”
方晴:“呵呵。容容是我儿子,我从小带他一起打游戏,我还带小风一起做过头发。”
霁通难以理解:“为什么你带容容打游戏,带小风做头发?难道你觉得小风更娘炮吗?”
方晴:“我觉得容容没有什么做头发的价值——不过你最好解释一下什么叫更?难道你觉得容容更娘炮?”她生气地用胳膊抱住了胸口。
霁通亦是拷贝了她的动作:“现在你也得跟我解释一下这个’更’字了。”
两个人坐在私人飞机上,手臂抱着胸口用眼神battle。
方晴先说了真话:“小风不笑的时候倒还好,他的眼窝那么深,鼻子又那么高挺,看上去很有攻击性;但是他一笑起来就全完了。这孩子唇红齿白还有一双弯弯的笑眼睛,活泼开朗地笑起来简直就是个花美男,我觉得他看上去比容容娘一点。”
霁通呵呵了一声:“小风不但是个花美男,而且他个性刚强,独立自主,性格霸道,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纯爷们。容容他内向不说话,文静又娴雅,他有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头发……哦,这个形容你不觉得很耳熟吗?他简直就是个白雪公主!一个白雪公主偷穿了男子高中生校服,自然比小风更娘。”
方晴:“小风娘。”
霁通:“容容娘。”
方晴:“小风娘小风娘小风娘小风娘小风娘小风娘小风娘……”
霁通:“容容娘容容娘容容娘容容娘容容娘容容娘容容娘容容娘……”
在方晴和霁通互相说贯口的间隙,机长老蒋发出了警告:“请你们说相声的时候退出频道,这里在开飞机,谢谢。”
方晴、霁通:“……”
方晴和霁通摘掉耳机,双双对陆容和霁温风谁更娘炮的话题进行深入的battle。
方晴:“小风每天换衣服,即使外面都要穿校服,他也换里面的t恤。”
霁通:“容容进门要洗三次手。”
方晴:“小风前几天问我哪个牌子的发胶好用,他用发胶。”
霁通:“当然是施华蔻,便宜又好用!”
方晴:“……所以你也用发胶?”怪不得这些天落在床上的头发都硬硬的。方晴都快以为自己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和一只棕熊出轨了。
霁通从方晴的眼神中意识到她在想什么:“不!用发胶只是因为我们是精致有品位的男人,并不是说我们就是娘炮!你能在我这个年龄段找到一个还要用发胶固定发型的男人已经很幸运了,他们一般都用假发。”说着骄傲地抹了把自己的发型。
方晴:“反正我家容容才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在他的外表上,他更注重自己的内在修养,提升自己的个人能力,为自己有朝一日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男子汉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