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骁顿了下。
乔韶拉住他手道:“快进来,站门口做什么。”
楼骁就这么进屋了, 他目不斜视地坐在餐桌前, 打算客套性吃点就赶紧走人。
乔韶拿着便利袋去了厨房,把煎饼果子油炸糕米粥小菜豆浆和油条都找盘子盛好,一一端了出来。
楼骁心想:这才多久就老夫老妻了,真是了不起。
“你买了好多啊。”乔韶放好筷子道。
“不知道你们想吃什么。”楼骁回道。
眼看着乔韶拿起唯一的煎饼果子, 楼骁扬眉:“你要吃这个?”
乔韶道:“这是你爱吃的?给你。”
接过煎饼果子的楼骁复杂道:“这个是辣的。”
“哦哦。”
乔韶对辣的确不太感兴趣,他挺意外的, 校霸还真是看起来目中无人, 其实很细心呢,都知道他不爱吃辣。
乔韶又拿起来油炸糕。
楼骁忍不住又问:“你能吃这么油腻的?”
乔韶一脸问号:“我为什么不能吃?”
楼骁难以启齿,只能委婉道:“我以为你想喝粥。”
乔韶嫌弃道:“我最不喜欢喝粥了, 喝得特别腻。”
有阵子他在家天天喝粥, 真是喝到吐。
腻……
这就喝腻了?
楼骁也不好再说什么。
总之,自个儿身体自己有数,他不多说了。
乔韶把楼骁留下是有事要问, 此刻吃上饭了,他斟酌着该怎么开口。
“嗯……”
乔韶看看楼骁道:“昨晚我们挺晚睡的。”
校霸一惊:这什么诡异的开场。
乔韶道:“贺深比我还晚,他这体力,我真的服了。”
滑冰那么久,还能再熬夜到凌晨,真的不服不行。
楼骁:“???”
乔韶又道:“我反正是累死了,我还没怎么动,一直被他带着,我都累得要站不稳了。”
楼骁:“…………………………”
乔韶继续道:“他倒好,折腾几个小时,洗了澡还能去熬夜,真的厉害。”
差不多了,话题可算扭到赚钱这件事上了!
楼骁霍地一下站起来。
乔韶被他吓了一跳。
校霸手里的煎饼果子差点摔地上,他耳朵尖微红道:“我、走了!”
乔韶懵了,什么情况,走什么走?他还没开始旁敲侧击呢!
“诶……”乔韶问道,“急着走什么?”
楼骁背对着他,说道:“我虽然都知……但……嗯,我觉得你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乔韶太不懂了:“我注意什么?”
楼骁到底在说什么?他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楼骁闷声道:“你们晚上的事,不该对别人说。”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小子看起来乖乖的,竟然这样放得开!
乔韶满头雾水:“为什么不能说,滑冰这种事还是忌讳吗?”
楼骁停住了将要迈出去的步子:“滑冰?”
“对啊,”乔韶道,“昨晚你走了后,我们三人去了冰场,玩了好久。”
校霸现场演绎什么是死鱼眼!
他回头看向乔韶:“所以你说的是贺深带你滑冰,你累到不行?”
乔韶纳闷道:“不然呢?”
楼骁答不上来!
乔韶看他好一会儿,迟疑问:“你是误会什么了?”
楼骁生硬道:“没有。”
乔韶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你说我们晚上……”
楼骁打断他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聊不来聊不来,老畜生家的小孩也不一般,他招架不住了。
眼看他要走,乔韶急了:“等下。”
楼骁一点都不想等。
乔韶也不敢再酝酿了,开口问:“那个,贺深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吗?”
楼骁停了下来。
乔韶压低了声音,有些紧张地说:“嗯,我知道了他一直在熬夜工作,很缺钱。”
楼骁再度回过头,看向乔韶:“你没问他?”
乔韶懊恼道:“我问了,他满嘴胡说八道。”
说什么他家给他的考验,什么二十岁前赚够一千万,他当是在写小说还是拍电视剧呢!
楼骁想了下,觉得以贺深的性格,的确会瞒着。
他家那些破事,说出来估计能把乔韶给吓死。
这俩满打满算也才在一起半个多月,还没牢靠到能够承受风雨。
“我也不太清楚。”楼骁这样对乔韶说。
乔韶略有些失望道:“我以为你们……”
楼骁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俩小时候认识,但之后十多年没再见面,也就半年前他忽然来了东高,我们才又有了联系。”
乔韶不死心地问:“那他没告诉过你为什么缺钱吗?”
楼骁看向他:“你觉得他是个会和人分享心事的人?”
乔韶被问住了——
不是。
贺深是那种会把所有事压在心底,自己去解决的人。
乔韶还是担心,他又问:“会不会是他家里有人病了?”
这是他最揪心的。
楼骁看出他的忧虑,宽慰他道:“这个我可以确定,他的至亲都健健康康的。”
健康得都有点过头了。
乔韶松口气道:“那就好。”
不是这种急事,其他得就还好。
楼骁见他这模样,不禁问道:“你不怕吗?”
乔韶看他:“怕什么?”
楼骁道:“如果他是负债累累,你……”
“我会帮他!”乔韶笃定道。
不是家里人生病,那十有八九是负了债。
估计是债主定了期限,要三年还清,所以贺深才这么拼。
这个不怕,实在不行,等到了合适的时候,乔韶给……哦,是借他。
不就是一千万吗,他自己凑一凑也能挪出来。
楼骁嘴角露出点笑容,心道:行吧,老贺没白疼这小子。
贺深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醒。
乔韶刚好写完了最后一道题,他看到贺深出来,道:“楼骁来送了早餐,不过都凉了。”
贺深看了下时间道:“怎么没叫我?”
乔韶道:“叫你做什么,离返校还早。”
“说好带你去吃烤肉的。”贺深还记着自己答应的事。
乔韶笑道:“什么时候吃都行,我也没写完作业。”
贺深看了眼他的卷子,问道:“这会写完了?”
乔韶道:“刚写完,你帮我看看吧,看我这练习卷能得几分。”
他觉得自己发挥得可好了,肯定成绩不差!
贺深却说:“等晚上回学校再看,先去吃饭。”
乔韶一愣。
贺深问他:“不饿?”
本来还真不饿的乔韶,这会儿却肚子咕噜了一声。
贺深笑道:“走了,吃了饭刚好回校上晚自习。”
乔韶连忙收拾书本道:“行!”
他早早换好了校服,所以收拾书包就能走。
贺深脱了睡衣,穿上衬衣,系领带时他顿了下,看向乔韶:“来帮我。”
乔韶道:“你学一学自己系行吗!”嘴上说着,却跑到他面前。
这会没有外人,乔韶也没那么多顾忌了,踮着脚给他系。
贺深垂眸看着……
看着……
他别开了视线。
乔韶留意到了:“怎么?”
贺深慢腾腾道:“感觉我像一个要出门上班的丈夫。”
乔韶手一僵。
侧着脸的贺深把话给说完了:“你就是给我系领带的小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求营养液~~
明天才有力气加更鸭!
50、第 50 章
乔少爷用力一拉, 麻利地送他一个死结。
贺深:“……咳。”
手不大, 劲不小。
乔韶挑眉问他:“那现在像什么?”
凶杀现场了解下。
然而学渣的段数还是和学神差得有点远。
贺深松了松领口,给了个完美答案:“谋杀亲夫。”
乔韶:“!”
乔韶韶火了, 他道:“你自己系吧, 我不帮你了!”
就这胡说八道的混蛋, 谁要帮他!
贺深眼看他真生气, 不敢逗了:“我错了。”
挺诚恳的。
乔韶才不会上当:“不系了,再也不系了!”
贺深拉住他手腕道:“好了好了,我真的错了, 其实……”
乔韶一边气他, 一边也好奇他还能扯出什么胡话:“嗯?”
贺深不会系领带,解死扣倒是一把好手,他轻松解开自己的领带,让它松松垮垮挂在那:“我不是要出门的丈夫, 而是准备去上班的爸爸……”
乔韶就知道这贺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也不是踮脚系领带的小妻子,而是我的乖宝宝。”贺深把话说完了。
乔韶一个跳起又拉住他的领带:“贺深深。”
贺深眼中全是笑意:“嗯。”
乔韶凶巴巴道:“你信不信我勒死你!”
贺深低声道:“宝贝花下死, 做鬼也风流。”
乔韶蓦地环住他脖颈, 把他拉弯了腰。
这陡然靠近的距离让贺深怔住了,因为他只要再向前一点,就能碰到他的……
“唔……”贺深一走神, 没躲过从下方顶来的小膝盖。
乔韶看他吃痛, 这才舒坦了点:“这就是戏弄我的下场!”
真当他怕了他了?
人高马大又怎样,他有的是法子让他吃瘪!
谁知贺深低吟一声,捂着小腹靠在墙边。
乔韶一愣——他没太用力啊, 贺深这么不经踢的吗!
装的,肯定是装的!
乔韶拿眼角瞄他——怎么还没起来,脸色好像还有点白?难道他踢到什么关键地方了?不能啊,他没怎么用力的……
“嗯……”
贺深竟又闷哼一声,他垂着头,短发顺着额头落下挡住了眼睛,只看他紧抿的唇,似乎真的很痛。
乔韶有点心虚,走过去道:“深哥你这么娇弱的吗?”
不会真踢坏了吧!
贺深不抬头,不出声,就捂着小腹。
乔韶又走过去一些:“真踢到要害了?我没怎么用力的……”
“痛。”贺深低哑着嗓子吐出一个字。
这下乔韶急了,连忙扶住他道:“怎么回事?你这里是有伤口吗?”
不会啊,刚才贺深脱衣服换校服的时候他还看到过,除了那气死人的腹肌外再没其他了。
贺深摇摇头,握住他的手道:“很痛。”
乔韶连忙问:“要不要去医院?”
完了完了,他不会把最好的朋友给踢到内出血了吧!
贺深道:“不用。”
乔韶又道:“我扶你去躺下。”
贺深又摇摇头。
乔韶心急火燎的:“那怎么办?先这样缓一缓?”
果然还是叫救护车吧!
贺深拿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
乔韶:“……”
一直低着头的贺深可算抬头,冲着乔韶眨了下眼:“你揉一揉,哄一哄,我就不痛了。”
乔韶:“…………………………”
实不相瞒,这一刻的乔少爷真想把他给踢出内出血!
乔韶这就要把手给抽回来,贺深却给他按住了:“真的痛。”
乔韶:“呵呵。”
贺深轻叹口气道:“熬了一晚上,错过了早饭和午饭,肚子里本来就空得很,再被你踢一下……”
乔韶的火气又全没了。
是了……
这家伙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吃东西,饿也该饿得痛了。
乔韶还是抽回手,但没再和他闹了:“出门吃饭。”
贺深站着不动:“领带。”
乔韶抬头瞪他:“贺深!”
贺深在嘴巴上比了下,示意自己拉上拉链,不多嘴了。
乔韶到底是拗不过他,只好又给他系领带。
这次贺深什么都没说,只是垂眸看着他,视线极其专注。
乔韶不知为什么,手竟有些不利索,好像被温软的糖浆给黏住了。
他俩这一磨蹭,等到了烤肉店,已经快四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