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一洋最近一段从创意工作室实习完出来,在大门店里做见习,可以做更多的实操工作。
今天时间尚且早,苏文宣没有从停车区坐直达电梯,而是进商场一楼,慢慢逛了逛,逢鲜花区买一束别具创意又优雅的淡色鲜花。
商场一楼二楼都是名品珠宝,苏文宣左右一看,进了一家轻奢首饰店,选了一款适合郝一洋这个年纪的手表。
上二楼扶手电梯时,苏文宣才发了一条微信问他:【在店里?】
郝一洋没有立刻回复,苏文宣知道他偶尔也要陪客户聊两句,便不急,慢慢悠悠地上去,却意外在三楼的电梯口遇到许昶。
苏文宣的记性好,加上对方长得的确有些特点,便比许昶更快把人认出来。
反倒是许昶一顿,才缩了缩瞳孔,在这广阔的商场,他也很是意外,见苏文宣手里拿着花束,猜测是来追女孩子的。
许昶心道,难怪三少要找复制品,原来这位是异性恋。
苏文宣看对方也不准备与自己多交流,便淡然一笑,折身走到上四楼的扶手。
等人没影,许昶才看到陪着家里霍太太从专柜慢慢步出的霍祈东。
霍太太今天心血来潮要来视察家里的商场,点名道姓地要小儿子霍祈东作陪。
她的身体其实一贯不太好,愿意出来走动,全家都要锣鼓喧天的庆贺。
霍庆山又是出了名的惧内,爱妻爱到心肝宝贝的程度,听见太太说要小儿子来陪着,于是把霍祈东从公司大会上提溜出来陪她逛商场。
出来前霍庆山千叮咛万嘱咐——你妈要买什么就买,别觉得便宜就拦着。
霍祈东从小就被丢在国外,一个人在自己的小城堡里过,金钱观向来有异常人,有种便宜无好货的概念,被霍庆山一点,才知道顺着霍太太。
于是这下午,走了两个商场,霍祈东付款买了点上不得台面的黄金首饰,什么龙凤呈祥、双喜临门之类的金饰,还有方才经过鲜花店,非要买一把什么花,叫勿忘我。
霍祈东,二十三岁一个大男人,被他母亲撵进去买勿忘我时,简直老脸一红。
那门店店主是个小姑娘,被他那高大魁梧的体格和一脸冷淡的气势吓一跳,等人走出去好远,才面红耳赤地意识到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
此时,霍太太挽着霍祈东,身后跟着提东西的助理两位,又走着两个保镖,加上一个许昶,阵仗颇大。
他们一起上了扶手电梯,继续往上走,霍太太当着小儿子的面数落大儿子的工作不到位:“这商场,号称是本城最好的shoppingmall,最基本的卫生情况、人员配给情况……”她指了指角落的空专柜,“这专柜运营,一样一样都经不起细细查验。”
霍祈东不做声,大哥二哥的工作,轮不到他插手,他也不爱往家里钻营,有他自己的事业。
霍太太见他冷冰冰一张脸,便拍他的小臂:“祁东,你是冰山要冻死我吗?”
霍祈东就不爱跟女人打交道,与其说不爱,是不会。“没有,我不知道说什么……”也跟着扫一眼那空着的店面,“商场经营我不如您懂,我外行了。”
“嘁,我不知道你啊?你就是不想跟我说话,不想回家,也不想成家立业!”霍太太身体不大好,但教训儿子依旧中气十足,这是在家训丈夫几十年训出来的状态,很难改。
霍祈东不做声,他没法跟女人聊这些,头疼,走路的姿势也很别扭,三步路能走完,陪着走了七八步,总觉得四肢都要开始不协调,而且不是个能装的人,这点就比不上家里二哥懂事。
但是霍太太就折腾他,谁叫他不常回家。她今天穿着轻便的单鞋,合身的上衣下裙,头发也是新做过的,显得更年轻,经过一个拐角时,看到长长的墙面海报,硕大的“合生造型”四个字映入眼帘。
“给我做造型的那个造型师好像就是他们家的。”霍太太虽然不太出门,但造型师还是定期要上门打理,是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自己没有女儿,看着就很欢喜,合作三年都是同一个人,“走吧,我们去看看新鲜。”
“妈,要做造型把人请回家就就行,还是衣服要买,那就让助理叫品牌的人去。”霍祈东的耐心已经无极限地被耗光,可以飞天遁地的话,分分钟从悬空中庭跳下去。
许昶在后面听得好笑,霍祈东平时冷得真是如冰山,也就这会儿显出点儿二十多岁的年轻样子来。
霍太太一听儿子反对。
很好,你反对,我就偏要去:“怎么了?你上个月一天都没回家,上上个月,回家一天,你以为我糊涂了不记得事情?现在叫你陪我半天……”
她捉住儿子小臂上,往上扯他的衬衣西装袖口,指了指手腕上的陀飞轮,“距离半天还差两个小时呢,小三子,我看你是皮痒了。”
“……”霍祈东咬牙,往后看一眼几个助理。
许昶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唯恐被波及,装作没听到霍太太的话。
于是乎,五六人又慢慢上顶楼,去寻那个造型中心,好歹门面极大,一眼便看到招牌。
看到照片便算了,霍祈东居然看到了苏文宣,而苏文宣偏巧就靠在栏杆上,视线似乎是往下的……
霍祈东一看那视线,嗯,就是刚才站着被母亲训话那地儿。
他在看着不远处的苏文宣,见他穿合身的米色粗针毛呢针织衫,下身一件洗白做旧长牛仔裤,意气飞扬,风度翩翩,而手里居然拿着一个拎袋和一束花。
目之所及,就他这么一个人靠在玻璃栏杆上,霍太太自然也瞧见了,声音小小地对儿子道:“你看看这年轻人,都晓得追女孩子,你呢?”她拍一把儿子的手臂,“你呢?!”
霍祈东脸色比方才更冷,拧眉盯着苏文宣,有些日子没见,只觉得这人越发肤白发黑。
苏文宣自然是看到霍祈东了,从他跟那位精神头不错的老太太一起出现时,他就少不得多看一眼,也知道他们上来。
但他没有要避的意思,这城市不大不小,喝个茶都能坐在隔壁,避不是什么正经道理。
再者,他也没有干缺德事,霍祈东看着也不像是个随时要发疯的样子,所以就没管,顾自等着郝一洋。
等这一群人进去“合生造型中心”时,郝一洋正出来,他毕恭毕敬地站着迎接新客,却见是霍祈东和许昶,到底年轻,整个人都懵了下。
霍祈东其实根本不认识他,而且刚见了苏文宣本尊,哪里记得这复印、三不像版本的苏文宣?
但许昶认识,而且反应特别古怪,因此郝一洋背脊发热,硬着头皮出去,看他们并没有留意自己才快速走向外头等候已久的苏文宣。
苏文宣见他闷头走过来,便抬手揽住他的肩膀,转身带着他走:“结束了?可以下班了?”
虽然苏文宣有意快速转身,然而许昶还是看到了,他对对此有点无法消化,尤其是刚才他还以为苏文宣是个异性恋,结果转头跟霍祈东看上的复制版苏文宣搞在了一起。
许昶这精于工作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
霍祈东则还在想苏文宣是在等谁?一转眼霍太太跟门店负责人聊上了,他便撤出来要去门外。
许昶忙跟上一步:“霍总……”
“嗯?”霍祈东看他一眼,见他似面有难色。
“我刚看到那小子跟苏先生在一起走了。”许昶如实道。
霍祈东没明白那小子是谁,“谁?”
许昶便上前一步,将上次酒吧遇到,带去茶室那个小孩儿说清楚。
霍祈东一听,冰山脸上出现一条裂缝。
许昶想,这他妈什么鸟事?霍祈东看上的俩,背着他,混在一块了?这……不知道要为谁默哀的好。
霍祈东质问一句:“你没看错?”
许昶摇头,这说话间,郝一洋又折回来,推门进了造型中心。
这下好,郝一洋独独一个人跟霍祈东、许昶打了个照面,他尴尬地一低头,忙去找临时联系自己的店长。
原来是霍太太问起了给自己做造型的姑娘,而这位姑娘,正好是郝一洋实习的老师,于是,店长就把郝一洋召唤回来。
苏文宣则依旧站在外面,懒洋洋地看风景,刚才郝一洋进去前,他还叮嘱过,让他不必担心,霍祈东不是那种会当面拆人台子的人。
其实苏文宣也只是凭着自己的经验在猜测顺带安抚郝一洋。
不过,他看人总是多的,郝一洋被他说服,而运气不错的是,霍祈东也的确没有当众要和这位复制版苏文宣聊一聊的心情。
因为,正主在面前,霍祈东不可能舍近求远。
他直接踏出造型中心,稳步迈向苏文宣。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明天我需要休息一天
因为又到周三,我是一个红锁体质,周三又是红锁高发日,所以暂停一天,顺便改改错别字
周四继续来看
以及,本文存稿终于存到23万拉……撒花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到,算了那我给自己撒花花……)
第9章 009
苏文宣依旧手里拿着花,站在那儿,听见声音时,以为是郝一洋,便笑着转过脸,看到霍祈东时,他收了收表情:“霍总好,挺巧。”
霍祈东是觉得他穿着米色毛衣,越发显得人眉目俊俏,黑眉黑眸更是风流出尘了。
苏文宣见他打量自己,却不说话,便主动问:“有什么事情吗?”
语气柔和,好像是见了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霍祈东还是不说话,苏文宣便扭头,看看无人的自动扶梯,再看看对面花里胡哨的专柜门店,等眼神转回来时,笑意难掩。
苏文宣难得在白天敞亮时看到霍祈东,见他衣着简约却有格调,戗驳领西装穿得一丝不苟,他心道:总这么打扮,又这么一副面孔,真的很难想象他才二十三。
这会儿,苏文宣越过霍祈东的肩头,看到郝一洋从门店里出来,踌躇着要不要上前,于是他淡笑着抬抬手,走上前,对霍祈东轻声道:“霍总,不好意思,我朋友来了,我得走了,下次有缘再见。”
霍祈东皱眉,看他绕过自己,视线跟随,便看到苏文宣抬手揽住那面皮白净的男孩子的肩,似乎在窃窃私语地说什么。
两人是背对着自己的,一个穿着灰色的连帽衫,一个穿米白色的毛衣,看上去真是青春无敌。
霍祈东还看到那苏文宣将鲜花和拎袋都给了男孩子,手从肩膀落到腰上,搂着下扶梯。
许昶出来时,就看着霍祈东站在栏杆边往下盯着,脸色冷,眼神更冷。
他跟着一看,看到苏文宣不知凑在那小男孩儿耳边说了什么,逗得他直笑,还主动亲他的面颊。
许昶感觉画面太美,还是别多看的好。
苏文宣哄了两句郝一洋,夸他今天的发型好看,新穿的潮牌卫衣又帅气,总是挑着好听地往他耳里灌,自然把人哄得舒服了。
他也没回头看霍祈东,甚至跟郝一洋说话时,就把人给忘了,毕竟刚才当面也没出什么事,他自然就不放心上。
等进了地下车库,左右无人,郝一洋扑在苏文宣怀里:“文宣,你抱下我。”
他现在已经惯会撒娇,主要还是苏文宣愿意宠。
苏文宣这人,折损了无数次爱情,可能都不明白,他这宠人的劲儿容易把人宠得无法无天,而他这永远容忍的脾气,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生气的错觉,再加上他永远春风和煦,从不见伤,于是总以为他心里无坚不摧、刀枪不入,提分手都是干脆利落。
但要让苏文宣不这样,他也很难。
作为恋爱对象,他总觉得要给对方十二分的好,摸清楚对方脾气、性格地给他愉悦感,他是以诚换诚。
伤得次数再多,他也记不住,只管宠着就对了。
再者他偏好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有种自己比对方年长,要尽全力呵护对方的错觉,就算别人伤了他,他只要真心对待过,就不会苛责。
年轻人么,爱错人,走错弯路,有着阅历经验的问题,因而,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值得原谅的。
或者也许是他在这个圈子看得太多,价值观已经异于常人。
不过,这都已经融入思维之中,自然不必追本溯源。
眼下,苏文宣弯腰把郝一洋打横抱在怀中,把郝一洋惊了一跳:“我就让你抱抱我,你这么夸张做什么?”他害臊地埋头蹭他胸膛处的毛衣。
苏文宣低眸看他耳根都红了,才一气儿把人抱到车边,推上干净黑亮的车前盖。
“干嘛?”郝一洋双腿敞开,让他站在两腿间,手臂撑在他肩头,又抬手揪着他的毛衣领,手指灵巧地滑进去,又绕出来捏他软软的耳垂。
苏文宣两指捏着郝一洋的下巴,令他微微低头,自己则抬头。
四唇相触,郝一洋触电般双腿合拢圈住他。
两人腻腻歪歪地亲吻了七八分钟,郝一洋都气喘吁吁,苏文宣才抱小孩儿似的,面对着抱进副驾驶上,又帮他扣好安全带,吻他的面颊:“还美着呢?醒一醒,去吃饭了。”
郝一洋翘着嘴角一笑,看他关上车门出去,又绕过车头抬腿进来,整个过程,他都一瞬不瞬地看着,总觉得这个大哥哥一样的温暖男人,实在是完美无缺。
他凑过去一些,握住苏文宣正要拉档位的手,手指在光滑的手背上摩挲:“什么时候给我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