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蓝呼吸一梗,“话是这么说,但是这谁忍得住,大少坐享其成,当年你辛辛苦苦为了公司奔波看人脸色的时候,他是京城阔少挥金如土,他怎么没想过帮你?”
“宁蓝。”
“干嘛,我骂爽了再说。”宁蓝一翻脸谁也不认,除了陆衔洲她不敢之外就没有她不敢下嘴的。
“乔乔可能想叫你。”
宁蓝一句脏话咽回去,回头温柔的看着乔烬微笑:“小宝贝什么事呀?”
乔烬敌视的看着她,宁蓝瞬间明白过来,哦她跟陆衔洲说话的时间太久了,忙道:“我这就出去,别瞪我。”
宁蓝踩着高跟鞋几乎飞起来出去了还贴心的拉上了门。
陆衔洲朝乔烬伸出手,“过来。”
乔烬看着他,好半晌才搁下刻刀和木料走到他面前,自然而然的爬上他的膝盖坐在他怀里,眼神落在桌上的水果碗上。
陆衔洲抱着他,伸手捞过碗,拿了颗葡萄送到他嘴边,他却没张口,反而拽住他的手在被他咬出牙印的地方亲了一下。
“别自责,不疼的。”陆衔洲抽出手把水果递到他嘴边哄他吃,边跟他说话:“我有个朋友,是开陶艺社的,晚上我们吃完饭的话过去看一看?”
“到时候我就捏一个乔乔出来,你再捏一个我,让他烧好了咱们放在家里。”
“不过我没有乔乔聪明,肯定没有你做的好看,你可不许嫌师兄把你捏丑了。”
乔烬一个个的吃水果,吃到第四个的时候说什么也不吃了,陆衔洲一下子想起来他刚嫁给自己不久的时候,又乖又软,看他喝醉了还怯生生的去给他煮醒酒汤。
那次他说只能吃三个,他多拿了一个想喂给自己,他说不吃,又乖乖的放了回去。
“现在可以多吃几个。”陆衔洲递了一个在他手里,等他接过去了又说:“我也想吃,乔乔也喂给我尝尝?”
乔烬看着手里的草莓,到底也没喂给他,陆衔洲也没在意,笑了下说:“我是开玩笑的,你自己吃吧,我不爱吃草莓。”
乔烬茫然的看着他又看看手里的草莓,无知无觉的释放着信息素,陆衔洲伸手按住他的腺体。
信息素需要自行控制,但乔烬现在想要他就立刻要得到,完全不存在控制这一说。
“要。”
陆衔洲摸着他的腺体安抚,“乔乔听话,现在不在家不可以要,回家了再说。”
乔烬固执的说:“要。”
陆衔洲耐心解释:“办公室的隔音不好,信息素也没法有效隔离,在这里很危险。”
“要。”乔烬完全听不进去,方芮让他心里有了危机感,本能的觉得只有两人结合,陆衔洲在他里面才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陆衔洲知道跟他讲道理完全说不通,但在心底还是存了一丝幻想,乔烬能突然恢复意识,喊他师兄,害羞的埋在他怀里脸红求饶。
他虽然喜欢这样会捍卫自己主权、坦荡说出自己需求的乔烬,但这样的他却没有了判断力,只是本能罢了。
他不介意乔烬的任何样子,但他希望乔烬能真正知道自己的感情,而不是被情欲驱使的本能。
-
乔烬生日当天,陆衔洲特地带他去取了那天烧制的陶俑。
大概是偶雕刻的多了,这类东西都做的很好,他捏的乔烬乱七八糟,结果乔烬捏的他倒是栩栩如生。
他带着乔烬亲手在底座上写了一个烬字,指着陶俑跟他说:“你看,陆衔洲被刻上了乔烬的名字,现在他是属于乔烬的了。”
乔烬很开心的抱着陶俑不撒手,上了车都还舍不得放下。
陆衔洲开着车,空出手拍了拍他的头,其实他半年前就开始想给乔烬过生日了。
就在乔烬送他那支笔之后。
他想了半年,要给乔烬一个什么样盛大的生日,补他一个成人礼,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够完美,但到了临头他发现那些都无法开展。
乔烬很黏他,比他正常的时候要黏人的多,而且他仿佛有些沉迷X事,陆青岩说那是他的本能,人都喜欢能让自己快乐的事情。
他现在不会控制信息素,冒的太多就能把自己弄到一个伪发情的状态,想要他是正常的。
“乔乔,待会想去做什么?”陆衔洲随口问,也没指望他会回答。
“听说最近有个木偶剧团来表演,开了一个展会,上面有很多木偶,去不去看?”乔烬没说话,但陆衔洲的手机响了。
宁蓝打电话来说乔震骅想见见乔烬,也想见见他。
陆衔洲莫名其妙半晌,没什么好脸色的说:“见我做什么?是想跟我叙叙旧还是想让我叫他一声岳父?让他安心等死。”
宁蓝那边也并不待见乔震骅,但想了想还是劝道:“上次我去告诉他杨芹死了的消息他就不太正常,我觉得他可能知道点什么,您说会不会是他跟杨芹合谋策划的什么?”
“行。”陆衔洲在路口调转车头,说:“既然他想见,我就带乔烬去见见他,这两口子拿儿子当报复工具,我就给他看看这个工具现在是不是他满意的状态。”
乔烬手指几不可察的哆嗦了下,过了会又在陶俑的脸上指指点点,一滴眼泪“噗”的掉在陶俑的脸上。
陆衔洲听见不太正常的呼吸声,侧过头一看乔烬低着头,忙伸手挑了下他下巴,“怎么哭了?”
他最近脾气反复特别大,陆衔洲一时也吃不准他怎么了,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乔烬低下头,过了几秒忽然发狂似的开始拔自己的戒指,因为不得其法弄得手指通红,他婚后胖了一点,戒指也不是那么好拿下来。
“乔烬!”
第七十八章 银河馈赠我
这儿不给停车,陆衔洲只好一只手攥着他的手腕制止他继续摘戒指,脚底踩了油门尽快找地方停车。
乔烬胡乱的去拔戒指,一下一下的挠在陆衔洲的手背上。
他仿佛没有察觉到疼痛,眉梢始终没松下来,忍耐着焦躁一遍遍的沉声叫他:“乔烬,不许再动了!”
乔烬呆了一下,红着眼眶看他,陆衔洲心疼的放软了声音说:“是师兄不好,你先别摘戒指。”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陆衔洲拉开车门下来走到乔烬那边拽开车门半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指,摩挲着他被拉伤的红痕。
乔烬还在挣扎,陆衔洲没有办法,用力扣住他的后脑朝自己一拉wen了上去,被他本能的咬了一下,嘴唇一疼见了血。
陆衔洲没有松开,一遍一遍的描摹,稍稍释放了一点信息素给他安全感,无形的告诉他“不怕,不怕”。
乔烬从最初的挣扎慢慢安静下来,乖顺的由陆衔洲wen着,手指也慢慢松开,呜咽声稍大了一些。
陆衔洲换了地方,轻轻wen去他的眼泪,放软声音问他:“为什么不想要它了?”
乔烬眼泪一颗颗往下掉,陆衔洲不忍心继续逼问,也知道他这种状态下其实逼问不出什么结果,只好一个个猜,却一个都没有猜中。
“好,乔乔不想要那就不要了。”
乔烬急得直摇头,“不当工具,不是工具。”
陆衔洲要起身的动作一僵,心脏仿佛遭了一记重击,他听得懂所有话!
那是他误会自己拿他当工具,还是说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记得杨芹的话,让他来做伤害他的事情?
无论其中哪一个,陆衔洲都没有想到能在乔烬心里造成这样的影响。
“好好,不当工具,乔乔不是工具,乔乔是师兄的宝贝,对不对?”陆衔洲抱了他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听得懂我的每一句话对不对?只是现在还没有原谅师兄,不肯跟我说话,没关系的。”
乔烬眨着眼睛,陆衔洲又说:“但是不许伤害自己。”
他低下头,陆衔洲捧起他的脸给他擦了擦眼泪,又点点他的手问:“你看,这儿都红了,疼不疼?”
乔烬看了下手指上的伤痕,轻轻地弯曲手指动了下,然后点了下头。
“下次不许伤害自己了,你疼,师兄也很疼,知道吗?”
乔烬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倾身在他眼睛上亲了一下,学着陆衔洲平时对自己的那样轻轻地,仿佛满含爱恋的。
陆衔洲有些担忧乔烬见到乔震骅会有突发状况,于是打电话询问了陆青岩,他再三说影响不大才稍稍放心的带他去了监狱。
办好手续他便带着乔烬一起到了探监室。
乔震骅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加枯瘦了,两只浑浊的眼球仿佛随时都会变成一对死珠,手也很抖,一看到乔烬来就猛地扑过来,却只能撞到玻璃。
这次陆衔洲申请的是电话探望,他们两个人的交流内容乔烬不会知道。
乔震骅枯竭的眼睛仿佛亮了一下,可望而不可即的伸出手贴在玻璃上,痛苦的喊着什么。
陆衔洲捂住乔烬的眼睛,低声问他:“乔乔乖,困不困?”
乔烬最近沉迷X事,晚上弄得多了白天就没什么精神,被他一问便点了点头。
陆衔洲找出耳机给他挂在脖子上戴好,找了几首他喜欢听的音乐播放,然后把人揽在怀里低声说:“师兄抱你睡。”
乔烬乖乖窝在他怀里“嗯”了一声,戴好耳机把眼睛闭上了,完全没觉得在这种场合下有什么不对。
乔震骅在里面看着这一切都要疯了,一拳拳的打在玻璃上被身后的狱警拽回去驳斥他珍惜这次探监的机会。
陆衔洲抬眼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拿起听筒也不催促,只是冷冷地等他。
乔震骅拿起听筒的第一句话便是失控的怒吼,“你不是人!”
陆衔洲不置可否,淡淡地转移了话题:“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杨芹的死是不是你干的!”乔震骅完全不怀疑陆衔洲为了完全掌控乔烬会做出这样的事,伪装成车祸意外的案子太多了。
“你觉得她的死不是意外?”
乔震骅怒瞪着他,双目赤红几乎淌血,牙齿磨得咯吱作响,“意外?你觉得有这么巧的意外?”
“我说不是,你信吗?”陆衔洲问。
乔震骅表情一松,怪异的隔着屏幕盯着陆衔洲的脸看,好半晌才问:“真的不是你?”
“我一直拿乔烬当我唯一的配偶,是你们始终觉得我会折磨他,其实归根究底折磨他的,把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是你跟杨芹。”
“他有自闭症,每天都在钢丝上行走,即便是正常人你让他来害我都要担几分风险,你让这样一个脆弱的小孩来,你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的考虑过他的处境吗?”
陆衔洲不想去责备谁,他冷静的看着乔震骅,把事实逐字逐句的说出来,这是他们欠乔烬的。
“你觉得我冤枉了你,但当年是你自己去自首说害死了思惟,经过警方的调查证据确凿,我从始至终插手过吗?”
“你公司出事,与我有关吗?”
“你让乔烬来害我的时候,考虑过他的处境吗?我步步退让,希望能给乔烬始终留一个念想,让他觉得自己是有父母有人疼爱的,你们两个,亲手打碎了我帮他筑起来的梦。”
“乔震骅,你跟杨芹连人都不配做,还期望能做乔烬的父母。”陆衔洲冷冷地看着他,表情寡淡到极致,却说着无比残忍的话,一字字的剐在乔震骅的心上。
“你想见他,那么你现在见到了,你想跟他说什么?让他叫你一声爸爸?你听了这两个字不折寿吗。”
乔震骅浑身一颤,几乎要拿不稳听筒,显然是被陆衔洲这些话说的哑口无言,用力的摇着头,两行老泪落下来。
陆衔洲看着他的眼泪,丝毫没有动容,冷冰冰地说:“在我面前,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哭够了就说说今天叫我来的目的,如果只是认为我害死你前妻,恕不奉陪。”
乔震骅咬着牙,下颚的肌肉隐隐颤动,陆衔洲仿佛不够狠,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又道:“你放心,我没有要杨芹的命自然也不会要你的命,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在你出狱后为你医治,至于死后,我会安排人给你买墓地,你和乔烬再也不会有一丁点见面的机会,他也不会为你送终。”
乔震骅被他刺激的嘴唇都咬烂了,“你凭什么!”
“凭我是他丈夫,这个世界唯一爱他的人。”
乔震骅说不出“我也爱他”四个字,也说不出“我是他父亲”这句话,他在牢里,没有办法尽他当父亲的责任,可事到如今,这些事回头看看哪一件是他愿意的。
他也想照顾乔烬,听他每天乖乖叫爸爸,可谁给他机会了!
乔震骅左手攥拳狠狠砸在了玻璃上,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一瞬间抽干了,陆衔洲是真的无情,任何感情和求饶在他面前都脆弱的如同粉尘。
陆衔洲:“乔烬自从收了杨芹的遗物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如果你还觉得他曾经是你儿子就告诉我杨芹都留下了些什么。”
乔震骅说:“我不知道。”
“好。”陆衔洲也没多做纠缠,点了下头便要挂电话,乔震骅忙拍了下玻璃说:“等一下!”
“我……告诉你杨芹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陆衔洲收回手,将听筒搁在耳边冷漠的等他开口。
乔震骅闭了下眼,两行眼泪瞬间落下来,仿佛把自己瞬间拉回了数年前。
“当年误杀人的是杨芹,可她那时候怀了孕我怎么能让她一个怀着孕的Omega去坐牢,她哭着求我说自己不是故意的问我怎么办,我没有办法,只好抹掉了证据,自己去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