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您跟文谦关系不是很好,是因为他去做了电竞职业选手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王文谦都觉得节目组是傻比,不过也可能是故意这么问的,制造节目效果。
他爸脸色都没有变化,甚至脸上还带着点笑容,“我曾经是很反对他走电竞这条道路的,因为我作为一个父亲,对于电竞这个新兴行业的理解其实跟很多家长们是一样的,认为这都是玩物丧志借口。但是当我看到他的努力和付出,他的胜利和失败,了解到他们这个行业的残酷性,很多人里面只能有一个有天赋的人,才能进入到这个行业,并且光有天赋还不行,还得更加努力。我们平时有一句话,是说‘不怕比你有天赋的人,只怕有天赋的人比你还更努力’,我觉得大概就是在说电竞这个行业。
所以我觉得电竞这个行业的难度,一点也不输给做生意,甚至比我们商业界还要更残酷,因为据我后来的了解,这个行业,对职业选手的年龄有很大的要求性,基本上都是一些非常优秀的年轻人,我还了解到很多选手刚刚二十来岁,就要退役,结束职业生涯,所以我觉得这个行业的职业生涯期非常的短,竞争力非常的大,我对这个职业有了很大的改观。
现在我可以说,我很支持文谦的选择。电子竞技这个新的行业,他证明了我的孩子是千万人之中,那个有天赋的人,而我也在他身上看到了足够的努力和付出,况且新兴产业的发展,都是在质疑声中成长过来的,这是这个行业成长的一个过程,也是我的孩子成长的一个过程,我希望他能够在他喜欢的事情上面做出一些成绩,也希望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除了他是我的孩子之外,有一份属于他王文谦自己的荣耀。而不是一被人提起,大家都说他王文谦是王致远的儿子。”
“我更希望有一天有人提起我,不是因为我是‘谦语’的老总,而是那个电竞选手王文谦的爸爸。”
王文谦从来都没想到他爸会在节目里说这些支持他的话,也没有想到他爸会去了解电竞这个行业,去明白他的努力和辛苦,甚至将他推到了这样一个高度。
照顾到了他的骄傲和自尊,用自己去抬他。
“我更希望有一天有人提起我,不是因为我是‘谦语’的老总,而是那个电竞选手王文谦的爸爸。”
这句话在他脑海之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王文谦的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他趴在梁衍洲肩头哭。
“我爸这个人,也太讨厌了,我明明没有什么成绩,他却想让我成为那个顶点,他哪里了解电竞啊,哪有那么容易就成为世界冠军,如果我答应他的两年之内没有成为世界冠军怎么办?他这不是诚心让我下不来台吗?”
王文谦嘴巴里说着他爸不好,其实内心里早就柔成了一片,感动成河。
梁衍洲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个条件,伸手将他搂抱在怀里。
亲吻他的头顶。
不管是顶点也好,世界冠军也好。
“我的剑刃愿为您效劳。”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剑刃愿为您效劳”这句是刀妹的台词。
☆、一波一波
王文谦自从看了那个节目以后,跟他爸联络都变得多了起来,有空就发个微信或者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大壮跟小壮都觉得这是好事,他们小王总真的长大了,知道心疼王总了。
两个人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让瞎几把打基地的众人都觉得很惊悚。
这么两个身材魁梧身手又好的保镖,居然会在角落里暗自落泪。
“他俩不会要失业了吧?所以哭成这样。”栗子倒了水凑到芒果边上小声问。
芒果也是看不懂这波操作,“可能是吧,最近休赛期,我们目前也没什么活动,就天天呆在基地里,他俩可不是无事可干吗?”
毛毛也跟着划动椅子过来,“他们是不是觉得小王打电话给他爸告状了?”
梁衍洲也加入了他们的话题,“不会的。”
众人一听他开口都说不会,那可能是真的不会,所以他俩到底为什么哭?
大家依旧不知道。
他们几个搞不清状态的直接打起了手游,自从打网游把直播时长混完以后,他们就被成功戒了网瘾。
电脑都不愿意开。
经理一进训练室就是这副场面,五个人抱着手机玩了个天昏地暗。
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他动手敲了敲训练室的门,这才吸引住了几个人的目光。
“你看看你们,不是打网游混直播时间就是抱着手机瞎玩,这一放假你们都自甘堕落了?新队友都来这么久了,还不打rank磨合一下?等到收假了又天天修罗场?”
芒果身为队长,在这种时候一向被推出来做代表。
“放假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是不是对放假有什么误解?”
经理一听,就给了他两个眼刮子,“行吧,本来还说你们这个状态,还不如组织团建,一起出去玩玩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你们还是继续自甘堕落吧,收假了看你们怎么死。”
大家一听团建,马上收起手机,栗子第一个出来卖队友,“别啊经理,其实我是想打rank的,但是芒果总拉着我打手游,我说我都玩厌了,他非要拉着我玩。”
惨遭背叛的芒果完全没想到栗子为了团建会这么卖他,作势就要捶他。
毛毛推了一下眼镜,“我放假之前就已经韩服第一被封.号了,团建去哪?”
王文谦也好久没出去玩过了,觉得也是时候出去放松一下,“出国吧,国内还有哪里好玩?”
梁衍洲思索了一下,“想玩什么?”
经理觉得他们队里没什么救了,现在王文谦有钱了,他说不行,王文谦都自己带着人去了。
只能把早就商量好的事情告诉他们,“出国是不可能的,位置已经订好了,去c市,明天就走,玩几天回来就收假了,赶紧去收拾一下,明早八点,一楼集合。”
说完就要走,看到了角落里的二壮,又回头跟他俩说,“机票给你们一并买了,你俩把钱转我就行。”
大家听地点都定下了,也没什么异议了,c市还挺好玩的,很有意思的一个城市,又议论了一会,才各回各屋收拾东西。
王文谦没什么要带的,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了,很快就收拾好了。
梁衍洲也没什么要带的,也只带了换洗的衣服,俩人的衣服索性装了一个箱子。
第二天大家就浩浩荡荡的上了飞机。
时间也不长,两个小时就到了。
王文谦闭眼眯了一会,梁衍洲看了一会杂志,又顺手给王文谦搭了个毯子。
完全没有发现队里的工作人员在拍他们。
下了飞机王文谦精神好了点,行李之类的都不用他们担心,交给了小壮,大壮负责他们的安全。
一行人顺利到达了酒店,王文谦顺理成章的跟梁衍洲分到了一间。
放好行李,大家都下楼准备去找吃饭的地方。
好在酒店的地方不是很偏僻,出门走了一会就是繁华的街道。
王文谦跟梁衍洲跟着栗子他们后边,两个人算走在中间,他俩今天都穿的单件长袖T恤,王文谦穿了件白色的,梁衍洲穿了件粉色的。
王文谦还是第一次看梁衍洲穿粉色的衣服,一般男生穿粉色很难穿出效果,但是梁衍洲不一样,他那张脸什么颜色都能搭,况且他还长得挺白,皮肤也很好,再加上他的单眼皮,笑起来眼尾会往上去一些。
把一件粉色的衣服硬是穿出了一点骚气,却不油腻。
不少人往他身上看。
王文谦嚼着嘴里的口香糖,硬是嚼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心想梁衍洲这浪比的名号果真名不虚传,浑身上下都是一个浪字。
于是他放慢了脚步,落后了梁衍洲一拍,不想跟他走一起了。
谁料想梁衍洲虽然没停下脚,但是伸出了手向后直接就拉住了他的手臂,甚至头也没回,就那么精准的握住了他的手臂,然后滑下来牵住了他的手。
王文谦变得被动的被他牵着在走,不得不跟上他的脚步。
这一幕恰好又被收集素材的同事捕捉到,她心里暗自雀跃,他们队的素材以后真的不缺了,最起码这一对是稳了。
王文谦不情不愿的又跟梁衍洲并肩走在一起,一边狠狠嚼着口香糖,一边问他,“拉我干嘛?”
梁衍洲握紧他的那只手,指缝钻了空子见缝插针的和他十指相扣,他同样嚼着口香糖,倒是一脸笑意,“怕你走丢。”
王文谦横了他一眼,但是也没有松开手,甚至还对着那些看他们的人挑了挑眉。
栗子他们凭借着手机上的推荐,找到了一家评分非常高的菜馆。
十几个人要了一个大包厢点了菜坐等吃饭。
大家又商量了一下下午去哪玩,领队提议说这里有个很有名的寺庙,特别灵,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大家一听,都表示可以,他们赛场上有些事情,也还算得信信玄学的。
听闻以前有个远古队伍就是,比赛不管到哪,队里的教练都得把菩萨像给带着,临场前全体队员都要先拜一拜菩萨,最有名的事迹,是他们某年打世界赛,半决赛了,队里有个队员急性肠胃炎发作,医院挂水挂了三天,还不见好转,队里天天拜菩萨,求保佑,让他赶紧好,结果真的就在比赛当天早上好了。
并且还赢了那场比赛。
于是大家吃完饭,回去休息了一会,下午三点准时坐车出发去了寺庙。
寺庙人气很旺,他们去的时候,山上来往的人特别多,一看台阶,就能看出来是个古寺。
大家上山进门后请了香。
先在门前的香炉前拜了四方佛。
再进了殿里,一共有好几个大殿,众人都一一跪拜,往后走就是小殿,王文谦跟着梁衍洲,选择性的进了几个小殿,拜完又在功德箱里放了钱。
烧香拜佛讲的一个心诚则灵,王文谦每拜一个佛都会默念一遍自己的愿望。
到最后大家一起又去了罗汉堂,五百尊罗汉陈列其中,在罗汉堂里,是要数罗汉的。
数罗汉又分三种方式。
第一种是按照性别来的,进堂以后按照男左女右的方式,随意从哪尊开始数。
第二种是注意进罗汉堂的时候先迈的哪只脚,左脚就从左边数,右脚就从右边数,从哪尊数也是随意。
第三种就是随眼缘,任选一边任选一尊佛象开始计数。
计数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是按照年龄来数,多少岁就数多少尊。
王文谦跟梁衍洲按的都是第三种,看眼缘,数了罗汉以后记下了尊者名号。又去外面的解签的地方买了相应对的签文偈语。
两个人的偈语都还不错。
天色渐晚,红霞泼在天边,像一条长河,风偶尔略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寺院里的钟声低回又悠长。
大家伙都赶在天黑之前下了山,王文谦跟梁衍洲走在了后边,最后边还有二壮跟着。
梁衍洲牵着王文谦的手,看着脚下厚重的台阶,问他。
“你许了什么愿?”
王文谦侧头看他,又仔细脚下,“说出来就不灵了。”
梁衍洲低声笑,“菩萨说了,可以告诉我。”
王文谦问他,“菩萨几时说的?我怎么没听见?”
梁衍洲继续编,“菩萨只说给我听了。”
王文谦嗤鼻,“得了吧你,菩萨怕是懒得理你。”
梁衍洲依旧笑着,低声跟他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许的什么愿。”
王文谦挑眉看他,“哦?那你倒是说说我许的什么愿?”
梁衍洲凑近他耳边,惹得他耳朵一阵酥麻。
“你跟菩萨说,想……”
后面王文谦还没听完,就觉唇上一热,梁衍洲侧着头来亲他,虽然很快就分开了。
但这么多人,才到山脚下,他就这样放肆起来。
王文谦踩了他一脚,瞪着他,耳朵都红透了。
梁衍洲就是喜欢看他这副模样,即羞又恼的,可爱得厉害。
况且他踩得也不痛,并没有下狠脚要踩他的意思,顶多就是警告。
梁衍洲知道了也还是笑,又凑到他耳边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王文谦当即就要甩手,他是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鬼才许这种愿望。”
梁衍洲握紧他的手,不让他甩开,“这愿望,不认鬼,只认你。”
王文谦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心里想着他得回去查查自恋算不算是病,梁衍洲病的不轻。
梁衍洲见他闷着不理自己样子,越看越可爱。
又怕他真的不理自己了,凑到他耳边跟他说,“我是鬼。”
王文谦一时没领会过来,等他领会了以后,停下了脚步,问他。
“不是说不认鬼?”
梁衍洲侧目看他,眼睛弯弯的,眸色中只有他的身影。
“对啊,灵不灵,只在你。”
王文谦觉得他胸腔里的那杯水,像被加了什么化学药.剂,一瞬间就铺天盖地的漫了出来,淹没了他整颗心脏。
梁衍洲这是在告诉他。
他会永远喜欢自己,能不能永远在一起,只需要自己一个决定。
王文谦握紧了他的手,手心都渗出了汗。
他看着梁衍洲的眼睛。