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营业[现代耽美]——BY:Delver_Jo

作者:Delver_Jo  录入:10-16


路渊拉着余情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旁的单簧管递上去,“想听你吹。”

下午在余情的办公室,路渊因局促和不知所措而避开余情的视线。他回到屋里站在窗前思考,心中竟只能想到对余情的亏欠,那不堪的开始催促他对余情更好一些。

路渊抓着他的手,在那戒指上来回轻揉,他凑到余情的耳边低声说,“要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了。”

“你还要不要听?你这样抓着我...”

余情的话还未说完,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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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渊这屋子平日鲜少有访客,一是他不喜欢在家里招待别人,二是路少爷相熟的朋友就那么几个,活动地方很是固定。
门铃响起,打乱两人暧昧温馨的气氛。

“你叫了外卖?”余情问他。

路渊松开余情起身朝门口去,“没有啊。”说完,他拉开门。

路振伟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看着路渊,余光则瞥见屋里的余情。老爷子嗤笑一声,身子不动。

“爸...你怎么...”路渊一怔,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路渊一再要求余情搬回来住时,余情曾问:你让我去你家住,不怕被发现吗?

路振伟这些年对路渊的性向很是介怀,一心想让他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恨不得将路渊与所有男孩儿的纠缠都按灭在萌芽阶段。

可路渊生理有需求,床//上那点事儿天王老子都没办法改了路少爷的癖好。路渊在家里闹过,甚至大言不惭说,‘您这么逼我,很可能得让我憋出毛病,到时候就算是结婚,哪一家姑娘敢要我?’

路振伟知道他这几年时常拜访心理医生,而这话一出更是不好强迫,怕有闪失。

因此,父子俩达成了诡异并且平衡的默契,老爷子逮到机会就嘟囔路渊去找女朋友,更是时不时安排相亲好让他就范,可路振伟对路渊平日那些个床伴儿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给路渊一个出口,只求他最终能为路家开枝散叶就好,走上‘正途’。

这公寓成了路渊最后的舒适区,老爷子不会来,而他也不会将屋里发生的事儿搬到台面上和路振伟计较。路渊回国这段时间时常会带人回来在床//上‘用用’,老爷子从不过问公寓中有谁去过,连点好奇的意思都不曾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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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振伟站在门口又看了一眼屋里的余情,对路渊说,“我有话对你说,让他走。”

所谓默契,知晓彼此的底线,配合得好才能将状态延续。

路振伟发了话,路渊照做,方可粉饰太平。可这默契明明是路振伟先行打破的,“您怎么突然过来?”

“我怎么不能过来?我看我自己的儿子,还需要先通知你一声?”

路渊皱眉深吸一口气,回头又看了看余情。

余情知道父子两的矛盾,因此体恤路渊,起身走到衣架旁拿自己的外套。

“你别走。”路渊在不安与焦虑中度过了一下午,而现在这一刻成为了所有情绪的抒发口,既然老爷子打破了这默契,那见招拆招、避无可避,路渊只能回击,“他住在这里,走哪儿去?”路渊拉住余情的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别走。”

路渊一再要求余情搬回来住时,不止余情发了问,路渊也曾说:我尽量瞒着他,可要是瞒不住...我不求别的,你别离开我行吗?

余情想起了这句话,同时也下意识停下脚步。他抬起头与路渊对视,而路渊则冲着他笑了,一下午的阴霾好似被风吹散,露出难得一见的勇气与无畏。

“爸,我和他住在一起。”路渊重新看向路振伟,想了想说,“我本来想瞒着您,但既然瞒不住那咱们就把话说开,我不会再去相亲了。”
11-3

我不会再去相亲了。

路振伟愣愣听着路渊这话,脸色一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住在一起?”路振伟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过路渊最终落在余情脸颊上。

老爷子原本只是想来与路渊谈谈叶絮的事情,却没想遇到了眼前的情况。他震惊片刻却没让面上的情绪有起伏,只是话语间多了些攻击性,“年轻人再没有分寸,也应该知道廉耻。”

“爸,您怎么这么说话...”路渊一个跨步挡在余情身前,用眼神告诉父亲自己的认真与坚持,寸步不让,“我要是不知廉耻,那也是家教不好,也不知道是谁的责任?”

余情抬起手轻拉路渊的手臂,阻止父子俩发生口角,“叔叔,您好。”

路振伟一代枭雄,在商场摸爬滚打见过大风大浪,路渊这点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他能处理一次,就能处理第二次。

知子莫若父,路渊眼中揣着什么样的情绪,路振伟一目了然。若是那些莺莺燕燕、床上过客,自然轮不到路振伟操心,挨不过时间,扛不住寂寥。路渊既然摆出一副坚持到底的样子,老爷子便要看看是孙猴子的筋斗云厉害,还是如来佛的五指山凶猛。他缓缓吸气,看着余情道,“你好,我是路振伟,路渊的父亲。怎么称呼?”

“余情。”

路振伟点点头,意味深长道,“你看着...有些面熟。”

“爸,你到底有什么事儿?”路渊见老爷子恢复气定神闲,便知他心中开始打算盘不想让人瞧出来,“没什么事儿就快离开,我就不请您进屋了。”

初次见面,路振伟倒是没有为难余情,离开之前淡淡道,“年轻人一般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别为一个人毁了自己,到头来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路渊一口气憋在胸口,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他转身拿过自己的外套,推着父亲往外走,回头对余情说,“在屋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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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刚刚那话什么意思?”路渊送老爷子到停车场,一边走一遍冷言相向,“您想干嘛?”

冬季入了夜便透着刺骨的冷,路渊的指尖发寒,伸进口袋却怎么都暖不起来,而他心里的那团火则烧得旺盛,时刻准备跟老爷子宣战。

路振伟侧头看了儿子一眼,“你紧张什么?我就是关心人家孩子。”

得了吧,当年路渊和叶絮的事情被家里发现,最初路振伟也只是嘴上反对,却没有任何实质动静。也怪路渊自己轻敌,一度以为性//向还有可能被父亲慢慢的接受。

大意失荆州,谁想在一夕之间变了天色,没等路渊反应便被父亲一连串的手段击垮。

“关心?您别关心,我和他都不需要。”路渊压着焦虑与烦躁,好声好气对父亲道,“爸,好几年了,我是什么样子您就算不接受,也应该知道改变不了。如果您还是费劲心力想要改变我,那咱俩的矛盾就会一直都在。”

路振伟不以为然,话语间带上些对年轻人的嘲弄,“多大年纪就说自己‘改变不了’,以后的事情,别说得这么死。”

路渊折腾一天实在懒得和老爷子继续费口舌,“我什么样自己还不知道?”

“我可没管你平时的生活,我是希望你明白自己早晚得结婚生子。”

路渊一声叹息,压根说不通,“行了,您赶紧回去吧。”

“你孟叔还在医院里,情况也不算很稳定。我今天本来是想提醒你一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别让大家都不高兴。”路振伟话音很重,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没想到你给我整这么一出?我小看你了。你还找了个和原来那小子有点像的人,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还是给别人找不痛快?”

“我过自己的日子,用不着管别人的想法,也犯不着为难自己!”

“这些事你最好自己处理了,以后也收敛一些,想想我说的话。”路振伟做事先礼后兵,一字一句对路渊说得明明白白,“你这么大年纪了,自己也在国外待了几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凡事心里最好有点谱,想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

“...”

“要是你自己不把这些事情处理好,非要让我帮你处理...到时候可别说我不尊重你。”

路渊替父亲拉开车门,说话也是寸步不让,“咱们家您什么时候尊重过别人?但有一点您说得对,我不是当年的我了,您也别再想破坏一次。”这是路渊坚持自我的态度,更是他不得不捍卫的底线,“不管您想做什么,我也希望您能好好思索一下。”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路渊这一口威胁都是跟老爷子学的,分毫不差还回去。

路振伟没有接话,看了路渊一眼,上车离开。

那眼神,仿若不将路渊的话放在心上,好似在说他…幼稚。

11-4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路渊上楼之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该来的总会来,挡不住就只能硬怼上去。

“情情,”路渊进门挂好衣服,拉着余情坐在沙发上,“你别听我爸说得那些,你也别生气。”

前车之鉴,有了当年的经历,路渊现在心中最怕的就是余情与自己产生隔阂,担心老爷子从余情这里下手。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路渊面对路振伟可以充满气势、分毫不让,可面对余情...若是他不够坚定,那到最后一切都是一场空。

“你爸也是关心你。”余情莫名被路振伟指责,心里定然不痛快。可那毕竟是路渊的长辈,横竖不好说些不恭敬的话,“我...能理解。”

“但我不能理解。”路渊看着余情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道,“不管他做什么,你都别离开我。”

“你怎么这么害怕?”

路振伟话说得不好听,但考虑他作为反对儿子性//向的父亲,倒也可以理解。

余情不明白路渊一再强调这件事的初衷,更不懂他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我...”路渊深吸一口气,斑斑劣迹难以抹去,面对余情想要做到毫无谎言与保留,真难,“你还记不记得我说,他要是知道了会为难我们...我曾经被他为难过,感情没了,还一个人去了国外。那是我唯一一段感情,被我们家老爷子弄得特别狼狈。”

余情一怔,嗯了一声,想了想后又忍不住问,“是不是和叶副总有关系?”

路渊微微张开嘴,好似惊讶可心底深处却也有种释然感萦绕:他自己都觉得下午情绪反常,余情怎么会看不出来?
“是。情情你别多想,我...”路渊不知怎么解释,话到嘴边又觉稍有差池就得牵扯出最初的那些不堪,他要怎么对余情来描述两人的‘像’?

明眼人都能瞧出的相似,余情又怎会不知道?几分相似若是刻意缩小便不算数,可若是放大则...

“那你...”余情想问,那你与我一起是为了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寻觅相似进而通过我看着他吗?可这问题太过赤裸,他甚至难以直接说出口,“那你还喜欢他吗?”

退而求其次,余情选了个体面的问法,好似在给彼此留有一线生机,亦或者是不愿接受心中隐隐觉察到的事情。

曾几何时,余情看着路渊的眼睛,在两人关系最为不堪的时候说‘喜欢’。

怎么重归于好之后,他却没了这样的勇气?

余情心中酸楚,可他却不知意为何物。

是自己变了吗?为爱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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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喜欢了!”路渊松一口气,感念余情问了个最容易回答的问题。他伸手捏住余情的后颈,将两人的额头顶在一起,“我不可能喜欢一个为了钱放弃感情的人,他当年收了我爸的钱...在我咬牙为了他坚持的时候,他选择离开了我。”

“...”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在我心里死了,死得透凉。”路渊说的都是‘事实’,可避让了不需要余情知晓的细节。他在那一刻确实为叶絮判了死刑,可还是让对方在自己心里活了好些年,甚至以叶絮的样子寻找床//上的欢//愉,“这几年我没有找过他,他通过别人来找我...我也没有搭理过。”那是路渊偏执的性格所致,若不是遇到了余情,可能叶絮还会一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但那并不影响路渊对叶絮的抗拒,爱火一旦被深渊拘禁,再无出头之日。

“...”

路渊满眼都是愤怒,心中所想皆为叶絮的不堪,“他收了我爸的钱离开我,就是将感情在地上践踏。他践踏我的感情,给我们的关系明码标价,而我却因此觉得他一文不值。”

这种情感被践踏的感觉余情感同身受,路渊也曾这样对他。可当下的余情无暇顾及心中的情绪,更是打算将诸多疑问和顾虑吞进肚里:要是路渊从那一刻便将叶絮判了死刑,那是不是就不存在所谓的‘寻找相似’?

“情情,你怎么不说话?”路渊看他沉默,皱眉又道,“你别不相信我?我说得都是真的!”

千回百转的念想在余情的思绪中盘绕,他看着路渊的眼睛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余情在心中寻找曾经的自己,于破碎一地的坚持中抓出仅存的勇气,说,“兰兰之前跟我开玩笑,说我和叶副总有些相似,你觉得…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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