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付杭刚出国际机场的时候,就不得不怀疑叶沈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因为就在他刚下转盘拿行李的时候,突然瞥见了一个人影——唐铭歌。
作者有话要说:
姜小歌:我想你们应该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喊佩佩叫玖玖。
付懂事:我们知道。
何弱鸡:因为你怕辈分错了,喊成舅舅。
第十七章
唐铭歌为什么会突然来日本,付杭猜不到。
他只清楚最近昱明国际的动静一直都挺大的,无论是几个月之前商业楼盘竣工,又或者是近期B市的土地开发竞标,起码昱明最近几年在房地产这一块儿一直独占鳌头。
如果说唐铭歌这次来日本是为了姜菱歌的剧本,那付杭只能怀疑昱明国际是不是快破产了,所以总裁才会这么闲。
但是现如今他出现在这个位置的时间却是太巧了,付杭不得不怀疑是叶沈昀把唐铭歌跟着叫了过来。
而反观唐铭歌的态度,在这里看到他的时候似乎一点都不惊奇,甚至上前来打了声招呼。
“上次见面也来不及多打说话。菱歌最近在圈里多受你照顾了。”唐铭歌友好的将手神了出来,算是客套。
付杭收起一脸的打量,转而笑着回握,“哪里话,我挺喜欢他的。”
“介意一起吗?我送你一程?”唐铭歌指了指身后的秘书,问道。
付杭转身拿着自己的行李箱,笑了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付杭随着唐铭歌上了车后直接报了酒店地址,然后就给李衾发了条消息报了平安并且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境遇。
他大概猜得到唐铭歌这次请他上车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来同他谈,但他不知道自己这里到底有什么素材值得眼前这个人亲自把自己请上车。
付杭自持自己除了与即将为姜菱歌服务的经纪公司有资源冲突之外,并没有和唐铭歌有太多牵扯,跟昱明国际也更没有业务上的往来,除了叶沈昀的剧本那唯一的交际之外,付杭与唐铭歌可以说是两条不想交的平行线,付杭不懂这人到底想干嘛。
“听王翼说,你很喜欢我的那只猫?”唐铭歌坐在付杭旁边淡淡道。
付杭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唐铭歌指的是什么点了点头,“猫很好看。”
“谢谢。”客套而疏离的两个字。
付杭就坐在那里同唐铭歌打了几圈的太极,两人聊得都不是什么重点,也没有涉及叶沈昀的剧本稿件。
付杭猜测可能唐铭歌真的就是想感谢自己送自己一程,但这个理由显然又是站不住脚的。他不怎么喜欢这种谈话,带着猜测的谈话不适合他,尤其是在这种猜不透对方到底想干什么的情况下。
车还在路上行驶,离到付杭的酒店还有一段距离,付杭不知道那样的太极还要打多少次,但打得他多多少少有些麻木了,却也还是勉强应付着。
他知道,那是商人谈判的习惯,太极多打几回中能获取一些不多不少的信息,只是付杭不明白唐铭歌类似于查户口的那些问题,到底想套他的什么话。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之后需,就听唐铭歌忽然道,“我在找一个人。”
付杭没接话,却是竖起了耳朵听着。
“他叫喻秽,何渠晟在那天发布会的时候,跟我说他在加拿大,一个星期前我去过那地方,人没找到,找到的只有他前往育空地区的购票记录,”唐铭歌还是那股淡淡的说辞,“但我想不通,为什么喻秽在哪他会知道。”
“抱歉刚才跟你打了这么久的太极,但问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之后,我就直说吧。”
“我和喻秽是高中的时候认识的,我自认为我了解他的全部人际关系。因为他之前是个孤儿,后来他走后我派人调查过,我敢保证,高中之后喻秽就从来没有接触过何渠晟这号人。但为什么他会知道喻秽在哪里,我想不通。他说喻秽不愿意见我,我大概知道原因,但现在我连人都找不到,哪里还能去纠结这些。”唐铭歌说着,还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语气中也还是冷清的声线,根本听不出他的情绪。
“他对你很重要吗?”付杭出声问道,对上了唐铭歌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
“很重要,是最重要的人。”唐铭歌说着,那张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弧度,蓦地间柔软了下来,望着付杭。
“会找到他的,或者只要你愿意等,”付杭淡淡道,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开口。但是希望你下次能不要跟我打这么久的太极,谈判的那一套用在我这儿有点不合适。”
唐铭歌朝他不露痕迹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唐铭歌将付杭送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晚上了,两人相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告了别。
付杭大概猜到了那位名为喻秽的对于唐铭歌来说是怎样的存在,能让一个冷脸面瘫露出片刻柔情的人大概除了是他的至亲就是爱人。
付杭拖着行李箱往酒店里走,想着有些发笑,他不知道自己在提起何渠晟时会是什么表情,若是以前他大概丝毫不会想这些问题,但是现在他觉得这种羞赧的想法时不时冒出来的滋味挺奇妙的。
大概是太久没有再心动了,付杭想。
付杭回了酒店定好的房间,房间的窗户阳台对着海,正敞开着。
日本的春季海风中总会带着些樱花的丝丝甜味儿,扑倒人的身上有种难以言说的清凉。
付杭大抵也是有些累了,直接一头栽在床上,但却也没睡。
他突然有些想给何渠晟发条消息,问问他最近怎么样,但却在拿出手机的那一刻还是忍住了。大概是同唐铭歌打太极时唤起了他别样的回忆,竟让他一时间心里柔软得有些过分。
付杭依稀记得自己同旁人打太极,还是在大一的时候,那时候何渠晟带着他去进行合作案的商务谈判,两个人都小,结果被人坑了都还不知道,因为利润与成本根本不成正比,收益额严重缩水,导致合作案失效。
所以何渠晟回去时,理所当然的被何耀华骂了一顿,边被骂还边对站在一旁的付杭使着眼色说没事儿。因为实际上那场商务谈判更多的是付杭在说话。
那时候他也是心高气傲,仗着刚学会点本事儿有点像显摆的心理,无论对方说什么付杭都刻意的挖坑,但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说法前后矛盾,破绽一看就知。
付杭是那种不适合给别人打太极的类型,因为如果说假话说不了多久他就会作茧自缚,他的思维和逻辑跟不上,所以对于商谈来讲他并不适合。
虽然后来有商务谈判,何渠晟也还是会带着他,不过何渠晟再也没有让付杭说过一句话。
付杭现在想来,自己当时陪着何渠晟坐在那里,颇有点白痴的意味,因为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只是呆在他身边。
现在想来,付杭不敢说那时候的何渠晟是喜欢自己的,因为当这个想法冒出头的时候,付杭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苦笑。
付杭明白,感情里的只言片语行为举止从来禁不起过分的解读,因为回忆时候,真正陷入感情里的人是出不来的。
毕竟在回忆中,有些恶意也可以解释为善,有些真心也可以是伪装的,一旦带上了主观因素的面具,就很难再认清事实了。
现在付杭躺在床上,想到自己现在脑子里时不时冒出的想法,蓦地间觉得之前李衾劝他别再摔一次也不是不无道理,现在他不是正在往深渊里下坠吗?而至于在下面等待他的,付杭不清楚,这次到底会是荆地棘天又或者说是另外一番的河清海晏。
隔天早上付杭起来后给叶沈昀去了个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面。
李衾大概提前也同叶沈昀打了招呼,叶沈昀回复的很快,约的后天下午。
于是刚到日本的这两天下来,付杭变得有些无所事事。
日本他其实来过很多次,该游玩的景点其实玩得也差不多,这次他过来一半算是度假所以也就没有让别的人陪着,一时间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付杭突然有些想念姜菱歌聒噪的性子,起码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总不会觉得无聊。
那两天用付杭自己的话来说,他觉得自己过得有些舒心,除了没人说话之外。
他每天早上在房间内睡到自然醒,中午去之前打听好的餐厅吃点东西,下午习惯性的窝在在阳台上的躺椅里看书,晚饭后独自一人在酒店旁的沙滩上散散步。
在异国他乡给付杭唯一的感觉就是不用伪装,做什么都很自然,虽然还是时不时会遇见几个本国游客,但他必须承认他很享受这样的浪费时间,过得的随心所欲的怎么畅快怎么来。
想想也是难受,他原本便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喜欢就喜欢讨厌就讨厌,从来不遮掩的性子生生被生活逼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一时间说不清到底是谁的过错了。
付杭就这样好不容易忙里偷闲的的过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去了约叶沈昀见面的咖啡厅。
叶沈昀似乎早就到了,见付杭进来了直接用中文叫他,付杭见他还是那副痞气的模样,没忍住走过去打趣道,“最近听说你放了李衾的鸽子,她派我过来打死你。”
叶沈昀听了“哈哈”几声,然后转手就把似乎是写好的剧本推到付杭面前,接过付杭的打趣,“那就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也想有个过活?”
付杭拿起面前的剧本随手翻了一下,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要在我和唐铭歌之间选吗?不选了?”
叶沈昀笑了笑,伸手叫来了侍者,岔过话题:“你要喝点什么?”
付杭点了杯摩卡,又接着看向叶沈昀:“你不说实话的话,我就先拿着剧本走的。”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今天不光约了你,还有姓唐的,”叶沈昀端起面前的果茶轻抿一口,挑了挑眉,“这事儿不能急,我剧本都给你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我先跟你说说别的。”
付杭漫不经心的扫了叶沈昀一眼,却也没再多问。
付杭自然知道唐铭歌现在就在日本,对于眼前这人今天会约唐铭歌过来也不怎么惊奇,他惊奇的是为什么叶沈昀什么都没说就会把剧本给他,虽然他和叶沈昀的关系摆在那里,但叶沈昀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送人人情的人,他表面上看上去吊儿郎当,但实际上睚眦必报惯了,要从他这里拿什么自然是要有给他回报东西的。
果然没过多久,付杭就听叶沈昀开口问道:“你哥最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小付杭?”
作者有话要说:
付懂事:问你呢,什么情况。
叶色胚:我的明明是你。
何弱鸡:爱你的情况呀。
第十八章
叶沈昀的突然提问把付杭问得有点懵,不明白这话题为什么又突然转到了何渠晟的身上。
叶沈昀把付杭的表情看在眼里,直话直说道:“问你这个问题是因为两件事,第一件是因为商圈,第二件是因为唐铭歌在找的那个人。”
“何渠晟最近在商圈里的动作很大,不知道在弄些什么名堂,频频与郑氏对着干,相互抢了几个商业合作案不说,现在还在争C市一块高速旁边的地皮开发权。而且最近有些流言我现在很好奇。”
“第一个是关于你父亲的,现在的很多消息都在证实你父亲以及你哥的姑姑没死,很有可能还活着;
第二是关于何家的,十几年前,让你父亲‘意外死亡’的那场车祸是郑家与何家合伙做的妖,这个具体的可能要牵扯到你哥父辈那一代尚不清楚;
第三是关于你哥的,大致传的是,何渠晟是何家的傀儡,替何家卖命,为了保你。”
叶沈昀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眯着眼看着付杭,“你觉得我上面说的那些流言是真的?”
付杭听着,没什么动静只是接过一旁侍者递过来的摩卡,往里面加了半勺糖,笑着道:“既然是流言,自然不一定是真的,你问我干什么?”
“既然与你有关,可不是要问你吗?”叶沈昀佯装着听不懂付杭的擦边球,强调道,“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这些流言怎么传出来的,以及这些事件的真实性?”
付杭怎么会不想知道,他当时在商务大厦前就依稀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先不管叶沈昀说得这些话是不是真的,付杭觉得第一个的可能性有待考察,但他不能说,毕竟先出底牌的人总是先输的那个,他看不清叶沈昀的动作自然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心思。
付杭沿着杯口转了转手里的汤匙,同叶沈昀打着迷糊笑道:“你如果真想告诉我的话,自然是会说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