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三荤两素一汤,完全就是正餐的配置,更不要说还有蛋糕。
“谁规定夜宵不能这么吃了。”白越撇撇嘴,“你快许愿吹蜡烛啦。”
在楚家晚宴基本没吃什么的楚延, 确实应该再吃一顿。他望着白越, 忽地吻了过去。
这样的准备,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 他都很喜欢。
这个吻格外深入与绵长, 白越顺从地承受着,乖巧至极的模样让楚延想越过别的步骤直接拆了“礼物”。只是他刚要行动,就遭到了阻止。
白越按住他的手,别过头,小声催他:“你先吃饭,我准备了很久的!”
桌上的三荤之中,一盘是虾一盘是鱼, 虾已经是剥好壳的虾仁, 鱼已经是剃去鱼骨的鱼肉, 白越花费了多少心思肉眼可见。
楚延很久之前就没了“心愿”这种东西,不过现在当然是不一样了。
他深深看了眼白越,才许愿吹了蜡烛。
然而他带着品尝白越手艺的心思吃下菜肴时, 才发现味道有些过于熟悉了。
这味道,跟他带着白越去吃过一次的云琅轩也太像了。再多吃两口,确实就是云琅轩的味道。而且这些菜,完全就是他带白越去云琅轩那次点的那几道。只不过那时候的虾和鱼,没有剥壳剔骨而已。
饶是楚延,这时也难免有些失落,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这是你做的?”
白越咬住筷子,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不是呀,是我定的外卖。我不会做饭……”
他倒不是不想亲手做,但他完全就是个厨房杀手,做出来的东西别说好不好吃,能不能吃都是个问题,他哪敢做出来毒害楚延。
答案是意料之中,楚延在心里失落地叹了口气也就接受了。不会做饭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会做就可以了。
而且即便不是白越亲手做的,但至少虾和鱼都是他处理好的。
“那时候让我点菜,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会想起来,才知道当初白越让他点菜时,就已经有所预谋。
白越嗯嗯哼哼,没有反驳。
“你快吃呀。”他还有礼物没送呢。
今天的白越比平时乖了太多,接连不断的惊喜也让楚延的心彻底软化,他对拆“礼物”这事更多了几分渴求。
心上人这样盛情邀请,有几个人能波澜不惊?
按着白越的流程,吃了晚饭又吃了蛋糕,楚延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越:“我的礼物呢?”
楚延做好了白越投怀送抱的准备,谁知白越却拿出一个小盒,然后慢悠悠地推到他眼前。
“给你。”
楚延总算体会到,当初白越被他捉弄时的心情了。而且他还得比白越更尴尬些,毕竟现在这状况,显然是他思想不端,自作多情了。
盒子是实木的材质,棕红的光亮漆面上是烫金的LOGO。
看着被花枝缠绕的齿轮图案和Valkyrie的字样,楚延终于收了心思,正视起了这份礼物。
Valkyrie,是国外一家知名的手工表工作室,同时也是出了名的高奢品牌。这家工作室制作的手表,最低价都是二百万起步。
开关处的机关锁把盒中之物的身价提高了至少两百万。真皮表带、铂金表壳、蓝宝石镜面,三问、万年历、陀飞轮等排布匀称而不显厚重的设计,更显出了这只表的价格不菲。
楚延疑心白越是用这表还了他给的五百二十万,正要问时,却见白越满眼期待。
“你喜欢吗?”
再被问了同一个问题,楚延才觉得之前回答得过于敷衍了。只是这会他又莫名的词穷,最后只用低哑的声音说出。
“我很喜欢。”
白越顿时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楚延喉结微动,正待动手逮兔子的时候,白越却起身收拾起了桌子。
“我去洗碗,你快去休息吧,已经很晚啦。”说完这话,白越就捧着一堆碗碟进了厨房。
转身而去的背影落在楚延眼里,无端多了一丝毫不留情,他捏紧手里的盒子,心底升起了更强烈的渴求。
白越站在洗碗机前,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怕他再跟楚延待下去,会忍不住问他照片的事。
明明是给楚延庆祝生日,他却不在状态,这实在太不应该了。
正出神的时候,一双手从后方抱住了他。感觉到脖颈处的温热气息,白越愣了愣才问:“干嘛呀?”
楚延嗅着与平时不同的味道,嗓音低沉:“我还想要个礼物。”
“你想要什么?”忽轻忽重的捉弄让白越耳朵滚烫。
楚延的手攀上他领口处的扣子:“真的不知道?”
“……”白越抿紧了唇。
原本,他是有这个计划的,不然他也不会费心捯饬自己。可后来看到那些照片后,他实在忽视不了心里的酸涩,当然也没了做这种事的兴致。
身后的男人还在问:“我可以拆‘礼物’吗?”
扣子虽未解开,但也形不成多大的阻碍。今天的种种准备,都是为了让楚延开心。现在楚延亲自提出要求,他又怎么能够拒绝
白越颤了颤,捂住作乱的手,小声讨饶:“等碗洗好……你等等啊!”
他还想拖延,得了应许的男人却不客气,把他打横抱起就往卧室大步走去。
“让它们自己洗。”有洗碗机在,楚延可不觉得有什么等的必要。
“可是你还没洗澡!”
“你陪我洗。”心情跌宕起伏了一晚上的男人势在必得,完全不打算再给白越拖延的余地。
被逼进浴室的白越垂死挣扎,口不择言:“我已经洗过了!”
楚延动作一顿,微微眯眼:“跟我来欲擒故纵?”
白越羞耻又心虚:“我没有。”
发现自己并非自作多情,楚延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暗示:“今天是我生日。”
白越犹豫片刻,还是停止了推拒。
他得留住楚延,所以他要更乖一点。
往日恼羞成怒了就会亮爪子闹脾气的小兔子,今天格外得乖顺,这已经让楚延十分满意。
只是他没能想到,水汽氤氲中,白越会忽然拉住他的手,垂着眼帘对他小声说:“今天……今天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你之前说的……那个也可以……”
白越看着奔放,实际上真做某些事时却十分容易害羞,稍微过火点就会挠人抗议。他口中所说的“也可以”,是楚延用陈宇星的事诱哄威胁,都没能让他答应做的事。
楚延记不清是怎么开始的了,理智回笼的时候,他和白越都已一身狼藉。
白越埋着脸,声音压抑到几乎听不见。楚延凑过去想亲亲他时,才发现他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愧疚和心疼顿时涌上心头,楚延把人捞进怀里,一边替他擦眼泪一边哄着:“弄疼你了?”
“呜……”白越一出声就是极重的哭腔,但接着他却摇摇头说,“不疼……是太舒服了……”
他不想这么丢脸的。可一想到楚延白天还在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他就难受委屈得要命。
明明合同上写了,不可以有别人。
楚延觉得自己的理智早晚被白越磨个干干净净。不过他也不至于被这样糊弄过去。
“不舒服要说出来。”白越的睫毛都被泪水泡得湿湿软软,楚延愈发心疼的同时,也多了一份罪恶的心动,“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不用再迁就我,嗯?”
“没有……”白越委屈兮兮,好像遭到了天大的污蔑,“就是舒服……”
楚延到底是没忍住,轻轻抚上了白越的睫毛,然后叹息道:“这个生日,我很开心,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他起身想带白越去清洗,谁知白越手脚并用地把他拉了回去。
“不要。”
小兔子又开始哭唧唧,楚延只得继续好声好气地哄。然而他知道心疼,白越却不肯罢休。
小兔子黏糊糊地拼命撩火:“我还想……”
楚延有心克制,但实在架不住白越能踩着他的理智跳舞。
这一番折腾,直到白越昏睡过去才终于停歇。
天亮时分,楚延像往常一样比白越先醒。他亲了亲还在熟睡中的人,就轻手轻脚地起身。
但他还没离开床沿,身后就有了动静。
“楚延……”迷迷糊糊的叫声中带着鼻音,透着股甜腻。
白越艰难地睁开眼睛,脑子还不甚清醒,人就本能地向楚延扑了过去。
楚延回身,正好接住:“怎么了?”
白越抱住他,哼哼唧唧地说:“不许走……”
楚延只以为他是昨晚的黏糊劲还没过,柔声哄道:“我该去上班了。”
白越却把他抱得更紧了:“就是不许走。”
明明是无理取闹,楚延却不觉得生气,他嘴角带笑,耐心地讲道理:“我不上班怎么养你?”
白越抬眼,呆呆地望了他一会,然后继续把人缠紧,咕哝道:“那我养你……”
这话听起来有些好笑,却又让楚延心头蓦然一软。他摸摸白越的头:“我养你就好。乖一点,自己好好休息。”
说着他就想拉开白越的手。
“我不。”白越的手反倒扣得更紧了。
楚延无奈:“别闹了,乖。”
他只当白越是在耍小性子,谁知这话一说,白越就忽地埋头装起了鸵鸟。
就目前摸索出来的套路,胡搅蛮缠那才是真的耍小性子,像这样避而不答,显然就不只是耍小性子这么简单了。
“不让我走,总该给我个理由吧。”楚延托住白越的脸,不让他再躲来躲去。
白越抿着嘴,一声不吭地望着他,眼中有丝丝缕缕的怨气溢出。
楚延亲亲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就不让你走,”再开口时,白越的怨气就彻底藏不住了,“省得你去找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因为明天上夹子想保一下千字排位,所以明天的三更会放到晚上十一点,希望大家可以谅解_(:3JZ)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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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新闻
楚延只觉得冤枉:“我怎么会去找别人。而且合同上不也写了, 不能有别人。”
还好意思提合同呢。
白越怨气更大,直想咬他一口泄愤, 但又顾忌这样会把楚延推得更远,好歹是忍住了,只委屈吧啦地指责:“你还想瞒着我!”
楚延虽然加了白乐的微信,但几乎不刷朋友圈,所以这会他仍是一头雾水。
“我瞒你什么了?”
白越见他不认,生气地去找手机。只是他在被子里翻了半天都没找着, 最后还是楚延把放在床头的手机递给了他。
他又是一阵咬牙, 然后气乎乎地夺过手机,打开了事先保存下来的照片。
“你怎么解释!人都抱上了, 还敢说没有!”
乍一看到照片, 楚延也是意外。
白越趁着这间隙继续委屈地絮叨:“我在家给你准备生日,你却在外面勾三搭四!要不是看在你生日的份上,我早就走了!”
看清照片上的人是顾婉儿后,楚延赶紧解释:“我没碰她,照片上是错位。”
“错位了那也不应该,要不是你们离得近,怎么可能拍成这样!”白越当他是狡辩, 又翻出其他照片, “不说这个, 你怎么跟谁都聊得那么开心!”
几张照片划来划去,明明他的脸都板得一模一样,也不知白越是怎么看出来他聊得开心的。楚延头痛之余, 却又觉出了一丝好笑。
小兔子这醋劲也忒大了。
这一丝笑被白越看见,他可就更不开心了。
“你还敢笑!”
楚延却是忍不住,反而笑得越来越明显。他抱住即将暴怒的小兔子,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被放开的时候,白越气还没喘匀就开始骂骂咧咧,楚延只低笑着说了一句,就堵住了他的嘴。
“小醋精。”
白越顿时一噎,然后怒而反驳:“是因为你违反合同!”
这意思是他不是吃醋。
但楚延只看事实。他按住白越漂亮的唇:“顾婉儿是突然凑上来的,我立刻就退开了,其他人除了礼节性的回敬,我什么也没说。”
“那你就是跟那什么顾婉儿说了别的!”白越的抓重点能力可谓一绝。
楚延叹气:“她问了我一点私人问题。”
白越更酸了:“她问你什么了?”
“你觉得呢?”楚延是不想让白越知道顾婉儿的那些事的,但眼下显然是说开了更好。
白越当然猜得到。顾婉儿这样热情主动地贴上去,显然是对楚延图谋不轨,故意撩拨。
“放心吧,我对她没兴趣。”楚延就知道,这事说出来白越只会更委屈,“合同是我写的,我不可能忘记。只要我们的合同还在,就绝不会有其他人。”
“亲三次就不可以再生气了,好吗?”
亲三次就不准生气,这是自己提出来的说法。白越幽幽地瞅着楚延:“那你亲叭。”
楚延细细地亲了他三次,然后问:“满意了吗?”
白越其实有点被亲得找不着北,却偏还要逞强:“勉勉强强。”
“现在我可以去上班了吗?”楚延也不戳破,顺着给小兔子捋毛。
白越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然后就跪坐着看楚延换衣服,直到楚延背上交错的抓痕被衣服遮盖,他才又开口道:“你以后注意点,要跟奇怪的人保持距离,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