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南手扒拉了几下头发,披着毛巾顺从地坐在了床头柜前的椅子上。
霍淮北把吹风机打开,鼓鼓作响的暖风吹到沈之南的头发上,让沈之南觉得更加放松了。
霍淮北的一只手轻轻弄着沈之南湿漉的发,另一只手拿着吹风机对着沈之南的头发吹风。
因为头发短,所以没过多大一会,沈之南的头发就干了。
霍淮北收了吹风机,沈之南又装模做样地坐在椅子上擦了几下头发,最后还坐到双头柜前开始抹护肤品。
他以前从来没有涂过这些东西,还得拿着瓶子看一会这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使用方法是什么。
霍淮北收完吹风机之后直接上了床,坐在床上盖着被子坐靠在床头,他随手从沈之南的床头柜上捞了一本书开始闲闲地看。
不亏是沈之南床头放的书,果然是物理书。
还不是霍淮北能看懂的那种物理书。
又磨蹭了半天,沈之南放下桌子上那些瓶瓶罐罐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
沈之南家里的这张床还是很大的,即使他们两个人睡在上面也完全不觉得挤,沈之南还特意往床边靠了靠,想要尽量跟霍淮北拉开一些距离。
直接闭上眼,翻了个身沈之南就开始装睡。
霍淮北放了下了手里的书,支起手臂撑着脑袋,斜斜地躺在床上看着沈之南平稳呼吸眼睫微颤,就是不睁开眼睛。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霍淮北伸出手臂,一个用力就把沈之南揽进怀里,沈之南没料到霍淮北这么直接,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醒了?”霍淮北看着怀里的人,在耳边开口调笑道。
沈之南抿唇不敢接话,只窝在霍淮北的怀里。
“怎么不说话?”霍淮北把沈之南搂的更紧了,手沿着他背上那尾脊椎骨上下游走,轻点。
霍淮北知道沈之南在紧张着什么,就想故意逗他玩。
果然不出霍淮北所料,沈之南浑身上下就像是过了电一样又酥又麻,身子轻轻颤抖着,溢出一声难耐的呼吸声。
“别动手动脚的。”沈之南抬起胳膊就要去推霍淮北的手。
霍淮北倒是自觉,没等沈之南上手,立马就自己放开了。
不过刚放开没两秒,他的手就又攀上了沈之南的腰,掐着他腰开始乱摸。
“你有完没完啊?”沈之南喘着气瞪他。
“明天还上班呢。”
霍淮北笑了笑,直接轻轻咬上了他的唇,含糊不清地开口,“你要是愿意,明天我可以不上班。”
沈之南被迫承受着,但是不自觉地就想索求的就更多,他已经不像之前一样没有经验,他开始学着霍淮北的动作,缓缓地回应着他。
他们两个人,只是接个吻,就难舍难分地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所幸沈之南家的床比较低,而且卧室床边的地板上铺了毛地毯。
最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躺在了地上。
像是刚打了一架。
经历过刚才的事情,沈之南突然有些不那么害怕了,反而心里痒痒的,躺在地板上,沈之南闭上眼:
“我们上床继续吗?”
“嗯?”霍淮北拖长了尾音。
“我说继续。”
霍淮北一个翻身直接压在了沈之南的身上,不过是虚虚地压着,没有把全部的重量都交付在沈之南身上,脸对脸和他对视着。
另一只手直接放在了沈之南的小腹处。
然后缓缓下行。
沈之南的呼吸一窒,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奇怪又羞耻的声音。
霍淮北的手轻缓地逗弄着,沈之南躺在地上撇过脸不去看他,也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
刚准备再动作,霍淮北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沈之南面色潮红,满眼含雾,“接电话先。”
霍淮北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等会接。”
“接……接电话。”沈之南颤着声音。
霍淮北叹了一口气,认命地从沈之南的身上起来,拿起床头放着的手机,来电人是霍韵清。
这个点霍韵清打过来电话绝对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霍淮北接了起来,“姐,什么事?”
“你现在能回来吗?”霍韵清的声音里带着几丝焦急,“爷爷出事了。”
霍淮北眼眸一紧,语气下沉,“怎么回事?”
“你来了再说吧,”霍韵清叹了一口气,“电话里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爷爷现在情况很不稳定,你先来吧。”
挂了电话,霍淮北的神色凝重。
刚才霍淮北打电话的时候沈之南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有些忧心地看着霍淮北,“你现在回去吗?”
“嗯。”霍淮北沉重地点点头。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沈之南立马去给霍淮北拿衣服让他换,自己也换好了衣服,“我去看看爷爷怎么样了。”
虽然跟霍淮北的爷爷没见过几次面,但是霍淮北的爷爷对他其实还是挺好的,他也想跟着去,况且他跟霍淮北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现在时间已经太晚了但是事情紧急,霍淮北赶着回去,但也不想让沈之南跟着他两头跑,霍淮北眉宇间满是忧虑,“要不你别去了吧。”
“现在太晚了,你在家好好休息,”霍淮北抱着沈之南,“爷爷会没事的,我到了给你汇报情况。”
“乖。”霍淮北安抚着沈之南。
“我跟一起回去。”沈之南的语气满是坚定。
知道沈之南也在替他担心,霍淮北只好妥协。
“好吧,”霍淮北吻了吻他的唇角,“我现在就让助理订两张最快回去的票。”
第84章 不会有事的
跟霍淮北连夜赶回去,到香港的时候差不多是凌晨。
夹杂着湿冷的夜风,霍淮北和沈之南急匆匆地到了医院。
这是霍家的私人医院,装修豪华设施齐全,连陪护人员都有专门的房间。霍韵清在霍淮北和沈之南没到之前,在一个房间里短暂地小憩了一会,所以他们见到面的时候,霍韵清的脸色还算好。
霍淮北和霍韵清在爷爷的病房前站着,没有进去。
隔着病房门前的小窗,霍淮北往里边看了看,爷爷身上插着一些管子,而且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看起来不容乐观。
“爷爷的情况现在还不稳定,”霍韵清也有些担心,解释道,“我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我本来剧组的事情刚结束,正准备回来看看爷爷,没想到就遇见了这么个情况。”
沈之南站在旁边听着,那应该是他之前和霍韵清合作的那个戏,听说是马上就要接近尾声了,剧组还联系沈之南的工作团队开始准备后期宣发的事了,让沈之南记得微博宣传,还要腾出档期去开一个发布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淮北沉了嗓音。
虽然说人到了一定年纪体质不免会下降,得些病什么的,但是家庭医生会定期上门为霍老爷子做身体检查,虽说血压有些高,不过大部分老年人都有这些病,平时控制的也很好,所以应该不会突然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霍韵清整理了一下语言,“是霍启经,他回来了一趟,找爷爷谈了一次话,他走之后,爷爷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霍韵清其实也不太清楚霍启经到底怎么了,她一直在剧组拍戏,没怎么回过家,对家里的情况其实不太了解,她唯一知道的事情好像就是霍启经和家里闹掰了,不在家里的公司工作了,而是去了耀励集团。
她刚刚离开剧组下了飞机驱车到家门口,和正准备出去的霍启经打了个照面,进到屋里的时候霍老爷子强撑着和她说了几句话,就颤颤巍巍地倒下了。
霍韵清慌得赶紧给医院打电话,联系人把霍老爷子送进去,然后给霍启经打了电话,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霍启经一个都没有接。
她只能推测霍启经应该是说了什么话气到了霍老爷子。
听完霍韵清这番话,霍淮北整个脸色都沉了下来,面无表情地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东西,衣角上还沾着的冷冽夜风,和他整个人的气场比起来,倒是分不清哪个更冷了,
有种黑云压天风雨满城的感觉。
“你先别急,”沈之南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着急,“先看看爷爷的情况。”
“你也来了?”霍韵清带着些许惊讶。
刚才她脑子里全是爷爷和霍启经的事情,怕听到什么他们家不该听的事情,沈之南又一直站在霍淮北身后稍远点的地方,所以霍韵清刚才一直没有看见沈之南。
“嗯,我陪着霍淮北一块来的,”沈之南顿了顿,“爷爷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突发性脑溢血,”霍韵清叹了口气,目光带着担忧移向病房,“现在情况不太稳定,医生说要看明天的情况。”
“我知道了,”霍淮北点点头表示了解,又看看霍韵清略带疲倦的脸,“你先去休息吧,这么晚了。”
“我在这儿守着。”霍淮北又补了一句。
霍韵清也没跟自家弟弟客气,她也折腾了大半夜,实在是有些熬不住,就回去休息了。
“你也去休息吧,”霍淮北牵了沈之南一只手,用力握了一下,好像在安慰沈之南,又好像在安慰自己,“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按理说这里有守着的人,他们都可以回去休息的,有什么情况守着的护工和值班的医生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的亲人躺在里边的病房里,即使知道守夜没有用,但是还是要呆在病房外才安心。在死亡面前,有钱和没钱其实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钱会延缓死亡而已。
虽然霍淮北之前还因为性取向的事情和爷爷闹矛盾,但是他毕竟是从小在霍老爷子身边长大的,感情自然要来的深厚些。
念及此,沈之南摇了摇头,爷爷对霍淮北来说是很重要的人,那么对自己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温声开口语气却坚定,“我陪你一起。”
霍淮北还要再开口,却被沈之南用什么‘在飞机上就睡过了’‘自己一点都不困’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便只好作罢,依着沈之南的话来。
他们两个坐在病房外的座椅前,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沈之南知道这件事绝对跟霍启经脱不了干系,但霍启经归根结底是霍家的人,他不知道霍淮北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沈之南试探着开口,“真的是霍启经让爷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霍淮北冷嗤了一声。
本来他不识抬举带着公司机密去耀励走马上任的时候,霍淮北还打算放他一马,因为之前爷爷千里迢迢从香港赶去找自己那次,话里话外,其实还是有些想要让自己放霍启经一马的意思。
虽然霍启经不成器,但是爷爷年龄大了,总归是不想看见同血缘直接的兄弟相互厮杀。
但是后来他搞沈之南这一出,就让他下定决心不给霍启经留情面了,就不用提爷爷这次,更是触了他的逆鳞。
上次他约见梁总,就是为了收拾霍启经,他们给霍启经设的套,已经开始有了进展。不多时霍启经便会上钩。
只是没想到霍启经竟然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选择对霍老爷子下手。
“我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的。”霍淮北冷冷开口。
沈之南能感受到霍淮北身上散出来的冷意和怒气,但是自己又没什么能做的,只能更加握紧了霍淮北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爷爷会好起来的。”
霍淮北往病房里瞥了一眼,抿着唇没有出声。
第85章 结婚,离婚?
第二天一早,晨曦微启,天光乍破。
初晨的微光透过薄薄的眼皮洒进眼,沈之南慢慢醒了过来。
他的脖子有些痛,昨天晚上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太久,浑身都有些疼,脖子可能是昨天夜里受了凉,尤其疼。
他刚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已经没在走廊椅子上了。
昨天晚上陪霍淮北在走廊上坐着,聊着聊着迷糊中就睡着了,沈之南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了床上。
大概是霍淮北不想让他在走廊上睡,半夜趁他睡着了把他送过来的。
这个房间跟酒店差不多,装修轻奢风设施也齐全,沈之南在浴室刷牙洗脸的时候忍不住感叹,私人医院就是奢侈。
吐掉嘴里的最后一口泡沫,沈之南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脸,刚转过身,就撞进了一个带着冷冽气息的怀抱。
沈之南抬眼看霍淮北,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阴影,胡茬也星星点点冒了出来。
伸手摸上了霍淮北的下巴,还不是特别扎手。
霍淮北就着这个姿势,用下巴攫住沈之南的那只手,堪堪用下巴抵住那只手,轻轻吻了一下。
羽毛般的轻吻落在手上,沈之南的心有些酥麻。
垂睫思考了一下,他也没有扭捏,踮了下脚尖直接印了一个吻在霍淮北的唇上。
不带任何其他复杂情绪的,单纯的一个恋人之间的吻。
刚刷完牙,沈之南的嘴角还留着一股清凉的薄荷气味,那个转瞬即逝的吻携带着清爽的味道,萦绕在霍淮北的鼻尖。
“爷爷怎么样了?”沈之南待在他的怀里没出来,温声道。
霍淮北伸手搂上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略微有些宁静安神,“早上的时候爷爷醒了,算是脱离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