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李若微亦步亦趋地跟着,拉住医生都白大褂,听声音都快哭了,“就不能例外吗……她明明可以活的……”可就是因为……因为钱不够,那颗心脏就宁愿被搁在医院都不能用在病人身上。
李若微知道医院不是做慈善的,可心理上就是太难受了。这种身边人明明可以活下去,却眼睁睁看着机会在身边溜走的感觉,太难受了。
医生被缠得没有办法,无奈道:“这事找我没用,你得让她家长去找院长商量。再不然,就筹集募捐。”
“募捐……”李若微喃喃,手渐渐从医生都白大褂上滑下来,双目失神,“上哪儿募捐呀……”这年头筹款渠道很多,可真正落实到需要帮助的人的身上的不多。他们没有人脉,就算筹到一点,离手术费用也还要一大笔距离,更别提后续的调养。
她这点工资实在是杯水车薪,还不够个买药钱。
医生见状,再次叹了口气。他在医院里工作这么多年,见惯生死,也看遍人心。
身为同学与朋友,这孩子做得已经够可以了。
身为一名需要赚钱养家的普通医生,他也无能为力。就算他再怎么希望那个小女孩好起来,也只能寄希望于有哪个好心人出现。
医生摇头,打算转身离开,就听到一道悦耳的男声。
“医生。”
“嗯?”医生转过头,看见比他高了半个头的青年站在身前。戴着医用口罩,穿得很时尚,眉眼被头发遮了点,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个相当好看的小伙子。
医生觉得有点眼熟。可他一大把年纪,工作又忙的要死,半晌没想起来是谁。
李若微则是呆若木鸡。
身为沈浮白的忠实粉丝,别说是这么浅显的伪装,沈浮白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啊!
沈浮白看李若微:“你说的那位需要动手术的朋友,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王小苒是么?”
李若微受宠若惊地点点头。没想到她说了一次名字,沈浮白居然还记得。
“急需手术是有多急?”沈浮白问。
李若微磕磕巴巴道:“很,很急。”
沈浮白又问医生:“她监护人不同意么?”
“叔叔阿姨很爱小苒的!”李若微忙道,“只是……他们已经为这个病花了太多钱了。”不是不想治,是治不起。
“好。让我跟她的父母谈谈吧。”沈浮白低眸,被碎发遮住的眼睛略淡,“费用我出。”
医生惊讶:“先生,她的手术费需要50万,加上后续治疗,可能需要100万……”
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只是个路人吧?年轻得像个学生,虽然很热心,可这笔钱真不是谁都能负担得起的。
“不就是100万。”沈浮白抬眸,“我付了。”
100万对他并不是大数目,甚至也就几件衣服的价格。
却也是一条生命的价值。
这个世界有时候……是很不公平的。有人天生贵胄,有人一无所有。沈浮白知道缺钱的滋味,也知道那种深渊里突然得到一缕光的感觉。
那么在人需要帮助,而他又力所能及的时候,他也可以是一道光。
星星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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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被这年轻人的大方惊呆,又仔仔细细打量他。他认不得太多牌子,但医院里见过的有钱人不少,也能看出这身价值不菲。
那小女孩还真是有造化,这就遇到好心人了。
“行,这就要您跟她监护人商谈了。”医生道。
沈浮白颔首。
医生点头示意,拿着一摞文件离开了,一路还在琢磨这位好心的年轻人。
世上恶人从不少。
世上还是好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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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离开后不久,姜珩就拿着一堆报告走了过来:“浮白。”
沈浮白在的地方与喉科不远,姜珩顺着找过来,把报告单给沈浮白:“什么事都没有。”
沈浮白看了看,确实一切正常。
“没事就好。”沈浮白才算是真正放下心。
不怪他大惊小怪,别说姜珩一晚上呛四次,就连他不也是身上随便来几道红印子,姜珩都当什么刻骨伤痕一样小心着么?
说到底,都是因为关心,才会连一点小事都紧张兮兮。真要不在意,就是死了也没关系。
李若微好奇地看着他们。
她以为沈浮白出现在医院是为了看脸上的伤,毕竟她之前看到沈浮白的脸受伤了,这会儿还戴着口罩……明星的脸可是很重要的。
她没敢多问。倒是姜珩先问起她:“你是来照顾家人的?”
“不是。”沈浮白替李若微回答,“她是为了朋友。”
李若微确实说谎了。她家里没人生病,生病急需用钱的是王小苒。
她和王小苒是高中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眼下王小苒好不容易匹配到合适的心脏源,却因为没钱而耽搁。再等到下次不知道还有多久,而王小苒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好了。
王家也因为给王小苒从小治病花光了钱,他们一家人蜗居在不到十平米的地下室,却给王小苒长期住医院的病房。
离开医院,王小苒随时会出事。
所以这个机会,谁愿意放过。天知道王家父母因为没钱放弃签字的时候,王爸爸回到家里抽了多少根烟,王妈妈怎样趴在床上哭的死去活来。
李若微没办法,只能想着预支一点工资先垫着。哪怕是缓解一点点。
她和王小苒交好,一开始家里人还支持,可王小苒病得越来越严重,家里人就不同意她来往了,觉得她成天和一个病秧子打交道沾了晦气。
只是李若微固执,就是铁了心把王小苒当最好的朋友。
第54章 自掘坟墓
李若微把姜珩和沈浮白带到王小苒的病房。姜珩和沈浮白没贸然进去,在外头走廊停下。李若微对两人点头示意,然后走进病房。
王小苒家庭情况不算好,单独的病房是住不起的。病房里摆着好几个床位,还有家属的陪床。一名中年男人蹲在地上,吃着凳子上摆着的盒饭。容色憔悴的中年妇女面对墙壁祷告,一脸虔诚。
病床上有一堆隆起,小女孩盖着被子睡觉,露出一头黑色秀发。
另外两张病床上也有各自的病人和家属。
沈浮白从半敞的门里略略看了眼,突然就想到一句话。
机场比婚礼现场见证了更多真挚的吻,医院的墙壁比教堂听到了更多的祷告。
李若微进去时轻手轻脚的,没有打扰。等王妈妈祈祷完了睁开眼睛,转过头来:“微微啊。来,坐这儿,这段日子多亏你了。”
李若微看着病床上沉睡的女孩,轻声道:“叔叔阿姨,外面有人找。”
王爸爸从饭盒里抬起头来,王妈妈诧异地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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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
王爸爸和王妈妈一开始还奇怪谁会来找他们。他们为了治病把亲戚的钱借了个遍,现在基本是“举目无亲”,没人愿意联系他们了。
他们见到外面两个陌生的年轻人时更一头雾水,等沈浮白摘下口罩,王妈妈立刻惊声道:“你,你不是——”
王小苒是沈浮白的狂热粉丝,简直是把他当成活下去的信仰,王妈妈当然见过沈浮白的照片。
“嘘——”沈浮白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间,把口罩重新戴上,“不要吵醒您女儿了。”
他不打算现在去见王小苒。
原因很简单,怕那个女孩子小心脏受不了。
这份惊喜,还是等到那个女孩康复后再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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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是说,您要资助我们?”王爸爸不确定地淹了口唾沫,四十多岁的男人,对眼前二十多岁的后辈都用起了敬语。
“嗯。”沈浮白语气温和,“李若微已经跟我说明过情况了。听说小苒是我的粉丝——”
“是啊!”王妈妈连连点头,“小苒可喜欢你了,每回醒来都要看你的电视节目,还听你的歌……”他们这辈人不懂年轻人的娱乐,可女儿喜欢的,他们便也跟着了解,对沈浮白不算陌生,知道这是个什么级别的大明星。
正因如此,大明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说要帮他们支付医药费,这让身为普通人的夫妇两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我知道。”沈浮白道,“承蒙您女儿喜欢,既然我知道了,那么总该做点什么。今天临时出门没带卡,您把银行卡账号告诉我,回去我转一百万。”
王妈妈显得诚惶诚恐:“这怎么好意思……”一百万,那是笔多大的天文数字。
沈浮白轻轻摇头:“举手之劳,愿小苒早日康复。”
王爸爸和王妈妈对视一眼,还是收下了这笔钱。这是小苒的救命钱,不是推脱的时候。两个中年人鼻头一酸,膝盖一软就跪下来要给沈浮白道谢。
“诶。”沈浮白忙也半跪下来,扶住王妈妈的胳膊,“不用这样,我是晚辈,受不起。”
“您也是我们王家的大恩人。”王妈妈哽咽道。
姜珩也上前,扶起王爸爸。
这时,李若微在病房里喊了声:“叔叔阿姨,小苒醒了!”
王爸爸和王妈妈连忙跑回病房里,竟连沈浮白都忘了。
小苒最近沉睡时间越来越长,他们就怕她哪天睡过去再也不醒来,格外珍惜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姜珩和沈浮白没进去,看着里面的一家三口。
李若微出来,对姜珩喝沈浮白说谢谢。
也许是这几次打交道把距离拉近了点,李若微和沈浮白说话没那么紧张了。她说:“真的很谢谢你们。上次我把您的签名和合照给小苒看了,她还不敢相信,回过神后高兴了好半天,每天都要把您写给她的纸条看好多遍,现在那张纸还贴在床头呢……”她深深鞠了一躬。
沈浮白轻轻扶起她:“你也是个很棒的小姑娘呀,这么重情重义。”
李若微一愣,红着脸“嗯”了一声。
姜珩看着这一幕。
他认识的沈浮白,轻狂年少,放肆不羁,没心没肺,可爱阳光。
却也有这般的温柔细腻。
浮白就是一个宝藏。这坛酒,初尝是甜的,软糯甘甜可口。再尝是辣的,侠肝义胆,世故中不曾磨灭少年心性。又尝是苦的,是借没心没肺掩着一颗柔软玲珑心,叫人不容易伤。最后一品,竟仍是甜的,口齿醇香,余韵绵长,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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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姜珩牵起沈浮白的手,十指紧扣。
那手握得有些紧,沈浮白扭头看他:“抓这么紧做什么?”
“抓紧了。”姜珩说,“你就不会跑了。”
沈浮白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又不会跑。”
“你太好了。”姜珩小声,“你这么好,总担心你飞走。”
沈浮白在姜珩心里跟神仙一样,那是天上来的,凡间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啊。
姜珩在沈浮白心中亦然。
“巧了,我也担心你飞走。”沈浮白抬起与姜珩交握的手,“我们比翼双飞啊。”
姜珩看着,竟低下头,在沈浮白的手指上轻轻吻了一下。
唇瓣擦过无名指的感觉微痒,沈浮白莫名整个人颤栗了一下:“你,你干嘛?”
“不干嘛。”姜珩抬起头,语气很平静,“只是觉得这根手指很漂亮,就是缺一枚戒指。”
沈浮白:“……”太速度了。
刚成为男朋友就想到谈婚论嫁,珩珩是个行动派。
不过这事还得慢慢来,他们是圈里人,又都热爱事业,总得让大众有个接受过程。
比起在所有人反对中不顾一切冲破重重阻碍在一起,他们当然更喜欢在万众祝福中官宣。
只是不愿意对方受委屈罢了。
虽然这事儿离提上日程还远着,但不妨碍沈浮白设想。
“话说以后咱要是真的成了……”沈浮白还真憧憬起来,“是你娶我还是我娶你呀?”
姜珩说:“你开心就好。”
这话不是嘲讽,是字面意思。
真的,他开心就好。
沈浮白又想起他和珀行争论过恒久c的攻受问题,这下可有机会亲自验证了。
他悄声问:“那你是0还是1?”
姜珩:“……”
姜珩说:“这取决于你是什么。”
姜珩本质上是个攻,但如果沈浮白和他同属性,他可能,大概,也不是很介意做下面那个——虽然姜珩觉得沈浮白是1的概率为0。
这都是为爱妥协。
沈浮白挺清楚自己是什么属性,但他挺想逗逗姜珩。
“我是纯1。”沈浮白一脸严肃,“霸气帝王攻,一夜七次,一次两小时。”
姜珩想了想,说:“哦。”
沈浮白:“???你这是什么反应。”
姜珩:“努力装作相信并且忍住不笑出声以示尊敬的反应。”
沈浮白:“……”
“你骗我,你还说取决于我,你摆明了不相信我!”沈浮白出离愤怒。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现在很生气。
“浮白。”姜珩立刻认真脸,只是眼睛里还藏着笑,“你说第一句时我是……信的,七次……咳,也行。可是两小时?浮白,你平板支撑二十分钟都做不到。”
姜珩经常去健身房,沈浮白也跟着去过几次,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看着姜珩练。有次沈浮白试着在一旁做平板撑,不到二十分钟就趴地上了。
沈浮白表示抗议:“我重申一次,我只是懒得做下去。”他一个练舞的体力能差么!只是比起在健身房里锻炼,他更喜欢在健身房里看姜珩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