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其实乔韶挺喜欢听贺深说正经话的。
可惜这个男人正经不过三秒钟:“神和人是不一样的,人只会嫉妒人,却不会嫉妒神,因为差距太大。”
乔韶:“???”
贺深又解释道:“当然我不觉得自己是神,但他们可能这样认为。”
乔韶:“…………”
行吧,全校第一的牛皮又吹起来了!
他们进教室时,第一节晚自习已经开始了。
乔韶路过陈诉时悄悄看他一眼。
陈诉后背笔直,正在做一张卷子,他察觉到乔韶的视线,略微转头。
而这时乔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晚自习还是要上课的,没一会儿老师就来了,乔韶也不再胡思乱想,认真听起课。
下课后,贺深放下手里的笔,对乔韶说:“少侠,该上药……”
他话没说完,看到陈诉过来了。
陈诉在前几排,几乎从未走到过这个教室后方。
而现在他走到乔韶面前,用力鞠了个躬道:“谢谢!”
乔韶睁大眼。
陈诉又对贺深道:“谢谢。”
他声音不大,这两声谢谢却重如千斤,装了满腹感激,和深沉的承诺。
乔韶连忙道:“没什么的,你不用这样……”
这时前桌的宋一栩支支吾吾地开口:“陈诉,一直以来,对不起了。”
他是坐着说的,头低着,手抓着椅背,很不自在。
陈诉愣住了。
西边最后座的解凯也走过来道:“对不起啊陈诉。”
他说得更加别扭,可是却认认真真说了。
乔韶激动地随便攥紧了手头的东西。
宋一栩和解凯都向陈诉道歉了!
昨天大扫除的时候,这俩还背地里说陈诉坏话,还在欺负他。
而现在……
他们都看了视频,知道了事情原委!
解凯视线躲躲闪闪的,挺壮实一哥们,现在虚得很,他道:“你怎么都不解释?捡的东西哪能怪你,而且穷算什么,你学习这么好,以后肯定前程似锦。”
这一句话几乎逼出了陈诉的眼泪。
长达半年的误会与排挤都没能让他流一滴泪。
可是这一刻,当他主动迈出一步,而他的同学竟真正试着接纳他的这一刻,所有被压到深渊去的苦涩与酸楚全部涌了上来。
宋一栩也道:“家庭情况不好没什么的,你这么努力,成绩又好,以后肯定很有出息的。”
陈诉的泪水彻底绷不住了。
乔韶向后让了让,挨在了贺深旁边。
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陈诉,他知道,陈诉真正释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你们知道的,本来是要明天v,但因为榜单字数不够,只好提前v了。
入v当天肯定有三更,就是时间不固定,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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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等平复下来, 陈诉去洗手间洗脸, 乔韶才发现自己一直掐着贺深的胳膊。
贺深慢悠悠道:“指甲该剪了。”
乔韶一看,他小臂上好明显的指印。
“抱歉, ”乔韶不好意思道, “没注意。”
他逮着个东西就抓, 根本没留意是什么。
他当时那心情就好像在大街上看到了喜欢的明星, 激动得不行。
他一边道歉,一边伸手给他揉揉:“你怎么不叫我一声?这都要掐出血了。”
指印陷得很深,隐隐有点红。
贺深看看他的手, 冒出一句:“都怪你……”
乔韶理亏, 接话道:“是怪我,怪我没不小心……”
“怪你手太小。”贺深把话给说完。
给他揉揉的乔韶手一顿,抬头看他:“啊?”
贺深拿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胳膊上, 道:“连我的胳膊都握不住,所以才会掐到肉。”
乔韶的确是握不全。
贺深又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你看, 我就不会掐到你。”
他手指修长, 轻松握紧了乔韶白皙瘦削的小手臂,拇指和中指甚至还能碰到。
乔韶看看两人的手,默了默:“我觉得你在笑话我手小。”
贺深:“但是你没有证据。”
乔韶气笑了, 一把拍开他道:“活该!”
掐得还是轻了。
这时上课铃响了, 老师踩着点进来讲题。
乔韶立刻正襟危坐,老实听课。
贺深趴倒在课桌上,眼尾又扫了扫他的胳膊……
真白, 又软又滑的。
他的手心有点痒。
最后一节晚自习走读生都回家了,贺深一走,乔韶就想挪到陈诉那去,因为陈诉同桌也是走读生。
陈诉拿了书本卷子道:“别乱动了,我去你那。”
乔韶赶紧应道:“好!”
他在最后一排最舒服,因为脚可以架着。
陈诉坐过来后,宋一栩还向他打了个招呼,虽然有点生疏,但已经是极好的开头。
陈诉问乔韶:“有什么不会的吗?我们可以一起研究。”
“有!”乔韶可多不会的了:“这个这个和那个!”
陈诉温声道:“这道题上次月考考过,可以从这个角度去证明……”
乔韶问的是之前贺深给过他答案的那道几何题。
当时贺深为了让他吃饭,直接给他说了答案。
乔韶没当回事,想着找陈诉问问解题过程。
陈诉一步一步地帮他列出运算过程,最后他说:“答案就是a/4。”
乔韶眨了眨眼。
陈诉问他:“还有哪里不懂?”
懂是都懂了,就这答案怎么和贺深给的一模一样?
难道那家伙真的会这题?
难道睡神其实学习挺好?
乔韶心中升起疑窦,问陈诉:“有个事想问你一下。”
陈诉立刻道:“你说,只要我知道的全告诉你。”
乔韶摆手道:“不是什么大事。”
陈诉也很认真:“总之我什么都会不瞒着你。”
乔韶笑了,先安慰他道:“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想知道贺深的学习情况。”
陈诉这架势,好像连银行卡密码都要告诉他似的。
陈诉听他一问,瞬间明白了,他迟疑了一下,委婉道:“他和我们不一样。”
乔韶竖起耳朵,认真听:“怎么?”
陈诉很理解此时乔韶的心情,当初他也被深深打击过。
全校第一是全校最不认真学习的人,任哪个努力学习的学生都会心里不平。
凭什么我们认真听课,他睡觉就全会了?
凭什么我们熬夜刷题,他随便想想就能解开艰深的奥数?
凭什么我们绞尽脑汁,他打着哈欠就提前交个满分试卷?
这真的很打击人,起初陈诉也是心灰意冷,觉得人和人实在差距太大,是勤奋与努力都无法逾越的。
不过后来他想开了,干嘛要和这种非人类比?
努力做好自己就是了。
所以此时,他要宽慰一下乔韶。
“不要和贺深那样,我们还是要好好努力,认真听课,学好自己的肯定会出成绩。”
乔韶松了口气,听这语气,是不要让他跟着“差生”学坏的意思了。
——贺深深你果然是个资深学渣!
陈诉又道:“我不是说贺深不好,他人很好,但是他这种我们真的不要学,懂吗?”
乔韶连连点头:“懂!我不会像他那样整天上课睡觉的,我肯定要好好学习。”
陈诉见他明白了,便道:“放平心态就行,人和人生来就不一样,没必要和其他人比,只需要和自己比就行。”
“对,”乔韶道,“每一天都比昨天的自己更好,就足够了。”
谁能想到呢,乔韶距离真相只有头发丝的距离,他还是平滑地擦肩而过。
下了晚自习,乔韶和陈诉回宿舍吃夜宵。
他打包回来很多,连明天早餐都够吃了。
他俩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临近睡觉铃响,蓝毛回来了。
他手里拎了两个便利袋,走进来正要说什么,看到正在吃着的两个人,愣了下。
乔韶对他没什么成见,还招呼道:“卫嘉宇,你要不要吃夜宵?”
蓝毛嗤了一声:“我不想拉肚子。”
陈诉没说什么。
蓝毛看了看他们,竟又转身出去了,还嘟囔了一句:“满屋子菜味。”
陈诉道:“我吃好了。”
乔韶说:“我们收拾下吧。”
住宿生在寝室吃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不过毕竟是公共领域,还是要彼此将就下。
两人收拾桌子时,陈诉怕乔韶难过,安慰他:“卫嘉宇他对穷人有偏见,总之不去招惹他就好。”
乔韶好奇道:“为什么?”
陈诉顿了下道:“大概是家境太好了吧……他爸很有钱,听说家里的公司市值过亿。”
乔韶:“过……过亿?”
陈诉道:“很厉害是吧,他大学就直接出国了,所以高中只是玩玩。”
不是啊……过亿有什么好厉害的……而且还是公司市值……
乔韶惊讶的点显然和陈诉不大一样。
不过陈诉说厉害,那就厉害吧,乔韶跟着惊讶一下。
“所以他瞧不上我们吧,”陈诉挺平静的说,“我们还在学费犯愁,他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一两万。”
乔韶点点头,很乖巧。
陈诉转头又宽慰他:“没事,这些都不重要,好好学习,我们也能改变自己的人生。”
这话是乔韶最爱听的,他应道:“嗯,能改变自己的只有我们自己!”
过了会,卫嘉宇又回来了,他把手里的便利袋放到了桌面上。
陈诉和乔韶都看向他。
卫嘉宇别过头,道:“外头垃圾桶满了,扔不下。”
乔韶不乐意了:“扔不下你就扔我们这?”
“爱吃不吃,”卫嘉宇扔下这句话去了洗手间。
乔韶:“???”
他和陈诉面面相觑,打开便利袋一看……
整整齐齐的两份鳗鱼饭。
不是吃剩下打包的那种,而是根本没人碰过。
乔韶看向陈诉:“他给我们买的?”
陈诉也不知道……
卫嘉宇洗完澡出来,看到打开的袋子,道:“我给骁哥和深哥带的,他俩不在就便宜你们了。”
乔韶和陈诉:“……”
卫嘉宇又强调了一句:“不吃就扔了,反正不是给你们买的。”
这欲盖弥彰的味道,要不要这么明显!
乔韶心里好笑,面上也不嫌弃他了:“谢了。”
陈诉也道了谢。
卫嘉宇当没听见,上床裹紧被子玩游戏去了。
乔韶对陈诉眨眨眼,做口型道:他是给我们买的!
陈诉被他逗笑了,点头:嗯。
乔韶:他害羞了!
陈诉憋着笑道:对。
乔韶:他……
裹在被子里的卫嘉宇忽然探出一头蓝毛:“你俩怎么还不关灯!”
乔韶不打哑语了,他笑眯眯地说:“马上。”
这一宿乔韶睡得特别好。
耳机里那特别为他定做的音乐,头一次让他体会到不一样的感觉。
不是往日那种驱散阴霾的白茫,而是有了色泽的斑斓光线。
很美,也很柔软。
周四下午有社团活动。
这四个字说出来好像有点搞笑,但是……东高是真的有社团!
而且还种类繁多,宣传委员于源溪过来向乔韶推荐时,把他吓了一跳。
“我们有棋艺社、音乐社、话剧社、美术社、摄影社、动漫社、还有体育类的篮球社、足球社……”
乔韶听懵了:“这么多吗?”
前头的宋一栩泼冷水道:“多是多,然而一周只有一节课的时间用来参加社团活动。”
就是周四最后一节自习课,这么短时间能做点什么!
乔韶踌躇道:“我可以不参加吗?”
一节课呢,他能做一张卷子了。
宋一栩道:“不行,咱们东高提倡素质教育,高一高二每人至少报两个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